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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去扶着侯爷回去醒醒酒吧。”老夫人陡然出声道。 被称为月儿的妇人立即放下筷子，伸手便要去扶西伯侯，却被他挡住：“不用，你看护好母亲便是，不用管我。” 说着，西伯侯便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老夫人一个示意，那名妇人便小碎步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进了内堂。 花颜汐心中正觉得奇怪，这府上那么多的下人，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主子模样的人去扶吧。 就算这是西伯侯的亲妹妹，当着宾客也是不妥当的吧。 就听旁边不知何处飘来一道声音：“那位好像是未来的二夫人，听说是西伯侯的义妹，前两年刚死了丈夫，还带着两个孩子来投奔的。” 花颜汐面色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看着一旁进食慢下来的夜逸白：“小白，我们回去吧。” 夜逸白敏锐地察觉到花颜汐的情绪，询问：“颜颜，你不高兴了，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心烦，人太多了。” “哦，那我们走吧。”夜逸白说着，站起身来便准备走。 中途离席，西伯侯夫妇都不在，花颜汐便对着主桌地老夫人道：“老夫人，我们这还有点事，就先行离开了，请代为转告西伯侯一声。” 老夫人面上不显，但眼神却没往花颜汐身上多看，只简单地应了一声。 夜绝尘也放下筷子，同样辞行。 老夫人却是突然唤了张面孔，笑着道：“七皇子要务缠身，自然不能耽搁，来人，送七皇子出府。” 这待遇，不能说不一样，只能说天差地别。 好在花颜汐并不在意旁人看法，闻言也没有什么情绪。 三人一道往外走去，刚出了大厅，便听到一阵惊叫声：“不好了，夫人吐血了。” 顿时，满场哗然，连带着花颜汐的脚步都顿住。 说话的人正是奶娘，只见她抱着孩子直接朝着花颜汐跑了过来：“五皇子妃，夫人她吐血了。” 花颜汐心中错愕，这奶娘怎么旁人不找，就找她。 这一番打量，这才想起，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人不像宫中人，情绪都在脸上，表情惶然无措。 花颜汐一边跟着那奶娘往里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 “俺也不知道，刚刚孩子尿了，俺抱着孩子换了身衣裳回去，就瞧见夫人吐血倒在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俺知道您医术好，所以这才跑来寻您。”那奶娘急得说话都没了规矩。 花颜汐进到内室，西伯侯夫人已经被人扶到了床上躺下，刚刚擦拭过的嘴角又流出血来。 花颜汐初步检查过后，满脸凝重地道：“夫人中了毒。” “中毒？可，可怎么会中毒的呢。”奶娘满脸吃惊。 “你离开前，夫人可曾吃过什么用过什么？”花颜汐询问。 奶娘摇摇头：“没有啊，夫人一直带着小少爷在午睡，睡醒之后喂了奶便抱着小少爷去了前厅，并未食用过什么啊。” 花颜汐却是不信，这毒明显是从口入，她查看过西伯侯夫人的身上，并未携带沾染毒药的痕迹。 “夫人，她还有救吗？”奶娘急得满脸大汗，怀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母亲的安危，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花颜汐此刻也来不及细究，瞧见夜逸白跟着进来，只对着奶娘道：“你先去找侯爷，我现在就为夫人医治。” 等奶娘出去，花颜汐对夜逸白道：“小白，你守好这里，不准旁人进来。” 夜逸白知道花颜汐这是准备用她空间里面的东西，没说什么，出了内室。 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到了放在一旁的汤碗里，里面盛着白色的液体。 他端起来闻了闻，一股奶味，拿出勺子搅了搅，一股异味传了出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西伯侯。 夜逸白端着碗出去，不等西伯侯说话，径直道：“端出去查一查，这东西有问题。” 说完，直接将房门一关。 西伯侯端着碗，看着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只好端着碗出去找人检查。 内室中，花颜汐已经用仪器将西伯侯夫人胃里的毒清洗干净，好在发现的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洗胃本就是受罪的事情，本就不算康健的西伯侯夫人此刻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昏睡着。 花颜汐将仪器收回空间，悄悄出了房间。 “颜颜，怎么样了。”夜逸白坐在外面，见她出来开口问道。 “没生命危险了，还算抢救及时吧。”花颜汐简单说了两句，并没有细说。 倒是夜逸白开口道：“找到毒物了，被西伯侯拿去检查了。” 花颜汐一听立即出了门。 中庭内，那大夫也已经查出了毒素：“是鸩毒，虽然量少，却十分致命，一旦摄入，回天无力。” 西伯侯一听，整个人摔倒在地，瞳孔涣散：“怎么会成了这样。” 几个下人赶紧去扶人，却怎么也拉不进来。 花颜汐听到这里，三两步走上前来，开口询问：“这碗东西是谁端来的。” 奶娘开口道：“这是奴婢的乳汁，小少爷时不时便会醒来哭闹，所以夫人便会让奴婢备着，刚刚热好准备喂的时候，小少爷尿了奴婢便带小少爷换衣服，便没喝上。” 众人脸色大变，这下毒之人，想要毒杀的对象不是西伯侯夫人，而是小世子。 “幸好我的孙儿没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夫人双手合十，满是庆幸。 