“你个败家子,养了这么多的妾室,家里多了一半的开支,都是你母亲给你娇惯的,我戎马一声,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申国公骂累了,做在椅子上大喘气,郑伊如看着父亲被罚跪,那些小心思也不敢再说了。 朝堂之事她不懂,但看着事情似乎很严重,她只感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去。 好在贪墨的银子不算多,四处凑一凑,差不都就能补上,如事情被查清楚,郑成均的官位怕是难保,申国公老来得子,还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父亲,儿子该怎么做?求个明示。” 申国公眯了眯眼睛,方才倒是想出一个妙计来:“去年江州水患,朝廷拨了粮款三次,今年春是最后一次,把这笔亏空先记录到这上面,我与江州知州书信一封,若两方说辞一致,再把底下人拿出来挡一挡,就说办事不利,把款项搞混了。” “可是中丞大人那边?” “若是要查,早就来查了,今夜务必重新做一份账册呈上去,还不快去。” 姜还是老的辣,郑成均起身,悻悻离开。 夜晚来临,起风了,福安堂里的灯笼轻轻摇晃。 魏临回了福安堂,祖孙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僵持那么一会后,两人都笑了。 魏老夫人招手,魏临把身上的外衣解下,来到榻前的方凳上坐下。 魏老夫人满脸笑意,低声问魏临:“跟我说说,何时有了心思的?” “第一次见面。”魏临接过林嬷嬷递来的茶水。 “你瞧上阿簌哪一点了?” 魏临细细想了一下,它瞧上沈云簌哪里了呢,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想拥有她,想保护她,想成为她的依靠。 “孙儿也不知道,感觉她什么都好。” “你之前说的心上人,是不是搪塞我的?” 魏临想了想,寻阳的事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若被祖母知道,再拿出来打趣这位脸皮薄的表妹,到时定会怪到自己身上:“是,不过表妹对孙儿有很大的误解,您现在还是不要向沈大人提亲,等时机到了,孙儿会告诉您。” 魏老夫人点了点头:“那也得有个时间吧?你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带兵打仗都能行,一个小女子你搞不定。” 强扭的瓜不甜,只要把这个瓜护到自家院子里,他不介意再等一等,等到瓜熟蒂落之时,再慢慢品。 “欲擒故纵,别人不懂,您不懂。” 魏老夫人咯咯的笑出了声:“我的好孙儿呀,早日成婚,定要让祖母扬眉吐气一会。” 这时,长易进入房内,在魏临耳边悄声道:“世子,大理寺传来消息,李斯畏罪自杀了。”
第28章 第28章 ◎怕我把你吃了◎ 魏临辞别了魏老夫人, 急匆匆的去了大理寺狱。 一路上,狱丞讲述狱中发生的一切,李斯求了一碗酒, 酒碗摔碎, 割喉自杀。 昨日抄家审问, 魏临承诺, 若供出同党,便可饶恕家中的妻小, 死刑改判为流放, 望其戴罪立功。 李斯认了罪, 承认克扣粮草一事, 拿着银子的钱四处打点, 挥霍无度,也供出了几位参与同僚,以及曾经帮他升迁的官员。 前工部侍郎被害,他也参与其中, 修筑款的一万多两白银在抵达寻阳的路上时被山匪截获。也交代藏匿和熔化官银的地点,这和魏临之前调查时的地方出入不多。 魏临赶到大狱, 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把李斯供出的同党拟了一张名单,连夜去了宫里。 永徽帝看了一眼,兵部、工部、户部以及地方官员都有些官员摄入其中,好在六部的根基未动。 之前早已聊到,永徽帝未大动肝火, 可看到最后一张名单时, 面色挂不住了。 “寻阳知州?” “是, 修筑款是寻阳知州伙同劫匪一起作案, 至今只有一部分人归案,经属下暗访,刘大人在寻阳的三年内,无一政绩,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为了补交贪墨的税款,才做出了此等恶劣行径,李斯与工部前侍郎参与其中,因怕事情败露,前工部侍郎被那些劫匪所害,并伪造出一场畏罪自杀的假象。” “李斯的死正常吗?”永徽帝问。 “回陛下,李斯的确是自杀,可他认下所有的罪,也极度配合,微臣以为,他背后还有人,供出这一切,几乎都是微臣能够根据线索查到的,说出这些,怕也是为了分散注意,掩饰他背后的人。” 一个贪墨大量银子,且又挥霍无度的人,怎会让家中年迈的父母种地过活,抄家那日,也没有抄出多少家底来,这不符合常理。 “背后之人,可有线索?”永徽帝问。 “无任何线索,全凭微臣猜测。” 魏临的话不无道理,大燕建朝百余年,国力兴盛,虽然每年都与狄国征战,但国土未让出分毫,可近些年的贪腐案越来越多,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手悄悄逼近。 眼下是把这些祸害给清除,永徽帝道:“把段世昌给朕叫过来。” 三年贪腐都未查到,御史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根据大燕律法,涉嫌贪墨的官严重者当街斩首,轻则一概流放,朝廷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荡。 接下的日子,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忙的连轴转,抄家的抄家,罢黜的罢黜。 接连两日天气阴沉,今日有风,沈云簌和魏惜穿戴整齐出了门,戚灵溪今日举办生辰宴,邀请关系不错的小友热闹一番。 