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根本听不进任何,只是看着柳琴的手痛哭,“这可是您的手啊,您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啊!” “可若是没有她,要这双手又有何用。”柳琴似乎是陷入了魔怔,他推开侍人,“莫哭了,我自有打算。” 侍人站立起来,终是没有忍住,“您的打算就是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然后祈祷着兰姑娘能回头看你一眼吗?” 声音大声,充满了质问,每一个字都化为最尖锐的刀锋,稳准狠的扎进柳琴心里每一个不堪的角落, “住口!”柳琴突然暴怒,双眼涨的通红,他发泄一般,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又指着门外,“给我滚!” “滚啊!” 侍人还想说话,但是见他这般样子像是已经完全失控了一般,侍人知道自己多说无义,于是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退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恢复安静,柳琴不停的喃喃自语,“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她是属于我的,我们一定可以回到以前的,一定可以的。”
第31章 大雨绵绵。 今天是罗闽文说的最后一天,算算此时的徐治贤也应该魂归故里了。 绮兰带着府里身手最好的几个护卫一同前去,想要给这场凉薄不堪的父女情做一场最后的了结。 徐治贤一死,罗闽文单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他能痛哭流涕在他面前好好忏悔,重新做人,她可以念在父女一场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若是他执迷不悟,还想着贪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别怪她狠心让他余生不见天日,在地牢里了残此生。 罗闽文说的老地方绮兰当然知道在哪里,那是她十三岁以前呆过的家。 充满着争吵谩骂与鸡飞狗跳,记忆里都是灰蒙蒙的。 天色雾青,下着绵绵的细雨,绮兰撑着伞走进门。 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个苍老的背影,手里拿着香,正在给中央的灵位上香。 灵位上写着“吾儿罗访寒之灵”。 罗闽文上完香,一转头便看到了绮兰,表情倒是不同于往常正经严肃,连一贯杂乱的头发也被打理的干干净净。 他 点燃三只香递给绮兰,“来了便给你弟弟上个香吧。” 绮兰看了半晌没接。 罗闽文略微讽刺道,“这么多年了,怎么已经冷血到弟弟都不认了?你恨我可以,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绮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脸上闪过几丝怅然,这才接过了罗闽文手中的香。 对着眼前的排位拜了三拜,动作无比的虔诚认真。 罗闽文一时间也没又提起虚□□财之事,只是冷笑着看着绮兰拜完。 他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又给绮兰倒了一杯,递给她。 “敬你弟弟这杯酒,就当慰问你弟弟的在天之灵!” 绮兰看着他,并不接过。 罗闽文当即便不高兴了,“怎么,你连敬寒儿一杯酒都不愿意吗?”罗闽文又提醒她,“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死的!这杯酒是你欠他的!” 罗闽文来了脾气,将绮兰的那杯酒重重的摔在了桌上,自己则将自己手中的那一杯一饮而尽。 半晌,绮兰踩不紧不慢的端起那杯桌子上的酒,“我并未曾忘记他是怎么死的,只是你若是不拿他治病的钱出去喝酒,他也不至于撑不过那个晚上。” “你!”罗闽文眼底暴怒之色,但是又被他勉强压了下去,“跟你娘一样的狗东西,没有心的怪物!” 绮兰神态自若的对着酒杯一饮而尽。 她听着罗闽文对她的谩骂,心里不痛不痒。 门外有张武赵德,她不担心罗闽文能做什么手脚,徐治贤已死,他逃不掉她的掌心,如今的一切,她全当他是最后的耀武扬威。 罗闽文似乎开始回忆起了以前,“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他多好啊,他宁愿自己不治病,也要把你赎回来。每天同我吵了无数次架,拼了命的求我要我把你换回来,他每天梦里发烧,嘴里说的都是要去找姐姐,姐姐在哪?寒风腊月替人写书,就是为了攒钱把你赎回来,可你呢,你怎么对他的?” 绮兰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枯瘦病弱的少年为了见她,被龟公打的头破血流,但他不会哭,也不会喊痛。 看见她的时候像献宝一样拿出手中的银票,银票上还血迹斑斑。 但是少年却感受不到任何痛一样,笑的无比灿烂。 “姐,你跟我回去吧,我攒好了银子,可以把你赎走了!” “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你别不认识我了啊姐!” “姐,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一直等你!” 第二天,瘦弱的少年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门口被冻成冰雕,怀里还紧紧揣着给绮兰赎身的银票,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他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绮兰的脸沉静如水,似乎丝毫不为之动容。 罗闽文一个锐利的眼神看向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放射出无比的恶毒,像是一条毒蛇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所以你该死!