第111章 不要脸的老夫人 花颜汐冷笑道：“老夫人这话说的，你的孙儿没事是老天保佑，那西伯侯夫人中毒便应是咎由自取了？” 老夫人看向花颜汐，言辞毫不客气：“若能以她的命换我孙儿的命，也算她这么多年嫁进我家还算有点用处，况且，这件事是我侯府家事，还轮不到五皇子妃在此指手画脚。” 奶娘听到这话，忍不住道：“老夫人，夫人可是小少爷的生母，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辛苦怀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她为了小世子去了，如今尸骨未寒，您说这样的话未免太太令人寒心了。” “住嘴，这里也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你不过就是被她请来的奶娘，她如今中毒，与你也有干系，小世子是不能再让你照顾了，月儿，去，将小世子抱来，从今往后就由你代为抚养，等那短命鬼过了头七，我便让我儿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做正室夫人。” 被称为月儿的妇人上前，就要从奶娘怀中接过孩子，却被奶娘躲了过去。 只听她悲愤地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夫人被贼人所害，你们不想着赶紧查找真凶让她入土为安，却要抢夺她的身份，还有她的孩子！” “来人，将她给我拦住，把孩子抢过来，别伤了我的孙儿。” 西伯侯当即上前，拦在奶娘面前：“母亲，我与嫣儿情比金坚，断然不会再娶，孩子我会抚养长大，不必假手于人。” 西伯侯此刻面容惨白，瞳孔涣散着，显然是还未从夫人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你是要忤逆我不成！月儿有什么不好，这些年替你照顾我，家里内外井井有条，哪里比不上那个病鬼，成亲这么多年才怀了孩子，根本不是兴家之相！”老夫人怒斥道。 “娘，我早说过，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西伯侯也坚持道。 “你就这么一个孩子，你难道想让我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吗！你是不是非要让我死在你面前！”老夫人怒声道，说着就站了起来，作势要往一旁的柱子去撞，被妇人拉住，口中还在不断地数落着西伯侯。 西伯侯恍若未闻，只是看着襁褓中一无所知的孩子，满身疲惫地道：“我现在要去见夫人最后一面，替我看好世子。” 奶娘含着泪点点头。 “等等。”花颜汐陡然开口：“侯爷，夫人就在那里，不忙看，你如今不想着抓住真凶，就算是去看了夫人，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她。” 西伯侯踟蹰。 花颜汐见他如今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索性站了出来，询问奶娘：“这乳汁一共经过多少人的手。” 奶娘忙道：“这乳汁装进碗中之后便是夫人亲自端去厨房加热，其中并未假手于人，热过之后便端回房了。” “那之后房中可有旁人进入过。” 那被称为月儿的妇人立即道：“夫人喜静，平日并没有人去后院，今日满月宴，前厅繁忙，就更不会有人过去了，就连侯爷自早上出门之后也未曾回去过。” 花颜汐挑眉：“你倒是记得清楚。” 妇人低头，做谦卑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侯府是月儿帮忙管家，清楚这些事情有什么奇怪。” 花颜汐笑了：“自己的家却是让一个义妹管，还真是特别。” 老夫人冷哼：“还不是怪那个短命鬼身体不好，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西伯侯疲惫地道：“嫣儿生产之后身体需要修养，便暂时将管家权交给了母亲，母亲让她协同管理。” 奶娘小声反驳：“根本就是老夫人跑去夫人那里逼着夫人交出管家权的，还说了不少难听话，说夫人年近四十才生下小世子，霸着管家权还不知道能活几天，还说了不少难听话，奴婢都说不出口。” 西伯侯闻言震惊，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你怎么能对嫣儿说那样的话！嫣儿之所以坏了身子，还不是因为早年你趁我不在，逼着她数九寒天晨昏定省，怀着身子还让她给你侍疾才会落了胎坏了身子，你怎么还能这般去刺她的心。” 老夫人丝毫没有悔改之色，冷嗤道：“是她自己没有本事留住孩子，关我什么事，哪家婆母不是这般，哪家媳妇不是这般孝敬长辈，偏她就矜贵些，跪了会站了会就落了胎？” “你看看月儿，嫁给夫家三年抱两，都是儿子，以后她若是跟了你，定能够兴耀门楣，为你开枝散叶，就连举儿，招儿也都是好孩子，定然会将你当成生父敬爱，你有什么不满意。” 因着之前奶娘在厅中的大喊，此刻的中庭内站了不少从大厅涌来的宾客。 在场不少人在听到老夫人这说辞的时候都叹为观止。 他们知晓西伯侯的老夫人当年出身不好，是老太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举止粗俗，也不懂礼仪，同她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她是个难缠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西伯侯的夫人南嫣儿出身御史台，那曾经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贤良之人，却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婆母，真是让人扼腕。 花颜汐看向老夫人，冷声道：“老夫人这般迫不及待让人取而代之的做法，难不成，此次下毒的之人，是被你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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