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没防备之下,直接坐到地上。 汤幼宁一脸认真:“你快歇着,别动了。” “……” 薄时衍面色一沉,冷声道:“谁允许你靠近本王的?” 竟敢让他坐地上?! 他以休养之名,闭门谢客了五日,朝堂上失去摄政王的把持,隐隐生出乱象。 某些人快要按捺不住了,今晚路过此地是个巧合。 如若不然……他几乎要以为此女是故意在这儿等着他了。 软腰细细,面容楚楚……还故意与他肢体接触。 薄时衍站起身,冷冽的视线在她周身略一打转,自行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不认为谁有能耐掌握他的行踪。 “离我远点。” 汤幼宁歪了歪脑袋,看出来他不需要帮助,抱着球乖乖后退几步。 “那你自己小心点。” 她得回去了,万一被思芸发现会生气的。 汤幼宁转身返回院墙,就当着薄时衍的面,哼哧哼哧爬了树,干脆利落地翻回涿禾院里头。 薄时衍早在发现她时,就对她的身份有了猜测,此时是丝毫不意外。 在他后院里行走的美貌女子,只能是他素未谋面的妾室了。 陈敬倒是收了不少人进来,吵杂得很,这一个,尤其鲁莽。 薄时衍一挥手,抖落了外袍沾染的尘土,满脸不愉。 好在磨人的头痛症消了下去,他抬手轻揉额际,眉间微微舒展,拂袖离开此地。
第2章 给你买茶吃 两日后。 汤幼宁有点失望,奶娘吃了药喝了粥,病却一直不见好。 怕过了病气,关着门不准她们入内,就连思芸送饭都只在门口传递。 听着里头时不时传来咳嗽声,汤幼宁有些无措,问思芸道:“能不能请郎中?” 生病了一直不看郎中怎么行呢? “娘子当这是自己家么?”思芸搂过针线盒,头也不抬道:“即便是在汤家,没有主母点头,郎中也进不来。” 王府的规矩比起汤家只严不松,仆役生病了,都是把症状口述给偏门的婆子小厮,开几包药回来煎服。 若是严重,上禀陈管家,或许可以求个郎中入府。 汤幼宁想了想,退而求其次:“药不好,请门房的帮忙换一副。” 思芸闻言,两手一摊:“秦婆子给我那点碎银,抓了好几副药,早就用完了。” 涿禾院的银钱可都掌握在那老妈妈手中,她半点沾不着。 “我去拿银子给你。”汤幼宁转身往里屋走,她的首饰盒里面有碎银。 其它事情她或许不太懂,但是小时候爹爹带出去求医好几回,她明白生病是怎么一回事。 思芸索性推开了绣活,点头道:“换药也好,这都几日不见效了,白白浪费药钱。” 如今已经入夏,秦婆子这风寒一直拖着,估计是寒热夹击,才不得好。 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打鼓,万一老婆子两腿一蹬,万事不管了,往后涿禾院剩下她和小娘子可怎么办? 秦婆子拦着不让请陈管家传唤郎中,她们都知道,汤幼宁这辈子仰仗着王府过活,大概率是要静悄悄老死在这个角落了。 后院诸事皆由陈管家全权掌握,他日理万机,客气之余,还得尽量少添麻烦。 千万不能惹恼了管事的,否则日子不知道过成什么样。 思芸清楚秦婆子的顾虑,因此也不提郎中的事,纯属白费口舌。 她揣了碎银进荷包,赶早再去一趟门房处。 托人跑腿,思芸这一趟去了挺久,临近午时才拿到药包回来,说是已经换过方子。 她把汤药煨进罐子里,小火煎着。 不着急去大厨房提饭食,反而偷偷摸摸的拉着汤幼宁到里屋说话。 “娘子,”思芸朝她挤眉弄眼,“我那位‘同乡’又给我送东西了。” “什么同乡?”汤幼宁不解,她反应慢,压根忘了有这么个人。 思芸放低嗓音解释道:“是卓小侯爷,他还记着你呢……” 卓家是太后的母族,说不定过几年还会出一位皇后,那小侯爷自是金尊玉贵。 两年前,有汤家大郎君从中撮合,他在后宅撞见过汤幼宁,当下惊为天人。 若非嫡母彭氏执意把庶女送进王府,这会儿汤幼宁该是卓家的妾室了。 此事虽说没成,但那卓小侯爷对美人念念不忘,竟敢无惧摄政王府的威压,遣人假借同乡之名给思芸传递消息。 思芸起初是拒绝的,上头一个秦婆子压着,她做错事会被教训。 可小侯爷给的实在太多了,银元宝照人眼,她到底是做了这个说客。 “娘子,小侯爷什么美人没见过,听说留香楼的花魁他都瞧不上,可见是个真心的,必然会好好待你!”思芸觉得,眼前摆了一条青云路。 以她们娘子的乖巧漂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听说那位侯夫人是大家闺秀,极为注重贤惠美名,定然不敢太过为难妾室,到时候顺利生下庶子,这辈子才算真的稳了! 汤幼宁记得这个卓尤深,揪着小眉头道:“不喜欢他。” 思芸知道,两年前小侯爷有些孟浪,怕是吓着她了,低声笑道:“他喜欢你不就成了!” 汤幼宁望着她,不说话,只摇头。 “娘子无须认死理,”思芸道:“你连王爷都没见过,王府再怎么势大也与你无关,这辈子有什么指望?” 汤幼宁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眨了眨,“阿芸,奶娘知道要生气的,发卖你。” 到时候她可保不住。 