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必熟练这些帮人洗浴、洗发、擦身子、喂食物喂水的活计,但他并不排斥,甚至很有兴趣。 他起初笨拙,喂水都要呛到沈青梧,后来已经是沈青梧一个眼神,他都能判断出她是要吃还是要喝,或者要他亲一亲。 当然,他又不肯主动亲她了。 面对她的眼神,他只是露出颇觉有趣的笑。 他逗弄她—— 故意俯身,却又不亲她。与她呼吸寸息之距,只故意勾她,却说一本正经的闲话。 张行简的恶劣可见一斑。 沈青梧不知道是被他气晕的,还是被他喂饱喝足,主动睡去了。 最终,张行简拥着怀里这个干净清爽的娘子,低头看她,她呼吸已经十分绵长了。 她终于摆脱困境。 而他也终于不再担心她了。 张行简轻轻吐口气,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疲累。 他懒得再起身换房间,反正旁人对他俩关系早已有无数猜测。张行简干脆就这么抱着沈青梧,与她躺在一张床上,睡了过去。 他半睡半醒间在想:希望梧桐能再考虑考虑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她若不好好考虑……他便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张行简被细密的吻吵醒。 他闭着眼时,便有种时光轮回的恍惚感——因为手腕动作间,感觉到那股抗拒拉扯的力量。 张行简睁开眼,眨眨眼,发现自己两只手上被绑了布条。 月光透过天窗照入。 只着单衣的散着发的沈青梧坐跪于他腰间,从上方俯视他。她刚刚俯身亲过他,眼中还荡着几分傲慢。 张行简一时沉默:这场景熟悉的,让他以为他还在被她囚禁,被她困在一屋中,人身不得自由。 但他的脚并未被绑住。 手上缠着的也仅是布条,没有锁链压迫。 换言之,沈青梧在与他玩游戏。 黑暗中,沈青梧发现他睁开眼,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并不露出吃惊或愤恨的眼神。 沈青梧笑起来:她就喜欢月亮的永远冷静。 沈青梧:“你睡醒了?” 张行简:“嗯?” 他顿一顿,判断她现在的状态:“你还在疯?” 沈青梧不搭理他的话,她手抵着他腰,干脆利落:“能行吗?” 张行简:“现在?” 沈青梧理所当然:“我可以,你可以吗?” 张行简提醒她:“沈将军,你刚解毒,体力应当还没恢复。” 沈青梧冷冰冰:“那你就不应诱我。” 张行简否认:“在下并没有。” 沈青梧哪里管他有没有。 她此人本就固执,睡前有根肉骨头在她面前晃了许久,她吃不到,睡梦中也饿得饥肠辘辘。 她硬生生被饿醒,张行简安然无比地睡在旁边,她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按住他,低头便咬住他喉结,将张行简压了下去。 这场情不能说是痛快。 张行简被绑着有心无力,沈青梧因体虚同样有心无力。可她的任性,将两人架在火上一起烤,将两人一起吊得不上不下。 张行简额上浸了汗,手掌颤抖着按在木板上,低声骂她:“混账!” 他道:“给我解开布条。” 沈青梧是有些心虚的。 但她向来争强好胜,哪怕知道自己此时的决策错了,也不愿认输。 她虚弱:“你享受便是。” 张行简仰着颈,呼吸微弱:“在下……确定是在享受吗?” 他下巴一痛,被她咬那么一口。 沈青梧失去力气,从上跌下,趴在他身上,撞得张行简胸骨微痛。 汗水滴到张行简睫毛上。 大汗淋漓的二人心神都有些放空,张行简无奈地笑,她一动不动,也不让他起来。 他轻声催促:“你好了没?” 沈青梧:“你与其这么不停催促,不如多提高提高自己的水平。 “喏,这里不正是小倌馆吗?你连伺候人都做不好……我给你找两本书你去研究一下。” 她拧身间,被张行简扣住,将她按回去。 张行简试图与手上的布条斗争,试图坐起。他扶着她,自己慢慢靠坐起来,手指在她腰上拨动,换她有些痒地躲避。 他慢慢说:“岂敢让将军劳碌?咱们……凑合凑合吧。” 沈青梧眼睛亮璨:“凑合?” 她张臂拥住他颈,与他贴得近一些,好方便他。二人四肢缠得这样紧,湿得像泡在海水中,抖一抖都是一层水。 月光泠泠,她趴在他肩头,微微吸气,学到了新手段:“这种……男子也可以动啊。” 张行简气息很乱,回应得漫不经心。 她侧过脸,与他气息勾上。 小倌馆一夜,终究是闹剧成分多一些。 沈青梧清醒后,转脸就不认。 重新恢复沉默寡言的沈青梧,催促张行简收拾干净和她离开。 张行简从来会看人眼色,她不提,他就当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张行简没想到,中午两人回到居住地方用膳时,沈青梧主动提了。 她在饭桌上淡声:“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行简微怔,不解看她。 沈青梧:“我不是玩不起的人。我在自己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强迫你行鱼水之事,你迫于我的武力不得不配合。按照我们之前说的,我要你做一件事,便会帮你做一件事——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张行简看着她。 他半晌说:“昨夜的事,是交易吗?” 沈青梧:“不然呢?” 她很平静:“我们一开始不就说好是交易吗?” 她答应过的话,是从来不反悔的。 