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浥瞧也没瞧地上的东西,其中还有些他的字画,他压根不在乎,至于古董花瓶,他更不在乎。 “你们几个,将地上的东西送去石巷街的薛宅。”他挥手示意家丁过来搬东西。 郎兮夜从后堂跑入前院,眼尖看到了行李里的花瓶瓷器,朗声道:“薛夫人,你也太贪了吧,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带走。” 张氏不屑地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他东西我不管,但是薛府的东西你休想拿走。”忽地,裴子渠的声音顺风传入了几人耳中。 薛浥愣了一下,欣喜地回头去看裴子渠。 裴子渠大大方方地从大门外走入,颊边流苏晃动,她直直望着张氏。 折己紧随其后,临莞并没过来。 张氏和刘金娇没料到裴子渠回来,惶恐地跪下身去。 “民妇见过公主。”“民妇见过公主。” 裴子渠径自走到两人身前,她对这两人一点记忆也无,只从临莞姑姑嘴里听过,知道个大概。张氏是个十分贪心的人,至于刘金娇,没什么主见,好人说不上,坏人也说不上。 还有方才,折己将自己翻墙看到的听到的全部说给了她,真真叫她开了眼界。天底下居然有这样厚脸皮要钱的,不给便坐在地上哭闹,还要十万两,这要换做是她,半句都不听,直接让人打她。 “住手,都别搬了。” 裴子渠一说,薛浥立马示意下人停住搬东西的举动。 “薛夫人,这些东西里头哪几样是你的?你自个儿挑出来带走,至于其他的,该在哪儿便在哪儿。”裴子渠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地上的东西,走了几步在高堂椅上坐下。 她本就是皇家的公主,生来高贵,真摆起架子来,气势逼人。 张氏跪着身,一动不动,她向来是怕裴子渠的,何况今日薛浥还和她闹翻了,她更不敢造次,但要她放弃那些的值钱的东西,她又实在做不到。 见她不动,裴子渠冷了脸,继续道:“薛浥好说话,本宫可不好说话,不是你的东西你休想拿走。快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没时间陪你耗。” 薛浥走向裴子渠,嘴角微微上扬。他怎么也没想过她会来,不仅来了,还帮着他。霎时,他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无所有也无所谓。 “公主,这些东西,薛浥方才已经给民妇了,既然他给了民妇,就是民妇的东西,民妇为何不能带走。”张氏颤巍巍道,没敢抬头看裴子渠。 裴子渠听得皱眉,狠狠瞪了一眼薛浥,“败家子,她要你就给么?” 薛浥抿了抿菲薄的唇瓣,委屈道:“我错了,我听你的。” “咦。”郎兮夜嫌弃出声,只觉毛骨悚然。他虽不喜欢裴子渠,但今日裴子渠做的事他喜欢。他晓得薛浥不在乎这些东西,可他气不过,这下好了,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还差不多。”裴子渠哼了声,再次看向张氏,“薛夫人,这薛府是本宫做主,本宫说不给,你听见了么?” 张氏几番咬牙,两手捏得紧紧的,试探道:“那,东西不给,总得加点钱吧?不然民妇往后怎么过日子。” “你往后怎么过日子干本宫何事。”裴子渠冷笑,嘲讽道:“怎么,你还想跟本宫狮子大开口?他大度,没和你们计较之前的事,你倒好,把客气当福气了。行,你要算恩情是不是,我们一道去府衙算个清楚,最好把薛浥之前给薛崇的钱都算了。本宫也是读过大胤律例的人,这养育之恩救命之恩的报恩钱里头写得清清楚楚,本宫可以给你粗略算一算,即便往多了算,你也得倒给薛浥钱。” 闻言,张氏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这时,刘金娇慌了,她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抬头道:“公主,我们不要薛府的东西,我们只带走自己的行礼,这样成么。” “本就该如此。快挑。”说着,裴子渠转向薛浥,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真没用,心软什么,人家对你可不心软。” “娘子教训的是。”薛浥面上做出一副知错的模样,眉眼却是带笑的。 折己好笑地摇了摇头。 郎兮夜站在一旁,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由搓了搓手臂。 有裴子渠在,张氏不得不打碎牙齿和血吞,忍痛放弃那些值钱的东西,只挑自己的东西带走。 这儿丢,那儿不带,到最后,她也没多少东西。 薛浥侧头,示意下人将行礼拿出去。 张氏万分不舍地看着地上剩下的东西,用力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张氏走后,裴子渠站起身,骄傲道:“我还有事,先回公主府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好。”薛浥轻轻应声,柔声道:“我一解决完便尽快回公主府陪你。” “谁要你陪。”裴子渠扬起下巴,大步离开。 之后,张氏与刘金娇坐一顶轿子,薛浥与郎兮夜坐马车,四人一道去了府衙。 白字黑字写明,恩钱两清,薛浥给钱,张氏收钱,双方签字画押,由知府盖上官印,从此再无瓜葛。 出了府衙后,张氏骂骂咧咧地走了。 郎兮夜朝着张氏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头看薛浥,“你要是缺钱的话尽管开口,我借给你。” “不用,我不缺。”薛浥仰头看向远处蔚蓝的天际,今日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多谢。” 郎兮夜不悦道:“又来了又来了。