你该下地狱去给寒儿陪葬!” 绮兰身形一晃,顿时意识到不对,她当即大叫,“张武赵德!” 但是门外却没有人应答。 绮兰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她的眼前事物也开始模糊不清。 她看向桌子上那杯酒,心下明白了三分,“你.....” 罗闽文笑的十分扭曲,“门外的人早被我处理掉了,你今天就是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 绮兰感觉到眼前一阵晕眩,她咬了咬舌尖,勉强稳住心神,“你这是做什么?我来给你送钱来了,难道你不想要钱了吗?” 罗闽文不屑一笑,“你给我送钱?你这贱丫头阴险狡诈你会舍得给我送钱?徐治贤早就将一切告诉我了,不愧是你娘生的贱种,到死了都在替自己谋算,我给你的路你不走,你非要跟我斗,那你也就别怪你爹我不留情面了!” 绮兰瞳孔一缩,徐治贤竟然没死?还跟罗闽文串通一气,合着两个人是布了局在这里等她?莫非她今天真的在劫难逃? 绮兰感受到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勉强维持着清醒,“你要的是钱,不是报复我,你要想清楚,你儿子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你报复我也没有意义,我可以把钱全部给你!跟徐治贤在一起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发誓这次是真的把钱给你,我可以写亲笔信让元宝去拿钱!” 绮兰一番言语,但是罗闽文没有丝毫的动容。 “哼,徐治贤已经跟我约定好了,他现在不要徐府家产了,他只要你,只要我把你送给他,徐府的家产就全是我的了!钱,我要,至于你,我也要你生不如死!” “臭丫头,我能卖你第一次,就能卖你第二次,想跟你老子斗,下辈子吧!” 绮兰浑身发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罗闽文阴邪一笑,“想不到你这个贱丫头勾搭男人的手段这么高,连徐治贤你都不放过!不过也好,倒是便宜了我,徐治贤他现在铁了心的只要你,你说你是对他施了什么迷魂汤?” 迷魂汤倒没有,但是绮兰知道自己落入了徐治贤之手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腹此时升起一片燥热,绮兰脸色十分难看,“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罗闽文:“这种东西你不应见的多了吗?还需要来问我?” 绮兰艰难道:“爹,我是你亲女儿。” 罗闽文一脸狰狞,“我情愿没你这个女儿,若不是你,寒儿又怎会死?” “你莫在此处装可怜,你是什么货色我清楚的很,不到半个时辰徐治贤就会过来,你不如在他面前装装可怜,让他放过你。” 绮兰脸色更难看了。 罗闽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落井下石,“从此你我父女二人就此一刀两断,你也莫怨我,我给了你生路你不走,非要跟你娘一样算计,我也只得这般对你,就当时给寒儿报仇雪恨了。” 到底是报仇雪恨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也只有罗闽文自己清楚了。 罗闽文收拾好东西,准备找个绳子把绮兰绑起来。 绮兰口腔里血腥之位更重,她弱弱的开口,“爹,你可知道,娘走之前说了些什么吗?” 罗闽文身形微不可查的一顿,然后继续找绳子,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你那个贱种娘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劝你少些废话,不如节省力气。” 他好不容易找到绳子,走到绮兰面前,正要开始捆绮兰。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年,娘到底在哪?她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又要离开你?” 一旁的人仍旧无动于衷,准备将绮兰绑成大粽子。 正在绮兰绝望之时,一旁的人突然暴起,抓紧她的衣襟,浑浊的眼睛多年来第一次冒出清明,“说!你那个贱种娘现在到底在哪?” 徐兰虚弱道,“爹你凑近点,我跟你说。” 罗闽文将信将疑的凑近。 “你再近些。”绮兰气若游丝。 罗闽文不耐烦的再次凑近,“臭丫头,我劝你少.....” 话还没说完,说时迟那时快,绮兰猛的拔下头上的金钗,用尽全身力气,一口气快准狠的扎进罗闽文的脖子。 顿时血彪三尺,溅到绮兰的眼睛里,绮兰眼睛也没眨, “她说,你这种烂人,就应该下地狱。” 一字一句,声音冰冷的如同腊月寒冰。 罗闽文捂着脖子,但是献血仍旧汩汩流出,他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嘴唇张张呵呵,看得出来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发不了声音。 仔细看口型,才知道他说的是, “你胡说。” 罗闽文死不瞑目 。 绮兰连擦擦脸上的血的力气也没有,她撑着一口气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此时门外敲门声传来,“罗兄?是否一切安好?” 是徐治贤的声音! 可此时的药力让她浑身发热,头脑模糊,连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 绮兰拔掉罗闽文脖子上的金钗,又毫不眨眼往自己的胳膊狠狠扎下去,疼痛让她勉强清醒。 她忍着疼痛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她随手抓起一个花瓶。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罗兄?罗兄你没事吧?我可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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