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铃兰知道他这是松口了的意思,激动的快要热泪盈眶,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又看见以前那个说一不二杀伐果决 的影子。 多久了,她以为他这辈子都要这么消沉下去,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白铃兰不得而知。 一连几日,白砚都在书房专心抚琴,既不见他出去办他口中所说之事,也不见他开口说回去。 等了几日逐渐焦躁的白铃兰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掀开帘子,进了书房,“哥,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你这几日天天在书房,除了弹琴便是弹琴,为什么不肯早早跟随我上京。” 白砚十指压住琴弦,冷睨了白铃兰一眼。 “我说了,我自会前去。” 声音不大但是压迫力十足,白铃兰立刻噤声,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白砚也没再继续弹琴,他走到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这才掀了帘子往门外去。 白铃兰在后面喊,“哥,你做什么去?” 白色的背影孤绝,一言不发的隐入山林中。 白铃兰远远一看,那似乎是去衙门的方向。 绮兰在牢房中,呆的十分不适应,地板是潮湿的,被褥是发霉的,饭菜都是馊的。 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但也不觉得饥饿,此时的她还算淡定,她安慰自己,天无绝人之路,此时的元宝应该在为她尽力周旋,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门口突然传来异响,绮兰抬头一看,便看见两个狱卒走了进来,拿着链条要过来拷她的样子。 绮兰顿觉不妙,当即笑道,“差爷们,这是要做作何去啊?” 两个狱卒面若雷公,对绮兰的话充耳不闻。 绮兰害怕是要把自己拉出去严刑拷打。 于是当下便做了决定,若是要对她严刑拷打,她全部招了便是。 狱卒们铐住她往外走。 没想到兜兜转转,狱卒带她来到了另外一个单独的牢房,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干净整洁。 有一个简单的床,被褥也不是发霉的。 一旁的牢狱正要锁门,绮兰一把拉住,“敢问爷,这是怎么回事?” 牢狱当即不耐地甩开她,“问那么多做什么?” 说把两个人便重新锁好门,扬长而去。 绮兰以为是元宝的打点起了作用,给自己换了新的牢房,少受点苦,遂即安心的躺下,等待着出狱。 一直到走远了,另外一个狱卒说,“你刚刚会不会对她太凶了,她好像那位爷关系不一般,特地发了话要先吊着她一条命。” 刚刚对绮兰不耐的狱卒说道,“你就不懂了,若是他们真的关系匪浅,放这妇人出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她现在还在牢狱,这说明了什么?” 对面的人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会察言观色!” “而且,不过就是暴发户纳的一个姨娘,死了丈夫的寡妇,能跟那位爷有什么关系?即使有,也不可能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狱卒斩钉截铁。 门口一阵响动,接着牢房的门打开,绮兰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的衣袍依旧洁白如雪,眉眼淡漠如冰,仿佛又回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真是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他是过来质问她还是看她的笑话的? 绮兰不曾开口,她坐在墙角,捋了捋鬓角,让自己看上去更妥帖。 输人不输阵嘛。 白砚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半晌,沉沉开口,“你装的倒是不错。” 她轻慢一笑,“怎么,你都知道了?”说罢语气十分的可惜,“我本来还想在你心中留一个好印象呢。” 白砚轻嗤,“好印象?”顿了顿,“徐府寡妇?徐老爷的十三姨娘?” “为了谋求徐府钱财,将小叔子赶出家门,残忍杀害?” “无情无义,手刃血亲?” 一幢幢罪名都是实打实的,绮兰神色无比坦然,没有丝毫的愧疚悔改之意。 “你都知道了怎么想着还来看我?是要跟我再续前缘?” 牢狱中的女子,此时脂粉不施,在这牢狱之中仍然不减千娇百媚。 白砚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绮兰稍稍不屑的哼了一声,模样十分不在意,似乎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轻松惬意的有些过分。 “你说的这些确属事实,只不过你还差了一条。” “什么?” “勾引于你,与我犯了□□之罪。” 话音刚落,浅灰色的眼底暗流涌动,那张冰清玉洁的脸似乎也差点绷不住。 绮兰无所谓的抠了抠丹蔻,“其实我本就是故意接近你,本来是想把你哄骗了做我的上门女婿,却没想半路改变了主意。” 想着两个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绮兰干脆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权当因为那段憋屈日子发牢骚。 “你太老土古板了,要是换别的男人,早就上道了,你是真的又木又不懂风情,我花了那么长时间,也就才与你亲了个嘴,最多也不过是那天山洞….” “你放肆!” 