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得逞,姜如初毫不愧疚,笑得格外开怀,笑够了,见姐姐早已蹲下团雪球,他也不甘示弱,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极为热闹。 盛景便不参与了,他抖了抖大氅上的雪,专心看姐弟俩玩闹。 “姜如初,你受死吧!”姜如愿大喊一声,丢了个大雪球。 姜如初躲闪不及,雪球在脖子上炸开,他也打了个寒颤,一手一个雪球砸了过去,可惜只命中了一个。 姜如愿哈哈大笑,一边说“阿初真笨”一边有气无力地丢了两个,姜如初跑得快,全都掉到了地上,根本没近他的身。 这次轮到他哈哈大笑:“姐姐没力气了?” 他又团了一个小雪球,姜如愿还没来得及不高兴呢,立刻吓得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景哥哥救命呀!我被阿初欺负了!” 盛景闻言也加入了战场,他的箭术愈发精进,砸个人自然不在话下,团好雪球随意一砸,任姜如初跑得再快也没用,百发百中。 一连被砸了十余下,姜如初根本来不及团雪球,只顾着狼狈逃窜,他被砸得没脾气,索性直接逃离了战场。 姜如愿兴奋地小脸通红,挥着小拳头扬声叫嚣:“有本事继续呀!” “你有救兵,我不跟你玩了!” 他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姜如愿拍手叫好,欢呼道:“我赢……啊!” 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脸,满手的雪,不过不疼,因为他只是抓了一把雪轻轻拍在她的脸上。 但是姜如愿极为愤怒,景哥哥居然搞偷袭! 她怒目而视,盛景毫不愧疚,反而语重心长道:“兵不厌诈,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姜如愿忍不了,她抓起一把雪,也顾不得团成球了,直接往盛景身上砸,可他常年习武,躲避小雪花有什么难的?是以逃的飞快,只有大氅上溅上了零星。 姜如愿见状,很快激起了胜负欲,誓要砸中他,可气喘吁吁地砸了数十下,连他的衣角都没挨到。 她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盛气凌人道:“你蹲下来!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副嚣张跋扈的小模样要多娇蛮有多娇蛮,偏偏盛景就吃这一套,乖乖地蹲了下来。 姜如愿趴到他背上,垂着双手在他面前团了个雪球,直接塞到了他的衣领里。 纵然早有准备,盛景也被冰得“嘶”了一声,还得忍着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姜如愿已经玩尽兴了,她拍掉手上的雪,却没离开他的背,再次命令道:“你背着我去蔚景院。” 盛景托着她的小腿站起身,便听姜如愿又关心道:“身上还有雪吗?难受吗?” 盛景闻言微微扬眉,将她放了下来,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解开大氅,整个包裹住她,然后微微俯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你帮我暖一暖就行了。” 双脚离地,失重感袭来,姜如愿惊呼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双脚都缠住了他,生怕他松开手。 此举正合盛景的意,不过她缠着他的腿,他根本走不了路,于是揽着细腰往上一提,姜如愿便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腰上。 “你!” 她仰起脸,娇艳动人,又带着几分薄怒,唇瓣还微微撅着,像是在邀请他亲吻,盛景便也这样做了,蜻蜓点水一吻。 姜如愿有点懵,就这样?她还以为他会亲很久呢。 “到了蔚景院再亲,”他安抚道,“现在毕竟是在院子里。” 盛府不是苛待下人的地方,林嫣早早地便让下人们回家团圆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也聚在一起吃酒,今日又下雪,是以盛府显得既空旷又安静。 盛景踩着厚厚的雪,咯吱咯吱地穿过游廊与重重院落,来到了蔚景院。 进了院子,姜如愿还舍不得下来,大氅里暖和极了,她撒着娇搂紧他,让他抱她进房。 盛景自然答应,进了房中,他关上门,将姜如愿放在榻上,他也压了下来,冰凉的唇与火热的吻交织在一起。 姜如愿被亲得舒服,可是衣裳是半湿的,原本在雪中还不觉得难受,但是进了烧着地龙的屋里,衣裳紧贴着肌肤,浑身不自在。 她轻轻推他一下,盛景还贴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衣裳湿了,不舒服,”她抱怨着偏过脸,“不亲了。” 纵然还想亲,盛景也离开了,他轻轻捏了她的脸,无奈一叹:“娇气。” “娇气也是你宠的,”姜如愿振振有词,“从小你便开始照顾我,我现在变成这样,和你脱不了干系。” 盛景反驳不了,也不想反驳,他示意她张开手臂。 姜如愿乖乖照做,没想到他竟要解她的衣裳,她顿时双手环胸,警惕道:“你做什么?” “脱掉外裳会好受一点,放在一旁烤一会儿便干了,”他既无奈又伤心,“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自然是登徒子。”姜如愿口中这样说着,却张开了手臂,享受他的服务。 衣裳褪下,他拿去地龙烧得最热的地方平铺放好,姜如愿坐在榻上看着,忽然冒出来一句:“景哥哥,以后成亲了,是不是就变成我这样侍候你了?” 盛景愣了下,为何? 他的祖母去世了,父母也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京前往林州了,他自然不知道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姜如愿便解释道:“自古以来都是妻子伺候夫君。” 她想起爹爹和娘亲,平日里都是娘亲这样侍候爹爹的,她瞧见过许多次,但是爹爹却从来没这样做过。 “你想做便做,”他低头抚平衣裳的褶皱,“我有手有脚,这些我也可以做,更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姜如愿:“那你会这样服侍我吗?” “服侍了十余年,也不差这数十年了。”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是轻描淡写,但是姜如愿听了却觉得感动,景哥哥真好。 她主动上前,也要帮他脱衣裳,手刚碰到大氅,他便握住她的手,颇有些不自在道:“不用脱。” 姜如愿不解,就算衣裳没湿,房中也够热的,他体温高,不是最怕热吗? 盛景却没有解释,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他摸了摸茶壶,凉的,于是给自己倒了杯茶降火。 “我还把雪球塞到了你的衣领里,你不觉得潮湿吗?”姜如愿百思不得其解。 盛景闻言又想起方才抱她来蔚景院的一幕,柔若无骨的小手抱着他的背,细伶伶的腿缠着他的腰,那个动作,他想忽视都难。 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来到房中,她却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的茶丝毫没派上用场,盛景只好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淡淡道:“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姜如愿未经人事,自然想不到那里去,于是好奇地点了下头。 盛景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几个字,然后很快退开,安静地欣赏她的面容从粉粉嫩嫩的桃花色变成娇艳欲滴的牡丹色。 “你无耻!”姜如愿吓得跳起来,“你居然敢说这种话!” 可是她的视线却忍不住扫了眼他的腰.腹之下,面色更红。 “是你问的,”他毫无愧疚之心,“况且我是个正常男子,亦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的。” 姜如愿捂住耳朵不听。 既然已经说了,盛景便笑着继续道:“再过五个月,才是你害羞的时候。”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在房中找到铜镜,揽镜自照,发髻有些乱了,她难以忍受,自己动手整理一番。 见盛景还坐在那里,她想了想,问:“你要不要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将大氅脱了,淡淡开口:“已经好了。” 姜如愿讶然:“这么快?” 盛景:“……” 他站起身朝她走去。 姜如愿直觉有些危险,本能地后退,他轻轻瞥她一眼,没过去,而是将大氅放在她的外裳旁晾着。 她松了口气,坐下继续梳头发,没过一会儿,背上便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躯体,盛景含住她的耳垂,压低声音道:“其实,我硬起来更快。” 姜如愿:“!” 她眸光潋滟,惊慌失措地开口:“以后不许对我说这种话!” 盛景知道她面皮薄,也没再说什么,拿起木梳轻轻梳着她的青丝。 姜如愿平复着心跳,在铜镜中看着这一幕,明明是再温馨不过的场景,她却总觉得他另有所图,是以越看越别扭,都怪他说了那两句话! 打雪仗的时候她玩得忘乎所以,压鬓簪的珠串都缠在了一起,七拐八绕的,盛景将压鬓簪取下来,耐心解开。 他低垂着的眉眼温柔宠溺,姜如愿终于看他顺眼了许多,面色稍霁。 “景哥哥,你会描眉吗?” 盛景看了眼她的眉毛,许是沾了雪水,有些深浅不一,他倒是可以试试,只是这里并没有描眉的工具。 “我带了呀。”姜如愿从袖中拿出两个小物件,一个是螺子黛,一个是口脂,女为悦己者容,她出门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带这两样东西。 盛景看眼口脂:“我更想为你抹口脂。” 姜如愿哼了一声:“古时有张敞为妻子画眉,夫妻二人颇为恩爱……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盛景立刻拿起螺子黛,道:“我们夫妻只会比张敞夫妻更恩爱。” 谁跟你是夫妻呀,姜如愿默默腹诽。只是她没有说出口,大过年的,就让他嘴上占个便宜吧。 她转了个身,盛景也弯下腰,神色认真地端详着她的眉毛,细如柳叶,修剪得宜,他小心翼翼地淡扫几下,生怕手抖画偏了,不能还原她的美貌。 姜如愿也在打量他,他的神情是温和的,眉眼欢喜,为她描眉似乎是他的荣幸,她便也笑起来,眉眼弯弯。 盛景按住她,紧张道:“一会儿再笑,我第一次画,怕画不好。” 姜如愿立刻正襟危坐,问他知不知道张敞画眉的典故。 盛景不知,从小到大,他看得书都是四书五经与兵书,别的书很少去碰,是以只知张敞,不知张敞画眉。 姜如愿便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张敞和他的妻子也是青梅竹马呢,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张敞扔石头误伤了他的妻子,所以眉毛被削掉了一块。 “后来他做了官,听说妻子因为破了相,迟迟没有出嫁,所以很是愧疚,两人便成亲了。成亲之后他日日都为妻子画眉。 “这件事在我看来是件美谈,但是当时却不被人所接受,所以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帝,想要责罚他,你猜张敞说了什么?” 盛景猜不到,将自己的想法讲给她听:“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当回事,毕竟这是闺阁私事,与旁人何干?与政事何干?若是皇帝因此责罚张敞,这官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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