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湿漉漉的眸子瞧着他,男人突然又贴住了她的唇。 明明是不辣了的。 皎皎月色洒下,氛围格外旖旎。 半晌,一阵带着花香的晚风拂过,与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相融合,他似是清醒了过来,将怀中的小公主松开,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一颗心似是要炸裂开‘砰砰’跳个不停。 他适才吻她时,眸中清冷,丝毫未有别的心思,而此时再吻她,已然变了。 不该如此的。 他本只是看她被辣的落泪,心中无措,冲动的吻了上去,可她口中的辣意消散,那股清甜之感环绕在彼此舌尖时,他承认,他不愿意放开,他迷恋由她舌尖泛出的清甜味道。 似山涧甘泉,又似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所以,他又吻了上去。 此时他觉得心要炸裂了般,体内似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他的心。 他不该吻她的,至少在她病好之前,他不能对她做什么。 眼前的小公主一双眸子水亮正瞧着他,她面颊绯红,身上杜鹃红薄衣泛着烛光,白皙修/长的脖颈在夜色中如美玉般洁净,谢晚亭瞧了她一会,侧过身去,随口问着,“可还觉着辣?” 他也不知为何还要问。 “不辣了。” 她想说,很甜,是果子糖甜,是他的吻甜,她喜欢这种甜,喜欢他的味道。 可她没敢说。 “夜色深了,回屋歇着吧。” 他正欲回屋,小公主突然说道,“我吃了那颗辣的糖,你要应允我一件事的。” 男人瞧向她,眼眸微垂,“何事?” 她其实没有什么要他答应的事,只是想和他玩个游戏而已,可如今,她心里有了要他应允的事,她抬步向他身前靠近,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瞻之哥哥,你再吻我一次。” 谢晚亭:…… 他一颗心本就没有平复,似是要跳出来,听到她软糯糯的嗓音如此与他言说,更加躁动,就如烟火在夜空中轰然炸裂般震动,他欲开口回绝,让她再换一件事,可瞧上她那双莹亮的眸子,如玉的面颊。 还有柔软的唇。 他卡在喉间的话一直卡在了那里,许久,他声音暗哑道,“改日吧。” 楚楚:…… 这,还改日?吻她还要改日? 不等她再说什么,谢晚亭就已向屋内行去,踏进屋内他才开始后悔,他不该走进屋内的,他应该找理由去书房歇上一宿的。 可他已经进了内室,再说要去宿书房,她是聪慧的,定能看出他的窘迫,只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褪去外衣躺在床榻上闭目而憩。 虽是床帐里的气息让他的心更加紊乱了,可他却也是压制住了。 小公主也上了榻,她实在想不明白瞻之哥哥为何总是躲着她,他们是夫妻,明明他也是喜欢吻她的。 月白床帐内泛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有她身上的气息,也有床榻里侧小木屉里泛出的气息,男人直到小公主沉沉睡去才睁开眼眸。 他睡不下。 侧过身去,瞧了她许久。 作者有话说: 小公主:你再吻我一次。 首辅大人:不行 小公主:那直接圆房吧。
第31章 翌日一早,谢晚亭下朝后回到内阁,刑部侍郎左冲紧跟在他身后,脸色暗沉,眉眼低垂着,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左冲向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从不如此作态,可如今办砸了事,心中慌乱,不知如何交代。 谢晚亭坐于太师椅上,睨眼瞧他,“坐下说。” 左冲颔首,并未落座,声音颤颤的说着,“首辅大人,灵山寺带回来的那个人……死了。” 左冲说完,又垂下眼,不敢去看眼前人的神色,只等着眼前人的责问。 谢晚亭凝眉,眸光如墨深邃,冷声道,“说下去。” 左冲咽了咽口水,那日金鳞卫的人将空烜带回来,一再说首辅大人严令,一定不能让他死了,可,可他还是死了。 “大人,空烜被带进刑部,起初几日,他嘴巴硬的紧,软的硬的对他都无用,后来下官就下令给他用了重刑,手下人没个轻重,就把他给弄死了。” 左冲见谢晚亭没有应话,继续道,“下官已经严惩了用刑的狱卒。” 好一个严惩了用刑的狱卒。 左冲躬身垂眸,压根没敢向太师椅处望去,可他能感觉到一股凛然寒意向他袭来,他在刑部干了这么多年,自认一心为民,此次如此胆小懦弱之态,也与自己心虚有关。 那日用刑的狱卒着实是授了他的意,让空烜以受不住刑法为由而死。 谢晚亭的脚步落在左冲眼前,左冲只听一道从容淡漠的语气说着,“左大人,空烜临死前可吐出了什么线索?” 左冲嗓音几乎是发着颤说出的,“有,空烜临死前说了‘大梵寺’三字。” ‘大梵寺’是左冲临时决定说出口的,因着眼前人的威严施压,他知道,他必须得吐出点线索来。 谢晚亭瞧着左冲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眉头微挑,随即又回到太师椅上,“此次事件关乎皇后娘娘,左大人既然让重要线索断了,在家修养些时日吧。” “是,大人。” 左冲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心中还慌乱的如一只脱缰的野马,一时情急说出‘大梵寺’三字,他怕的人已不止是谢晚亭。 