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惊疑一声:“啊——” 也顾不得招呼她,快步朝外面跑去。 甄妍忙调转脚尖跟着掌柜的跑了出去,离的远远的,便看到客栈外不远处的斜前方一块田地里,一大群人围拢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甄妍忙拨开人群,发现一个孩子面色惨白,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细弱的颈子上有一道巴掌长的伤口,鲜血从伤处喷薄而出,淌的到处都是。 萧嘉祥屈膝半蹲在地上,手按着孩子脖子上的伤口止血,神色冷肃的抬头冲人群里喊:“孩子快呼吸不过来了,都站远点,谁知道哪有大夫,赶紧喊大夫过来救人。” “我知道哪有大夫,我这就去。”围观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忙朝后退了几步,有热心的去附近庄子上找大夫去了。 那孩子似是知道自己伤势沉重,想哭,刚动动嘴唇便牵动了伤口,疼的双眼一翻,差点晕厥过去。 甄妍忙在萧嘉祥身侧蹲下身,握着孩子的小手,边用手帕将孩子沾了血的小脸擦干净,柔声道:“忍一下,大夫马上就到了。” 早在甄妍出现在人群中那一刻时,萧嘉祥便看到了她,萧嘉祥冲她微微一笑,“你站远一些,这孩子怕生,我怕你惊到他。” 甄妍正要朝旁边挪动身子。 一个五六十岁穿着粗布麻衫的老妇人,焦急的从外面扒开层层人群,连滚带爬的扑到孩子身边,“涛涛,你,你这是怎么了?” 甄妍被老妇人撞到,幸亏萧嘉祥及时拉她一把才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忙挣开萧嘉祥的手,朝旁边挪了挪,给老妇人腾出位置。 那奄奄一息的小孩,看到老妇人瞳孔剧烈收缩了下,手脚并用的推拒老妇人伸过来的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抗拒声:“不,不,不要,不要过来。” 那老妇人见状老泪纵横,“涛涛,我是你奶奶,你不认识我的吗?听话,别动,小心牵动伤口会更疼。” 那小孩立马不动了,可身子却一个劲的往萧嘉祥的怀里钻,对老妇人依旧很抗拒。 甄妍小时候和祖母一起生活过,体会到和祖母在一起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全然不是现在这小孩和他奶奶相处的模样,她轻蹙眉心提醒道:“奶奶,您在这会耽误我们施救,您先起来去旁边。” 那老奶奶这才抹了把眼泪,从旁边站起来。 甄妍瞥到老妇人脚上穿的鞋子,诧异了下,随即想到什么,忙敛住脸上神色,朝孩子靠近一些,阻挡着祖孙两人的视线。 没过一会儿,大夫来了,对孩子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伤口和包扎,唏嘘道:“若伤口再深一寸,这孩子恐怕就没命了,幸亏你们急救得当,这才没酿成悲剧。” 说罢,转头训斥旁边站着的老妇人:“这大冬天的谁家孩子出门放风筝!你这做祖母的也太大意了。” 那老妇人后怕的抹了把眼泪,嘴里一直道谢,边给众人解释:“涛涛的父母今日一大早去城里卖柴火去了,留我一个老婆子在家,我既要给涛涛做饭,又要喂猪做农活,实在忙不过来,就哄涛涛让他出门找玩伴玩,可这孩子顽皮,竟背着我出门放风筝,若我知道,绝不会发生今日这事。” 那老妇人说罢,冲大夫一鞠躬:“大夫随我回去,我给您拿诊金。” 那大夫摆手:“诊金就算了,回去可得好好看住孩子,莫要让孩子再偷偷跑出来玩受伤。” 老妇人又对大夫千恩万谢后,萧嘉祥小心翼翼抱起孩子,准备把孩子递给老妇人。 那孩子脸上忽然显出挣扎之色,似惧怕不已:“不,我不要。” 萧嘉祥皱着眉心,还没开口说话,那老妇人神色微变,主动上来要把孩子接过去,嘴里边低斥孩子:“听话,赶紧过来,莫要再给贵人惹麻烦。” “慢着。” 甄妍忙上前制止了老妇人,正要开口说话,人群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呵斥声。 萧博延一身白衣胜雪,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过来。 今日他虽穿的常服,可浑身贵气难掩,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周遭看热闹的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平时哪见过这等人物,纷纷朝后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甄妍看到他来了,不着痕迹的朝后撤了一步,离萧嘉祥远一点。 萧博延瞥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心头仿若有一股暖流淌过,浑身都是烫贴的。 她是在意他的。 随即抬眸瞥老妇人一眼,淡声道:“这孩子受到了惊吓,不愿和您一同回去,我看您也不一定背的动他,要不这样,我帮您把孩子送回去。” 说罢,朝身后喊了一声:“温茂,去客栈拿一些止血的药过来。” 老妇人惶诚惶恐的忙推拒:“那,劳烦贵人那怎么行呢。我这个老婆子——” 甄妍立马打断她的话:“这孩子的伤口虽止血了,可若轻易挪动伤口可能会再次崩裂,到时候若身边没个大夫及时就医,孩子恐怕会凶多吉少。” 围观的百姓闻言纷纷附和:“是呀是呀。” “你就听这位贵人的话吧。” “我这会儿正好闲着没事,你若不放心,我们哥几个也跟过去帮忙。” 众人七嘴八舌的要帮忙,老妇人讪讪的应下:“那,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此次萧博延带甄妍出行,本就带了很多随从和暗卫,萧博延便谢绝了村民相送的好意,令车夫把马车赶回来,老婆子和孩子先上了车,甄妍要跟着上车时,萧博延在她身后忽然道:“妍妍,我有事和你说,让温茂先过去。” 