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脚一软,直接跪了下来,不停的求饶,“侯爷恕罪!侯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去给表姑娘磕头认错!” 赵氏看她的眼珠子都快冒出火来了,没想到她居然被怜儿和陈妈妈摆了一道,上前一脚就狠狠的将她踹倒,“你这个贱婢,枉我如此相信你,你居然敢骗我!” 一旁的陈妈妈也忙跪了下来,“夫人恕罪,侯爷恕罪,这一切都是老奴的主意,求夫人看到老奴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怜儿。” 赵氏看都不看她们两个,对俞洵道:“四哥儿,此事是我失察,不如就把这两个人交给我来处置吧?” “那就有劳三婶了。”说完,他看了俞澈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俞澈被他看的心里发虚,心想如果他就在望月亭,那他和苏不迟的对话岂不是也被他听见了?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和苏不迟之间的关系?那...... 但他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辈子他是非苏不迟不娶了! ...... 在回去的路上,俞曷一直盯着走在前面的俞洵,过了好久终是忍不住捅了捅旁边的李缓,悄悄问:“你说侯爷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看,侯爷今天上午才挖苦了表姑娘一番。现在呢?他又是送药,又是帮她说话的,这还不叫吃错药了?” 说起那玉容膏还是他专程跑了两趟,整个宫里统共也没几盒,费了好大劲才拿到。之前他还以为自家主子不喜欢这位表姑娘呐,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了? 李缓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懂什么?那日表姑娘为了救曹文斌,不仅受了伤,还大病了一场,侯爷自然对她多了点别的看法。可他偏偏又不想承认,正所谓念佛容易信心难,心口不一总是闲。口念弥陀心散乱,喊破喉咙也枉然啊!” “什么?什么?你直接说不就完了,还掉什么书袋子啊?” 李缓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还是自己去悟吧!” 说完,也不理他,直接走了。 苏不迟忐忑的在屋子里等了一天,却始终没看到赵氏的身影。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出去打探消息的蕊黄匆匆跑进来说怜儿被三夫人赶出去了,陈妈妈虽然没有被赶,但是也被调离了三房。 苏不迟百思不得解,她可不认为怜儿和陈妈妈会就这样放过她,而且陈妈妈和她的那件事又没有关系,为何要连陈妈妈也一块? 这其中定然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于是便问蕊黄可还打听到别的事情没有。 蕊黄说:“我听打扫园子的小芬说,今儿中午三夫人怒气冲冲的原本是要朝我们这来的。结果才出门就遇到了七公子,后来侯爷也来了。她说是侯爷帮姑娘说了几句话,拆穿了怜儿和陈妈妈污蔑姑娘的鬼计,三夫人才责罚了她们两个!” 又是俞洵,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她?!难道只是为了一时兴起吗? 转眼就到老夫人寿辰的日子,虽然她交待了要尽量低调些,但是那日还是十分热闹。前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京城中大部分的勋贵都来了。有几家实在来不了的,也派人送来了贺礼。今年太子和寿安公主也亲自前来祝寿,一时间可谓是高朋满座。 苏不迟早早就来了松寿堂,今日堂上坐的都是达官显贵,她插不进去话,就乖巧的坐在角落里听她们闲聊。 听着听着,忽然听到有人问起了她。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她,有惊艳的,有附和的,还有不屑的...... 苏不迟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气度雍容,身份应该非同一般。 老夫人笑呵呵说是府上的一个表亲,如今暂住在这里。那妇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又多了些别的意思,好在这个插曲并没有持续多久。 今年二房和三房果然又斗了起来,俞明悠送来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树,本以为没人能比这个更出众。没想到俞明悉这次舍了血本,竟派人从外地寻了一尊手臂高的白玉观音像回来,生生把她的风头都压了下去。 俞明悠气得小脸一鼓一鼓,暗中瞪了俞明悉好几眼! 苏不迟送的是她自己亲自抄写的心经,还特意送到法华寺的佛像前请主持加持过。虽然并不名贵,但老夫人却很喜欢,直夸她用心了。 屋里人多,空气有些混浊。几杯酒下肚后,她就觉得胸口堵的慌,于是和旁边的俞明惠说了一声后偷偷跑出来透口气。 夜沉如水,不过院子里到此张灯结彩宛如白昼。她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听远处的喧嚣声只觉得格外的宁静。也许她并不适合呼朋引伴的热闹,而更喜欢一个人独处时的自在,这算不算是不合群呢? 但是谁有规定了人必ʝƨɢℓℓ须要合群呢? 风中带着凛冽的寒意,才坐了这么一会儿苏不迟就感觉身上冷了起来。正想起身回去,忽然看到对面的穿山游廊上来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女子衣着十分华贵,一袭长长的百花曳地长裙上暗绣了许多金线,雍容华贵。由四五个丫鬟簇拥,一看就知道身份非同一般。 那女子开口说道:“你不是说洵哥哥往这边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人?” 她身后一个丫鬟支支吾吾的道:“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确实看到侯爷往这边来了。” 公主?看来她就是寿安公主了。 苏不迟寻思她要不要躲一下,免得被人抓到。可一想还是觉得不动为好,她的位置和穿山游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且游廊上挂满了灯笼,但她周围却是一片漆黑,所以只要她不动,那边的人就不易察觉到她的存在。一动,反而更容易暴露。 寿安公主不悦的蹙眉,“废物!本公主好不容易出一趟宫,若是见不到洵哥哥,我唯你是问!” 那宫女被骂的瑟瑟发抖,忙吩咐剩下的人去找。