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音感到身心俱疲,这些问题好似将她折磨的有些意识不清了。 “让她离开。”赵景湛自然是察觉出了崔德音的的不对劲, 冷声吩咐。 “陈秀女先自行离开吧。”崔德音有气无力, “我有些乏了。” “你的诚意我已经知道了, 可陈秀女毕竟需要拿出一些更值得让我相信的东西不是吗?” 崔德音轻笑, 好似也在嘲讽着自己, “毕竟人人都有一张嘴, 这世间的事情纷繁错杂, 若是所有人的话我都会相信, 那我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了。” “姐姐且等些日子罢,”陈灵儿心里苦涩,“我会做出一些行动来,让姐姐这段时间, 至少落个清闲。” 推门声再一次响起,崔德音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终于落地。 明明不到半刻,可她却清晰的感知到后背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 “殿下还要这般欺辱臣女多久呢?”崔德音平淡,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看到臣女这般孤立无援,受人欺骗,殿下心里可有一点欢愉呢?” 赵景湛沉声,“崔德音, 你在说什么?” 可是崔德音却如同没有听到赵景湛的询问一般, 自顾自的开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 也该有个了结了。” 赵景湛察觉出了崔德音的不对劲,男人眼睛微微眯起,“你想做什么?” “臣女要做什么和殿下无关,殿下只需要知晓,臣女做的事情,只当是为了臣女的父亲,对殿下没有一丝的坏处。” 听完了陈灵儿的一番话,崔德音心中想开了。 现在的她被皇后骗进宫,被赵景湛玩弄在股掌之中,主动权都掌握在了其他人的手里。 可她生来就不甘心屈居人下,定不会受着这些。 只有主动出击,才会为自己夺得一份希望。 * 雨水击打窗户的声音渐渐消散开来。 不知不觉之间,夜色渐渐的浓了起来,长安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却仍然是一幅繁华的景象。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可都记清楚了?”萧长清乔装成一个贵公子,开口道。 “听清楚了,贵人只管放心便是。”一个男子身穿一身粗麻制作的衣裳,止不住的对萧长清点头哈腰。 “公子,您看?” 那人这才把视线移向了一旁斜靠着的男人。 男人一身紫衣,头发用玉冠束起,手上的玉扳指彰显着他身份的不凡,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男人的矜贵。 赵景湛甚至都没有把视线移向那个方向,他就淡淡的坐在那里,狭长的凤眼满含着多情,注视着窗外。 街上人流如织,灯火通明。 摊铺如此之多,可是赵景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摊子。 一个做糖人的摊子。 崔德音总是喜欢那些甜的发腻的东西,可他虽然嘴上说着厌恶,每次看到少女拉住自己的衣袖,还是会领着她出宫。 那时两人好似对彼此毫无顾忌,只是肆意的享受着当下的时光。 回忆因为掺杂着甜蜜,以至于赵景湛嘴上不知不觉的便带上了一些笑意。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还是萧长清忍不住提醒了他。 赵景湛这才又恢复了他往日里那副清冷深沉的模样。 “陈小姐应当马上就会来了。”萧长清低声。 “阿苏。”赵景湛皱眉,将身旁还在困倦中的腾越苏唤醒。 赵景湛想要得知陈灵儿的真实身份,将这件事情告知腾越苏之后,腾越苏竟也想凑个热闹。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幅场景。 察觉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萧长清迅速的反应过来,带着那男子躲到屋内的密室中。 腾越苏也正襟危坐了起来,还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谁知推门而入的陈灵儿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太子殿下。”今日的陈灵儿似乎比那日与崔德音相见的时候多了几分冷意。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赵景湛饶有趣味的问出声,眼底的冷漠却怎么也化不开。 “消息快速如太子殿下,还有,这般关心崔小姐的人,阖宫上下,也就只有殿下了。”陈灵儿不紧不慢。 “我知晓殿下今日请我来所为何事。” “无非就是想要得知我的动因罢了,以及我为何要接近崔小姐,”陈灵儿的声音带着些冷意,“我还知晓,若是殿下不满意我的诚意,今日我就会死在这里,尸骨无存。” 腾越苏挑眉,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死之前还这般狂妄自大的人。 腾越苏心想,虽然他们的太子哥哥会怜香惜玉,可是也得看这对象是谁。 若不是音音妹妹,赵景湛脑子里剩下的只有杀这一个字了。 可是陈灵儿的下一句话,却让腾越苏瞪圆了双眼。 甚至连一向冷静自持的赵景湛,面上的神色也带了些茫然。 * “崔秀女。”今日一早,陆瑶身边的嬷嬷就来了沧浪阁。 毕竟几日之后就是秀女大选了,崔德音还以为是陆瑶要嘱咐自己一些事情,还有便是继续催促自己早日与赵景湛同房。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嬷嬷屏退了夏云和秋水,将崔德音拉到屋内,见四周没人,这才开口。 “娘娘的意思是,崔秀女和太子的那件事情可以缓一缓。” 