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阮素问一直没说话,郎兮夜急了,他猜不到阮素问在想什么。 “承策,我真的很感激你。”阮素问弯起嘴角,笑着看郎兮夜。 她一笑,郎兮夜立马也笑了,“那,我帮你搬行李?” 他这般热情,阮素问又怕了,忙道:“不用不用,谢谢你的好意,其实我没什么东西,自己弄弄便好。” 郎兮夜不确定地看着她,试探道:“你何时走,我来接你。” “她不会走,更不会跟你走。” 忽地,张氏的声音闯了进来。 听得张氏的声音,阮素问脸色大变,下意识朝院门口看去,心道,她怎么会过来,转念一想,她只觉得讽刺,自己的丫鬟全是张氏的人,张氏有什么是不知道。 张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阮素问面前,对着她指指点点,“阮素问,我告诉你,你是我儿媳,别以为老二死了,你就可以不守妇道,勾搭这个勾搭那个,你爹是怎么教你礼义廉耻的!你念的书都念到哪儿去了!” 阮素问本想反驳张氏几句,碍于郎兮夜在旁,只能生生忍了下去,面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伯母,素问是您的儿媳,也算半个女儿了,你为何要这样说她。”郎兮夜看不得阮素问被张氏欺负,主动拦在了她身前。他不止一次听到张氏骂阮素问,言语一次比一次难听。 有时候他也怀疑,这么奇怪的一家子,怎会生出薛浥来,真是祖上积大德了。 阮素问诧异地看着郎兮夜,看着他伟岸的身影,她想,自己当初若是喜欢他就好了,哪儿会这么辛苦。 可惜,没有如果,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她喜欢薛浥,哪怕薛浥不喜欢他,她也还是喜欢薛浥。 郎兮夜是薛浥的好友,又是郦州老乡,张氏本来不想给他难堪,但他要是执意勾引阮素问,她便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郎兮夜,素问是我的儿媳,我这个做婆婆的便是她娘,最有资格教她做人做事。我告诉你,她生是薛耀的人,死是薛耀的鬼,便该守节守到死,你趁早收了肮脏的心思。” 张氏冷脸,如今,薛浥都要跟她断绝关系了,她看郎兮夜也烦,都是一路货色。 一个不愿赡养她,一个想拐走她的儿媳。 “伯母,帝都城早新出了律法,只要配偶一方故去,另一方便可以另嫁另娶,根本不用守节。”郎兮夜正色道。 张氏黑了脸,骂道:“这是帝都城的律例,不是郦州的,少搬到我们郦州人身上 ,你在帝都城当了几天官,都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今日我就站在这里,我告诉你,我到死也不会同意阮素问改嫁,她要是改嫁,嫁一个我弄黄一个。” 阮素问暗自咬牙。她从来都不愿意为了薛耀守节,张氏这么一说,她更气了,这一家子都是强盗土匪,活该薛浥不要他们。 此刻,郎兮夜也冷了脸,不想给面子了,“伯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就算是再有能耐,也能耐不过皇上,什么叫这是帝都城的律例,帝都城的律例便是我们整个大胤的。你如此说话,叫人听见怕不是要被送进大牢,” “你少唬我。”张氏轻蔑道,抬手指向院门口,“一个外人,给我滚出薛府。” 阮素问转向郎兮夜,她还是不大想让他牵扯进来,语带歉意道:“承策,你走吧。” “素问。”郎兮夜不动,他低头,眉眼浸满深情,“你放心,我没事。以前我不敢将话说来,今日,我一定要将话说开,我喜欢你,想娶你,至于伯母这里,你不用怕,交给我来解决。” 语毕,郎兮夜握住了阮素问的手。 阮素问吓了一跳,急急抽回手,奈何郎兮夜握得紧,她根本抽不出。 “好啊,你们俩个,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真是一对奸夫□□。来人啊!”张氏挥手召来了一群家丁,“来人啊,给我打,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奸夫。” 下人见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前两日薛浥交代过,这府邸是他的,他们不用听张氏的命令,尤其是恶意的命令。 郎兮夜是薛浥的好友,他们也都认识,自然不会动手。 这一群人不动,张氏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薛浥做得真绝。 “娘。”刘金娇赶到了紫萱院,扶住摇摇欲坠的张氏,“出什么事了?”她看向阮素问和郎兮夜,隐约明白了什么。“二弟妹,你和他?” 阮素问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没说话。 郎兮夜还道是阮素问怕张氏,心里更怜惜她了,“素问,你别怕,一切交给我,你只要跟我走就好。” 刘金娇惊呆了,不敢置信道:“素问,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跟他牵扯在一起了。” 阮素问冷冷地望着刘金娇,她是真看不懂刘金娇,明明她也是女人,张氏待她也不好,她却每次都站在张氏那边,要不是她怀有身孕,张氏待她根本不会比待自己好多少。 这样的女人,她看不起。 张氏恼火地看着两人,越看越气,最后,她自己上了,拿起手边的扫帚上前打人。 郎兮夜带着阮素问侧身避开,冷声道:“伯母,我敬重您是个妇道人家,是薛浥的母亲,但您若是蛮不讲理,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自是有脾气的人,被惹恼了,也不会任人欺负。 张氏一把拉住阮素问,红着眼道:“你敢改嫁,我一定要你好看!” 阮素问低头靠向郎兮夜,没说话。 