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雁:“喝酒又不是只喝酒,肯定也是要吃饭的,姑爷和二爷就一块吃了,夫人自己吃自己的吧。再说那边也才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沈春娴觉得有道理,但身子不太好受,一点胃口也没有,又想到徐晏温早上那副生气的样子,顿时躺回了床上,“算了算了,还是等着他。” 她们又等了一会,索性把饭菜送回厨房温着。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说姑爷原先的住处又在打扫,那个许管家,说姑爷往后晚上都自己歇着了。” 沈春娴心里咯噔一声,忐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天他睡到大上午的事,被娘给说了?”且徐晏温今早又起晚了,婆母觉得是她把徐晏温带懒了? 半雁说不知道,沈春娴恹恹的靠在床头,他这就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他的。 白天他要忙,晚上要是也见不到他,就太空落落了。这样一想,沈春娴就开始真心实意的等他回来吃饭,毕竟见一面少一面了。 一直到晚上,徐晏温才来了。他有点喝醉了,酒味里混着浅淡的体香,脖子也泛着一层浅红,一路走来又出了汗,一副湿漉漉的样子。 他本来是不用来的,因为赶不上吃饭的时间了,晚上又被迫不能在这里歇着,更何况他真的喝多了,头晕。按照徐晏温脑子里的想法,他应该让人来告诉沈春娴自己有事不过来了,再回自己的地方睡一会好好的醒醒酒。 可他就是没让人告诉沈春娴,还若无其事的走回了‘他们俩的房间’。 没想到沈春娴也没吃饭,见他过来,就出来迎他,徐晏温心里一热,故作平静的说:“怎么还等着我。” 沈春娴让他坐下,纤细的手指停在他肩膀上,“咦,你喝醉了,那你吃过了吗?” 他是没吃的,叔父吃了,他没吃,只喝了酒。听叔父讲一些朝堂上的形势,和叔父虚无缥缈,听了完全浪费时间的夫妻和睦之道。真后悔为什么要过去,害的现在头晕难受。 沈春娴嗅见他身上的酒气,让他喝点热茶解酒。徐晏温也不想喝,觉得喝酒都要喝饱了,但沈春娴端着水喂他,他就勉强喝了。 这时候就发现沈春娴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好闻,分辨不出是什么味。 明明以前没有的。 徐晏温费解的撩开她的头发,鼻尖抵在沈春娴的脖子上,轻轻的吸气,沉沉的说:“今天做什么了,有股味道。” 沈春娴便用迷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目光在半空中转来转去,还是不打算告诉他。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每次来月事的时候,身上就会有一种味道,她自己是能闻到的,但旁人一般不能,也有旁人不会和她靠的那么近的缘故。 她不说,徐晏温就专注的在她身上找来找去,眼眸里积压了化不开的疑云,修长的手还极其自然的探到沈春娴的腰间,捏捏她空瘪瘪的香包,并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不打算探究了,忽然头痛欲裂,胃里也不太舒服,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忘了自己酒量浅。不过,徐晏温坚持要在这里吃一顿晚饭,压下了不适,说:“先摆饭……我有事要告诉你。” 事当然是他今夜不在这里歇的事,且以后也要不再打搅沈春娴睡觉,他想了想,决定今天就和沈春娴提自己三天回来一次的计划,且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希望沈春娴待会千万别表现出来高兴,不然,他今晚真的会气疯。 很快,一直在厨房热着的饭菜重新被摆上来,两人坐在桌子一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摇曳的再度烛光将房间照的明亮起来,空气中流淌着宁静和安定,这是徐家从来过没有的景象。 沈春娴被他说了身上有味道后,就开始束手束脚的,羞涩的怕被他再闻见,但发现这样不好吃饭,就讨厌的瞪了徐晏温一眼。徐晏温敛下眼疑惑,不知道怎么惹了她。 “真有味道吗?”沈春娴悄悄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小腿,她现在担心别人会不会也闻到,如果会的话,沈出娴在月事结束前都不想出门了。 “有。”徐晏温肯定的说。 “是什么样的味?”沈春娴非要知道他的想法。 徐晏温形容不出来,触及到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沉默了下来。 沈春娴要他再闻闻,他只好放下筷子,顺从沈春娴的想法靠过去,本来是只打算敷衍的,靠近后精神一震,鼻息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热气。 这时候,徐晏温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喝下去的酒翻腾起来,急着推开沈春娴冲到一旁,弓着腰干呕起来,眼中溢满了狼狈的水光。 真不该为了听叔父狗屁的夫妻和睦之道,和他喝了那么多酒的。 他维持的君子姿态在这一刻全都破碎了,想到罪魁祸首叔父,徐晏温脸上甚至闪过了一丝气极的憎恶。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徐晏温急忙回过头来,试图和已经惊呆的沈春娴解释:“阿娴,我不是因为闻你才吐的。” 沈春娴神情黯淡,“……” 太过分了,他真的太过分了,他居然吐了。 沈春娴忍了忍,努力表现的较为平静,其实她心底已经很受伤,“你吐成这样,应该不想吃饭了吧?