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渔却与在场所有人的想法不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场中央,声音不卑不亢:“民女奉皇后娘娘之命,入宫赴宴,敢问各位掌事,为何娘娘还不出现?” 在场之人纷纷安静了下来,看向朝云殿的掌事,等待着一个回复。 许久,朝云殿的掌事答道:“娘娘感染了风寒,不便露面,若是宋姑娘不介意,可以同奴进内房去见娘娘。” 于是宋沉渔便跟随着掌事一同入了朝云殿,宋沉渔看向高位上,却看到了一个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只是匆匆一眼,却惊的宋沉渔连忙跪下,高呼三声千岁。 对了,他现在已经是陛下了,最近朝中充满了他的流言。 宋沉渔偷偷抽出余光,打量着高位上之人,他的半张脸隐在阴暗之中,浑身气度天成,不怒自威。 她一见到他便将皇后娘娘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反而起一件对自己而言更为重要的事情,她见上方的人不说话,于是主动开了口:“原来不想陛下在这里。” 白砚不曾与绮兰一起去送柳琴离开,他不去看,那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两个人在一起,一看便想起她为了柳琴而放弃他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宋沉渔耐心的等待着上方之人的回话。 外面布满了他的天罗地网,他们根本不可能逃掉。 她与他纠缠这么久,早就应该放下了对柳琴的执念才对,而且柳琴现在断腿残臂,她定然也应该是瞧不上的。 不管她对他心意如何,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他们身边的羁绊更深,是柳琴远远比不上的。 她随身的跟着的线人也会告知他近日发生的一切。 他闭了闭眼,竭力咽下去心中的焦灼。 杯中茶凉,他却举杯一直未饮尽。 宋沉渔虽然听父亲大致说过一些新帝上位做过的事情,但始终是未曾亲眼所见。 前方不过是跟以前一样冷淡沉默的俊美青年,像是一切都没有变。 宋沉渔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复,于是壮起胆子:“斗胆问陛下,听说您不顾朝中反对,立了您的平民夫人为后,可您是否还有一丝丝记得两年前为您牺牲的轻衣殿下?” 上方之人长久不回话。 宋沉渔又问道:“还望陛下解答。” 话音刚落,上方之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而后起身离去,步子又快又急,宋沉渔还没来得及追久不见了身影。 柳琴坐在轮椅上,双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他的双膝上铺盖着薄毯,一只衣袖空荡荡的。 他的眼中平淡,似乎早就丧失了曾经的光, 明明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却像是过了数年,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惊艳绝伦的温柔青年。 绮兰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滚滚落下。 “琴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柳琴面容平静的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神色温柔:“不要难过,跟你没有关系。” 绮兰又抬起头看着他:“你过的好不好?” 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在废话,她无力的看向他。 柳琴微笑,他恍惚了一段时间,而后又说道:“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看到你好便好了。” 他看着绮兰身上的华服,声音有些恍若隔世:“你当了皇后了?” 绮兰的双眼噙着泪:“我永远是你的兰儿。” 他突然用剩下的一只手捂住眼睛:“不是了,一切都变了。” 他原本以为他们可以相守一生,却没想到,白砚的出现剥夺了他的一切希望。 他看向绮兰,嘴唇也在颤抖:“你爱他吗?” 在他的注视下,绮兰缓缓的摇摇头。 他那双暗淡的眼睛里似乎重新注入了力量,那一丝丝的奢望不可抑制的溢出来:“那你…..跟我走吗?” 绮兰的眼睛里涌出来眼泪,哽咽道:“我想的。” “可是我不能。” “就像现在我想抱你,可是我也不能。”她像是被一身的华服束缚在了原地,只有眼泪自由的涌出。 身后的宫人离她有一段距离,看不见她的脸,却能看到她的肩膀耸动。 “琴哥哥,我真的和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我讨厌皇宫,讨厌这里。” 绮兰泣不成声:“他说若是我愿意当皇后,他就放你走,我已经这么不自由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出去。” 柳琴也控制不住眼底闪烁:“如果我出来是这种代价的话,我宁愿不出来。” “琴哥哥,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自由,也希望你快乐,回首这半生,我对不起你良多,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些。”绮兰的眼泪珠子像是掉了线的珍珠,脸上戚戚然。 柳琴:“不要说对不起我,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若是因为我被困于此,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柳琴脸上神情不似作伪。 绮兰咬住嘴唇:“琴哥哥,你信不信我,我能出去的。” 