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薛浥应声,丝毫没迟疑。顿了顿,他开口解释道:“那晚,臣与二嫂是去茶楼见承策,承策对二嫂有意。” “什么?”裴子渠抬眸,这算解释了?可惜,只解释了一半。她想问他和阮素问以前的事,又觉得自己斤斤计较,最后只嗤了一声。 “……” 望着她娇丽的眉眼,薛浥忆起了昨日,她在怀中撒酒疯,说了许多的话,说纪忱像他,还说想用孩子捆住他。 孩子……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薛浥自己都惊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裴子渠说的只是醉话,当不得真,她待他好也是因为他像纪忱,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公主,宅子的钱,还是由臣出吧。” 裴子渠收回手,用力将瓷瓶塞紧,盯着薛浥道:“上次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而且你也教过我弹琴,算是还债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罢,她使劲戳了一下薛浥的脸。 “嘶!”面上抽痛,薛浥倒吸一口冷气,不解地看向裴子渠。 “疼么?”裴子渠扬起下巴问。 薛浥如实点头,莫名乖巧。 裴子渠莞尔,笑着道:“疼就好,疼死你算了,正好叫你长长记性。” 薛浥无奈叹息,抬手正欲触碰面颊。 “等等。”裴子渠瞥见薛浥手掌上的牙印,猛地拉过他的手腕。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梦中咬了他一口,难不成,这是自己昨日在马车上咬的?“你手掌上的牙印,是不是我咬的?” 薛浥觑了眼自己的手掌,上头确实留着两排牙印,印子比起昨日来消了点儿,却依旧明显。“公主喝醉了,无妨。” 裴子渠清楚自己的脾气,昨日她在气头上,咬他也正常。这会儿他都解释了,她也不好再生气,闷声道:“对不起,咬疼你了。” “已经不疼了,公主不必自责。”薛浥轻声道,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话中罕见的温柔。 “活该,谁让你早不解释。”裴子渠拿起薛浥的手,低头吻了上去,随后用指尖爱怜地抚着,“倘若它消不掉,就当是我给你打的印记,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 她的唇温热而柔软,亲上来时,掀起了一片酥麻。 薛浥微微一颤,心头跳动险些慢了一拍。 晚饭时分。 薛崇灰溜溜地回到薛府,他又一次输光了钱财,没敢走正门,便偷偷走了后门,不料被张氏撞个正着。 “母亲。”薛崇垂着脑袋,佝着身子,瞧也不敢瞧张氏。 张氏见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想再骂,语重心长道:“老大,听娘一句话,戒赌吧,从今日起,公主真不会再给你钱了。你再赌下去,另一只手也迟早被人砍掉。” 薛崇无所谓道:“不给便不给吧,我能靠自己挣钱。” “你靠自己挣钱?你能挣什么钱,大字不认识几个,做得了什么事。”张氏长叹一声,用手扶住了额头,“老大,我老了,你就可怜可怜为娘吧。趁现在公主还给你买宅子,你早点戒赌,跟金娇好好过日子。之后,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老三一定帮,我这个做娘的也会帮。” 薛崇看着张氏满头白发的模样,不忍拒绝,软言道:“好,我答应。”他顺手扶过张氏,带着她往前厅走。 前厅摆着一张大圆桌,菜已上全。 以前薛崇不着家,阮素问也没来,桌上只有四人,眼下一家人都到齐了,张氏反而面带愁容。 “夫君,吃点青菜。”话间,裴子渠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薛浥碗中。 薛浥顺着青菜看到裴子渠脸上,他晓得这青菜是她下厨炒的,若要说的话,裴子渠做其他东西尚且能吃,做的青菜是真真不能吃。 “好。”他面色如常地吃了碗里的青菜,也夹了一筷子青菜给裴子渠。 裴子渠看着碗里的青菜,神色微妙,一抬眼,竟觉薛浥眼中有几分戏谑的意思,比以前鲜活不少。 吃就吃。 她大大方方地夹起青菜往嘴里,一口咬下去,面色大变,飞快吐在一旁。 这菜没炒熟,还多放了盐巴,那叫一个难吃,吃到人痉挛。 看着她面上的精彩变幻,薛浥急忙递了杯茶水过去,“公主,喝杯水吧。” 裴子渠匆匆接过茶水,“咕噜咕噜”喝个精光,她扭过头,恰好见薛浥在笑,她鼓起脸,直接将一盘子青菜都倒在了薛浥碗里,柔声道:“夫君,这是我特地做的,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啊。” “……” 薛浥眉心跳得厉害,纵然他再不挑食,吃这东西还是为难。 薛崇奇怪地看着两人,出声道:“几日不见,你们俩倒是比以前恩爱了。” 听得这话,阮素问夹菜的手徒然一停,眉间缓缓凝沁出一丝寒意。
