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得知罪魁祸首是魏临时,气的当场晕厥过去,自家女儿的心思她最懂了,如今被喜欢的人伤成这样,不光是身上的伤,怕是这心里也有伤。 郑成均气得当场辱骂:“天杀的魏临,成心跟我申国公府过不去,王八蛋,无耻之徒,小人得志的东西,我看他能猖狂到几时……” 申国公当场给了郑成均一巴掌:“叫嚷什么,这会赶紧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为了帮郑伊如翻案,申国公极力要求过堂重申一遍。 付大人夹在中间也是为难的很,不论怎么做,都会得罪一方人,这时下属劝道:“大人不必忧虑,此案就按大燕律法来判,既然陛下决定交由京兆府,必定是要一个公正,说起来您有陛下撑腰。” 一语点醒梦中人,付大人道:“也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证据都送过来,这案子势必不能马虎。” 过堂设在两日后,这期间,郑家背后没少调查询问,得出的结果竟然是这个孙女的确做了蠢事。 申国公已然看不到希望,自己戎马一生,得到先帝不少信任与嘉奖,竟然在儿孙上面摔了个大跟头。 而沈家这边接到京兆府的传话,明日过堂,要沈云簌过去做个证。 魏临虽然没来看她,但让人送了一份书信,大意是让她陈述实情,不要害怕。 那日的惊心动魄历历在目,也希望这次京兆府的大人能秉公处理。 过堂这日,沈时尧陪着沈云簌一起来的,郑家一众人早就到了,戚夫人带着戚灵溪也过来了。 自己的女儿昏睡了一日,戚夫人也是气愤的很,得知事情是郑伊如做的,今日带着鱼死网破的势头来的,往日与郑夫人交好,这会见了人,直接走过去,还不忘丢下一句话:“把自己的女儿教成这样,也正是一种本事。” 郑夫人听了欲要争论,却被身边的老嬷嬷拦住:“夫人,切莫与不相干的人乱了方寸。” 京兆府大堂,一众人都到了。 付大人让人一一阐述,顺带为自己辩解,沈云簌和戚灵溪讲了当日的情况,付大人又提问了几句,两人的话毫无漏洞。 郑伊如自然矢口否认,可后来她不淡定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和中间人,还有那三五个绑匪都被带了上来,就连马场上收买的丫鬟也被带到。 这些人早已在大理寺狱的时候就签字画押,就在她努力为自己辩解是被人栽赃陷害时,罗雨盈也被带了上来,并亲口承认郑伊如做了什么事。 申国公已然知道再无翻案的可能,当场气的昏厥了过去,郑家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郑伊如浑身发抖,看着罗雨盈道:“你这个扫把星,主意都是你给我出的,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我,你就是一毒妇。” 罗雨盈道:“让你做,你就做吗?我逼你了吗?” “我要杀了你……” 当郑伊如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堂上的付大人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休要在公堂之上大放厥词,郑伊如,你还不知悔改吗?” 郑伊如只希望这是一个痛苦的梦,她受尽了折磨,还是无法改变被判刑的命运,按照大燕律法,流放三年。 虽然没能直接砍了脑袋,可流放的苦楚对她来说,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就在她被重新压倒大牢里时,她挣脱衙役的手,对着要离开的沈云簌道:“沈云簌,你是不是以为你赢了。” 沈云簌心里本是恨她的,可今日见她这般狼狈模样,那些怨气也都消散了,这牢里的狱卒的手段还真是狠,看得出她被用了很重的刑罚,走路都是摇摇晃晃,身上的囚衣也印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她脸色发白,眼睛瞪大很大,额头上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此事是你咎由自取。” “知道我这一身的伤是谁造成的吗?是你的好未婚夫,他就是地狱里的修罗,这样的人在枕边,我看你怎么安心睡觉,若有一日,他厌弃了你,说不定对你一样的狠心,你这一生终将与狼为伍,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我诅咒你过的比我凄惨……哈哈……” “你们赶紧带人下去呀。”付大人催促道。 沈云簌听了郑伊如的话,心里异常不是滋味。 魏临发起了狠来,的确让人后怕,现在对她好,不一定将来对她好。 而魏临一直都在幕帘后听着,郑伊如最后说的那些话全都听见了。 隔着幕帘之间的缝隙,她看到沈云簌愣在原地,脸色发白,应是被郑伊如的话触动了。 接着,沈云簌就被堂外赶来的沈时尧带走了。 长易道:“世子,表姑娘会不会听信郑伊如的话,要不,咱们去解释一下。” “怎么解释?” 长易道:“大理寺的正常断案流程,证据确凿而不招供者,可严刑逼供。” “算了。”魏临抬脚走出门外,去解释反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京兆府外,沈云簌上马车的时候看见了魏临,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看着彼此,皆是沉默。 