绮兰像是没听到,继续说,“那天在山洞,我都那样了,你都忍了下来,真是无趣。” “让你给我做姘头你也不愿意,老土至极,无趣之至。” “寡廉鲜耻。” “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我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牢房里的气压冷飕飕的,绮兰仍跟个没事人一样抠着丹蔻,她有一些日子没修剪了,形状都不漂亮了。 绮兰不耐烦道,“你若不是要与我再续前缘的话,便可走了,我这里我没什么笑话可看的。” 这时候冷凝的气压突然一松,对面的人气场也突然变了。 他弯起凉薄的唇,“你这般有恃无恐,无非是笃定以你徐家家财做饵,定会有人救你离开这里吧?” 明明是在笑,但是眉眼间都透露着无情的味道。 绮兰听到这话,神情一变,心里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白砚接着说道。 “这你恐怕是想多了,圣上指派的钦差已经到了闻洲城,任你再有钱有势,也不可能在钦差的眼皮子底下徇私枉法。” 难怪她在这牢房呆了些许日子,仍不见外面传个音信进来。 绮兰双手紧紧抠住了身下的被褥,但是声音依旧维持着镇定,“谁跟你说我要徇私枉法了。” 绮兰的动作虽小,但是仍旧被人捕捉到了,他狭长的眼尾多了几分愉悦,“你可以否认。”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俯视着这一切,高高在上的君王,漠不关心的看着蝼蚁的挣扎。 “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声,恐怕你还不知,徐府的所有家产已经被抄没了吧?”?? 绮兰的镇定被击垮,她的脸色发白。 徐府的家产被抄没,她没有依仗了,她一无所有了,她没有退路了! 难道她真的要命丧于此?这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来得及开始享受,这就要上了断头台? 不! 泪花从眼里飙出,绮兰颤声,“难道我真的要如你所说,死在断头台了不成?” “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走,好多吃的没有吃,我舍不得这繁华的人时间,也舍不得…..” 绮兰抬眼朝白砚看去,一双盈盈美目,楚楚可怜。 白砚不为所动,轻轻牵扯了一下唇角,“省点心思,不如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日。” 白砚转身离开,衣角却被拉住,他顺着看去,看见了一张白净泛着单纯与无辜的笑脸。 “砚哥哥,你舍得我就这么去送死吗?” 白砚脚步一顿,没有甩开她。 绮兰以为有机会,于是再接再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为了自保啊,那天我好害怕,他们给我下了药,我真的很绝望,我没有办法,我才……” 绮兰咬了咬唇,又看向白砚,看起来如同一朵脆弱的小白花,“若不是那天遇到了你,我恐怕….恐怕…..” 绮兰用尽毕生的演技,看向眼前人,这可能 是她仅存的唯一的希望了。 她现在十分后悔,之前选择与他断绝来往,还在山洞中说那些轻浮之语,刚刚一开始说那些话刺激他。 若是她没有得罪他,想必凭借这两个人的情谊,以他的身份,或许可以努力为她斡旋一番。 可眼下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只能再努力争取一把。 他看向她的眼神如同那日山洞中,他虽百般拒绝,但最后依旧帮了她,这让绮兰以为还有希望。 此人虽然看着冷,但是心地还是不错的。 绮兰嘴角的笑还没有完全张开,就看见他缓缓蹲下身,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还装?” 绮兰的笑僵住。 白砚厌恶的甩开绮兰的下巴,而后起身,拿出帕子在指尖擦了擦,慢条斯理道,“我是不是说过嫌脏?” 他抽开绮兰攥住的衣摆,十分嫌弃,“别碰我。” 一番话极尽羞辱,绮兰脸上的笑彻底消失。 他刚抬眸,准备抽身离去,却看见眼前一阵轻烟粉末迎面扑来,四面八方,他根本无法躲避。 他的全身开始失去力气,动弹不得,大脑也开始变重,昏昏沉沉。 他想张嘴呼唤狱卒前来,但是却失去了力气,张不了嘴。 他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无法思考,但却能无比清晰的听见一旁的女声。 邪恶的如同地狱里开出的花。 “你不是说死前要我好好珍惜这段时日吗?” “我想着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死前快活快活。” “我一直有一桩心愿未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一双纤细温热的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腰间…… 他无法出声,无法思考,可他的眼神还有听觉,嗅觉却变得无比的敏锐。 女子的娇媚,柔软,细腻。 缠绵不断的低吟,仿佛能酥麻到骨子里。 玫瑰露与薄荷香混合的味道,汗水的味道,还有一些奇奇怪怪,充斥在整间屋子。 一时间上上下下,地狱与天堂不过一线之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拒绝,厌恶这一切。 还是在迎合,渴望着更多。
第35章 外面的衙役不知道,为何贵人进去了那么久还不出来,不过贵人提前跟他们说过,要他们在牢狱外等着,他们也不敢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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