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沉檀香冷冽,那股寒意仿佛钻入她五脏六腑,一阵阵发冷。 无形的压迫感迫使着她再次挣扎起来,可她似乎早已把所有骂人的话都说尽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嘴唇翕张,“你,你……” 裴涉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软得不像话。 姜窈疼得低哼一声,慌乱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襟。 胸前涨得难受,夜里也睡不安稳,但孩子被乳母喂着,她也难以启齿,只好自己忍着,连身边服侍的宫人都不知晓。 “嫂嫂疼吗?”裴涉伸手拨开她衣襟。 姜窈不说话,红着脸垂下眼睫。 裴涉不等她答话,扶住她腰肢,将她往身前带了带,“为何不告诉我?就自己一个人忍着。” 姜窈不愿意让别人知晓,更不想让他知道,嗫嚅道:“不疼,没有的事。” 裴涉眉梢一挑,在她腰上捏了一下,“怎么又撒谎?” 姜窈捂住衣领,遮着胸口,摇头道:“我没有,你别……” 话未说完,腰带已经被他解下,两只手被细长腰带捆缚住,系在床柱上。 “嫂嫂莫慌,我帮嫂嫂。”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他抬起头,擦去唇边的痕渍,神色卑劣而得意,“好些了吗?嫂嫂。” 姜窈快恨死他了,上牙咬着下唇,苍白的脸色晕染着薄红。 内殿里灯火暗,光线又被锦帐阻隔了大半,帐中昏黑。 裴涉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嫂嫂不说话,那我……” 姜窈连忙打断他,“不要,我,我好些了,你快放开我。” 没等来他解开她手腕上系着的腰带,两片唇瓣就被吻住。 这一吻绵长,他肆无忌惮地碾磨那两瓣娇嫩的唇,在她口中找寻到颤抖的软舌,勾缠拨弄。 姜窈难以喘息,衣衫半解,只下半身的衣裳还完好。 双手背在身后,被捆得结结实实,腰上一软,连身子都支持不住,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他覆在她腰后的那只手上。 她艰难地从唇瓣间挤出声音,“我……身子还没好。” 裴涉抹去她唇瓣上的痕迹,低喘道:“嫂嫂宽心,我不碰你。” 姜窈手腕挣了挣,那绳结系得巧妙,越挣扎越紧。 “那你快放开我!” 裴涉理好她身上凌乱衣衫,手肘撑在她身侧,缓了许久,才解开她手上绳结。 姜窈手上绳结一被解开,她就立刻躲到床榻最里边。 她现在不似从前那般被他哄骗得晕头转向,早认清了他真面目,不愿意让他在自己榻上多留一刻。 但她又想见自己的孩子,不敢明目张胆赶他走,心里恨透了他,嘴上却没说一句话。 他抱着她睡,她便强忍恨意躺着。 跟这样心思歹毒的人躺在一张榻上,她连觉也睡不安生。
第43章 借刀 姜窈每日数着日子, 一天天捱过去,快入夏时,身子便已养得差不多了。 人虽瘦弱, 但脸色终归养得红润了些。 榴花谢尽,一地落红,只剩满树翠色映入帘栊。 姜窈百无聊赖,伏案抄写经书给那个未曾见面的孩子祈福。 一只白羽鸟儿停在窗台上,她认出那是岑晏给她的传信鸟, 取下它爪子上系着的字条。 字条很窄,字迹也被人刻意写得很小: “娘娘安心修养, 静待时机, 勿存死志。” 姜窈望向窗外,碧霄无垠,白云舒卷,飞檐上铺着一层金辉。 她被困在这一方狭小天地, 永世不得出。 这样的日子, 与囚徒何异, 与禁.脔何异。 日光刺眼, 她眼睛酸疼,溢出些泪水。 她本来是想求死的, 但现在有了孩子, 她实在不忍心留他一人在世间。 幼年丧母的痛苦, 她不想让这个孩子再尝一遍。 若是她死了, 不能约束管教这个孩子, 他在裴涉手底下长大, 将来难保不会成个祸害,她实在不放心。 被关久了, 姜窈有些神思恍惚,没有发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闻到熟悉的沉檀香时,为时已晚,她手中的字条倏而被夺去。 裴涉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寥寥十几字,而后撕得粉碎,“静待时机?嫂嫂莫不是还想逃走?” 强烈的恐惧感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身子撞到墙上,无路可退。 “没,没有。” 撕碎的纸落在赤棕缂金绒毯上,雪花似的白,在姜窈眸中,与颤动的光芒混作一团,凝结成她眼底彻骨的恐惧。 那抹娇小人影靠在窗台前,日影落下,洒在她身上,眼角那颗泪痣浸在流晖中,纵使她眼中无泪,也仿佛泫然欲泣,楚楚生怜。 她原先只是顾虑着姜家人和岑晏的安危,如今又记挂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一根根软肋被他拿捏着,越发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的心事向来藏不住,裴涉不信她的话,慢慢逼近她。 嫂嫂现在恨极了他,岂会不想逃离这座金丝笼? “嫂嫂还想逃?想逃去哪儿?” 姜窈摇头,极力向他解释:“不是的,我没有想要逃走。” 裴涉拎起悬挂在墙上的玄铁弓,他现在夜夜都宿在猗兰殿,所用弓箭佩刀也常常放在此处。 他挽着弓,箭尖上寒光一闪,向那只送信的白鸟射去。 “下不为例,嫂嫂。” 那一箭直接射穿了鸟儿的喉咙,它从半空中坠落,抽搐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姜窈伏在窗台边,鸟儿一身白羽被鲜血然后,也将她双眸染得发红,“不要!” 