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姚蓁看着他,眼前闪过许多画面,不染纤尘的他、将锁链扣在她手上的他, 来回交织,搅得她的胸口一跳一跳地泛着丝丝的痛。 ——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呢? 客栈前,竹竿挑着的旗幡被风抚得来回搅动,时而遮住日光。正对着大门而坐的宋濯, 脸上光影时浅时重。 他垂着眉眼,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动她腰侧敏感的一处位置,神态慵慵淡然, 实则对她势在必得。 姚蓁十指蜷缩, 须臾,低声道:“宋濯, 你总爱强迫我。” 宋濯指尖一顿。 姚蓁眼中泛着水色的涟漪, 声音又轻又低,仿佛下一瞬便会破碎掉:“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愿被你圈禁。” 宋濯眉宇间的慵容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浓重的寒冷。 他沉沉地盯着她,眸中情绪晦暗不明:“前些时日,我并未强迫你。” 姚蓁知晓他说的没有强迫指的是什么。 前些时日, 桩桩件件, 他的确皆同她商议, 没有将她强娶。可他那时的举动,分明如现在这般,看似给她留了几分余地,实则最终留给她的,只有她留在他身边这一条路。 更何况…… “那锁链呢。”姚蓁颤声道,“在夜间,你为何用锁链锁住我?” 宋濯微蹙眉。他只失控锁了她那一晚,没料想到被她察觉,薄唇微微翕动,又倏地抿紧。 姚蓁察觉到他的迟疑,唇角发颤,眼中隐忍许久的泪水,断线的珠子一般滚下来:“为何独独要对我穷追不舍?宋濯,你分明不知何为情爱。” 宋濯早便知自己不通情爱,对她的指责并无太大的感触。只是瞧着她滚落的泪珠,他胸口忽然一凝,旋即泛起一阵奇异的情绪,像是波澜不惊的池塘落入一颗小石子,惊起道道涟漪。 是啊,为何独独是她呢? 他不知晓。 这种寻不到解的滋味不大舒心,他不禁将长眉蹙的更紧,不知该如何去除这种情绪,面色愈发冷,心中有些烦躁,揽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淡青色的经络隐约浮现。 恰好此时,归京的马车已经备好,下属走入禀报。 宋濯按捺住心中古怪的感觉,扣着她的腰站起身。 姚蓁双手撑在他胸膛前,推他,下颌垂泪,声音哽咽:“宋濯,我不愿同你回去,放过我好不好,求你……” 可她的力气,又怎能同宋濯一个身量颀长、征战过沙场的男子相较?只得被迫被他桎梏在怀中。 “不好。” 他环着姚蓁的腰身,抬手攥住她双手的手腕,将她的脸按入他怀中,拥着她走出客栈,向马车走去。 客栈门外,两侧站立两排禁卫,见此情境,皆低垂下头颅。 姚蓁还要挣扎,他忽然拥她转身,看向身后被禁卫压着的秦颂,寒声道:“还想让他活命吗?想就听话。” 秦颂衣襟前染着大片鲜血,对上姚蓁泪眼朦胧的目光,他咬着牙别开脸。 二人对视仅有一瞬间,视线不过才交织,宋濯便拥着姚蓁转过身,同她一齐乘坐上马车。 事已至此,姚蓁知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且顺着他的意思,落座在榻上。但她仍不愿面对他,故而坐的离他极远,肩背紧贴着车壁。 宋濯冷脸睨着她,扣着她的腰将她扯向自己,衣袂混乱的卷在一处。 侍从打车帘底下用小托盘递入一张干净的帕子,宋濯抬手接过,并未擦拭掉自己脸上的血迹,反而先将姚蓁脸上的泪痕与血迹擦净,而后再来擦拭自己。 姚蓁看着他动作,睫羽轻眨一阵,忽然轻声开口:“宋濯,你平生不是最喜洁么,怎地现今因我,连自己固守的准则都丢弃了?” 她话中隐含嘲讽,宋濯动作一顿,扫她一眼,浑不在意一般挪开视线。待慢条斯理地将肌肤上的血迹擦净后,他折好染血的帕子,放在凭几上,而后猛然拉近她同他的距离,按着她腰,令她同他贴得严丝合缝。 姚蓁被他吓了一跳,心尖急急跳了几下,胸脯亦难以抑制地起伏两下。 宋濯眸光向下,略一停顿,眼眸深邃如渊,摁在她腰间的手轻抚她的衣料,辗转流连。 他低垂着眼睫,低喃着道:“为什么呢。” 姚蓁撑着双臂伏在他腿上,被他箍得有些踹不上气,听着他低磁的问话,腰有些发软,不禁顺着他的疑问去思索答案,思绪渐渐飘远。 因着京中离不开宋濯,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寻到姚蓁后,马车没有过多停留,即刻便启程了。 姚蓁正出着神,没注意到马车已经行驶,被晃了一下,险些从榻上摔下去,被宋濯提着腰扶稳。 一拉一扯,她的衣裙被他拽地松散,露出半边圆润如玉珠的肩头来,胸前起伏的雪色一览无余。 察觉到宋濯的视线落在肩上,姚蓁脸颊有些热,拢好衣襟,往一旁挪一些:“不用你扶,别碰我。” 宋濯淡声道:“好,不碰。” 他这样温和的说着,指尖却抚上榻边的暗格,从中取出那条姚蓁无比熟悉的链条来,睨她手腕一眼。 姚蓁浑身一僵,可怕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分明一句话没说,她已猜到他的意思,眼中几乎霎时渗出水光,惶惶看他,强忍着恐惧,软下声调贴近他:“宋……宋郎,不要……我害怕。” 被锁住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并不想回顾一番。 她仓皇抱住他的胳膊,饱满的胸脯压在他衣袖上,见他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用手挑起他手中的锁链,丢到地上,顿了顿,抬脚踢开。 