柳琴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当真?” 绮兰坚定的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她知道身后的宫人看着这一切,会如实禀告给白砚,再多的,她也不能多说。 “琴哥哥,请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他痛心道。 绮兰终究是没忍住,上前抱住了柳琴,她压低了声音:“琴哥哥,我会帮你报仇的。” 她的手抚上了他的后背,手指轻轻划过。 在二人背后不远的高楼之上,身着黑色长服的帝王一脸冷峻,他拿起盘中的弓箭,瞄准了轮椅上的人。 弓越拉越满,他的神情也越来越冷戾。 直到整张弓完全蓄满力道。 一旁的宫人被白砚身上的血腥之气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弓箭蓄势待发,他也瞄准了轮椅上的人,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讽笑。 突然,远处的绮兰突然捂着脸哭泣着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一步。 白砚手上的箭迟迟未曾脱手,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原本瞄准的眼神 也逐渐挪开,跟随着绮兰的背影一路。 直到弓弦割破了手指,疼痛让他眉间一皱,他缓缓松开弓箭。 他拿起一旁的白帕子,随意的擦了擦指间的血,而后又不在意的扔掉。 “陛下!”一旁的侍人见状惊道。 白砚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绮兰正在往回走,但是却突然被人牵住手腕。 他捏住她的下巴尖,打量着她的脸:“哭什么?” 绮兰抽抽嗒嗒的,扭过头去,不看他。 他执拗的偏过她的头,逼迫她看着她。 “回答我。” “关你什么事?” “你为他而流泪?”他凝神。 “是又如何?”绮兰冷笑出声。 白砚看似平静的又问:“你刚刚是不是动了跟他走的念头?” 绮兰嘲讽的看着他:“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突然变得大力,一字一句:“你做梦!” 绮兰突然爆发:“我就是想跟琴哥哥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再问我多少遍我都只会跟柳琴走,绝对不会选你!”绮兰几乎是哭着吼出来。 白砚蓦然后退几步,大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丝仓惶还有癫狂。 他笑着笑着就突然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好像止不住了一般,急促的咳出了血。 可他不顾咳出的血,只是捏住了绮兰的后颈:“罗绮兰,你这辈子死了跟别人的心,你死都是我的。” “虽然柳琴走了,可我杀他,就跟杀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喜欢谁,我就杀谁,你要么心里没有人,要么只能有我!” 他的双眼通红,失去了所有的从容与冷静,流露出让人心惊的偏执与疯狂。 ?
第71章 护城河的水随着春天的到来,逐渐进入汛期。 董思语的人马因为昨夜的突然的洪水损失大半,不用想也知道是白砚搞的鬼。 他差点气得吐血,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原地整顿行军。 董思语原本是想以比较柔和的方式收编岭南军,可见此情况改变了心中的注意。 “白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寻,你非要想死我也只能成全你!”董思语一脸扭曲,当即决定当晚袭击京城。 这时候军事清点完状况,面色十分沉重来报:“大人,我们的粮草全毁了,剩下的粮草支撑不过五天,人马损失过半,那白砚足智多谋算无遗策,一定还有后手,若是此时进攻,怕是风险过大啊,依我看,最保险的方式还是先回北地,休养生息后再来。” 可董思语已经陷入了疯狂,他率领十万大军,打着剿反贼正天命的口号而来,浩浩荡荡,不仅眼睁睁的看着反贼称帝,难道还要灰溜溜的率领残兵回去? 那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决计不能忍受! 想到这里,董思语已经听不进任何劝阻,他挥刀朝天,愤声怒吼:“白砚小儿!不过区区鼠狼之辈,我如何能怕了他?诸将士!随我进京,取那反贼项上人头!” 话音刚落,不远处尘马飞扬。 众人循声望去,等待尘埃落定之后,隐隐约约看清场景。 大约两万穿着各色制服的人马出现在山后,看上去是随时组建的军队,但是看上去却莫名令人害怕,盖因为首那人一袭黑色盔甲,神情冷肃,姿容若神人,他缓缓拔开剑,指着他们的方向,带着一往无前杀伐天下的气势:“给我杀!” 董思语的军队还未完全休整好,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行军四散溃逃。 场面完全失控,董思语在手下的掩护下侥幸逃走。 白砚率领两万三军,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了胜利。 事后白三跪倒在白砚面前:“陛下,臣失误让宋思语侥幸逃走,还望陛下降罪!” 白砚并不以为意,轻轻挥了下手,“通知各方驿站,全力追杀,若有发现董氏踪迹者,赏千金。” 白三又问:“那这些战俘如何处理?” 北边将士战俘,确实是一个难处理的问题,若是处理轻了,如今陛下权势不稳,这随时可能变成一个大炸弹,瑞士处理的重了,这相当于彻底跟北边军撕破脸,丝毫不给北地军的面子,随时可能迎来魏仲毁灭性的打击报复。 白三耐心等待着陛下的回复。 过了会,马上之人轻描淡写:“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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