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甜。” 香月吹了外殿的灯,进门将她跟前的灯拨亮了些。 明日我便做,我琢磨出酒酿丸子的改良方,咱们往常吃的是江南的丸子,这回试试长安的醪糟,口感会略有差异,若不仔细品尝,怕是尝不出。” 那我可等着了。” 香月嘿嘿一笑,又道:“桂宛昨日就出宫了,只是我有一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你明明知道她害过您,怎么还敢留她在身边侍奉,您就不怕她有一天在…” 在饭菜里动手脚,在熏香里加药粉,还有很多很多桂宛可以动手的地方。 赵荣华打了个哈欠,“若单说桂宛,倒不至于跟我有多大仇恨,何况,终究是一条人命,不想杀她,留在眼前着人盯着总比放在远处看不见的好。 如今她也算求仁得仁了,只盼她永远都别后悔。” 门开的声音,还有一阵强劲的风袭来。 案上的烛火摇曳着身姿险些就要扑灭,就在烛心压到油里的时候,又陡然挺拔起来。 容祀走到了殿内。 香月低着头,恭敬地退到了外殿。 他肩头带着雪,玄色狐裘大氅衬的他面若冠玉,姿容俊美,他杵在原地,似乎怕身上的凉气过给赵荣华,待稍微暖和些,他动了动,扯去了氅衣。 双手捧着暖炉,是热的。 走上前,他自后而前拥住赵荣华,下颌贴着她的肩膀埋进她的发间。 淡淡的清甜气,还有她柔软的皮肤,滑腻的似美玉一般。 伸手,拨开那扰人的头发。 赵荣华反手握住他的小指,恼道:“别以为醉花楼的事可以避而不谈,一抹而过。” 那你想怎样?” 容祀声音哑哑的,说完又咳了声。 总是要罚你的。”赵荣华的眼珠一转,盈盈笑着就着他的手躺下去,容祀居高临下望着他,腰身蜷曲,双膝跪在她旁侧。 赵荣华把玩着他的手指,长睫微微一抬,容祀抿着唇不动声色的打量自己。 罚我?怎么个罚法?” 他的手不着痕迹捏住她的脚踝,稍稍用了力道,如愿听到那人嗔了声。 骨头都酥了。 赵荣华的脸浮上红晕,松垮的衣裳顺势散到肩头,乌发犹如一片浓密的海藻,压在身下,映着昏黄的烛光,皮肤上宛若蒙了一层纱,轻柔淡雅。 容祀的手就穿过那片发丝,握住了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沿着脚踝来到膝盖,轻轻一按,赵荣华勾着他的颈项抬起了身子。 帷帐轻摇,两人滚进了衾被里。 容祀捏着她的肩,浓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剧烈的响起,然他并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停在远处,紧紧搂着她的身子。 两人热的跟烫熟了一般,却还是不肯松手,仿佛一旦松开,便是天与海的距离。 赵荣华仰起小脸,沙哑的声音带了丝缱绻催促:“热…” 容祀低头,见她红唇花瓣一般,禁不住亲了亲,赵荣华便安静地合了眼睛,将下颌抬得更高了一些。 没等来猛兽般的容祀,却听到噗嗤一声轻笑。 赵荣华睁开眼睛,望见容祀不怀好意的眼睛,那眼里有调侃,也有得逞后的促狭,在这样的氛围里,赵荣华羞得小脸滴血一般,两手攥成小拳,朝他没命地捶了几拳。 起开。” 容祀道:“不是热吗,我给你吹吹?” 赵荣华绷着脸:“吹哪?” 这儿?”容祀说完,低头吹了吹她耳边的乌发,酥酥麻麻的感觉像小虫爬过脸颊,痒的赵荣华蜷起了脚趾,虚虚推搡了一把。 还是这儿?” 容祀挪过去,眼睛却一直盯着赵荣华的双眸,唇吹出轻风,直直扫过赵荣华的颈,那风无孔不入,沿着衣领将方浮出的细汗吹干,皮肤上起了战/栗,赵荣华紧紧攥着手,后又松开,抓着衾被咬着牙根哼了声。 容祀,你真坏。” 赵荣华的嗓音愈发暗哑,似乎被埋进衾被中,沙沙的又甜甜的。 容祀的呼吸便愈发难忍,他摩挲着她的发,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淳淳,淳淳…” 他啄遍了所有领地,却唯独不去碰她。 这让赵荣华倍感煎熬。 明明被撩/拨的箭在弦上,却又在满弓的一刹,骤然松了力道。 容祀,你为什么…为什么不…” 她羞于启齿,遂紧紧揽着他的颈,将距离拉得更近。 能听到心脏砰砰的跳动,还有她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她就像濒死的鱼,而容祀就是一汪深潭,跳进去,融进去,才能获得生存的机会。 这潭水近在眼前,走近一步,他又慢慢后移,真真叫人着急起来。 淳淳,你别动。” 容祀终是怕伤了她,醉花楼的时候,他用了狠劲,虽是药物的缘故致她昏迷,可说到底,也是他气血翻涌的结果,成了催化她昏迷的同谋。 我热…容祀你帮帮我,好不好。” 像撒娇一般,难得的温存。 赵荣华蹭了蹭他的脸,央道,“容祀,你难道不热吗?你帮帮我,我再帮帮你,好不好?” 说罢,手指已然捏着他的衣领,急迫的想去扯开。 容祀早就按捺不住,被她胡乱折腾一番,不禁倒了口冷气,随即面色幽冷的直起身子,用衾被三两下将她包裹起来,推到里边。 复又跳下床去,回头冲她低低说道:“你,好好冷静冷静,我回书房去。” 扯了氅衣,没来得及穿,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口奔去,他走的急,一路撞倒了好些东西,殿中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没多时,伴随着一声咣当合门声,殿内彻底恢复了平静。 