先去歇一歇吧。” 徐晏温也想去换一件衣服,现在这样他也十分难受,迟疑片刻,答应了:“待会我回来,再同你细说。” 接着他就走了,沈春娴呆呆的看着黑洞洞的门外,她的意思是,既然徐晏温那么难受,就先在这里歇一歇……她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扯自己的衣裙,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徐晏温太过分了。走上去,砰的关上了房门。 让他滚去书房睡吧,不在这里睡正好,她晚上翻身就有更大的地方了。 沈春娴伤心的闻闻自己身上,倒也没有那么臭吧? 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怪味呢?以前半雁她们都没有闻到的。
第22章 琴瑟.归宁 半个时辰后, 沈春娴准备一个人睡了,她让半雁早早的把门都锁上,外面一片漆黑, 只有院子里还有灯光,虫子躲在草丛里尖锐的鸣叫, 隔着几面墙都能听见。 沈春娴这时候就格外想念她的猫,她的猫虽然大多数都和她一样散懒, 但有两只橘色皮毛的格外活跃,偶尔还会做出爬树衔蝉的壮举。如果有它们在,徐家这些虫子肯定就嘘声了。 都怪徐晏温罢了。沈春娴淡淡的想,他也不会帮她抓虫子, 还会差点吐在她身上, 他还不如猫呢。 沈春娴开始泡脚,她来月事就爱用热水泡脚, 这是以前舅妈告诉她的,说这样女人身子不容易寒,也不知道有没有道理。泡脚的时候, 半雁来和她说:“关了门,姑爷等会要过来怎么办?” 沈春娴恨恨的说:“不让他进来,再说他也不会来, 他不是要自己歇着吗。” 半雁心想姑爷之前说, 换了衣裳还要来的, 不过也顺着沈春娴的话, “好吧,姑爷说不定回去就困了。” 沈春娴听了这话也没有好受多少, 反而更加气了, 气鼓鼓的盯着自己的脚。她人瘦, 个子也高挑,就是脚生的胖些,看着圆润,因为小时候摔过,脚趾旁边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双脚不漂亮,但看着可爱,像是孩子的脚那样肉乎乎的。 沈春娴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脚,她心里也觉得这双脚长在她身上有点奇怪。 半雁一边和她说:“家里的管事要见您,姑爷年前要修院子,还有几处没修完,现在家里正好闲下来了,想问问您,几时继续修。” 沈春娴头也不抬:“男管事?晚上不见,明天要回门没空,后天再说吧,叫他后天再来找我说。” 半雁答应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真半假的哄沈春娴,“夫人现在真有派头,假以时日,家里肯定都被夫人拿捏的死死的。” 说完,两个人都知道是逗笑的话,噗嗤都笑了。 半雁出去拿东西去了,不一会就听见她在和谁说话,接着过了好一会,就听见门轻轻的打开了,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把徐晏温给放进来了,沈春娴敏锐的猜到了这一情况。徐晏温果然换了衣服,酒也醒了不少,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和刚才趴着干呕的简直如同两个人。 沈春娴正在泡脚,他忽然进来了,沈春娴想立刻起来,但这样又太唐突了,只好硬挺着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徐晏温在她面前蹲下,不断用眼神剜他,表达自己一点也不欢迎他。 “阿娴。”徐晏温熟稔的挽起袖子,双手浸入水中抓她的脚,因为是蹲着就矮了沈春娴半个头,略微讨好的说:“你这里的茶水都格外管用,我喝了没多久,立马就酒醒了。其实你不知道,我酒量浅的很。” 沈春娴疑惑,他这幅蹲下给给人洗脚的动作怎么做的那么熟练,但见徐晏温的注意力要落到她的脚上,立刻全身心的抗拒,厉声说:“走开。” 徐晏温不理会,还在耐心的解释道:“这点沈……”刚要说沈兄,心里一转,换成了三哥,“三哥可以为我作证。”说完见沈春娴不为所动,正要再想想有什么为自己开脱的话,忽然觉得手下触感不太对,像是陷进了一团面团里。 他诧异的目光下移,落到了自己正捧着的,沈春娴的双脚上,目光顿时被黏住了。 他捧着的这双脚,被水烫的微微泛红,摸着很有肉感,软绵绵的,真是奇怪,沈春娴那么一个端庄貌美的大姑娘,怎么长了一双小孩一样肉感的脚?而沈春娴已经被他看的,委屈愤怒的低下了头。 新婚头一夜,徐晏温忙着别的事情,没仔细研究过沈春娴的脚,还有一次,是隔着袜子摸过,触感不太真切。 徐晏温升起了兴趣,正要对沈春娴的脚发表一番看法,沈春娴已经忍无可忍了,直接抽出自己的脚,到处寻找足巾。但足巾是半雁拿进来的,她眼下已经出去了,沈春娴一时间不知道她放到哪里去了,脚上全是水也无法直接穿袜子不让徐晏温看。 她坐在小凳子上,左右寻找起来足巾。 徐晏温也察觉了她在找什么,视线跟着寻找了一下,同样没有找到,稍稍犹豫,觉得正是一个好机会,直接将沈春娴的脚拢到怀里,水迹顷刻间将他的前襟染开了。他胸前绣着一只白鹤,做着高飞的姿态,此刻也变成了落汤鸡。 做完这一举动后,两人都惊呆了。 沈春娴是完全没想到,甚至没有理解他的举动。 徐晏温见刚换的衣服又成了这样,有一瞬间的后悔,但如今还是先把沈春娴安抚好要紧,他就也强迫自己忽略胸前的温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沈春娴的脚擦干了。做完了后,总有一种突破底线的苍凉感。 万万没想到,成婚后会变成这样,简直扭曲了他的性格,徐晏温心里不禁一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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