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言赶紧说道:“怎好让赵公子这般忙碌灶台之事,要如何做公子尽管吩咐我家丫鬟就好。” 赵子苓也知道自己与他们并不算熟悉,也怪不得他们会不好意思:“那我写了方子,让丫鬟照着煮就是了。” 李氏恭声说道:“多谢公子,那方子我绝不会让丫鬟外传的。” 赵子苓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方子。” 李氏并没再说,却决定把这件事交给翠西来办,人家好心给了药膳方子,总不能从她们这里漏出去,哪怕是最普通的也不行,而且他们家得找机会好好谢谢赵公子。 用早膳的时候,李氏、陆瑶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赵子苓给陆瑶看完诊就先离开了,陆谨本想留下陪母亲和姐姐,也被陆庭给拎走了,哪怕陆谨是亲弟弟,可他在的时候,陆瑶也不好躺床上休息的。 摆在李氏和陆瑶面前的早膳也是不同的,绿蕊说道:“姑娘这份是赵公子特意煮的,夫人那份和少爷他们一样,说是做些预防,夫人用一小碗就可以。” 陆瑶面前是一碗颜色怪异的粥,除此之外就是一碟凉调的小菜,李氏那边倒是丰盛些,虽也是药膳粥,看起来如不似陆瑶的这般奇怪,而且还有包子一类的。 李氏尝了一口,说道:“虽然带些苦味,却也不难吃。” 陆瑶犹豫了下,先盛了一勺刚要抬起手,就停了下来,想了想手腕一动,那勺子中的粥只剩下了一半,她抿了一小口,就僵硬住了,呆呆地看着那碗粥不言不语不动。 李氏问道:“囡囡怎么了?可是有些苦?这药膳粥对你有好处,这会可不许挑食。” 陆瑶又尝了一口,才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这粥又苦又甜的,吃起来好奇怪。” 其实她嘴里没有味道,如果是单独的苦些,她也是不怕的,可是这样反而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了。 说完陆瑶又尝试着加了一些小菜配着粥吃,刚入口人又僵住了,她就该先尝尝小菜的味道再决定怎么吃,这小菜除了酸味尝不出别的味道,本该是爽口的,可是配上又甜又苦的粥,实在是酸甜苦混杂了。 此时陆庭他们人也在用早膳,他们的自然丰富一些,陆谨喝了口粥,脸都皱了起来,他自幼身体好,连药都没吃过两回,自然是怕苦的,不过他还是咬牙一口喝完,苦的浑身打了个哆嗦说道:“有些苦啊。” 陆庭也喝了些,虽然也觉得苦,眉头却没有皱一下,忽然想到给妹妹的那砂锅药味好像更浓一些,问道:“我妹妹那份粥会不会更苦一些?”若是这样的话,他得问问妹妹能不能吃蜜饯,他好多去给妹妹准备些。 赵子苓早就习惯了药味,闻言说道:“自然是更苦一些,不过你们放心,我给那药膳粥里加了些红糖,而且未免陆姑娘胃口不好,那小菜我让丫鬟多加了些醋,也可以开胃的。” 陆谨松了口气,加了糖就好,加了醋的小菜开胃也好。 陆庭闻言也放下了心,道了谢后继续喝粥,可是粥刚入口,他就愣了下,苦粥里放了糖?小菜还多加了醋?这滋味混在一起……会不会比单纯的苦还难以下咽?好家伙,酸甜苦辣,他妹妹这一顿早膳就差一个辣了。 陆瑶一顿早饭吃出了生无可恋的感觉,只是吃完以后整个人也确实舒服了些,虽然还是晕晕乎乎的,却不像夜里那样呼吸都难受了,她安静地躺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小被子:“娘,我好些了,你先去休息吧。” 李氏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确定不再发热了,气色也好了许多,这才说道:“躺一会就回房休息,可别着了凉。” 陆瑶答应了下来:“翠西姐姐和绿蕊姐姐昨晚也没休息好,这会都去补个眠,找个小丫鬟留在我身边就好,如果有事情了,我在让她去喊你们。” 李氏也说道:“是啊,你们都去休息下。” 绿蕊有些担忧,说道:“我留下守着吧。” 翠西也不放心陆瑶身边只留一个小丫鬟:“我这会去休息,下午来换绿蕊去休息,我守着姑娘。” 陆瑶闻言说道:“你们都去休息,用完午膳也再去睡个午觉,你们这样熬着,万一也病倒了怎么办,快去快去,我要开始发呆了。” 李氏劝道:“去吧,今晚再守着。” 翠西和绿蕊这才同意,不过她们特意选了两个性子比较稳重的小丫鬟留在陆瑶的身边。 李氏给陆瑶掖了掖被子:“若是难受了,可别忍着,让人去喊我们。” 陆瑶乖乖答应下来。 李氏又对两个小丫鬟叮嘱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留一个人在姑娘身边,知道吗?” 两个小丫鬟说道:“是。” 等李氏她们都离开了,陆瑶就闭上眼睛开始发呆。 中午的时候,陆瑶吃的依旧是药膳,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陆瑶实在不想再吃药膳了,养了几日她就坚强的好起来了,偶尔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吃一颗赵子苓送的糖就缓过来,不过看书作画这些还是不行。 这次赵子苓给陆瑶把脉后,说道:“你身体还是有些虚,每日的药可以先停了,药膳的话,我给你换几种,身体的亏空不是一日两日造成的,药膳也是需要长期吃的。” 刚听见可以停药了,陆瑶还有些高兴,听到后面她倒是宁愿吃药了,毕竟药可以直接一口气喝完,而药膳的话却不能,可是她也知道不管是吃药还是用药膳都是为了她好,提意见的话好像有些不识好歹了,她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开口,只希望换了药膳方子,味道难吃些也就算了了,不要那样奇奇怪怪的了。 赵子苓没看出陆瑶神色的纠结,问道:“那糖你吃完了吗?” 提到糖陆瑶就高兴了些,那糖虽然酸了些,味道却很好,只是数量有限,她最近都不太舍得吃了,只是难受得很了才格外珍惜的吃半颗:“还有两颗半。” 