她敲敲桌子,催促张行简:“沈青梧不是拿不起的人,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罢。” 张行简微笑:“在下没什么需求。昨夜的事,在下没有当成交易。” 沈青梧挑眉。 她看着他,说:“不要把关系变得那么复杂。” 张行简:“……” 沈青梧:“你莫不是有其他目的,需要与我打好关系,才如此纵容我?” 张行简无言,静静看她。 他的眼神有些凉,有些复杂。 他最终轻轻地笑一笑,温声:“好吧,在下是有目的——我希望和沈将军打好关系,帮我解决我兄长的事,不要东窗事发,连累我兄长。” 他平静万分地编着理由:“虽然你与博帅关系好,也一马当先要帮博帅。但是于在下来说,你不是张家人,不值得信任。在下需要让沈将军高兴,心甘情愿帮在下。 “昨夜的事,就是这种交易。沈将军不必另外做什么了。” 沈青梧了然。 她点头:“你放心,我必然帮博帅。” 他敷衍地笑一下,低下视线许久不说话。 接下来的用餐,张行简都心不在焉。沈青梧没多关心他,他总是这副样子,又不是第一天。 她快速吃完她的饭,抱着碗筷就要去灶房。 她出门前,张行简叫住她。 张行简说话很慢,似在思考:“沈将军,在下当年拒绝你,你是不是特别不高兴?” 沈青梧回头,迷茫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当年。 沈青梧抓一下散到脸上的发,道:“还好吧。” 至少现在,她没什么感觉。 张行简盯着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完全不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在下?” 张行简又问:“你发的誓,说过的话,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真的不容反悔,不容更改,不容补救?” 沈青梧并不擅长剖析那么细腻的情绪。 她都没听懂张行简第一句问的是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她不想表现得自己十分蠢,连他的话都听不懂。 沈青梧冷冷冰冰地回答第二句:“我本来就一言九鼎,不然怎么能让你与我合作,能让你信任?你不觉得我十分可信吗?” 张行简看着她,微微笑:“是,沈将军确实值得信赖。 “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他低下目光,心想她连谈好的条件都要交易清楚,生怕欠了他,占他便宜。 他曾经千方百计地与沈青梧保持距离。 而今他有些动摇的时候……沈青梧让他意识到,他确实不该动摇。 他果然应该离开了。 沈青梧从灶房回来,冬天的水太凉,她洗碗洗得心浮气躁。 她回来的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哄张行简去给两人洗碗。唔,她可以帮他做些事啊。 沈青梧推门,见张行简坐在桌前,翻看几页纸。他温雅如秋月,坐于陋室,也如坐于明阁。 沈青梧欣赏一会儿他的好看,走过去从后探身,见他在查看她带回来的信件——从博老三那里偷来的信。 趁张行简看信功夫,沈青梧咳嗽一声,说起冬日水太凉了。 张行简侧过脸,瞥她一眼。 沈青梧:“我这么好的武功,不是用来洗碗的。我手要是裂了,握剑握弓不准了,如果遇到危险,很可能害到我和你。而你没有这种烦恼——有我在,你根本不用动手杀敌,你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 张行简打断她那绞尽脑汁的絮叨:“你将碗筷放着,在下一会儿洗便是。” 沈青梧不占他便宜。 她道:“你洗一日,我洗一日。” 张行简:“无妨。在下本也无所事事,日日洗也无谓。” 他这么好说话,沈青梧开始觉得自己欺负他了。她道:“你有什么……” 张行简温和打断:“有什么需要你帮忙做的事对吗?暂时没有,你先欠着,在下有需求了再说。” 沈青梧:“……我不喜欢欠债。” 张行简痛快非常:“那沈将军便自己洗碗碟吧。” 沈青梧抿唇。 她考虑很久,张行简把信都看完了,才听她说:“好,那我就先欠着。日后你有需求,我会偿还。你放心,我不会忘掉的。” 张行简微笑。 他笑得很冷淡,很疏离。沈青梧勉强意识到他心情不是很好。 沈青梧探头:“信上写的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 张行简默默看她一眼。 他不高兴的是信? 沈青梧:“拿到信后,博老三那伙人追着我不放,我就知道信件很重要了。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还给他们,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看出信上写什么,快告诉我。” 张行简心神便放回到信上,告诉她:“也没什么,信以博老三的口吻,在和另一个人聊话。这封信是告诉对方,他们已经找到了张行简……即是在下。博老三请对方放心,他们会除掉张行简,不会让张行简活着回东京。” 沈青梧:“博老三要杀你!这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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