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柔妃也是袁淑岚亲自挑选送到父亲床上的。 然后呢?”容祀不以为意的靠在软枕上,修长的手指雪白如玉,他拈起胸口的头发,慢悠悠道,“让孤找出真凶,除了你的心头患事?” 这厮,竟一下就猜到了。 赵荣华坏了那人一石二鸟的妙计,日后必然不好过。就好比你在战战兢兢做事,总有人在暗处冷不丁放支冷箭,指不定哪日射中胸口,小命也就没了。 奴婢不敢,奴婢是怕殿下遭坏人设计。” 容祀忽然冷笑起来,“谁敢设计孤,孤就让她不得好死。” 赵荣华猛地一颤,只觉容祀另有所指,她怔愣间,容祀已然趿鞋下床。 还真是比孤想象的有趣,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活命,累不累?” 当然累,累也得活下去啊。 赵荣华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中真是一片沮丧。 容祀走到她跟前,低头,热气呵在赵荣华的脸颊,他的视线沿着那截玉瓷般的皮肤移到下面。 棉衣沾了水,湿哒哒的贴着皮肤,她本就生的好看,白净的皮肤一尘不染,乌发简单束着,只插了一枚素簪,就像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赏心悦目。 容祀伸手,她又受了惊吓一般往后避开。 那腌菜大缸还有一个。”他直起身子,巨大的阴影从上而下压迫袭来,赵荣华有些喘不过气,腿脚生了根,再也不敢乱动。 容祀满意的笑笑,伸手捏住那枚素簪,往外一拔,乌发卷弾着散开,像一汪碧水,又像滑溜的锦缎,伴着清甜的香气,扑入鼻孔。 他凑上前,嗅着她的味道。 鼻尖蹭过赵荣华的耳廓,惹的她咬唇克制着颤抖。 忽然,容祀低头拨开她的衣扣,在赵荣华懵圈下,埋头落入那片柔软。 尖牙毫不怜惜的咬住锁骨,像饿狼觅食,赵荣华再也受不住,扑通一下跌到地上。 她拢着衣领,立时跪趴下去。 容祀的脚尖就在眼前,绵密的呼吸声撞得她耳膜生疼。 她的身形极妙,纤软似璞玉一般,玲珑后翘的臀骨盈盈可握,此时正像只羔羊一般,颤着身子伏在地上。
第6章 “孤的床榻又大又软,上来做?” 容祀倒退着落到榻上,两手撑着锦被,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曼妙的身子,还真是勾人。 宓乌说过,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因着年轻气盛,如狼似虎,大都破了身子,元阳失守。 那口气,带着叹息,又夹着恨其不争的嘲讽。 恰好今夜,容祀餍足后起了兴致,忽然想试一下帐内春宵如何快活,他拍了拍床榻,不耐烦地催促,“做不做?” 赵荣华没敢起身,温顺回拒,“多谢殿下美意,奴婢跪着就行,不用坐。” 欲拒还迎? 容祀坐直了上身,将右腿往膝上一叠,邪火上来之后,竟有些压抑不住。 他虽没有做过,却机缘巧合翻到几次图册,里头场景一应具象,很是生动,或盘或绕,或勾或磨,他向来记性好,眼下看着跪趴的美人,脑子里头全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旖/旎之景。 他打开折扇,快速扇了几下,却是觉得越扇越热,索性站起来,疾步走到赵荣华跟前,“那就在地上?” 赵荣华“嗯”了声。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她悄悄侧脸,这一侧不打紧,却看见容祀自顾自的解起衣裳,转眼就开始剥中衣,她吓得面色凄白,当即不管不顾,爬起来,奔着门口窜了。 容祀正在撕扯衣裳盘扣,却觉得眼前好像刮过一阵风,他抬头,两扇楠木大门咣当一声,那个人绊了下,又慌不择路的爬起来,跑进漆黑之中。 他的手指还停在盘扣上,身下火气被风一吹,登时熄了一半。 胥策探了个脑袋进来,瞧着他剥粽子一样层层脱落的衣裳,不禁面上一热,很是关切地询问,“殿下,外头还有两名宫婢没睡,若不然叫她们过来…” 然容祀好像僵了一样,神情悲愤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胥策又忍不住看了眼,容祀嘴角抽了抽。 胥策又看了眼,容祀好像笑了笑。 就在胥策想看第三眼的时候,容祀忽然冷笑一声,“要不要孤脱光了给你看?” 胥策扑通一下跪倒地上。 备水,孤要沐浴。” 胥策忙不迭的退下,又听容祀补了句,“备冷水。” 赵荣华几乎是一路狂奔着回了厢房,冷僻的院子里,只有两只老鸹兀自嘎嘎的叫着,她披散着头发,好容易靠着墙角站定,鞋子险些跑掉,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 冷空气涌入胸腔,呛得她咳了一口,撕扯着肺脏,生疼。 姚鸿说的没错,容祀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不能招惹。 没寻到庇护不说,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她听人讲过,曾经有个婢女想要爬床勾/引容祀,衣服都脱了大半,结果被他丢进池子里,喂了土龙,啃得骨头都没剩下。 绷着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她沿着墙根坐下,硕大的雪片子劈头盖脸的砸来,她捏着衣领,想的是日后该如何应付,若只在小厨房本分做事也就罢了,怕就怕蛇虫鼠蚁暗中报复。 