崔德音愣住,“为何?” 明明前些日子才吩咐了人来催促自己。 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感到疑惑不解。 那嬷嬷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娓娓道来,“皇后娘娘最近这几天心神不宁,崔小姐是知道的,再过几天……” 嬷嬷顿住,最终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是三皇子的忌日。” “三皇子是 皇后的头胎,生他的时候本就费了诸多精力,可谁知,平日里健康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却染上了恶疾,以至于皇后还没有见他一面……” 谈起当年的事情,崔德音也是为陆瑶感到遗憾。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的长大呢? “娘娘这几天心神不宁,昌平郡主听说了这件事情,主动请了大师来看。” “秀女知道,昌平郡主是娘娘闺中好友的女儿,娘娘自是相信的。” “那大师说这段时间,因为娘娘的意愿太过深,以至于将自己的身子弄得疲惫了。” “大师的意思就是,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先放下,先请皇后娘娘把精力放在三皇子身上,最好出宫为三皇子祈福。” “娘娘应下了这件事情,说是等秀女册封太子妃之后再行出宫,这样秀女也好求一下子嗣。” 嬷嬷安慰的抚摸崔德音发丝,“这样也好,每年的这个时候,娘娘心里总是挂念着三皇子,谁劝也没有办法,这样一来,秀女也可以轻快些。” “毕竟秀女大选上,太子妃之位,一定是小姐的。” “到时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崔德音应下,而后两人又关切了一番,随后崔德音吩咐稳重一些的秋水将嬷嬷送走。 将人送走之后,崔德音沉思,这件事情定是没有嬷嬷说的那般轻巧。 前些年,皇后每到这个时间也会心情不佳,连着好些日子都不见人。 为何那昌平郡主前些年不寻什么大师,今年却有了这般心意? 崔德音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件事情,不会是赵景湛做的吧?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不满都倾泻了出来,那时男人沉默的表现。 崔德音说完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可谁知赵景湛却没有像往常一般戏弄自己,只是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而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寻自己。 这样想想,虽然赵景湛一直戏弄自己,可是却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崔德音觉得,赵景湛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一般,做出来这些事情…… 只是为了博得自己的注意力。 崔德音想到这里,急忙摇摇头。 想什么呢崔德音!他可是赵景湛! 那日东宫的血蔓延至院子内,同样也蔓延到了自己的心里。 崔德音可以肯定赵景湛至少现在不会杀了自己,那么她就应该竭力扮演好一个合作者该有的态度便是了。 想到这里,崔德音心里有了些想法。 * “我需要这些……”崔德音将自己的衣袖微微弯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手腕上还系着红色的绳子,是一年前弟弟为自己祈福得来的。 崔德音喜欢自家弟弟的热烈和真诚,于是便一直待在手腕上。 红色与白皙形成鲜明的冲击力,少女起笔落笔之间,纸上显露出字迹。 “这是?”夏云好奇的拿着布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 崔德音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嗓音弱弱,“你去照办就可以。” 秋水察觉出来了些什么,急忙拽着身边还不明所以的夏云出了屋内。 屋门打开,一阵清风吹过,将少女脸上的红晕消散掉了几分。 自己偷偷地在屋里做,两人应该不会发现吧? 崔德音为了保险,还将自己选好的空闲地方稍微遮挡了一下。 等到崔德音觉得一切都完好的时候,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赵景湛处理完每日的公务,心里总想着前几天出宫的时候看到的糖人。 看着一旁陈灵儿送来的信件,还有那日陈灵儿对自己和腾越苏说的话。 赵景湛思虑半分,还是走到内室,按下机关,将那封承载着当年事情真相的信件收了起来。 再过一段时间吧。 现在自己的小青梅孤立无援。 他好像有些不忍心看崔德音伤心了。 赵景湛及时停止自己思绪的蔓延。 因为再想下去,一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东西,马上就要冲破他设下的阻碍,破土而生了。 * 日暮西沉,斜阳留下最后一缕光辉洒向皇宫的屋檐。 似乎一切都是静谧的。 沧浪阁内。 崔德音一边感叹着秋水和夏云动作的迅速,一边开始着手想着如何制作糖人。 赵景湛是太子,平时极少流露出自己最为真实的情绪,即使崔德音经常与他相处,可是回想起过往的事情,崔德音竟也说不出来赵景湛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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