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直至鲜红的血液将原本白皙的有些病态的嘴唇染色。 赵景湛不知缘何,感到耳朵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他狠狠的闭上眼睛。 缓了好久,终于是将那股□□扑灭了些,赵景湛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一只手紧紧抓着窗幔,缓慢的睁开一只眼睛。 而后伸手。 将崔德音的被子拉至脖子处。 原本凉爽的感觉不再,崔德音不舒服的哼唧了几声,玉手抬起,这就要再掀开被子。 “崔德音。”赵景湛眼疾手快抓住崔德音的手,只觉得好笑,“你的端庄哪里去了?” “累。”崔德音无意识的轻哼。 赵景湛的身子一僵。 他知道崔德音这些日子都在忙,每日都很劳累。 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本就是利用她,闲来无事逗逗她。 少女的哼唧声音像是小鸟细语一般,惹得平时情绪不外露的赵景湛眉心的烦躁挥之不去。 男人眸底一片冰冷,满脸都写满了生人勿近。
第5章 花间意(2) “你再好好的找一找,我记得那日我分明是放在了橱柜里。” 去城西的路颠簸,崔德音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裙,配以翠玉色的珠钗,一簇阳光打下来,将少女的周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看着比平时更加温柔小意了一些。 崔德音樱唇微启,满是不解,“还没寻到?” 小荷也觉得奇怪,自己小姐从来不会记错事,怎的这一次那白色包袱竟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罢了,那就下次再带吧。”清风将崔德音的碎发吹起,遮掩住她的几分清愁。 她还是觉得遗憾,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下次见到善哥哥又是什么时候了。” 崔德音走出院子,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小厮阿力弯着腰,心情有些低落似的。 崔德音对家中的下人一向以仁相待,并不苛刻。 阿力这人平时对人都是笑容满面,好像灿烂用不完一样,怎么今日垂头丧气? “小姐。”阿力主动开口,眸子里满是羞愧之色,“今日一早,我便去了城东那家铺子,可谁知!” “谁知有一男子抢在了我之前,把所有的包子全部买走了!” 阿力满脸悲怆,仿佛收了极大的刺激,还有些泣不成声,“我辜负了小姐对我的期望……” “就为了这事?”崔德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浓密的睫毛像是灿烂的夏花跳动着光芒。 “算了,多大点事,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还哭了。” “这次买不到就算了,反正……” 崔德音的声音极小,带了些自嘲的意味,“这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喜欢什么的。” “只是难得见他一次,竟是什么东西都不带。” 小荷急忙补充,“那倒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妹妹探望哥哥,哪有非要带礼物的。” “那我们走吧。”崔德音提起自己的裙裾,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抬脚进入马车。 崔德音知晓因为选秀名单一事,惹得长安城许多人对自己和崔家指指点点。 人天性都是愿意听那些趣事的,何况还是清河崔氏的嫡女和太子殿下赵景湛以及皇帝赵修之间的事情。 有人说崔德音是误会了太子殿下南下临安是因为皇帝的不喜,因此这就耐不住了,想要给自己和崔家寻一个更好的靠山。 毕竟现在的崔家可不是之前的崔家了。 唯一的世子纨绔不堪,不成大事。 普天之下,除了太子殿下,最好的靠山莫不过就是皇上了。 还有人说崔德音这些年主动与太子殿下交好,就是看上了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长安城中的传闻大都不一,可主要的内容都是崔德音抛弃了与自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太子殿下,利用太子南下临安的几月,靠自己出众的美色勾搭上了最为尊贵的人。 崔德音并不理睬这些,人们往往只在乎话语传播的快意,永远不会考虑这将对他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好在崔德音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不至于被这些流言蜚语给伤到。 马车行驶了多时,终于是来到了开元寺。 崔德音在小荷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而后抬头静静的望着这个地方。 她幼时也曾随着父亲和崔善来到此地,为四处征战的二伯父祈福。 那时崔家在长安城可谓是每个世家大族的头号眼红地:她的父亲满腹经纶,开办太学,为京城中的学生讲课;二伯父继承了崔家的武将传统,十几岁便在外征战,后多次平定边西,使对大康的领土虎视眈眈的边西各族不敢来犯;现在唯一还在世的三伯父是走南闯北的商人,给崔家挣得了不少财产。 可崔德音向来是不相信这些的。 因为她与父亲祈福回来后不久,二伯父就战死沙场,死不见尸;不过数月之后,自己的父亲也失踪,不知去往了何方;三伯父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甚至赔了不少钱财。 她实在想不清楚为何崔善非要在这种地方居住。 崔德音向来对存在的事情都是淡淡的,可唯独对开元寺。 说实话,崔德音讨厌极了这里。 