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得紧,也不信外人说的那些隐疾。 “什么物什?”汤幼宁略有些迷茫。 经过凌筎提醒,才知道指的是哪个,不由眉间蹙起。 凌筎瞧她傻乎乎的怕不知道怎么形容,问道:“头部有鸡蛋大么?” 汤幼宁点点头,更正:“是鸭蛋。” 特别可怕。 “好!我也要按照鸭蛋找一个!”凌筎微红着脸,目光坚定。 “?” 马车驶入乐安坊,她们就要分开了。 汤幼宁不好跟去凌筎家里,两人下车作别。 就在这京城里,总会有再见那一日。 汤幼宁在原地稍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被一旁的炸糕香味给吸引去注意力。 湘巧笑道:“我去买一块过来,给娘子解解馋。” 汤幼宁忙不迭点头,“好馋,想吃。” 湘巧刚走开没多久,前方街头忽然有人大喊着惊马了,行人都被吓一大跳,争相躲避。 人群朝着这边涌过来,王府这辆马车像个庞然大物堵着,没一会儿就被人群包围了。 前头果然惊马了,高大健壮的马儿,癫狂起来谁都控制不住,力道大的吓人!成年男子全然拉不住它! 看到这种场景,人们更加四散跑开,慌不择路。 十澜护着汤幼宁往旁边靠,忽然,王府的车夫逮着一个人,大骂道:“你想对我们的马做什么!” 车夫恶狠狠揪住一个小乞丐,趁着人群摸索过来,手里竟然捏着针,想要扎他们拉车的马。 附近的人见状,全都七嘴八舌骂起来,小乞丐见势不好,泥鳅一样甩开了车夫,把手里的针扎到马屁股上,扭头就想跑。 十澜看不下去了,一跃过去把小乞丐给扣下。 但拉车的马儿吃痛,拔腿往前跑,附近那么多人,躲闪不及,闹哄哄乱成一团。 谁都不想成为马蹄下的亡魂! 而且这种紧急关头,骂小乞丐已经没用了,保住自己安然无事,事后才能去追究。 “别挤了别挤了!” “前面有疯马,现在这个马车也疯了……” “快跑啊!” 湘宜与汤幼宁在旁边较为安全的地方,盯着马车那边,又是着急又是气愤。 “这都什么事啊!” 越来越多人挤了过来,一个麻袋扣在汤幼宁头上,她惊呼一声,就被几人给迅速带走了。 “娘子?”湘宜只觉手上一空,回头人就不见了!“娘子!!” 十澜那边察觉不好,立即出手,却也有练家子跟着出现,阻拦她的追寻。 两人交起手来,她眉头一皱,招招狠厉。 那人不做太多纠缠,边打边退,借着周围相互踩踏的一群人,隐入人群中。 被惊马逼到一起的人们闹得不可开交,湘巧买了炸糕回不来。 十澜与湘宜面色凝重,马夫更是白了脸。 完了,他们把汤娘子给弄丢了! 这显然是被设计好的圈套! 不然哪来的小乞丐给马屁股扎针,只怕那匹疯马也是故意为之! 还有那个与十澜过招的练家子,武功高强,不知听命于谁? 几人不敢耽搁,迅速疏散了群众,压着小乞丐回去禀报摄政王,严加审讯。 汤幼宁被套了麻袋丢上一辆马车。 她隐隐闻到了药味。 手脚并未被捆绑,她自己把麻袋摘了下来,没想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小侯爷?” 卓尤深面容苍白而消瘦,阴恻恻望着她:“我早就不是小侯爷了。” 拜薄时衍所赐,他被撸下爵位丢到历台寺去吃苦。 这还没完,竟然派人来剁他子孙根! 卓尤深元气大伤,被摆在菩萨殿前吹了冷风,一病不起。 回到卓家也没能安静养伤,父亲震怒,母亲怕妾室欺压,日夜争吵。 他回想自己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就是坏事做少了,才会叫人侮辱至此! 恨意绵绵,夜不能寐。 他必须做点什么,否则,这不甘与悔恨就要吞没他了。 在此之前,卓尤深游戏人间,手头没有培植什么势力,也没几个可用之人。 父亲给他安排的那个暗卫,已经被十璩一刀杀了。 只能说绝境使人聪明,他在马车上一眼发现了汤幼宁,临时策划了这一场事故。 那小乞丐是他花钱买的,再怎么也审不出有用的东西来。 他要偷走汤幼宁,把她藏起来。 这只是对薄时衍的第一步报复。 汤幼宁一眼发现了卓尤深的变化,当天之骄子从高处坠落,他就会发疯。 “你想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卓尤深意味不明的一笑。 汤幼宁不想知道,她想回府。 掀起窗帘一看,是全然陌生的偏僻小巷,破旧得很。 她寻思着,自己高声呼喊能不能得救。 卓尤深却不给她这种机会,一把捏住她的脸,往嘴里塞了一颗软骨散。 “圆圆,兜兜转转你还是要落在我手里,且先等等……” 汤幼宁张嘴就咬人,用了十足的力气! 卓尤深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手上鲜血淋漓,也要把软骨散给她塞进去。 满口腔全是血腥味,汤幼宁几乎作呕,却吐不出来。 “你是坏人!” 不懂骂人的小娘子,只说出这么一句。 卓尤深不禁冷笑:“难道薄时衍就是好人了?” 汤幼宁被带去藏起来了,一个灰扑扑的狭小院子,看着不起眼,进去后内有乾坤。 底下一条暗道,能穿到另一方不见天日的阴暗石室,似乎是个地窖。 地窖的正上方,住了两户人家,有小孩农妇和老人,说话声吵吵闹闹。 这样寻常的人家,以此作为掩盖,恐怕没人会猜到底下暗藏了人。 卓尤深丢下汤幼宁,不敢久留。 他立即返回卓家,没事人一样躺回床上养病,坐等京城戒严。 他才不会那么傻,带着人离京,目标太大了。 