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云簌来说,这一路走的实在是漫长,快到落湘院的时候,魏临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害怕我?” “……”沈云簌看了一眼魏临,违心的摇了摇头。 “见你两次都故意避着我,你又不是兔子,我又不是狼,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表哥误会,我没避着你。”这句话沈云簌说的底气不足。 “希望表妹用心看人,莫要被一些人的外表迷惑了,表面凶恶不一定是真的恶,表面和善也不一定是真的善。” 沈云簌点了点头,不管对方叮嘱的话对或不对,她都表示认同,父亲曾教导过,恭敬待人,不论口舌之争,更何况面对的人是魏临。 落湘院已到,魏临把手里的灯笼交还给他:“表哥可留着照明。” “不用了。” 沈云簌伸手去接,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掌,他手掌温热,与她冰凉的指尖是两个不同的触感。 “早些睡,不要多想,这本就不算什么要紧的事情,若祖母未能处理好,我帮你出面。” “谢四表哥。”沈云簌福身行礼,转身朝着落湘院走去。 看到姑娘回来,春罗和秋蕊忙迎了上去,春罗扶着沈云簌坐在圈椅是上休息,瞧她面色尽显疲惫,想来是累着了。 秋蕊提着食盒,把饭食摆放到桌子上:“姑娘,这些都是您爱吃的,今日累坏了吧,多吃一点。” 沈云簌不大有胃口,耐不住两人劝说,吃了一小碗的肉粥。 想起今日之事,她甚感惭愧,魏家本可以扬眉吐气说薛齐光落水跟自己没关系,奈何因自己的私心被薛家误会,可若把秦悠说出去,她心里有愧,毕竟秦悠是为了自己才推的人,左思右想之际,沈云簌决定好好侍奉魏老夫人,还有那位让人不寒而栗的世子,除了那日刺人的模样凶狠之外,其他时候还是不错。 魏临回到北院时,瞧见长易和一个女子在亭子里说笑。 夜深了,孤男寡女的处在一块不合时宜,于是魏临轻咳了一声。 见魏临回来,长易嘱咐那女子离开,才来到魏临跟前:“世子。” “她是谁?怎么在这个时候见面?你不知道男女大防吗?”魏临质问道。 “她是膳房的丫头,也是我堂妹,今日膳房里的糕点做的多了,二夫人赏给了膳房里的丫鬟婆子们,我堂妹非要留给我。” 原是兄妹情意,魏临差点想歪了,于是抬脚朝着书房走去。 “世子,可是见到表姑娘了?” 魏临眉头紧蹙:“你怎么知道?” “我跟您多少年了,这还看不出来,您让我自个回去,您留在福安园不就是为了等表姑娘吗?” 魏临有些后悔,不该说出那句男女大防的话,心虚之余问道:“问这么多作甚?” 从上次沈云簌来北院,长易就瞧出来魏临对沈云簌很是不同,跟随他身边多年,一个动作和眼神,便知其意。 “世子,您是不是……” “不是。”魏临加快了脚步朝着书房走去。 “我都还没问呢?您是不是饿了?” 魏临停下脚步,方想起来还未用晚膳,这会被长易提醒,到感觉有些饿了:“那就备晚膳吧。” 文国公府内,薛齐光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热,薛夫人一边心疼,一边恨的咬牙切齿,且这镇北侯府也无动于衷,从管事的那里得知,魏老夫人并不把此事当回事。 在朝中势力上,文国公府势力渐渐处于弱势,这魏老夫人的三个嫡子,一个比一个争气,孙辈也渐渐初露头角,还有那位在大理寺任职的魏临,听说更是铁血手腕。 翌日一早,管事小跑着禀告薛夫人,魏家派人来了,来的人是魏家的管事。 “魏家都没人了吗?让一个管事的来,瞧不起我国公府吗?” 薛夫人对着提着礼品看望的管事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又把人打发了出去。 这管事的刚走,这边薛齐光就醒了,看他状态似乎大好,定是起了药效。 “我儿,你让为娘担心死了。”薛夫人摸了摸薛齐光的额头,确定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薛齐光惭愧的问:“母亲,我是不是给文国公府丢脸了?” “什么丢不丢脸的,只要你身体好好的,其他交给我,保证把你受的这份罪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薛齐光越听越不对劲,细细问了薛夫人,才知自己昏睡后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而推自己的人竟然是魏家的姑娘,魏瑶和魏惜那日他都没见面,进入水里时太过慌张,他也不晓得被谁推了一把,依稀记得一个女子的身影匆匆离去。 可又觉得不对,一个女子也使不出这么大的力,或许是自己眼花了,总之,这次落水很是邪门,唯一确定的是,沈云簌没有推他。 “我听说魏家来了表姑娘,这事跟她们脱不了干系,等会我去镇北侯府替你出气。” “什么表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那湖边有些湿滑,一个没主意,掉进去了。” “可你身边的六福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是被人推入湖里的。” “他哪里知道,你把他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 六福被唤了回来,一口咬定是那位面生女子所为,也将女子的身份打听个清楚了,魏家的表姑娘沈云簌,说完这些话,方看到薛齐光目眦尽裂。 “蠢货,你怎么就这么断定是她,怎么就不问问你老子我?”