可是即使是如何厌恶,为了父亲死后的声名,崔德音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这里。 开元寺从前朝开始,便是长安城的大寺,建于长安城最有名的山凌提山山顶,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开元寺一直香火旺盛。 如眼便是青色的石阶,山上遍是青枝绿叶,值此六月,山顶上清风徐来,有着与城中不同的野趣。 知晓崔德音要来,崔善早就吩咐了身边的人在层阶处等待。 “是崔小姐吧。”穿着白色衣衫的小书生面上展露出笑意,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带着小姐去寻公子。” “劳烦你了。”小书生名唤付元,他一抬头就不期然撞上了崔德音笑意如星的眼眸,一时间害羞的撇开了视线。 三人几经辗转,走过了一段同是青色的台阶,终于在一处稍微平缓的地处停下。 “这便是公子居住的地方了。”小书生主动将门打开,一个幽雅恬静的院子出现在崔德音眼前。 崔德音在小书生的带领下慢慢往里走,走了约三十来步,一个白色的朦胧身影便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崔德音身形一顿,感到浑身发抖,几乎是要站不稳。 少女极力的紧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情绪稳定。 崔德音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这才往前走去。 此时她距离男人只有大约五步的距离。 崔善适时的转身。 面前的男子一身洁白的长衫,将他修长的身形很好的勾勒出来,书生气息满满。 男子莞尔一笑,柔和的面色让崔德音一愣。 几年不见,崔善长得比之前更高了些,身上也有了更多的男子气概,五官也硬朗了起来,单看五官定会觉得他不是一个书生,而是一个可以杀敌千万的将军。 崔善就那么站着,将自己所有的视线放在眼前的崔德音身上,他微微一笑,宛若高雅清志的松竹一般,自带着吸引人的气息。 “阿音?”崔善走过来,想要同之前那般抚摸崔德音的头发,却被反应过来的崔德音一下躲开。 男人白皙的骨节分明的右手顿在了空中,原本的笑意也僵在了嘴角。 “是哥哥唐突了,忘了阿音已经是大人了。”崔善十分体贴的为崔德音解围。 “我……”崔德音也不知怎么了,之前她与哥哥关系亲密,谁知仅仅是几年不见,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主动排斥崔善。 “坐下说话吧。”崔善表情还是那般和煦,反倒是让崔德音不好意思了起来。 原本崔德音还以为石制的凳子有些冰凉,谁知她坐上去的时候便感到了一股暖意。 心间的怀疑短暂出现,而后便消逝了下去。 许是因为阳光长时间照射的缘故吧。 崔德音不疑有他,趁着崔善给自己倒茶的间隙,她思虑着应该怎么跟崔善提起自己的事情。 “这次来的匆忙,没有给哥哥带些东西,下次定会好好准备一番。”崔德音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锋利的破碎声音,她面带疑惑开口,“善哥哥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音音大概是听错了。”崔善面不改色,见崔德音的疑虑消下去之后,才面带郑重之色的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知晓哥哥平日里有诸多事情要忙,因此也是不得已才来打扰哥哥,”崔德音的话虽然得体,但在崔善听来却多了几分疏离。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毕现。 “阿音不必如此见外,”崔善的声音带着些嘲弄的意味,“毕竟你我是……” “兄妹。” “既然这样,那我便直说了。” “前些时日,皇上允了我想为父亲立碑一事。”崔德音缓缓开口。 “善哥哥知晓,当年父亲无故失踪,虽然亲近之人都不想承认此事……”崔德音顿了顿。 “但在离长安城不远的河道里发现了父亲失踪时的衣裳还有他的随身物品。” “我知晓作为父亲的女儿,不应该这般低落,但是父亲是书生,向来最看重声名,他定不希望自己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口中。” “既然圣上已经答应了此事,当务之急便是寻找一个可以为父亲撰写碑文的人。” “父亲生前将哥哥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哥哥满腹经纶,希望哥哥不要拒绝妹妹。” 崔德音缓缓起身,给崔善施礼。 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端庄,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对面的崔善却无动于衷。 崔德音不解的抬头,便看到崔善仿佛愣住了一般,没有什么反应。 崔德音一股委屈直直涌上心头,泪水瞬间充盈眼眶。 “哥哥是不愿吗?” 崔善哪里受得了崔德音委屈,许久未曾哄过崔德音,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满是心疼,“不要哭了阿音,我没有说不写。” “哥哥只是在想,该写什么内容。” 崔善极力的压抑着自己异样的情绪,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别哭了。” 没有人懂得他崔善这些年的煎熬。 以及每次提到崔济林时他内心痛苦后悔的情绪。 即使多年过去,他依然不能原谅自己。 崔德音刚刚哭出声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两人多年不见,这种事情毕竟尴尬。 好在崔善十分懂她,并没有让她难堪。 “那此事就劳烦哥哥多费心了。”少女哭泣过后的嗓音带着些婉转,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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