都是兄弟了,你还客气什么,再客气我翻脸不认人了。” 薛浥转向他,问道:“你真打算娶阮素问?” “嗯。我已经想过了。”郎兮夜重重点头,他目视前方,“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做过什么。对,在你眼里,她兴许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我从不这么看她。你只看到她做了什么,却没看到她背地里承受了什么。你应该知道,薛老夫人待她并不好,处处为难她,将她的嫁妆全拿走不说,还拿了老师的丧葬钱去给薛崇还赌债,简直丧心病狂。” “是么。”薛浥蹙起眉梢,张氏拿走阮素问嫁妆的事他是知道的,当时他偷偷给过她钱,但那时他身边也没多少钱,能帮的有限,再者,薛耀还在,他一直给钱算怎么回事。 至于张氏拿阮荆的丧葬费,他还真不知道。 “或许正如你所说,她日子过得很是辛苦,但这不是她偷衣裳的理由,更不是她设计里间我和公主的理由。” “我知道。”想起阮素问,郎兮夜长长叹息一声,他从未如此心疼过一个女子,“但我还是觉得她做这些情有可原,我也不求你原谅她。” 薛浥清楚郎兮夜的脾气,他是个倔强性子,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那你如何打算?” 说到这事,郎兮夜开始苦笑,“她若是愿意,我立马娶她回家,可惜她不愿意,她心里喜欢的那人你也知道,不是我。” 薛浥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沉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而且你该知道,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嗯。”郎兮夜点头。 薛浥抬手拍了拍郎兮夜,郑重道:“不管你做什么,娶或是不娶阮素问,我们都是好友。” “那是自然。”郎兮夜伸手去勾薛浥的肩头,薛浥躲开了,他佯怒道:“还说是兄弟,搭一下都不让,真清高啊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往后,我若是真娶了她,肯定不带她跟你见面。” 薛浥没说话,只应了一声。
第61章 我可以学 裴子渠人虽回到公主府, 心思却还在薛浥那头,便忍不住让折己去查探查探情况,她还真怕薛浥心软, 又被张氏多要银子。 其实那点银子根本不是事儿, 给了就给了, 她主要还是看不惯张氏那股贪心的劲儿。 张氏要真是薛浥的母亲, 她还能设施一点儿,但张氏什么都不是,不仅不是,戏还多, 那便不能怪她绝情了。 “公主回来了。” 临莞正在院子里浇花, 见她进门便迎了上来。 裴子渠被临莞喊回神儿,讪讪地笑了笑,“临莞姑姑。” 临莞对着裴子渠瞧了又瞧, 心头千万情绪翻涌,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公主想如何便如何,不必在意老奴。只要公主开心,老奴便开心。” “嗯。”裴子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径自进了前厅。 临莞没见着折己,问道:“公主方才去薛府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了场薛夫人的撒泼大戏,她还真不要脸,薛浥给薛崇还了那么多的赌债, 她是一点不提, 居然还想让薛浥给她十万两,好在薛浥没给, 他要是脑子真这么不清楚,我肯定踹了他。”裴子渠顺手拿起碟子里的条糕放入口中,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是么。”临莞跟着上前,不屑道:“这张氏确实是个贪心的人,以前,她可没少让公主给她花钱,再者,她待公主也不如何,老奴一向看不惯她。现在倒是好了,驸马将她赶出了薛府,她往后的日子绝不好过。报应。” 裴子渠嚼下口中的条糕,念起薛浥今早离开的事,问道:“临莞姑姑,今早薛浥离开时可有跟人说一声自己去哪儿,或是让人来跟我说?” “这……”临莞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没有?”裴子渠挑起眉梢,不悦地哼了一声,心想,他嘴上说要证明诚意给她看,要好好对她,结果连出门去那儿都不告诉她。 他真行。 这算哪门子的诚意。 “你去告诉门口的侍卫,待会儿不管他回不回来,都不要放他进来,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是。”临莞虽不懂裴子渠为何一下转了态度,但她如此,她还是喜闻乐见的。 裴子渠径自回到卧房,随手拿话本翻开。 看着看着,她不免想起之前薛浥给她读话本的时候。他声音好听,念得也有意思,语调拿捏得更是…… 等等。 裴子渠猛地清醒过来,气呼呼地骂自己,想他做什么,他去哪儿都不告诉她。等折己回来,她立马让折己找几个声音好听的小倌儿过来给她念话本。 自然,之前那些不守规矩的不要。 看了几章后,裴子渠躺下了身。 “吱呀”一声,窗户开了。 “谁?”裴子渠吓了一跳,还以为屋里来了刺客,急忙坐起身。 谁想,来人是薛浥。他穿着一身黑色暗纹长袍,不知刚才做了什么,发丝微乱,面容紧绷,冷峻得像个杀手。 他难得穿黑衣,倒是衬得面容更苍白了。 “你怎么……”话一出口,裴子渠便想起今早他离开不同她说的事,冷声道:“出去,本宫现在不想见你。” 闻言,薛浥满脸不解。他不明白,方才在薛府里她还好好的,为何一会儿不见又变样了。“我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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