这时,从游廊的另一头又来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大红织金撒花裙,五官舒展、明艳动人。与苏不迟不同,她的眉宇之间自带了三分英气。 “见过公主。” 寿安公主一见到此人脸上就露出了几分敌意,“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然是来参加寿宴的,席间烦闷这才出来走走。不过瞧公主的模样,倒想是来找人的。” 寿安公主冷“哼”了声,“本公主做什么,难道还要告诉你不成?” 那女子也不恼,“自然不用,您是公主,做什么哪需要告诉我一个郡主?” 郡主? 苏不迟听说献王府的汝昌郡主也来参加寿宴了,难道就是她? “你知道就好。” 汝昌郡主笑了笑,“我听说近几日太后频频招中书令谢家的女儿谢望晴入宫,看来再过不久你我就要称呼这位谢姑娘一声“表嫂”了。” 寿安公主的脸色顿时大变,如同覆上一层厚厚的寒霜,“谢望晴算个什么东西,她也配得上洵哥哥?” “配不配的上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寿安公主的双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忽然她看向汝昌郡主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你不是也喜欢洵哥哥吗?” 苏不迟顿时屏住了呼吸,她有预感,如果她今天要是在这里暴露了,那明天苏不晚估计要到城外的祉江去捞她的尸首了。 汝昌郡主的身子一僵,半晌才道:“我是喜欢他,可我若是注定得不到这个男人,也不会强求。” 这话倒是很对苏不迟的口味。 寿安公主讥笑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早知道自己不能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不迟的身边忽然窜出来一只野猫,野猫快速从她面前跑了过去,还撞翻了一盆盆栽。 巨大的动静立即引起了那几个人的注意,其中有个宫女大喊,“是谁在那里?!” 苏不迟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闪身躲进一旁的假山之后。然而才进去,她的眸子忽然撞见另一双清冷如画的眸子。 俞洵?!!
第18章 ◎苏不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跑,整的好像是做贼心虚一样。◎ 她立即怔在了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俞洵双手抱胸靠在假山的山壁上,姿势慵懒随意也正看着她。 这个地方不大,只够刚好藏下一个人。苏不迟咽了口唾沫,盘算是和俞洵挤在一起然后事后被他算账的危险大?还是现在直接被寿安公主发现的危险大? 那边又传来寿安公主的声音,“去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偷听!” 眨眼的时间内,她的脑海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苏不住觉得她还是干脆被寿安公主抓到算了。反正寿安公主也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放她一马,最多也不过是被教训一顿罢了,但若非要和俞洵挤在一起,那就一定了。 想着,她也放松下来,看了俞洵一眼就要走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右手忽然被人猛地拽住,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后背就靠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俞洵就在她边上,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苏不迟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人好像也喝醉了一般,脸“噌”的一下烧了起来。 “我、我没事,我出去......” 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俞洵轻声道:“噤声,听。” 温暖的呼吸喷散在她敏感的耳朵上,顿时激起来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苏不迟的心在砰砰乱跳,不由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来查看的人已经到了。此时再出去也已经晚了,苏不迟只得拼了命的往山壁上靠,想要挤出一点和他的距离。可地方只有这么大,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能感觉到从俞洵身上传来的温度。 那几个宫女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脚步渐渐的就朝假山逼近。苏不迟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要是在这里被发现,只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不,跳黄河那估计还是轻的。以方才寿安公主对俞洵的痴迷程度来看,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也未必,单单是寿安公主的眼刀就能把她刺死一百遍。 俞洵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子,巴掌大的脸上有一双灵动明亮的凤眸,颀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在扑闪。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上热了起来,有些后悔方才把她拉住。 此时那几个宫女已经走到了假山前,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查看。这时从假山上忽然跳下来一只野猫,“喵”的一声迅速从她们之间穿过,然后消失在夜色当中。 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人叹道:“原来是只野猫啊!” 说完,便招呼众人纷纷退了回去。 寿安公主听到是只野猫后没有多问,瞪了汝昌郡主一眼后拂袖而去。汝昌郡主没有多留,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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