郎兮夜扯开张氏的手,将阮素问拖到身后,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张开给张氏瞧,“薛老夫人,你自己看吧,这是户部的文书,证明素问与薛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薛耀死了,她可以嫁人,你无权干涉。” 阮素问偏头去看郎兮夜手中的文书,心头狂跳。 在他们郦州,她嫁给薛家就是薛家的人,哪怕薛耀死了,她也是薛家的人,她要不顾张氏自己嫁人,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可在帝都,她根本不是薛家的人,想嫁人便可以嫁人。 张氏看不懂纸张上写的什么,偏头问刘金娇,“金娇,上头写了什么?” 刘金娇摇头,“娘,我没念过书,我也不晓得。” “既然你们不识字,我念给你们听。”郎兮夜将纸张上头的话念了一遍。 张氏顿时气得发抖,狠狠地盯着阮素问,“好啊,你个丧门星,居然这么早便跟他勾搭上了,真是不要脸,老二要是在天有灵,你们这对奸夫□□一定会遭到报应。还有你爹,看到你败坏门风,怕是会气得跳出棺材。” “你!”阮素问听得瑟瑟发抖,张氏说话实在太难听了。 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现在看来,她真不该留在张氏身旁,但她身无分文,但凡有点钱在身边,她都会毫不迟疑地走人。 郎兮夜皱眉,“伯母,你说话太难听了,我与素问之间向来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我只是想帮她,反而是你,处处刁难她,你真有将她当成儿媳来看么,她怕是比下人还不如,既然你看她碍眼,那我这便带走她。” “承策……”阮素问诧异地看向郎兮夜,心头万分感动。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除了爹爹,也没人这么护着她过。 张氏气上心头,上前便要去拉阮素问,“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跟我走!” “伯母,你别欺人太甚。”郎兮夜将张氏的手隔开。 “要你多事!”张氏抬手便是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到了郎兮夜面上,“啪”,清脆响亮。 “承策。”阮素问震住,焦急地去看郎兮夜的脸,上头有明显的五指印,她虽不喜他,但看他被打也是难过非常。 张氏怎能如此。 然而张氏并没觉得自己错了,抬手还想再打。 刘金娇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张氏,“娘,你这是做什么。” “走开。”张氏一把推开刘金娇,满脸戾气,“我今日非要教训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霎时,郎兮夜捏紧了手。 “承策,别。”阮素问害怕地拉住郎兮夜,她并不希望郎兮夜与张氏冲突,更不希望他动手。 这会儿,薛浥刚回到薛府,一进前厅便看到前厅放着一堆行李,里头花瓶瓷器不少,他哼了声,不由觉得好笑。 如今,他对张氏是一点感情也无。得知真相的那日起,他便毫不迟疑地收回了自己对他们的亲情。 “大人,您回来了。”管家正要出门找薛浥,看薛浥站在前厅,飞奔到他身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薛浥听完,剑眉微蹙,即刻去了紫萱院。 张氏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会没完没了,郎兮夜根本斗不过她。 还没进紫萱院,他便听见了张氏骂人的声音,“阮素问,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还不告诉郎兮夜,说你今后绝不嫁人,更不会嫁给他,不然,我一回到郦州便将你的丑事说出去,让你在郦州丢人,让你爹名声扫地,让你们家永远被人指指点点。” 听得这些话,薛浥当即沉了脸,阮素问的事他不在乎,可阮荆不行,阮荆待他有恩。 他撩起衣袍进入紫萱院,剑眉冷冽地扬起。 “大人。” 见薛浥过来,下人纷纷走到薛浥身旁。 张氏被下人的声音牵引,看向院门口的薛浥。今日见着他,她还真不能同以前那般了,甚至有点怕。以前,她想怎么使唤他都成,想从他那里拿银子便从他那里拿银子。 而今,薛浥知道身世了,待她跟待陌生人无异。 再者,他上回都那般撇清关系了,她也不好舔着脸喊他。 阮素问飞快觑了薛浥一眼,匆匆垂下面颊。 郎兮夜扯着阮素问行至薛浥身前,“阿浥,你来了。” “嗯。”薛浥点头,瞧也没瞧阮素问。 张氏直直盯着薛浥,也不多说其他,开门见山道:“老三,我和你大哥已经商量过了,我们救你一命,是天大的恩情,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怎么也偿还不了的。这么多年,你帮了老大很多,我不是个贪财的人,实在是你大哥不做人,我管不住他,以后,我给他还债的日子还多着,其次,等金娇的孩子生下来后,处处都要用钱,我也是没办法。既然你要划清界限,那便一次给清吧 ,十万两。”
第59章 划清界限 清晨。 裴子渠早早醒了, 一眼看到身旁的位置,依旧空荡。她不由觉得心口发闷,抬手使劲捶了一下。 她想,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外头闯入的日光很是热烈, 晒得人刺眼。裴子渠懒洋洋地坐起身, 扬声喊人, “来人啊。” “吱呀。”一声,临莞推门而进。她一早便来了公主府,安静地等在外头,甚至算好了时间, 裴子渠一喊, 她便叫人准备洗漱用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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