第9章 第9章 ◎恩将仇报◎ “世子,您从水里出来的时候话都说的不利索,奴才哪里敢问呀?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只有魏家的表姑娘在,她拿着船桨,难道不是想要把您拍进水里去。” 六福也是害怕薛夫人怪罪他没把人照看好,经过自己的所见所闻,再凭自己的想象,猜出的事情的经过。 “她拿着船桨自然是救我,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 薛夫人彻底白了脸,这可如何是好,方才他还对镇北侯府的管事出言不逊,忙让丫鬟去追,可人早已走了。 “当真不是那魏家的姑娘推你?”薛夫人再次问道。 “您不想想,她一个若女子怎么能推的动我,即便真的推了,那又怎样?我必须请罪去!”说着,薛齐光就要起身,招呼身边的仆人更衣。 他的身体方有所好转,怎能这样就出门,薛夫人把两个更衣的丫鬟打发到一旁:“带着病的身子怎能出门去,我替你去。” “母亲,还是让我去,我要当面跟那魏家的表姑娘先道歉,再道谢。” 薛夫人以身子有热症为由,好说歹说,劝薛齐光在家中休养,又带着家仆火急火燎出了门。 这厢魏老夫人得知薛夫人的一系列的操作,只无奈的摆了摆手,昔日的文国公府门庭若市,如今已不如从前,这会还摆上架子了,于是道:“算了,能做的都做了,此事暂且放下,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底下的曹氏不太乐意,想要说什么,魏老夫人忙点拨她:“你也不想想,等薛家小世子醒来,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会倒是摆气起架子了,我看他们怎么下了这高台。” 曹氏最上心的还是魏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魏瑶这名声怕是坐实了,她总不能一一跑去解释。 那薛小世子听说被薛夫人惯养的不像话,若是把这件事直接赖到魏家头上,那她就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了。 沈云簌起身欲要离开,却听到管事的来禀告,说薛夫人来了,瞧着不像是兴师问罪,客客气气的在前厅里等着呢。 “让人来福安堂吧。”魏老夫人侧身对林嬷嬷道:“看来那薛家小侯爷醒了,赶快拿垫子,给表姑娘垫上。” 沈云簌还没晃过神来,林嬷嬷已经把垫子放到魏老夫人面前,又扶着沈云簌跪下来。 沈云簌不是不知道,老人家想唱一出苦肉计给薛氏看,于是听话照做。 薛夫人进门,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沈云簌。 “我家这表姑娘太不像话,明明都说是她推了人,可她还不承认,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会正教训她呢。”魏老夫人义正言辞的说。 薛夫人听了,更加惭愧,连忙去扶跪在地上的沈云簌:“一场误会,都是那些没眼力见的小厮谣传,我已经将那胡说八道的小厮给打了板子了。” “当真是谣传?”魏老夫人提高声量问。 “是的,我家儿醒来方知道此事起了误会。” 把沈云簌扶起来的同时,薛夫人愣住了,小姑娘生的如画中皎月,肤如凝脂,双瞳剪水,不言不语,垂眸委屈的模样怪教人心疼的。 她已经脑补了画面,也许是他那爱美色的儿子眼巴巴的瞧着姑娘好看,一个不注意,自己掉进湖里了? 暂且没有时间容她思量,只疑惑道:“昨日,我怎么没见这位姑娘?” 魏老夫人看向曹氏,想要一个答案,曹氏尴尬一笑,被戳穿的感觉可真不好,硬着头皮道:“昨日……” 沈云簌道:“昨日我只顾瞧翠园的景致,一时流连忘返,故没有去正园里面见夫人。” 曹氏如负释重,同时看向沈云簌的目光变了些,昨日她替魏瑶说了话,今日又替自己解了围,而她则处处提防,昨日还把错处全都怪向她,委实有些说不过去,实在是惭愧。 魏老夫人也不想深究曹氏,只把目光看向的薛夫人,她正打量着沈云簌,从上到下的看。 “薛夫人。” 薛夫人回过神来,一脸歉意道:“老夫人,咱们两家一向亲近,是我太过莽撞,误会了咱们魏家的姑娘,既然误会解除,希望魏老夫人不计前嫌……” “我们魏家的姑娘想来都懂得分寸,因这件事,我魏家姑娘的名声怕是没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因此事阻拦了她们的姻缘……” 听魏老夫人这么一说,薛氏想起来昨日当着一众人官眷的面,说了些不合理的话。 “这事好办,隔两日我举办茶会,届时邀请赏菊宴的在场的几位夫人,亲自澄清,到时候魏家的姑娘都要来。” 曹氏听到这话,心里好了些:“母亲,就依了薛夫人的建议吧。” 知道曹氏的心思,魏老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来,那就这样吧,我们魏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家。” 若是细细追究,也不是沈云簌希望的,算做一笔糊涂账对谁都好,可怜那薛小世子因此受了份罪,但他也不是没有错处,没人引荐,就追着一个姑娘家问东问西,也是没有个章法,这薛家的人不可深交。 曹氏送薛夫人离开,薛夫人又亲自给曹氏说了些道歉的话,顺便打听了一些沈云簌的事情,方知道她是工部左侍郎之女。 知儿莫若母,只一眼,她就就明白儿子的心思,可惜的是,这姑娘虽然貌美,却不是勋爵人家,若他真的看上,倒是可以做个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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