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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菜霍云箐之前做过一次，茄汁的酸甜和新鲜的鱼肉混合在一起，香味十足,沈念吃了一次就惦记上了。 “没做过,我试试。”霍无束一本正经道。 沈念瞬间期待了起来,她看着霍无束动作利落的将鱼鳞刮去随后将鱼肉切片。 不过小半个时辰，饭便做好了,沈念看着刚出锅的茄汁鱼卷和香喷喷的白米饭,食欲大增。 她忍不住弯起眼睛在空气中嗅了嗅道：“好香啊！” 霍无束将盘子放在灶台上，夹了一筷子喂给沈念,朗声道：“尝尝？” 沈念看着递到嘴边的鱼卷张口吃下，暗自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喂她吃东西。 酸甜鲜香又软糯的鱼肉入口即化，沈念半眯起眸子，用力点了点头，“好吃!” 原本还担心不好吃的霍无束眸子里荡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温声道：“若喜欢吃，以后再给你做。” 沈念弯唇，眼睛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金黄的阳光直照大地，用过午饭后，沈念回了自己屋子，想起自己心里的困惑，翻箱倒柜的找出了话本子。 她翻看着，眼睛忽然定格在书页中间的两行字上。 “她对镜画朱唇点鹅黄，略施粉黛，犹如天仙下凡，妍姿艳质，般般入画，铜镜中忽然映出一张俊朗男子的脸，女子对镜柔柔的唤了一声夫君，男子眼中闪过痴迷，道：“娘子好美。”话落，两人痴缠在一起。” 文字旁边还画着画，清晰直白。 沈念扫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砰的一声将话本子合上，压在了枕头下面。 她忍不住震撼的想，竟然还能那样。 她在屋子里待了片刻，将那些令人羞燥的画面驱赶出脑海，脸上的红意尽消后，她拿上银子出了院子走到夏禾家。 夏禾她爹这几日还算是安分，夏禾又不舍得她娘，便迟迟未走，沈念说明来意后，夏禾爽快的陪她到了县里。 到了地方后，夏禾看着面前的牌匾皱眉疑惑道：“你说的买东西就是买胭脂？” 沈念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你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吗，觉得浪费银子。”夏禾调侃道。 沈念之前过惯了没有钱的苦日子，即便到了霍家手头宽裕了些，也从来没有产生买这种可用可不用的消耗品的念头。 可眼下却迫切的想用这些东西点缀一下自己。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念念，你这是为了谁打扮啊？”夏禾好奇道。 “给我自己看。”沈念底气不足道，匆匆拉着夏禾进了胭脂铺。 沈念先前从未用过胭脂，看着各种颜色的胭脂一时花了眼。 “这个颜色好看，适合你。”夏禾帮忙挑了一款，沈念胭脂的颜色，不自在道：“会不会太艳了？” “少用一点，肯定好看!”夏禾笃定道，“你信我，就买这个，保准你干哥哥看了移不开眼！” 沈念耳垂开始发烫，被看穿了的滋味令她羞燥，小声驳道：“才不是给他看。” 夏禾好笑的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沈念脑袋，“还嘴硬，你想什么都写脸上了。” 沈念眸子瞪圆了些，懵懂道：“这么明显吗？” 夏禾意味深长的哼笑了一声，又带着买了沈念买了口脂和青雀头黛。 沈念原本对这些东西一头雾水，有夏禾帮忙挑选既省了银子又买到了适合她的东西。 买完东西后，沈念拉着夏禾走到卖糖葫芦的铺子前，请她吃了一串糖葫芦。 糖葫芦里的山楂口感酸甜适中，裹上一层熬的蔗糖后偏甜，很合两个人的口味。 沈念吃着甜滋滋的糖葫芦和夏禾往家赶。 她满心期待着霍无束看见她打扮后的样子，丝毫不知身后正有两个人看着她。 秦秀华和她身边的嬷嬷隐匿在巷子的转角，目光齐齐看着逐渐走远的沈念。 “可是我看花了眼，刚才那个在咱们眼前买糖葫芦的小姑娘怎么瞧着像是沈念？”秦秀华眯着眼睛盯着沈念道。 伺候她的嬷嬷也道：“奴婢看着也像。” 俩人看着气色照人的沈念皆有些不敢认。 虽几个月不见，当初瘦巴巴的那个小姑娘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完全长开了，本就好看的脸更加娇艳明媚。 少女穿着一身藕粉色莲花裙，肌肤洁白胜雪，身材比之前丰盈了些，不似之前干瘦，瞧着亭亭玉立，明艳动人。 秦秀华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瞪大了些惊诧的看着沈念，咬牙切齿道：“她身上穿的可是绫波缎？” 原本以为这小蹄子逃走后肯定过的不如意，嫁给一个粗鄙穷猎户，说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气色变好了不说，竟还穿上了绸缎衣裳。 看自家主子生气，伺候她的嬷嬷急忙开解道：“虽然她穿的是绸缎衣裳，但夫人看她头上戴的发簪，不还是个木头的，要是真有钱，也不会连个银簪都买不起，还要用木头的，她穿的这身衣裳估计也是那猎户好不容易攒钱给她买的，只等出门的时候穿出来撑撑场面。” 秦秀华看了眼沈念头上的木簪，冷笑着嗤笑一声，不屑道：“也是，一个穷猎户能有多大本事，说不定买匹段子就得用上全部身家。” “要是有钱也不会在这种蛮荒之地待着了，有钱的早搬走了。”嬷嬷接话道。 “吩咐人跟着她，打探打探她跟那猎户的情况以及那猎户的家世来历。” 不知为何，秦秀华心头有种怪异感，她揉了揉眉心道。 “一个猎户罢了，别说咱们直接把沈念带走，就算直接弄死他，他又能翻出什么花来，他跟世子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嬷嬷扶着秦秀华傲气道，“夫人无需将那猎户放在眼里。” …… 沈念将买的胭脂水粉藏在袖子里，回了家后在院子里张望了两眼，锦玉正在逗黑大，黑大追着他满院子跑，霍无束遗世独立般坐在角落里看书。 她不想让着俩人知道自己去县里是特意买脂粉去了，正要蹑手蹑脚的往屋子里跑，忽然被喊住。 “回来了，买的什么？” 少年目光精准的锁在她身上。 沈念弯唇笑笑，挺直脊背，若无其事道：“糖葫芦，路上已经吃完了。” 她说罢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糖葫芦，软声道：“我给哥哥也带回来一串，哥哥要吃吗？” 小姑娘声音细软，比糖葫芦还要甜上几分。 “公子不爱吃甜的，我吃我吃。”锦玉窜到沈念跟前，自告奋勇的从她手中接过糖葫芦道。 锦玉怕自家主子因为不爱吃甜的拂了沈念的面子，惹人伤心，当然也因为他爱吃，接过糖葫芦就要将外面的油皮纸去掉。 却冷不丁听到不爱吃甜的那个人冷冷的冲他道：“拿过来。” 锦玉啧了一声，将糖葫芦还给霍无束。 少年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红红的糖葫芦串，莫名让人觉得糖葫芦到他手里会更好吃一些。 沈念见他咬下一口后，期待道：“怎么样，我特意让摊主少沾些糖，没有很甜吧，他家的山楂又大又好吃，我想让你也尝尝。” 酸甜绵软的口感在口中化开，让人忍不住再吃一颗，霍无束看着沈念莹亮的抹嘴，眼尾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映出一抹笑，“好吃。” 见他喜欢，沈念高兴的笑了笑，眼睛更亮了些，犹如澄澈干净的泉水，让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想起自己的大计，沈念佯装打了个哈欠道：“哥哥慢慢吃，我有些累了，先回屋歇会。” 沈念徐步走到自己的屋里，关上屋门后，脸上的倦意不在，她快速的将自己袖子藏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放在了妆台上。 她在妆台前坐下，将胭脂水粉端详了个边，犹豫着先从哪个开始。 片刻，她拿起眉笔，觉得就是将眉毛描黑一些，应该简单，描完眉毛后沈念对着镜子照了照，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似乎颜色过于深了些。 她心想可能是因为脸太素白了，涂上胭脂和口脂就好了。 等都装扮完后，沈念朝着镜子一看，顿时傻眼了，不敢相信镜子中的人是她自己。 原本白皙清丽的脸蛋比猴屁股还红，细眉被她描的又粗又黑，像是煤炭条。 沈念欲哭无泪，别说让霍无束看了觉得好看了，她这幅样子出门估计能吓哭小孩。 她灰心丧气的用湿帕子将脸擦干净，又重振旗鼓坐在妆台前继续画…… 斜阳渐沉，灰橘色布满天空。 “念念，出来吃饭了。” 沈念描眉的手一抖，惊觉一个下午过去了。 练习了一下午，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眉毛从粗的煤炭条变成细的煤炭条。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买这些东西纯属浪费银钱。 她将脸上的脂粉擦净，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屋子。 用饭前，霍无束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沈念，清澈的眸子瞬间染上了几分暗色。 小姑娘的脸像是刚被水洗过般透着白皙清润之感，朱唇更是犹如被什么东西摩擦过般一片艳红之色，像是开的正艳的梅花，令人挪不开眼。 霍无束喉咙上下一滚，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沈念沉浸在不会上妆的悲伤中，并未注意到少年不同寻常的目光。 吃过饭后，沈念借着出门散步的由头又将下午买的那堆东西藏在袖子里，出了院子偷偷去了夏禾家。 夏禾刚好吃完晚饭，拉着她进了屋子里。 沈念抿唇看着夏禾，眼巴巴的抱着夏禾的胳膊道：“好禾儿，你能不能帮我上妆？” “你把你这股撒娇劲用在你干哥哥身上，想干什么干不成，还用的着涂脂抹粉？”夏禾恨铁不成钢道。 夏禾手巧，不管是描眉还是涂胭脂都信手拈来，画的恰到好处。 沈念五官本就好看，肌肤瓷白细腻，无需浓妆，只淡淡勾描几下便美的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夏禾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艺，同沈念道：“念念，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干哥哥要是无动于衷那他这个人可有大问题了。” 沈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目光微滞，明明用的是一样的东西，画出来差别竟这么大。 妆容不重，甚至看不出来上了妆，但明显比她画的好看多了。 沈念同夏禾告了谢，忍不住跑回了霍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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