卓尤深感觉自己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他思索了许多。 展开报复行动,让他感觉重新活了过来,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躺着等死。 就连母亲的哭哭啼啼都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 薄时衍冷着一张俊颜,听完了十澜几人的汇报,眉间的皱褶能夹死一个人。 瞥一眼地上那个饿惨了吓坏的小乞丐,道:“把他丢出去。” 小乞丐太饿了,才敢接下这种伤害贵人马匹的事情,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敢做,却不代表不知道害怕。 他被带入摄政王府,已经肝胆俱裂,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把自己知道的反反复复说了,却没人放他走。 现在一听摄政王不杀之恩,连忙痛哭流涕,磕头谢罪。 十澜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次,给她抽多少鞭都死不足惜。 薄时衍却不急着惩罚她,迅速命人盯好几个城门出入口,并喊来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他要他们立即把人找回来! 别说茂岚负责传令,跑个不停,就连苒松都被打发出去了。 着重盯着卓家那边,以及暗处的明裕郡王府。 薄时衍万分怀疑是卓尤深动的心思,其余人,没必要对一个小女子出手。 汤幼宁有交集的人就那么几个,一目了然,很好排除。 闻人照也听说了此事,急忙过来书房拜见。 “王爷,”他拱手道:“既然有了怀疑对象,盯着卓尤深便是,为何还劳动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呢?” 摄政王一声令下,动静太大,外界怕是已经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只怕明天御史台的那几位又有得忙活了。 薄时衍不怕被参奏,面无表情道:“闻人先生,那是本王的王妃,不好落在旁人手里。” 那样软弱可欺的小姑娘,他无法想象她会有多害怕。 虽然卓尤深已经成为太监不能人道,但谁知道他会对圆圆做些什么? 薄时衍坐不住了,背着手来回走动,越是思索下去,越是杀意涌动。 “王妃?”汤姨娘这就成为王妃了? 闻人照收整了神色,捻着胡子道:“那就让兵马司的人加紧巡逻,细细排查吧……” 薄时衍却已经走到了墙边,沉着的目光落在他那柄悬挂的长剑上。 闻人照瞧见了,眼皮子直跳,“王爷,你可不能无凭无据提刀杀上卓家啊……” 莫不是要怒发冲冠为红颜? 这事就跟薄时衍对卓尤深所做的一样,很多人知道是谁在动手,恨得牙痒痒。 可是卓家没法提刀砍过来。 同理,他现在也不能不管不顾去找对方算账。 真到了那一步,可就不好收场了。 夜幕降临,阴暗湿冷的地窖,连一盏油灯都没有。 汤幼宁吃了软筋散,浑身没劲,就连扬声呼喊都使不上力气。 她没有吃晚饭,这会儿还很冷,床上只有一条不怎么厚实的旧被子,带着一股霉味。 汤幼宁想不明白,为什么卓尤深要这样对她。 两年前在汤家的事情便罢了,后来他娶妻了,她也入了王府,不应该再产生交集。 可是他却收买了思芸…… 汤幼宁又冷又饿,好在不怕黑,并没有哭鼻子。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上方彻底陷入安静,老人的说话声停止了,小孩也没有出来跑动。 大概是夜深了,大家陆续入睡。 汤幼宁喉咙干渴,昏昏欲睡,梦里都是在街上看到的炸糕香味。 直到……石室的门被开启了。 有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她瞬间惊醒。 不对,是两道身影,还有一个嘴里哈着气,低矮的身形很敏捷,是一条狗。 汤幼宁的手背很快被狗狗舔了一下。 那人点起一支蜡烛,照亮他的眉眼。 是齐曜白和闪电。 汤幼宁愣愣的看着他们,小嘴微张。 “你还好么?”齐曜白快步过来,他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指尖,冰凉凉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齐曜白解下身上的斗篷,裹在汤幼宁身上,把她拦腰抱起。 “你是来救我的么?”汤幼宁细声细气。 “嘘,别声张,我们出去再说。” 齐曜白垂眸望着她,眼神专注。 大黑狗在前面开道,他们顺着地道离开了。 闪电非常有灵性,敏捷又安静,主人不发话,绝不乱吠哪怕一句。 汤幼宁又被搬上了马车,齐曜白拥着她,给她喂了温水。 她乖乖喝了,两个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小脑袋瓜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那里? “不要看我。”齐曜白抬手,捂住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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