赵子苓开方子的手停了下,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瑶,两颗他是能理解为什么还有个半颗呢? 陆瑶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在船上又晕又病,反应都变迟钝了,可是话都说了,她只能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快吃完了,我就省着点吃。” 赵子苓强忍笑意,虚虚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才故作正经地说道:“也不必如此……如此节省,我这还有些,而且等船靠岸修整的时候,我也可以再买些果子来做与你吃。” 陆瑶脸都红了,反正她已经丢了面子,索性厚脸皮地要求道:“那、那能不能药膳粥不要又苦又甜?味道太丰富了,我有些不习惯。”
第24章 顺其自然的好 因为药膳是单独煮给陆瑶一个姑娘家的,??赵子苓只是按照方子开煮的并没有尝过,而且他还考虑了陆瑶是姑娘家,特意加了不会和药材有冲突的红糖。 哪怕这会陆瑶的话再委婉,赵子苓也意识到那味道怕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每次给陆瑶看病的时候,??陆庭、陆谨和李氏都会陪着,??赵子苓也没有在屋中停留太久,??毕竟是在外面,??船上还有许多陌生人,??免得被人说闲话,??他一个男子倒是无所谓,可是陆瑶不一样,她一个姑娘家能少些麻烦也是好的。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陆庭和赵子苓也熟悉了起来,??两人都是风华楚楚的少年郎,??有不少共同的话题,??陆庭还找赵子苓借了一些医书翻看了起来,??他原来读的书更多是为了科举,如今在医书中也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地方。 在陆瑶身体好些后,陆庭就不再每次叫着弟弟离开了,??而且也不会拘着他,随他在船上走动。 这会陆谨正在李氏屋中看书,陆瑶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陆谨在遇到不会的地方,??就念给陆瑶听,等着陆瑶给他解惑。 陆谨一直知道姐姐跟着大哥念书,却不知道姐姐这般厉害,等陆瑶把他新写的诗改了几个字后,??他重新念了一遍说道:“我觉得姐姐的才华不比二姐差。” 正在一旁做针线的李氏停下了手,她有心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与小儿子说。 陆瑶闻言倒是笑了下:“我也这样觉得。” 陆谨已经为以前的事情寻到了原因:“原来没有分家,姐姐需要韬光养晦,如今不用了,等到我们回京姐姐一定能名声大噪的。” 李氏仔细看着女儿的神色,发现她确实不在意,犹豫了下就没再多嘴,如果女儿愿意那些事情她自然可以告诉陆谨的,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陆瑶被逗笑了,看着陆谨说道:“我要那名声做什么?” 陆谨疑惑道:“名声打不好吗?” 毕竟他哥陆庭名声就很大,二姐陆嫣名声也很大,在陆谨看来,名声大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陆瑶招手让弟弟坐在身边,就像是哥哥曾经教导她那样开始教导弟弟:“哥哥是要参加科举,以后要为官的,名声大些自然是好事,毕竟科举的人那么多,就算是状元过几年又出来了。” 陆谨仔细听着,在心中思量着:“哥哥这是要先声夺人。” 陆瑶觉得这样说也没有错,如果不让上位者记住,像他们这样的没有背景的人,也很难出头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而她哥哥是有大志向的人,自然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陆谨问道:“那二姐……二姐真的想入太子府吗?” 陆瑶单手托着腮,想了下说道:“以前可能没有,只是如今她觉得看见了这个机会,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陆谨蹙眉道:“二姐一直想要高嫁,可是家世不行,所以需要很好的名声来引起旁人的注意。” 陆瑶看向苦恼的陆谨,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既然想明白了,怎么还皱着眉头,和个小老头似得,好丑啊。” 陆谨看向陆瑶,问道:“姐姐呢?姐姐想过嫁什么样子的人吗?” 陆瑶有些诧异地看向陆谨,在去书院之前,陆谨还是个每天傻乐的孩子呢。 李氏闻言问道:“谨哥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你姐姐的亲事?” 陆谨也没隐瞒,说道:“我同窗与我提过,他姐姐十四就已经说亲了,说是早些定下来,也免得到了年纪再选,选不出合适的了。” 陆瑶看着陆谨严肃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我自然是想过,哥哥也说会帮我选个合适的。” 陆谨赶紧问道:“要什么样子的?我也要帮姐姐选,你们选好也得让我看,我觉得可以才行。” 李氏被这对姐弟逗笑了,屋中也没有外人,她就没阻止,不过提到女儿的亲事,她忽然想到了赵子苓,只从这几日来看,赵子苓不光医术好、脾气好,还很有耐心,为人也知礼。 陆瑶说道:“肯定要脾气好的,家里简单些,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剩下的我就没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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