甄妍一愣,脱口道:“可温茂毕竟是个男人,我怕他照顾不好孩子。” 温茂越过甄妍坐上马车,朝甄妍微微一笑解释道:“卑职之前跟着府中的大夫学了点医术,对付这些小伤绰绰有余,甄小姐放宽心。” 甄媛原想着萧嘉祥和萧博延两人都在,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愿和两人过多接触,那想成中途杀出来个温茂,甄妍就是想避开两人都避不开,只得道:“那好吧。” 而萧嘉祥今日救下这孩子纯属意外,本想着等孩子的家人过来把孩子领走,他的任务便完成了,此刻听到两人都执意要把孩子送回家,觉得麻烦,可也不好说什么,见甄妍从马车上下来,和他,萧博延站在一起,心头不愉一哄而散,拍了拍随从牵过来的马儿,微笑道:“妍妍过来,我骑马带你跟在后面。” 甄妍哪敢应,眸色躲闪道:“我怕高。” 随即偷偷瞥旁边的萧博延一眼。 萧博延令随侍牵过来一辆马车。而他则身子一跃,跨上马车,朝同样坐上马背萧嘉祥道:“既然妍妍怕高,就让她坐马车好了,我见这妇人行为举止有异,我们俩个先过去。” 萧嘉祥皱着眉头不悦,但不好反驳萧博延的话,遂对甄妍道点下头,一夹马腹,跟在老妇人坐在马车后面。 甄妍见状轻松口气,转身钻进了马车。 待行了一段路,前面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甄妍跳下马车,急忙赶过去,却是孩子脖子里的伤口崩裂了,温茂掏出怀里的药撒在孩子伤口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芒忽然破空而来“锵”的一声,堪堪擦过温茂的头顶钉在了车厢上。 那守着孩子的老婆子脸一寒,迅疾的从怀中掏出个匕首,直刺温茂面门,眼看温茂躲不过这一下,甄妍惊呼一声:“温侍卫小心。” 与此同时,萧博延和萧嘉祥也察觉到周遭有异,忙拔剑来挡,挑开了老婆子手中的匕首。 那老婆子失了手,再不恋战,身子朝半空一跃而起,破窗而出逃跑的同时,朝甄妍头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只一刹那,车外随侍眼前模糊一片。 接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和随侍纠斗在一起。 甄妍只觉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忙捂着鼻子,饶是如此,还是吸进去了不少,见萧博延手持利刃,和那婆子纠缠,忙提醒道:“她手里有药,小心吸进去。” 萧博延撕下衣袍下摆捂着口鼻,萧嘉祥照做,不消片刻,那些黑衣蒙面人被斩杀殆尽,两人合力将老婆子制服,五花大绑后丢在萧博延跟前。 萧博延面色冷寒:“把药交出来。” 老婆子“呸”了一口:“此药无解,你今日就是杀了老身,老身也给你拿不出来。” 萧博延面色微变。 萧嘉祥忙快步走到甄妍跟前,“妍妍,你要不要紧?” 甄妍只觉得脑袋有点晕,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别的异常,她冲萧嘉祥摇了摇头,快步走到老婆子跟前,“这位老人家,我们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害我们?还是说你是被人派过来打探消息的?” 那老婆子闻言面色一僵:“不亏是甄家的女儿,一两句话就能抓到要点,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告先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识破我的?” 提起这个,甄妍视线往下盯在老婆子的脚,微微一笑:“就凭你脚上穿的这双鞋。” 那老婆子低头一看,皱紧了眉头。 甄妍缓缓道:“你说自己是农户,可一般务农的农户每日都要下地务农,所以她们舍不得穿好的鞋子下地,穿的鞋子要么是草鞋,要么是被缝缝补补多次的破鞋,而你脚上的鞋子颜色,样式,虽是农户所穿的模样,可脚底却没有泥巴,甚至就连鞋面上都没蒙上多少土,可见你不是真正的农户,你在说谎,其二,那个孩子,你们两个的长相虽有一两分相似,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分得出好坏的,他受了伤,见到你这个祖母第一反应应该是欢喜,有依靠的感觉,而不是惧怕,这一点可以断定,你并非孩子的祖母,你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老婆子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 萧博延双手负后,厉声道:“你引我们过来目的何在?周尚是你什么人?” 那老婆子转眸看向萧博延,冷哼一声,将脸别到一边。 甄妍上前半步正要再问,脚下忽然踉跄了下,萧博延及时扶住了她,他平静无波的面上显出一丝紧张,喉咙发紧:“妍妍,你哪里不舒服?” 甄妍耳边嗡嗡直响,她抬头,萧博延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无数倍,重重叠叠仿若千层山,她忙甩了下头,身形却跟着一晃,头歪倒在萧博延怀里,气若游丝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萧博延忙揽着她的腰,如鹰犬般的厉眸射向那婆子,喝道:“说,你刚才下的什么毒?” 萧嘉祥怒极,将剑架在那老婆子的脖子上。 那老婆子狞笑一声:“笑春风。” 此话一出,两人面色骤然大变。 这“笑春风”毒性猛烈,中此毒着快者三天毙命,慢者不出七日浑身溃烂流脓而亡,是世人提起来就闻风丧胆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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