宋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制止。 马车行驶的极快,有些颠簸,姚蓁被颠的轻晃,同她紧贴的宋濯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晃动。 被他手臂硌着肌肤,姚蓁抿抿唇,这才意识到不妥,觑着他的脸色,试探着往一旁挪了挪。 宋濯眼神微动,转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提起侧坐在他膝上。 姚蓁吓了一跳,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低呼一声,绯红的宫装,搭在他渥丹色的官服上,层叠在他的膝上蔓延开来,几乎融为一体。 昏暗的车厢中,隐约浮动起一些暧|昧的气息。 落在腰侧的长指缓缓向上,覆盖着她。 宋濯睨着她,低声道:“你说。” 姚蓁嗅着他身上冷香,气息不稳,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说什么?” 宋濯长睫垂落,似是在思索,良久之后,鸦羽般的长睫眨动一下,缓声道:“我既无情爱,又为何被你牵动心绪,因你接二连三打破自己的界限。” 隐约有衣料窸窣声传入耳中,分明极其细微的动静,却让她脸红心跳。 她看着他垂落的浓长睫羽,被他调动着五感,轻啮下唇,初听这话,没甚在意。然而待他稍稍松开她,她得空细细品味,面色忽然变得古怪,拧眉看向宋濯。 他这番话说的……太像是在对她表露心迹了。 宋濯观她神色,便知她或许思索出结果,长指落在她衣襟边上,沉声道:“说。” 姚蓁被他冰冷的声调弄得身子轻颤一下,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濯等待一阵,渐有些不耐,指尖挑起她的衣襟,指腹滑在她的诃子上。 姚蓁轻哼一声,忙按住他的手,不答反问道:“京中那样多的姑娘对你芳心暗许,你为何只独独难为我,为什么呢宋濯?” 她话中虽是在指责他对她的强迫,却全然没有意识到,她提及旁人,话语中充斥着隐约的拈酸吃醋意味。 宋濯薄唇微抿。 他对自己情绪察觉并不敏锐,却敏锐地辨别出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 他想到之前,姚蓁控诉他是在拈酸吃醋,如今她自己倒反而言语泛酸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只想将姚蓁掌控在身边呢? 宋濯长睫轻眨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清明,掀起眼帘看她,清沉眼眸漆黑粲然,深邃地仿佛能将她吸入。 姚蓁对上那眼眸,微怔,旋即听到他沉声道:“我大抵是喜爱你的。” 她鼻息乱了一拍,美目微微睁大。 宋濯说完后,面上飞速掠过一丝错愕,旋即他淡绯色的薄唇微微抿紧。 他谨慎地、细细地又思索一阵,确认除了喜爱她,没有其他说法可以解释他现今的行径。 可他确实不知情|爱是何种滋味,只是循着蛛丝马迹判断出他对她是喜爱——想将她留在身边、让她永远被他所掌控的喜爱。 沉思时,他仍看着姚蓁,姚蓁面色略有些不大自然,目光飘忽向旁处。 二人之间,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唯有心跳声与鼻息声此起彼伏。 须臾,姚蓁讷讷道:“既然喜爱……那,那你便将我松开吧。” 宋濯面色分毫未改,犹在思索,闻言冷声道:“休想。” 他掀起眼帘,眼尾微挑,倾身朝姚蓁靠近,鼻尖触着她的鼻尖,眼中晕着墨色的光亮,低低地问:“那你呢,你喜爱我吗?” 姚蓁受不得他用这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她,这让她觉得他存心蛊惑她——她原本便不知该如何作答,此番愈发招架不住。 静默一瞬,她垂下眼眸,胡乱搪塞道:“你总是强迫我。” 她没说是还是不是。 宋濯面色稍冷,盯她一阵,俯下身,鼻尖触着她颈侧的肌肤,流连向下,轻轻啮咬她的锁骨,继续往下。 温热触感传入脑中,姚蓁身躯轻颤起来,唇齿间难以抑制地哼出一声。 她抬手推他,然而非但没能推开,反而使他愈发变本加厉,想要说出口的话亦被他堵回唇齿之间,转而破碎成水流一样的柔婉调子。 宋濯扣在她腰间的手,青筋起伏。 姚蓁红唇喘气,记得这是马车,虽有车轮行驶的声音掩盖,亦不能确保外间人听不见车中动静,便紧紧啮咬住唇,烟眉轻蹙,眼中摇晃着水色。 宋濯轻啜完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他吻她的唇边,低低地问:“你喜爱我吗?” 姚蓁仰着脖颈躲开:“不……” 她一个字节尚未说完,宋濯便吻她的颈侧、耳后,令她难以完整的说出话。 姚蓁还要躲,他便将她堵在车壁上,手护着她的后脑,磕在木质车壁上,沉闷地响动一声。 她避无可避,宋濯鼻尖贴在她耳畔,再次问:“喜爱我吗?” 姚蓁难以招架他这样的撩拨,浑身发麻酥软,仍咬唇吐出一个字节:“不……” 宋濯眉宇沉沉,双膝分开,长指微挑,再抬起手时,指尖沾染上一些水色。 他将手指抬高,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看他的手,确认她看清后,吻她颈侧,轻声道:“既不喜爱我,何来这样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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