天气不好,所有人都聚在戚家的四面厅里,众人先在房里玩起了投壶。 宴席时,大家七嘴八舌的闲聊,自然而然,就说道最近京都频繁抄家一事。 作为消息一向灵通的戚灵溪,也知道不少事。 两三个贵女被充入了教坊司,一个疯了,一个当街往墙上撞,另一个听话的进教坊司,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沈云簌听了以后唏嘘不已,那三个女子曾一起打过捶丸,其中一个和她还挺聊得来。 这时,有人注意到今日郑伊如没来:“戚姑娘,郑姑娘与你交好,为何不来,岂不是波及到了?” “他父亲任职户部时间短,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今日她说身子不适,回绝了。” “听说这次处理贪墨案的是大理寺,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沈云簌默默听着,听到那些关于街口斩首的画面,手中捧着的花茶也喝不下去了。 宴席结束,沈云簌和魏惜从房间里出来,此刻天空下起了大雪。 宜州雪少,沈云簌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雪花,纷纷扬扬,望的久了,迷乱了双眼。 两人上了马车后,沈云簌掀开车帘,时不时的伸手去接几片回来,再仔细瞧着,直到手心里的雪化了。 如此几次,魏惜道:“表姐,像这样的大雪要持续好多日才消融呢,等明日起床,你会看见整个京都城全都是白色的。” 沈云簌放下车帘:“我喜欢下雪,但还是感觉这场雪下不是时候。” “怎么了?” “爹爹去了乌和镇,不知道哪里冷不冷,这勘察地形,免不了翻山越岭,若是乌和镇也下雪,道路湿滑难走,真是令人担忧。” “原是这样,姑父身边随行的人多,不要担心了。” 魏惜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距离镇北侯府不远了,于是提议:“表姐,要不咱们走着回去吧。” 沈云簌立即表示同意,她和魏惜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春罗忙给沈云簌披了一件水红色的兔毛领子的斗篷。 芽儿也取了魏惜的斗篷,正要给她披上时,却被魏惜制止住了:“多不利索,我才不要穿呢。” 芽儿没说话,却用求助的双眼看着沈云簌。 明白小丫头什么意思,沈云簌劝阻道:“你忘了你害病的时候了,回去若不想被三舅母训斥你,就老实穿上。” 魏惜撇了撇嘴,同意了。 雪花在地上下了薄薄得一层,走过雪地,留下两串脚印。 中途,魏惜想在雪地上画画,于是让芽儿找个了两个树枝来。 “表姐,咱们比赛吧,看谁画的好。” 魏惜画了两只鹅,三只鸡,沈云簌则是花了一副花鸟图,在花儿旁画了一只打盹的猫。 看到雪地上的肥猫,魏惜笑道:“哈哈……还真挺像大肥的。” 这时,两个骑马的人影朝着这边过来。 雪花模糊了身影,沈云簌也没在意,只拉着魏惜赶紧躲到一旁。 可魏惜不乐意了,刚画好的画不想被破坏。 正想制止那两个人绕开这里时,瞧见来人越来越像魏临,于是扬起的手也放下了。 看到是自家的人,魏临也下了马:“大雪的天,怎么不做马车,害了病怎么办?” 魏惜眼睛忽闪了一下,今日的四哥可没之前那么凶了,若他一直都这般随和,她倒是也愿意多和他说话。 “四哥,我们可没那么娇气。” 魏临移目沈云簌脸上,也不知是吹了冷风的缘故,沈云簌的面颊红扑扑的,眼睫上堆了一层晶莹的雪花,只是整个人木愣愣的,像个陶瓷娃娃一样。 见魏临看着自己,沈云簌道了一句:“四表哥。” 每次被她这么客客气气喊一句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像被拉开了一样。 魏临颔首示意,把手里的缰绳丢给长易:“走吧,一起回去。” 因从戚灵溪的生辰宴上知道不少事情,好奇的魏惜当即向魏临求证一些事。 魏临道:“朝堂之事不可在外面妄议,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再添油加醋,保不齐掉了脑袋。” 魏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今日那三个女子的遭遇,问道:“四哥,若是我和表姐遭难,你会救我们吗?” “胡说八道,只要有我在,何来遭难一事。” 也就是说,只要有他在,镇北侯府的人就不会欺负,虽说魏临为人严厉,但魏惜听父亲说过,他确实为镇北侯府摆平了许多事情。 “朝中事宜结束,我打你们去打猎如何?”魏临提议道。 魏惜兴奋的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吗?不会骗我们吧。” “当然不会,只是要等到下个月了吧。” 魏惜抓着沈云簌的手臂:“太好了,表姐,我们又可以出去玩儿了。” 沈云簌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魏惜。 镇北侯府已经到了,沈云簌和魏惜面对魏临而站,准备告别,魏临却忽然提议:“你们俩想不想吃拨霞供?今日下雪,倒是十分适合。” 魏惜想都不想的答应:“听四哥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饿了,今日在宴席上,只听她们高谈论阔,都没怎么吃东西。” “今日乏累,我先回了。”沈云簌转过身去。 “这拨霞供吃的就是气氛,就我们两个可不行。”魏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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