还有他背后的主子,他心知,此次若是不说出点什么,首辅大人查下去,他这个刑部侍郎怕是做到头了,可他擅自说出‘大梵寺’,主子那边也定不会轻饶了他。 他不敢对谢晚亭扯谎。 谢晚亭倚在太师椅上,眸色清冷,目光却悠远,临安大梵寺,可与辽东之事有关? 陆老将军只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秦杨在辽东月余带回的线索还是晚了一步。 前些日子他潜进奉阳候的书房,他年少时便知父亲书房里有一间密室,可他在那间密室里什么都未发现。 他并没有因此打消了对奉阳候的怀疑,只有一种可能,辽东亭口县自称飞潜的那人发现了秦杨在查此事,已经通传给了奉阳候。 秦杨的武功是跟一位江湖侠士学成的,功力极其深厚,飞潜能发现他,可见也是个武艺精深之人。 他蹙了蹙眉,既然如此,飞潜也定早已不在亭口县,适才左冲的言语是真的,只能从临安大梵寺入手。 谢晚亭从内阁出来时已至亥时,长安街上灯火通明,夏季天色暗的晚,街上人潮依旧拥挤,他随意向车牖外瞧去。 有女子从旁经过,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去瞧,可此时此刻,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清雅的背影上,他知道,因那女子的身影与她有些许相似,才会让他目光追随。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回过神来阖上眼,脑海中又是昨日古榕树下,他吻她的画面,那股苦辣,那股香甜萦绕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直到谢府门前,才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七陌跟在他身后,本以为主子是要去云缈院的,可行至长廊尽头处却向书房行去,他本想问上一句,见主子面色暗沉,就闭上了嘴。 翌日,楚楚昨晚虽是早早歇下了,却也知晓他并未回云缈院。 既然他不愿来见她,她也不去打扰他了。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从前听人言语的那些悸动之事都清晰印在她心上,尤其是那般温存过,她更受不了他的冷落。 不免心中也有了点小脾气。 不过却也没太跟他计较。 天气愈热,一连好几日她都算着谢晚亭回来的时辰让白苏送去冰沙去暑,每日也都不重样,桂花冰沙、绿豆冰沙、玫瑰冰沙…… 谢晚亭都不曾来过云缈院,楚楚这几日也因天气燥热,不想走动,整日躺在摇摇床上看书。 从前她不觉着有什么,如今她瞧着瞻之哥哥整日里那么忙,心中只觉她自也不能整日只看些话本子,这些日子她是能察觉到的,瞻之哥哥心里似乎不再只有风花雪月的雅性,而是一心为政,她自是也要多读书,与他相配些才是。 …… 谢双音与秦婷前两日就离开了谢府,不过今日一早谢双音又来了,一副急躁躁的模样,楚楚瞧着她,“先喝点绿豆冰茶。” 谢双音饮了口,轻叹了口气,“公主,我来是有事求你帮忙。” “嗯?”楚楚不解。 谢双音与她细细说道了一番,她才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是她说的绕口,其实归根结底事情还是挺简单的,她本不想应下,奈何谢双音与她诉苦了番,她便点头应下,说只能去试上一试,结果如何勉强不得。 用过晚膳后,她特意饮了浓茶,想要等谢晚亭回来,去他书房寻他,也是巧了,她提灯踱步去书房时,刚过了月洞门,谢晚亭就迎面走来了。 很明显,他瞧见她时有些慌神,不过一闪而过。 已是亥时,平日里这个时辰她早就歇下了,谢晚亭不解的瞧着她,“夫人,怎还未睡?” “我去找你说些事。” 谢晚亭瞧了眼她身上单薄的纱衣,“嗯,去屋里说。” 他这么晚来云缈院,是想来瞧上她一眼的,他已有好几日没见过她了。 好在小公主没问他为何来此。 “瞻之哥哥,秦婷也是个苦命人,好不容易要嫁进定南王府,要是被退婚,日后可怎么办?” 她苦恼的说着,谢双音来找她让她去定南王府说辞一番,这种事她向来不擅长,也不知如何去说,她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若想帮她,我可以让盛怀秉来府中,你与他说便是。” 楚楚颔首,又道,“瞻之哥哥。” “嗯?” “没事。” 谢晚亭瞧着她脸庞带有一丝不安,他道,“就算你去说了,怕是也改变不了这件事,不过既然答应她们了,明日我便让盛怀秉来府中。” 楚楚瞧着他,怀秉哥哥是定南王府世子,瞻之哥哥提到他时却无丝毫尊重,虽是驸马,可也不该如此不把怀秉哥哥看在眼里,好似怀秉哥哥要对他唯命是从一般。 “好。” 翌日一早,谢晚亭下朝后,便让七陌去邀盛怀秉去府中,七陌还没走远,他又喊住他,“你去与他说一声,待我忙完与我一同回府。” 七陌怔了下,“主子,你桌案上都堆满了卷宗,怕是又要忙到很晚了。” “无事。” 七陌欲言又止,主子既说无事,他也不便多嘴,只是,世子与永阳公主是堂兄妹,永阳公主找世子有事,让他直接去府上不就行了?难道主子也有事找世子? 未到戌时,盛怀秉与谢晚亭一同回了谢府,盛怀秉手中还提了个油纸袋,谢晚亭瞥了一眼,没有言语。 来到云缈院里,盛怀秉乐道,“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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