第20章 你不信我 饭后,薛浥径自去了书房。 阮素问念着张氏之前说的话便去书房找薛浥,顺道,她也想探探薛浥与裴子渠之间究竟算怎么回事。 在她的记忆中,明明是裴子渠非要嫁给薛浥,两人之间毫无感情,但晚饭时的那一幕,她却觉得挠心。薛浥对裴子渠并没表现出她想象中的客气疏离,反而有些,说不出的特别。 “咚咚咚”,阮素问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薛浥的声音从里头透出,清冷明澈,有玉的质感。 阮素问推门而入。 薛浥正在看卷宗,还道是裴子渠来送夜宵了,张口便说:“公主今晚来得……”谁想一抬眸对上了阮素问,他急忙收住后头的话,起身迎人,“二嫂。” 听得“公主”两字,阮素问一下子揪紧了衣袖,她直直站在房门口,面上做足了委屈的模样。自然,她是真委屈,父亲刚死,张氏待她又差,便连薛浥也快不要她了。 “二嫂……”薛浥本想让阮素问进里头坐,又觉不大妥当。他看得出阮素问在为何事难过,他一向不会安慰人,只道:“母亲的性子素来如此,你没做错,不必理睬她。” “嗯。”阮素问低着头,眼眶中慢慢渗出泪意,她看向自己穿的老旧绣鞋,低声道:“小叔,你替我找点事儿做吧。” 稍一作想,薛浥便猜到这是张氏的主意。他暗忖,如此也好,阮素问在家,张氏容易找她麻烦。 “好,我这两日会替二嫂寻个差事。” “多谢小叔了。”阮素问点点头,却没动。她抬起脸,薛浥站在离她四五步的地方,算不得近,却叫她觉得很远,“我娘早死,如今父亲也死了。往后,我即便是被欺负了也没人会帮我。” 闻言,薛浥心里难免伤感,阮荆是他的授业恩师,也是他的伯乐,若非那日他说的一番话,他这会儿多半还在乡下种田,而不是在帝都城里当官。对于阮荆,他感激再多也不为过。 “倘若那日你爹娘没从中作梗便好了,我不会嫁给薛耀。”说着,阮素问苦笑一声,见薛浥蹙眉,她心思几转,又道:“其实我谁都不怪,我只怪自己的命,命中无福。” “二嫂,你别这么说。”薛浥听不得这话。当初,张氏用他的名义答应了亲事,却又将新郎换成薛耀,事情做得确实不光彩,“对不起。” “我都说了,我不怪你,你又何必说对不起。”阮素问哑声道,她不舍地望着薛浥,眼中渐渐有泪渗出,“你高中真好,说明我爹没看错人,你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然而阮素问越是如此说话,薛浥心头的愧疚便扎得越深,毕竟他曾答应过阮荆,会照顾好阮素问。 思量片刻,他开口,“二嫂,往后母亲再为难你或者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好。”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阮素问顿时松了口气,柔声道:“时候不早,叫人看到我在此处也不好,我先走了,你忙吧。” 说罢,她转身离开书房。 薛浥目送阮素问远去,心道,该多让她与郎兮夜见见面。 长卿院。 换了寝衣后,裴子渠坐上床榻,脑中一直念着阮素问的事,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喜这人。 阮素问没了丈夫,郎兮夜又喜欢她,那不是正好能凑在一处过日子? “吱呀”,薛浥推门而进。 裴子渠看到他,双眸一亮,兴冲冲地走下床板,张手就抱。 薛浥不解她忽如其来的热情,身姿略微僵硬,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背,问道:“怎么了?” 裴子渠摸着他腰间那只老旧的香囊,仰头道:“你让郎兮夜快点娶了阮素问,我等不及了。” 薛浥顿觉得哭笑不得,摇头道:“他们俩才见了一面,感情进展哪儿有那么快,得慢慢来。” “不行,要快快来。我看她不顺眼,她最好能早点嫁出去,到时,我一定给她准备一份大嫁妆。”哪怕是当着薛浥的面,裴子渠也毫不掩饰自己对阮素问的厌烦。 薛浥不明裴子渠为何不喜阮素问,只当她是任性,“就算他们俩快快来,母亲那边也快不了,她可不好说话。”念起张氏那头,他不由蹙了蹙眉。 张氏对阮素问一惯严苛,阮素问要嫁郎兮夜怕是难过她那一关,她光嘴上说说不同意倒是无妨,就怕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才麻烦。 “母亲那边我去说,她肯定答应。”裴子渠自信道,摸着摸着,她顺手解开了薛浥的腰带。 薛浥一把抓住裴子渠的手,面上稍显局促,“还是让臣自己来吧。” 裴子渠撇撇嘴,一脸委屈地瞧着薛浥。她眸子大,瞳仁也大,加之眼睛水灵,委屈时自有一股泫然欲泣之感。 薛浥看不得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无奈放开了手。 见状,裴子渠心想,他是不是喜欢看自己装可怜啊,他要是喜欢,她可以时常来一下的。她心里这儿想那儿想,手上倒是没闲着,三两下便将薛浥的衣衫全脱了,顺道在他结实的腰腹处摸了两把。 薛浥面上微红,急急往床榻上走。 裴子渠放好衣衫,笑着揶揄道:“原来夫君也会急着上榻么。” 薛浥没理她,自顾自掀开薄被。 裴子渠轻快地上了床榻,侧躺着,单手撑起下巴看薛浥,“早知我便不自己换寝衣了,古人说得好,礼尚往来,应该让你给我换。” 听得她的话,薛浥耳根子更红,急忙闭眼道:“时候不早,公主快歇息吧。” “哼。”裴子渠娇气地哼了一声,看薛浥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她还真想扑上去,缠着他纵情声色。这念头一来,她便耐不住性子了。于是,她放下手,挪着身子凑近他耳边,呵气道:“夫君,我想亲你。你给不给亲?” 薛浥呼吸一顿,沉声道:“公主别闹了。”说罢,他挥手灭灯。 “不拒绝就是给。”裴子渠向来是想说便说,想做便做,才不管薛浥同不同意。她柔若无骨地钻进他怀里,一下一下,好玩似的,亲他修长的脖子,硬朗分明的下颌,两只手也不停着,四处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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