此案已经了结,尽管心中有疑惑,沈云簌也不想在去问什么,今日郑伊如的话还是让她有些震惊,可说到底,魏临所做一切也为了她。 “阿簌,你先上马车,我去和世子打声招呼。”沈时尧道。 “哦。”沈云簌答应一声。 进入马车里,她掀开车帘,看到魏临和沈时尧寒暄两句就分开了。 回来后,沈云簌方得知魏临在幕帘后面旁听,想必郑伊如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 事情虽然过去,恶人受到了惩罚,可这件事却没有让人感到轻松。 接下来的三日,京都城里下雨了。 阴郁连绵的天气犹如人的心情。 安静下来时,总能想到那些郑伊如的那些疯话。 心里总是又两个声音拉扯,一个告诉自己,魏临对她千万般的好,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说到底,此事也因她而起。 而另一个声音则是若有一日,魏临真的厌弃了她,她该当如何,她不是没听说过,刚成婚时过的蜜里调油,成婚多年后互相厌弃,以至于过的跟仇人一样,魏临对待仇人的手段她最能明白。 妙圆见沈云簌郁郁寡欢,上前问:“姑娘,您是不是在想世子?” “胡说什么呢,我在想着雨什么时候能停一停。” “为何盼着雨停?您是等雨停了要做什么吗?” “这雨下的人心烦意乱。”她其实想见魏临一次,还是把话说开一些。 魏临这段时日不来看她,也未曾书信,应该也是因为郑伊如的那些话,不管怎样,他们快要成婚了,一切都要向前看齐。 自从出了这件事,沈弘之也不要沈云簌随意出门了,二月底的时候,林嬷嬷过来传话,说魏临的母亲元氏从京都郊外的竹水山庄上回来了,说想见一见沈云簌。 关于元氏的为人,沈云簌也是有些疑虑的,有人说她温和,有人说她睿智,也又人说她固执己见。
第53章 第53章 ◎娃娃亲◎ 听到要见元氏, 沈云簌这心里就轻松不起来。 春罗询问沈云簌:“姑娘,今日去见大夫人,您可想好了穿那件衣物?梳什么发式?戴那些首饰?” 秋蕊道:“在姑娘的穿戴方面, 你平日里不是最有主意的吗?” “今日不一样, 未来婆母面前既不能太多艳丽, 也不能太过素净, 这个度我还真不好拿捏。” 沈云簌想了一下道:“今日穿那件藕荷色花云短缎裙,发式和平日里一样就好。” 春罗点头:“还是姑娘有主意, 您说的这身衣物既矜贵又雅致, 奴婢也觉得真合适呢。” “我只是喜欢这件, 也没有想别的, 少在这里拍马屁。” 沈云簌仔细想了一下, 刻意打扮不如随意一些,往后是要和元氏相处的,第一次什么样,那以后也就什么样了。 若是刻意打扮的华贵艳丽, 倒是显得自己太张扬了,她本就是不喜欢在衣物方面去压谁一头。 今日休沐, 父兄都在琉璃巷,沈时尧提议一起去,上次听同僚讲述母亲与媳妇如何不对付后,他忽然就害怕这位未来的婆母会不会刁难自家妹妹。 沈云直接簌拒绝了,既然元氏能在庄子上住这么些年,应该是个不喜欢太多人叨扰她, 想来也是提前看她一眼, 应该也不会留她太久。 马车行至镇北侯府门前, 管事的忙下过来招呼, 鞍前马后的一阵询问,引着沈云簌先去了福安堂,此刻,魏老夫人和两个孙媳正在福安堂的亭子里说笑。 沈云簌给魏老夫人和两位嫂嫂见礼。 “外祖母好,两位嫂嫂好。” 魏老夫人笑呵呵道:“阿簌,快点过来,都多久没有见你了。” 沈云簌进入亭子里落座,方要说话,见姜氏和余氏对着她一阵打量,眼神里也是透着一些古怪。 平日里姜氏和余氏就爱拿她逗趣,这下与她们要成妯娌关系了,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姜氏道:“阿簌,我看就你别喊什么外祖母了,直接喊祖母得了。” 余氏又跟着煽风点火:“去年第一场雪时,一起在北院里吃拨霞供,我就瞧着叙淮看你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原来真是对咱们阿簌起了这等心思。” 沈云簌道:“嫂嫂们又拿我说笑,等回头遇到二表哥和三表哥,我可是要告状了。” “我们说的又没错,不怕你说去。” 看着三人斗嘴,魏老夫人心情也格外舒坦,一家人之间不拘谨,关系和睦,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行了,你们两个没轻没重,别总拿小姑娘开玩笑。” 这时,林嬷嬷来了。 魏老夫人拍了拍沈云簌的手道:“你去吧。” 原以为魏老夫人会交代她一些话,可她什么也没说,沈云簌的心里有些没底。 一路上,林嬷嬷道:“大夫人性子温和,极好相处,姑娘无需担心。” “嗯。” 她只知镇北侯府有一座明裕居,却未曾来过,跟着林嬷嬷穿过一条弯弯绕绕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座青瓦白墙,风格似宜州的院落。 踏入明裕居门内,各种花草交相辉映,进入曲廊,来到一座圆形洞门的小亭子里。 里面坐着一位暮春之年的妇人,沈云簌只能瞧见她的侧颜,她衣着也是极为的素雅,头发只一根簪子挽起,低头和小丫鬟忙活着什么。 林嬷嬷道:“大夫人,表姑娘来了。” 元氏转过脸,瞧着圆形洞门旁立着的小姑娘,只瞧着她身形纤细如柳,和身后的胖丫鬟对比强烈。 “快进来,我瞧瞧。” 沈云簌进入亭子里,恭恭敬敬的对着元氏道:“大舅母好。” 元氏笑了笑,按理说是该喊她一声大舅母,于是招呼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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