思芸听完立即脸色一变:“娘子,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你也不看看,倘若秦婆子倒下了,谁还会替你打算这许多?” “奶娘会没事的!”汤幼宁不喜欢听这种话。 “娘子生母早逝,是秦婆子一手带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敢情就奴婢是个外人呢!”思芸背过身去,“真是不识好人心……” 汤幼宁憋着小嘴,她不太明白,在王府住着不好么? “不说小侯爷了,阿芸你也别说了。” 思芸依旧冷着脸,哼一声道:“娘子怎不想想,好歹是个姨娘,为何请个郎中都这么难?” 追根究底,摄政王府的后院是个摆设,有吃有喝养着这群美人,其余的就别指望了! ****** 主仆二人午间的谈话并不愉快,汤幼宁闷闷不乐,饭食没吃下多少。 思芸也不逼她,只让她细细想清楚,想通后自有小侯爷和大郎君在外头筹谋,把她接回去。 汤药煎好了,思芸端起托盘送去侧间。 一上午过去,秦婆子愈发精神不济,整个人昏昏沉沉,连着喊了好几声才醒来。 被搀扶起来后,让先吃点粥垫肚子,秦婆子摆手拒了,直接拿碗饮下汤药。 思芸正要问是不是吃颗梅子,压压味儿,便见她探出半个身子,‘哇’地吐了满地。 “秦婆子!”思芸吓了一跳,眼瞧着这是更严重了。 她见过太多人,没钱看病吃药,被一场风寒带走。 何况这老家伙岁数也不小了…… 秦婆子说不出话,躺回床上接着咳嗽。 屋子里尽是苦涩药味,才刚过嘴就吐了,如何能药到病除? 思芸一脸晦气,跑去开了窗通风,打一盆水进来,把地上的药汁给收拾干净。 她忍不住问道:“你可有替娘子做好长远的打算?” 要是她开口,娘子定然听从。 “什么打算?”秦婆子缓过一口气,扭头盯住她:“……你又想教唆娘子去作甚?” 思芸从小畏惧这老婆子,慌忙拿了其它话来搪塞:“王爷近日都在府中,我们不做些什么吗?” 秦婆子尚未应答,虚掩的房门忽然被推开,汤幼宁出现在门口。 她听见了厢房里思芸进进出出的动静,过来看看。 探着脑袋往屋里打量,一眼被奶娘的模样给唬住了。 病了几日,饮食大大缩减,再加上满面苍白病容,秦婆子竟像是生生老了好几岁。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汤幼宁整个人愣在原地。 秦婆子不让她进来,向来乖巧的小娘子,这回却不肯听话。 汤幼宁的神色很是认真:“阿芸,你在此照顾奶娘,我去找陈管家。” “什么?” “我是姨娘,这次要听我的。” “这……”思芸还未曾见过她这么有主子的派头。 汤幼宁说一不二,自己小跑着回寝屋,搂过梳妆台上的小首饰盒,抱在怀里转身往院门出去。 秦婆子气息不足,一叠声让思芸去拦住她,娘子的心思太浅了,怕她用词不当无心之语得罪人…… 无奈汤幼宁跑得太快了,思芸追不上。 思芸跑了一小段,索性不追了,她清楚汤幼宁的性子,看似软糯可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若是闯了祸被逐出王府,那不是正好? ******* 陈管家虽说管理整个王府,但他身为外男,平日大半时间都待在前院,后院一应事宜由手底下几个管事嬷嬷负责。 只外人入府这一点,必须经过他亲自首肯才行,郎中也是如此。 汤幼宁入府两年了,还不曾踏足过前院,那里不是女眷该去的地方。 她怀抱首饰盒,途径园子,穿过洞门,晌午的太阳挂在上空,这个时辰美人怕晒,一路上谁也没遇着。 她一脚跨进前院,沿途问了一个洒扫的小厮,给指明陈管家所在的方向。 说是绕过一个湖就到了,也不远。 汤幼宁埋头走路,心里打着腹稿。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是请大夫这种小事,肯定可以做到的! 得先想好怎么说…… 湖畔蓬涡亭。 短短两日,薄时衍的头痛症又犯了。 他斜支着上身,面无表情的望着湖面,冷落了桌上棋局。 当陈年旧疾成为日常,已经均不出更多情绪来分给它了。 一旁伺候的苒松深知,此时的主子心情不好,切勿发出任何响动惊扰。 汤幼宁偏在这时出现,步伐匆匆路过蓬涡亭,细碎的脚步声叫人难以忽视。 苒松的眉头狠狠一皱,连忙打眼色挥手驱赶。 瞧这小娘子生得标致,手里捧着个盒子,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来意。 王爷在府中休养这几日,已经迎接过好几拨来自后院的关心。 前两天刚禁足了一个妾室,她们才算消停下来。 哪知又有不怕死的跑来触霉头? 静谧的湖边,薄时衍又不是聋子,稍稍斜睨一眼,就看到了汤幼宁。 她一张莹白小脸蛋神色肃然,嘴里念念有词,目不斜视。 “站住。”他冷不防出声。 苒松觉得,这小娘子多半要倒霉了,主子极为不喜后院女子到前院走动,尤其是犯到他跟前‘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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