她甚至不想回身,不想看见那双一如既往的冷漠的琥珀色眸子。 只想从这里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最好跑到天涯海角,此生不再与他相见。 裴涉离她越近,她身子抖得越厉害。 那无助的神色让他心里抽疼了一下。 他是什么厉鬼邪神么?这般让她畏惧? 在她眼里,哪怕是去死,也比跟着他要好。 她以前似乎并没有这么怕他,数年前,他偶尔入宫,碰见她时,恭恭敬敬唤她一声“皇嫂”,她还会从容端庄地颔首微笑。 怎的如今他那些阴暗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她就畏惧成这样。 他也不是今日才想将嫂嫂囚禁起来,独属于他一人,早在她刚入宫成了他皇嫂那日,他就这么想了。 细究起来,其实什么都没变,他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污秽,嫂嫂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思纯澈,有什么好惧怕他的? “三日后,恪儿满月,在长庆殿设宴,届时嫂嫂可以去看他一眼。” 姜窈迷惑地望着他。 一眼? 这些天的母子分离,就只用一眼就抵偿了吗? “他一生下就被抱走,我这个做母亲的到现在还未见过他,你就只让我草草见他一面,裴涉,你好狠的心!” 她发髻松挽着,发间一根蝶戏海棠金簪,折射着金光,簪子有些松了,快要滑落。 裴涉扶正她云鬓间那支金簪,安抚道:“等过几年,嫂嫂安下心来留在皇宫,不再成日里盘算着逃出去,我会让你亲自抚养我们的孩子。” 姜窈顿觉心寒齿冷,质问他:“裴涉,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孩子,你就只拿他当作棋子吗?”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眼里只有欲望、利益,谁都可以算计,谁都可以利用。 裴涉知道,解释也没有用,索性更加放肆地上前揽过她腰身,“嫂嫂从前不是嫌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么?如今可算名正言顺?我们的孩子,以后会是大齐的太子。” 他垂眸,姜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总算有了些血色。 为了让她养好身子,他可是日日割腕取血。 中原人厌恶蛮夷之人,但胡族人的血液,的确有奇效,这些年来,鬼市上亦有人做起了贩卖胡人奴隶和血液的生意,官府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生意只要一开张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姜窈心里恨他,脸上又不敢展露,那副隐忍的样子无端惹人怜惜。 嫣红唇瓣落入他眼中,极为诱人。 手里那截细腰摸上去也比往日更柔软,仿佛握着一段青嫩柳条。 她不出声,他便越发放肆。 起初大手还只是隔着衣襟揉捏,后来大抵是觉得不尽兴,三下两下将那一身单薄的春衫剥下来。 地上堆着凌乱衣裳,绿纱窗子被人关上。 帘外春归,殿内春至,一室旖旎光景在落日晖烬下蔓延。 —— 三日后,长庆殿。 姜窈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外人不知内情,只会说是她行为放荡,有失检点,刚丧了夫就勾引小叔子。 再三考虑,她还是没出席这次的宫宴,趁着君臣宴饮的空当,跟着嬷嬷一道去了内殿看孩子。 乳母正抱着他,用一只拨浪鼓逗他。 他听见姜窈的脚步声,偏头看向她。 那双和裴涉一样的琥珀色眼睛让姜窈呼吸凝滞了一瞬。 姜窈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孩子虽然在咯咯笑,但是眼睛里那层清澈下却暗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恶意。 她最近总是胡思乱想,见这孩子眼睛和裴涉一样,难免多想。 但他才一个月大,她也不忍心这般揣测自己的孩子,随即笑着从乳母手里接过他,抱在怀里。 这孩子趴在她肩头,揪着她的衣裳,不哭也不闹。 婴孩的身体柔软,姜窈抱着他,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就会把他折断。 这孩子眉目间的确与她相似,只是那眼神,让她察觉出几分怪异。 大抵是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没再去怀疑自己的孩子,抱他在怀里,摸着他小小的身子,泪珠子一滴滴滚落下来,滴在他后背上。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看怎么欢喜,哪里还忍心去怀疑他。 他长相乖巧,怎么会和裴涉那种无恶不作之人一样。 —— 宫宴上,酒席间觥筹交错,乐坊舞姬轻歌曼舞,灯火映得夜空上漫天星斗失了颜色。 岑晏无心饮酒,时不时抬头,盯着空无一人的皇后坐席。 姜窈在宫里煎熬,他在宫外也不好受。 她与裴涉,分明有着血海深仇,她却因为不知情,在万般无奈之下与裴涉行悖伦之事,如今还生下了裴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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