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找也没用的,之前失踪的两个,都是过了两三天才找到的尸体。”耕棉记起那书上所写“保持其两日不死,后将女子血液放干”,便断定即使人被杀了也要至少两日之后才能抛尸。 耕棉眼泪一行行的垂下,浸湿了整条手帕,她透过朦胧的泪珠看着坐对面的雷不闻,眼前的这个人,时而阴沉生冷,时而体贴温暖,他暗如黑河的眼睛让她捉摸不定,他到底会不会是杀人凶手? 如果按书中所记的方法制作血玉,断然是不会找到良家女孩朱青青的。青青现在连一门亲事还都未曾定下,也没有和哪个男子走的近一些,难道……是朱青青送来的信被他发现了,所以气急败坏,杀了朱青青? 回娘家的那天她分明看见雷不闻盯着墙上的那幅画看了好久,莫非是知道了她和朱青堂的关系? 她真蠢,在石板街上稍加打听就会知道她和朱青堂曾经是怎样的关系,如果雷不闻想知道,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是这样的话,那朱青堂的性命是不是也岌岌可危呢?耕棉铰动手中的手帕,瞄了一眼雷不闻,不敢细想。 还有一个可疑之处,以雷不闻敏捷的伸手,那日怎么会不小心被林武刺伤?除非,是他有意为之,这样她就不能如约去见朱青堂了…… “雷不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耕棉用手拄着额头,眼睛定定的盯着桌面对雷不闻说,心里有些乱。 “嗯。”雷不闻看了看耕棉,点了点头,朝门外一跛一跛的走过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傍晚,喜翠把饭菜送到耕棉房里:“少夫人,多少吃点吧,少爷让厨房给你熬了海参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还让朱婶儿做了你爱吃的馅饼,少爷亲自去加工厂拿回来的。” “喜翠,帮我添一副碗筷,把我放在厨房的酒倒上一壶来,再把少爷叫来一起吃。”耕棉强撑起身体,现在她需要来几杯酒,壮一下胆,把之前想问雷不闻的话,都问了。 不一会儿,雷不闻提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一跛一跛的走了进来,烛火随着他的脚步忽明忽暗,在他的眼里映出了耕棉苍白的脸。 他抬眼看了下耕棉,一言未发,提了酒壶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个光洁透亮的玉石酒杯被倒满了酒,酒香弥散在空气中,雷不闻把一杯酒递给了她,自己拿了另一杯慢慢的抿了一口,他不常喝酒,这酒烈得他闭了闭眼睛。 耕棉从他光洁而细长的手指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嗯,熟悉的味道。” 接着,雷不闻又倒满了一杯给她,耕棉再次抬了一下脖子,酒杯又空了。 接着,两人都没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酒进了耕棉的肚子,她的头犹如失重了一般慢慢的搭在了雷不闻的肩膀上,随即她整个人转身钻到了雷不闻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雷不闻,缓缓抬头看他那浓密睫毛下乌黑的眼睛,雷不闻低着头同样看着她,耕棉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心想,怎么会是他,但是一切又都指向他! 耕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趁着酒劲上前吻住了雷不闻的嘴唇。 雷不闻面对耕棉这突然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抽动了一下嘴角,随即抱紧了耕棉,慢慢闭上了眼睛。 屋内烛影散开,映出了两人好看的剪影,继而烛火被吹灭,帷幔飘荡…… “你能不能,放了朱青青?”少顷,耕棉摸着雷不闻的脸,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说话的声音有些许抽泣。 雷不闻环在耕棉腰间的手蓦然的停住了,半天才缓缓的答道:“你看了我书房的那本书?” 耕棉没有回答,抽泣声由小变大。 “我早该猜到的。“雷不闻叹了口气,他发现有人动了他的书,只怀疑是府内的贼人,但是却没想到是耕棉。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雷不闻的声音低沉的有些发抖,他起身倚在床栏上,月影下,能看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随即,帷幔被重重的扯开了,雷不闻捡起地上的罩衫,一跛一跛的走出了房门,只听“哐当”一声,门关了。 回到书房,雷不闻脸上一阵阵的发烫,有酒精的原因,但大部分是因为,他被自己珍视的人怀疑了,也难怪,有人想借此害他,当然要做的大家都信以为真才行,就现在来看,此举成功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耕棉让林胜备了船,她要前往石板街码头。她知道,如若真的不是雷不闻所为,朱青青应该有一线活的生机,她要赌一次。 雷不闻让林胜偷偷跟在她身后,暗中保护她。 耕棉出了码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向朱青青家里跑去,不料朱青青家大门紧闭且上了锁。 后山~对,到后山找一找,耕棉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石板街,和几条狭窄的小路来到了后山河边,清晨的河边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和啁啾的鸟叫。 河边的瀑布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灰色长袍,肩膀宽厚结实,是……朱青堂? 那人转过身来,脸色黑红,满脸笑意看着耕棉,一如三年前。 耕棉一怔,这个多次在她梦中出现的男人突然站在她的眼前,除了更加黝黑之外,其余一切都没变,让她觉得有些太不真实了。 “青堂,怎么是你?找到青青了吗?”耕棉走到河边站在了朱青堂对面,面对朱青堂,她眼神有些闪躲,但是今日不得不见。 “你就不问问我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吗?如果不是青青失踪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见我了?”朱青堂嘴角勾笑,却藏不住眼睛里满满的失落。 “先找青青,我再和你解释。”耕棉不想回答,找到朱青青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青青她没事,和我二叔去北川送货了。”朱青堂低着头用脚踢着河边的石子。 “是你在石板街码头给雷家人传的口信,你骗我?”耕棉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然呢?你会来见我吗?”朱青堂突然停住脚,转身面对耕棉,两条眉毛立起。 “朱青堂,你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耕棉愠怒,被耍的滋味不太好受,而且耍她的是朱青堂。 “不然怎么见得到你,雷!少!夫!人!”朱青堂一字一顿,眼圈有些许的泛红。 “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今天既然见到了你,就在这儿和你说清楚,我们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彼此互不相欠,以后不必再见面了!”说毕,耕棉长舒一口气,大踏步的朝石板街方向走去。 朱青堂想追,但是想想忍住了,以什么名义追?是他有错在先。他紧握拳头告诉自己,她已经嫁为人妇。 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河边,拾起脚边的小石子,一个一个的丢进河水中,河水翻出了阵阵水花。曾经,就是在这里,他和耕棉说有朝一日要娶她做老婆的,可如今他回来了,她却嫁给了雷不闻!他恨极了雷不闻。 太阳渐渐升起,石板街热闹了起来,路旁的小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样熟悉的烟火气让耕棉有些欢喜,欢喜的是朱青青还好好的活着,但现在更多的是对朱青堂的愧疚,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再不相见,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吧,耕棉握了握拳头,向码头方向走去。 “辛苦大家,不用找了。”耕棉到了石板街码头,林胜已经站在船头了。 雷家这艘船每天要往返两岸码头多次,此时停在这里倒像专程在等她一样。 林胜随即跳下船,将缆绳从旁边的石墩子上解开:“找到啦?谢天谢地。” 耕棉点了点头,提起裙子,走上了船,刚进船舱,发现雷不闻颀长的身体正斜靠在船内,一只脚翘起,见耕棉进来,放下了脚把头别到了后面去。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耕棉坐在桌旁,良久,有些局促的开口。 “不必,你怀疑我也不是没有道理。”雷不闻依旧看着甲板,声音低沉,显然还在生气。 “那两人的死法和书中所写一致,南珠城只有雷家一家做玉石生意,我……”耕棉有些愧疚。 “不怪你,有人想置雷家于死地。”雷不闻语气阴冷,慢慢的答道。
第15章 姚府 “你这个遭瘟的婆娘,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你那个跛子弟弟,赔老子的苏姨娘和儿子,老子告诉你,老子只要有一口气就和你们雷家没完!”姚春亭恶狠狠的掐住雷不语的双肩,把她重重的摔在门上。 门扇哗啦一声的被冲开了,雷不语踉跄的摔倒在房门口坚硬的地面上。 “你这只不下蛋的母鸡!”姚春亭从房内追出一脚重重的踢在雷不语身上。 “大少爷,大少爷,别打了!”雷不语的丫头云鬟伸手上前死命的拉住姚春亭的胳膊,想制止姚春亭打雷不语,却被姚春亭反手推了一个踉跄,额头磕在了门框上,血汩汩的顺着她的头上流了下来,云鬟伸手摸了摸脸上热乎乎的液体,转身便晕了过去。 “云鬟!”雷不语忍者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扶起云鬟,眼泪汩汩的从眼眶中流出。 自打苏清欢死了以来,这已经是姚春亭第二次动手了,第一次是发现苏清欢尸体的当天,姚春亭想起了凌风道士的话,便认定了雷不语嫉妒苏清欢又怀了第二胎,存心害死苏清欢。 这次是因为最近南珠城里的老小都在传言,被放血而亡的四个女子和一个制造血玉的偏方有关,而南珠城唯一的玉器商户便是雷家!在姚春亭心里,已经坐实了雷不闻的罪名。 “老大,你这个孽障,住手!”姚老太太听见打骂声,被婆子扶着,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气得大骂。 “母亲,你还护着她!看我今天不打死她!”姚春亭见姚老太太走过来,更加变本加厉,跳起来要继续打瘫坐在地抱着云鬟的雷不语。 姚春亭又一脚刚刚落在雷不语背上,姚老太太上前,举起手来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到屋里去!” 姚春亭见母亲发了火,停了手,捂住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雷不语,悻悻的进屋了。 姚老太太蹲了下来,擦了擦雷不语脸上的灰尘,哭到:“不语啊,我没管好这个孽障,让你受委屈了,不过现在,你得理解他,苏姨娘和那未出世的孩子死的冤枉,对他打击太大了。” 雷不语没有说话,虽然嫁到姚家这十几年,她尽心服侍公婆,也换来姚老太太对她的好,但是话里话外能听得出,老太太都是在给姚春亭开脱。 雷不语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摇了摇怀中的云鬟。 姚老太太会意,跟身边的婆子道:“蓉娘,快去,找个郎中给云鬟这丫头看看。” 云鬟是雷不语嫁进姚家之后才进来的丫头,一进姚府就跟着雷不语,雷不语温婉大度,对下人也是极好的,有几次姚春亭因为受了苏清欢的言语挑唆来找雷不语麻烦,云鬟都跟着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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