厢房里传出呓语,在这清净的深夜,那声音显得焦灼痛苦。 春意的床铺空着,旁边躺着香月,其余人都睡了,也或者没有睡,只是闭着眼,没人回应香月的呻/吟。 香月脸呈乌紫色,呼吸若有似无,没有鲜活生气。 赵荣华把炉子烧旺些,拿温水浸湿帕子,来回数次敷在香月唇上,屋内的温度很快融化了结晶的血,腥甜的气味弥漫扩散,她从被子下握住香月的手,还是很凉,腕上脉搏跳动轻微。 赵荣华急忙从自己铺上搬来被褥,给她重新掖好被角,又灌了一壶热水塞到她双脚处。 她伤的极重,铁蒺藜的扎伤,铁鞭倒刺的勾划,把皮肉翻烂,有些伤口刮着布条和棉絮,黏连在一起,没有药,是决计撑不过去的。 赵荣华探手摸上香月额头,这个时辰便开始高热了,脸色从乌紫转回微白,唇上是不正常的红。 弟弟…”香月喃喃一声,面色痛苦的拱起脊背,赵荣华伏过身子,便听到香月自言自语,“我弟弟不是肺痨,他会好的…等搬了新住处,娘…你给他重新裁件衣裳,找个大夫…钱…我也会攒到的…” 赵荣华直起腰来,看着香月,思量了片刻,便开门往外走去。 桂宛从被子里露出脸来,她望着门口,继而将视线转到香月脸上,谁都清楚,香月被打成这副模样,没有伤药,只剩下等死的命,都是宫人,谁都没有多余气力救她。 灵鹊阁离着厢房甚远,又因着雪大路滑,等来到门前的时候,赵荣华的两双鞋都湿透,冰冷麻木,她伸手叩完门,便站在廊柱旁等。 过了好些时候,宓乌才披着外衣打着哈欠出来,他揉了揉眼睛,看见是她,不由一愣。 待听清了来意,宓乌也没含糊,转头去小柜里取出两瓶伤药,交给她,“白瓶内用,绿瓶外敷,三日就能大好。” 谢谢。”赵荣华拿了药,转头提起裙角就走。 等一下!” 赵荣华又急急刹住脚步,回过头,大雪在她周身洋洋洒洒,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像是带了光芒一般,看着温顺安静,却又风骨截然。薆荳看書“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人,打的什么主意?” 宓乌倚着廊柱,披散的头发四下飞起,衣袍狂舞,他乜了眼,抱紧胳膊。 自然都是为了活着。”赵荣华冲他一笑,又道,“成丸之前,要将所有碾成粉末的药材同粉草水膏还有炼好的蜂蜜糅合到一起。” 宓乌松开手臂,板起脸来,“你之前给我的方子,是假的?” 赵荣华转过身来,往手上哈了哈热气,摇头,“是真的,只是没写全罢了。”若写的太过详实,她也不好寻借口来麻烦宓乌。 宓乌生气,跺了跺脚,害他白白浪费数日,难怪调来调去总是差些味道。 宓先生,我还会制别的,你若是想学,便去小厨房找我。”赵荣华欠了欠身,转头消失在风雪黑夜。 宓乌摸着本就没长几根的胡须,心中连连感慨,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临近年关,厨司派到各个小厨房的任务很是繁重,各种宴席接连不断,往往忙到深夜,刚睡下,又得早早起来,摸黑洗煮。 香月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与此同时,赵荣华本就娇小的脸蛋熬得好似小了一圈,看起来那双眼睛也就愈发生动可人。 房中灭了炭火,只有几缕青烟不停上冒。 香月被呛醒,扥的伤口疼痛,她蹙眉,一抬眼,就看见坐在对面床铺,支着脑袋打瞌睡的赵荣华。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好几次差点摔到小几上,香月润了润唇,眼睛一热。 还没开口叫她,门帘便被人猛地掀开,凉风呼呼的卷了进来。 没完没了的活,就我们三个人在那做,旁的小厨房帮忙的都有六七个,真是丧气!”那人把襜衣往床上一扔,没好气的扫过赵荣华,她被惊醒,惺忪着眼睛没回过神来。 大白天还在睡觉,若是做不了粗活,就该早早请辞,何苦跟我们这些人赖在一起讨饭吃。” 香月咳了声,那人这才收敛些,讪讪的喊了声,“香月姐。” 今日我便能下床帮工,你也不必骂骂咧咧,同在屋檐下,受了怨气也不该胡乱撒。”香月坐起来,见赵荣华并未生气,便趿鞋下床,又道,“年节到了,哪回不是忙的脚不沾地。 往年需求大,我们不也才五个人吗。今岁新主不喜奢侈,已然叫办的素简许多,分到每人手下的活不跟往年一般吗?更何况,各班轮值,现下就该荣华休息,你何至于如此暴躁。” 那人听了,面上一红,背过身用手抹着眼睛,“我也不想,只是总有人来找茬,心里一急,就骂出来…” 巧娟,我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场,是荣华救了我,我是粗人,没别的见识,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往后谁若是找她的茬,便是跟我香月过不去。” 她说的太过用力,带着伤口撕扯,忍不住弓下腰,捂着小腹。 赵荣华也没生气,巧娟这些话无非是在小厨房受了怨气,心直口快吐出来,跟赵府时候赵荣锦的刁蛮相差甚远,对赵荣锦她都能做到视而不见,更何况是没甚关系的巧娟。 她拍着香月的后背替她顺过气来,又喂下药丸。 巧娟“嗯”了声,红着眼从赵荣华身边走过,香月拽住她的胳膊,不轻不重的说道,“跟荣华道歉。” 赵荣华一愣,旋即抬头看向巧娟,巧娟也惊讶的看着她。 香月不松手,巧娟的脸越来越热,就像火烧火烤一样,末了,她咬着唇,小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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