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子既然不知分寸,那他那不再讲究什么礼义廉耻了,沈时尧对着楼上的几个女子说道:“ 妇言不贵多,而贵当,你们在街上公然侮辱他人,恶言伤人,有失德行,我当可把你们送到官府去,告你们一个诽谤诬蔑他人之罪,轻则笞四十,重则徒一年。” 竟然拿大燕的律法压制,郑伊如道:“你可知我们是什么身份?” “我管你们什么身份,错了就是错了。” 郑伊如被气的无话,扯了罗雨盈衣袖。 罗雨盈道:“公子,我可是为了你好,你身边的这个女子她就是朝三暮四之人。” 春罗要被这两个女子都气笑了,直接回她:“这位是我们家公子,这位是我们家姑娘,亲兄亲妹,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此话一出,引来了周围人的嗤笑。 罗雨盈疑惑不解的看着郑伊如,事情怎么变成这样?郑伊如对沈云簌的事了解甚少,也未听说过她有个兄长,可这等事情他们断不会乱说。 妙圆也扯着嗓门:“我家姑娘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倒是你们,站在窗子前对着我家公子丢帕子,跟烟花巷柳的那些女子的德行有何区别,不要脸还不自知。” 说完这些话,妙圆心里才算是痛快。 周围的人也把注意力转移到郑伊如一行人的身上。 窗子处几个看戏的女子急忙闪到一旁,郑伊如落了个没脸,一旁的罗雨盈忙窗子关上。 沈时尧自然不愿就这么过去,今日,定是要她们给自家妹妹认错,刚朝着茶楼走了两步,就沈云簌忙拉住:“兄长,别去,方才我们也驳了回去,莫要与这等人图费口舌,阿簌不觉得委屈。” 沈时尧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家妹妹怎变的这般忍气吞声。 沈云簌拉着人往前走,不想沈时尧陷入这泥污里,方才那罗雨盈的做派她可看到了,远离小人,便是远离是非,如今兄长正是议亲的阶段,名誉极为重要。 若他进了茶楼,怕是又编出怎么离谱的事情来。 妙圆则把帕子丢给茶楼门口的伙计。 见到帕子,郑伊如气的面红耳赤,其他人也都走开了,独独与她交好的罗雨盈还未走。 她没料想到,沈云簌还有这么一个气质出尘的兄长,且极为护着她。 再瞧她自己的兄长,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事都未曾替她出过头,想到这里,郑伊如眉头皱成一团,也不装了:“今日都是你出了什么丢帕子的主意,害的大家颜面尽失。” “你怎么这么说,不是你告诉我说沈云簌是狐媚子吗?我还以为你很了解呢,我做这些完全是为了你,说到底,此事是你起的头,怎得还怪起我来了。” “我起了的头,我没让你丢帕子呀,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被人说成烟花柳巷的女子,我可是申国公府的嫡女。” 罗雨盈不由在心里腹诽,这国公府已经被降了爵位,也就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国公在这里吊着,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不过她也只能想想,即便郑伊如的父亲被降了爵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他一个小官家的人所能比的。 “即使这样,那往后所有的事情你别让我替你出主意。”说完这句话,罗雨盈也带着身侧的丫鬟离开了。 马车里,沈时尧越想越气,这京都的女子也有这般不知礼义廉耻的。 沈云簌宽慰道:“今日妙圆那席话,可是把她们气的够呛,兄长莫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光顾着生气了,沈时尧一时忘了,为何他们要把沈云簌和魏临扯在一起。 “那魏临……与你……”接下的话,他不知该怎么问出口,当然,他是相信自家妹妹的。 沈云簌忙摇头:“没有的事,不要乱想。” 听到这里,沈时尧松了一口气:“此事断不能被人随意议论,真该把她们告到官府去。” “那位郑家姑娘定然也被气疯了,兄长,勿要未这等人生气,不值当。” 今日郑伊如知道她身边的人是兄长时,气的脸都白了,以往若是这般的咄咄逼人,必定要驳斥与她,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虽然她没有做出勾引魏临之事,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不争的事实,理论起来也没底气。 马车外的妙圆和春罗商议,此事不能忍,心里也早就有了主意,路过街头,她朝着一家食肆走去,这里的掌柜娘子最能散播谣言,被她知道,不久后,半个京城的人都能知晓,更重要的是她添油加醋的本事也是一绝。 翌日,关于郑家姑娘在窗子处给过路人丢帕子的事情传开了,事情越传越凶,到了最后,成了郑家姑娘成了京都城里最恨嫁的女子,见到相貌好的男子,都要设法引人注意。 事情传了一圈,到了申国公的耳朵里,瞧着这个一向喜欢的孙女做出此等丢脸之事,把人直接关在院子里禁足。 接下来的几日,天朗气清,沈弘之寻了礼部的李大人,托他做媒,给沈时尧去提亲。 庄家人万万没想到沈家会来提亲,毕竟在此之前,两家尚未往来过。 自从庄晓仪与鸿胪寺卿梁家的梁大公子退亲后,就甚少有人来提亲,即便有,相貌和家世也是不尽人意,她女儿知书达理,才貌双全,怎么随便寻个人嫁了。 可看着庄晓仪年岁越来越大,又有一些不好的言论,已然成了一块心病。 庄父明白,沈弘之比自己官位大,且十分有建树,是庄家高攀了,庄母则担心沈家的公子样貌丑陋。 