裹成春卷的赵荣华仰面看着动也不动的帷帐,顶端悬着的香囊穗子轻轻晃了下,她眨了眨眼,忽然又瘪了瘪嘴。 委屈。 容祀回书房便要了冷水,上上下下淋了几回,直把自己弄成一团冰块似的冷后,这才赤着身体光脚走了出来。 胥策胥临怕他风寒,又赶忙弄来了温水,想让他趁热泡泡,谁知他刚进去,那张脸便腾的跟火烧一般。 屏风后的胥策胥临面面相觑,不动声色的努了努嘴。 暗道:咱们陛下脑子里搀了些什么东西。 太要命了。 香月递了金线过去,侧着脸看赵荣华将最后一条虎须绣完,情不自禁跟着松了口气。 温热的紫笋茶冒着香气,与桌上长颈瓶中的梅花凝成一缕。 赵荣华捏着花绷子,举远些,扭头:“这小老虎可爱吗?” 可爱,尤其是老虎的眼睛和虎须,就像真的一样,不过娘娘绣小老虎作甚,也不适合用来做衣裳啊。” 雁秋有喜了,才两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我给她早早绣下,上元节的时候拿去给她。” 裴小姐又有喜了?!” 香月惊呼,默默看了眼一直受宠,却不曾有所动静的赵荣华,也不好问什么。 裴雁秋头胎生了个儿子,第二胎傅鸿怀总想要个女儿,自然,男孩女孩都是好的,傅鸿怀将裴雁秋宠成了京城女眷最羡慕的一个。 每每见了裴雁秋,总会觉得她的小脸圆润少许,洋溢着遮也遮不住的欢喜幸福。 是啊,上回见的时候,她让我别声张,我得做快些,上元节没几日了。”ωáP.ā⑥ΚsW.cóm她将绣好的锦缎叠好,收到一起,又取了一条,“这个我准备做件小兜兜,贴身的布料,又软又滑。” 她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嘴里也轻轻哼着童谣。 香月叹了口气,一转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容祀来了。 他穿什么都有股矜贵的味道,尤其是此时,两手负在身后,肩膀腰身笔直,轻轻打量着背对门口的赵荣华,眉眼里就慢慢涌起了柔情。 香月福了福身,悄悄退了出去。 赵荣华飞快地起了针,听见有脚步声,也没抬头,只淡淡吩咐:“换上我新制的熏香,梨花味的那盒,将窗牖打开一扇,有些热。” 殿中地龙燃的极旺,她只穿了一件广袖长裙,却还是热的鼻梁沁出汗来。 熏香换好了,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容祀见她绣的认真,旁边的篓里还放着几块小老虎锦缎,便伸手想拿。 没想到赵荣华阻了:“别动,容易勾丝。” 容祀望了眼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便没听她的,径直拿了出来。 哎,你怎么…”赵荣华抬起头,看见容祀的时候有些怔愣,片刻又反应过来,怏怏地垂了眉眼,一面绣,一面没好气道:“前朝的事都忙完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有点像怨怒的意思。 遂又扯了扯嘴角,柔声道:“吃过了吗,小厨房新做的酒酿丸子,要不要吃一些。” 饿。”容祀低头,双手环住扶手,将她圈在椅子上。 面对面地看着。
第114章 最后的番外 他本就生的俊美,一双眼睛专注且深情凝望自己的时候,尤其令人心跳如雷。 赵荣华后仰着身子,微微侧脸避开他呼吸的温热。 那你等等,我让香月去吩咐,温一碗酒酿丸子过来。” 容祀却不让开,把胳膊一松,挨得更近些。 女子白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樱粉,明亮的眼睛狡黠生动,轻轻一挑,容祀的喉咙兀的收紧。 等不了。” 话音刚落,唇凑过去,啄在她脸颊。 容祀本就是没甚耐心,如今清甜在侧,他就像是觅食的野兽,一旦沾染了血腥,再不肯松口。 赵荣华起先还有反抗的气力,后来实在抵不过他的野蛮,便索性放弃挣扎,整个人靠在椅背,慵慵懒懒的模样好似春日枝头的鲜花,让人极想采撷。 手指抓着他的发丝,衣裳上的纹路是勾着金线的牡丹暗纹,她皮肤白腻,被那衣衫衬的尤其鲜亮。 青天白日,你要…你…想怎么着?” 赵荣华语不成句,双手扶着扶手,垂下眼皮焦急的看他。 那人轻笑,明亮的眼眸尽是无辜。 然他废了好些气力,待赵荣华倒在绸被上,又慢慢起身,绷紧了唇走下地来。 徒留她绯红着小脸,索求无望的可怜兮兮。 酒酿丸子也不必吃了,眼下饱了。” 容祀俯身给她拢好衣裳,撒了星辰的眸眼不经意扫她一下,赵荣华咬着唇,默默在心里啐了声。 暗道:怕是身子掏空了,已然不行了。 上元节的时候,容祀难得抽出空暇时间,陪她从西市,沿着漫长的护城河,赏花灯,猜字谜,沿途多番逗留,便是那憨态可掬的兔灯,她喜欢,他也买了,不光买了,还亲手拎着。 想他一个身姿如玉,风流翩翩的俊美男子,提着这样的花灯,委实有些不妥。 奈何她玩的兴起,他也就不去计较了。 只是她鱼儿一样,趁他买糖人的光景,便跟着人群,一路涌上桥头,到底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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