庄父觉得丑陋谈不上,只凭沈弘之的面貌,丑不到哪里去,可庄母还是含蓄的要求见一见人,在看到人时,当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婚事,最主要的是女儿也似乎很满意,两家的婚事商议的格外顺利。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已经腊月中旬。 得空后,沈云簌分别给秦悠和戚灵溪写了信,告知自己已经回到琉璃巷的事。 戚灵溪当日就来了,和沈云簌八卦了许久,话里话外全都是关于郑伊如的,郑家姑娘故意给路人丢帕子,引人上楼饮茶,慢慢演变成了京都城里最恨嫁的女子。 从郑成均做假账糊弄永徽帝开始,戚夫人就劝戚灵溪不要和郑伊如往来。 戚灵溪没有听母亲的劝,事情也不是郑伊如做的,她也十分无辜,起初她还感觉惋惜,还亲自跑去安慰她。 没想到郑伊如说她是来看笑话的,全然不顾这些年的情意,想着她经历这么大的事,受了打击,并未和郑伊如计较,却没想到几日后,她和其他贵女结交往来,完全忘了她这个旧友。 经此一事,也算看清一个人。 把心里话说出来,戚灵溪心里才算好受一些。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瞧见了回府的沈时尧,顿时眼睛就直了。 沈云簌忙介绍兄长,免得又有什么误会。 待到沈时要去了书房,戚灵溪道:“哎,若是早些知道你有这么个玉质金相的兄长,我还去什么昭澜学院里看人。” “你不能瞧上我兄长,他已经议亲了,是庄家姑娘,打住你的心思。” “哦,庄家才女吗?怪不得呢,你放心,我戚灵溪虽然喜欢仪表不凡的美男,但夺人夫婿这等事情绝对不会做的,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男子。” 听她这番言论,沈云簌对戚灵溪有了新的认知,这等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翌日午后,秦悠来了琉璃巷,从上次一别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眼看快要过年,秦悠想给嫂嫂和兄长送件礼物,聊表心意,于是两人一起出了门,在琉璃巷附近的一条街上选了一支玉钗。 “嫂嫂节俭的很,一根木簪戴了多年,兄长木讷,最不善表达,我想买一支钗环,再买一对镯子,兄长嘛,选个砚台便好。” 选了发饰后,两人又来到一家叫做锦竹堂的店,里面有各样的文房四宝。 只砚台就有十几种,掌柜的也是热情的介绍,最后,秦悠选了松花石砚,付了银子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 就在此时,锦竹堂里进来两个人,上来就说要最好宣纸。 听了这人的声音,秦悠心里咯噔一下,忙背过身去,以免别他瞧见。 与此同时,薛齐光瞧见了沈云簌,惊讶道“沈姑娘,还真是巧的很。” “是挺巧的。”沈云簌道。 薛齐光同时也注意到沈云簌身边的女子,瞧着身量莫名的熟悉,他有些好奇,但迟迟未见她转脸。 沈云簌知道秦悠的窘迫,寒暄两句,就要和秦悠离开。 薛齐光也不甚在意,只听身边的六福道:“世子,方才我看了那女子一眼,和您的弓箭师父长得真像。” 薛齐光忙来到门口,远远的瞧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上了马车:“师父说,他还有个龙凤胎的妹妹,不足为奇。” 六福拍着脑袋道:“是啊,差一点把这事给忘了。” 这样认为也虽然很合理,可薛齐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从进门,她就故意背对着自己,何故这般躲着,他们兄妹和沈云簌的关系似乎都很好,还真是有些奇怪。 这时,掌柜的道:“这位姑娘还真是疏忽大意,银钱都付了,砚台却留在这里。” 薛齐光越发觉得龙凤胎的妹妹不对劲,他们两个从未一起出现过,上次离开玉吾山时,他这位师父还和沈云簌一起乘做马车,魏临也不甚在意,明明他那么在意沈云簌,怎会允许其他男子上马车,心里恍然明白了一件事。 秦悠回去途中方想起了砚台忘了拿,于是告别沈云簌,决定自个返回去拿。 掌柜看到她,也是热情的很,似乎早就盼着她来,交了砚台后,道:“这位姑娘,薛家小世子等了你许久。” 秦悠转过身,瞧见屏风后面缓缓走出的薛齐光,两手抱臂站在屏风旁,脸上是一种戳破人奸计的得意表情:“师父,别来无恙啊。”
第44章 第44章 ◎克己复礼◎ 原以为薛齐光已经走了, 没想到还在这里,不对,他应该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她呢。 此事, 断然不能承认, 秦悠装作是一场误会的模样:“这位公子, 我不认识你,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把小爷我耍的团团转,还想当做不认识。” 再装下去也毫无意义, 秦悠抓紧了手里的砚台, 指着上方的道:“你看上面有只小鸟。” 就在薛齐光抬头向上看时, 她撒腿就往外跑。 这个节骨眼了, 竟然还骗他, 薛齐光紧跟着追了出去。 秦悠身体灵活,跑的也快,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一下子就没了影。 薛齐光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朝着不远处一车夫走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追她是追不上了,但他可以在她家门口守着。 果然,等到晚霞漫天时,这位师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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