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过来后羞的阖上了眸子,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她脸颊上,唤着她的名字。 许久后,她眼眸半阖,染满水雾,她唤着他,“谢晚亭——” 可他还是顾念她。 男人把她整个揽进怀中,在她额头轻吻,又在她发间磨蹭了许久,暗哑的嗓音唤着她,“楚楚。” 她过了片刻才回应着他,“谢晚亭。” 她唤着他的名字将他紧紧抱着,脑袋埋在他胸膛处,又唤他:“谢晚亭。” 许是被他的体温拥着,她脑中满是这两个月以来对他的想念,以及无尽的委屈。 回到上京落下的雪,皇姐的大婚,热闹的除夕,灯火璀璨的上元节,所有所有,都是她一个人孤独的度过。 她想他。 可又没有他。 脑海中满是这段时日的记忆,太过痛苦。 这般想着,她的眼泪落下来,嗓音暗哑带着丝哭泣唤他的名字,男人感觉到胸膛处湿热,随即是她的啜泣声,声音越来越大,哭的越来越很,似是满腹委屈。 一向心如磐石的男人慌了神,垂眸去看她,却瞧不见她的神色,他嗓音自责的问着:“楚楚——” 他唤她:“楚楚。” 她在他胸膛处晃了晃脑袋,低沉的哭音答着他,“没有,谢晚亭,没有——” 他宠溺的问她:“哭什么?” “我不敢信你真的回来了,这两月时间里我怕极了,怕真如他们说的,你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着,哭的更厉害了,满是委屈。 谢晚亭蹙眉,他常做的梦,他的楚楚在梦里哭个不停,哭的他心都绞痛着,他想要去哄她,让她不要再哭了,可他无论说什么,她都哭个不停。 原来是真的。 都是真的,他的楚楚在很委屈的哭着。 他给她擦着泪液,嗓音暗的似是坠入深窟:“楚楚,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你,不要哭,好不好。” 不要哭了。 男人眸子泛红,眼圈热了又热,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哄着她:“楚楚,不哭。” 他哄她也没用,她止不住,直到哭的累了,才在男人身上又捶又打又咬,解了气后,才从他胸膛处探出脑袋来,愠恼的睨着他,娇怜的模样唬着他:“谢晚亭,你若再让我这么难过,我就不原谅你,不等你了——你听见了没?” 她愠恼的抬起葱白的指又捏了他的脸。 捏的很轻。 谢晚亭只是看着她,整颗心早已被揪着,他温柔的说着:“楚楚,是我的不对——不让你难过,再不让了。” 她将他抱紧,“说话要作数的。” 他顺着她:“作数。” 他能在睡梦中醒来,皆是因着楚楚。 楚楚在等他,他要回来,不能让她一直等着。 昨晚和今日白天她都乐吟吟的,他一直没敢问,原来她所有的委屈都被压在了心里,不想让他担心,他的楚楚不需要这么懂事,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楚楚窝在他怀里,本就疲累的不行,又哭了一场,微阖着眼似要睡去,男人轻声说着,“楚楚,我抱你去沐浴。” 她应了声。 床榻上已无法再歇息。 沐浴后,她的困意也不见了,适才哭红的眸子泛着笑意,扑在男人怀里跟他怪,抓他的痒。 还用娇润的嗓音怨他:“谢晚亭——都怪你。 她怪他的很多,于是她说怪他时语气加重了些,真让她说些什么,她也只能说出适才的事怨他来抒发这许久的委屈。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也着实是真的。 谢晚亭轻叹,闭了闭眼。 不用她说,适才抱她去沐浴时他也是都瞧见了的,她——明明他已经在极力顾着她了。 他还能怎样,一边给轻轻揉着,一边把怀中的人儿哄着,直到人家不再怨他。 她跟他闹着闹着两个人就又拥吻在一起了,适才沐浴时首辅大人眸子便暗沉的不像话,忍过去了。 她说——她有些疼。 此时,就算再想要她,也还是止住了。 她闹他,可他不能不顾及她。 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翌日一早,她睁开惺忪的眸子,翻了翻身,才注意到谢晚亭不在,心中下意识的空了一片,眉眼间满是慌乱之色,这个男人怎这么讨厌,昨日她醒来时他就不在,今日又不在。 不知道她会怕吗。 她唤了白苏紫芍来,虽是昨晚这两个小丫头早早给备了水,可她还是没让她们瞧出她身上疲累的不行。 她本想继续在榻上歇着的,睡上几个时辰,总能歇过来,可她想到谢晚亭进了宫,昨夜她没回宫,父皇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她睡不下,要进宫去。 梳洗后用了早膳,正要出去,云裳来了云缈院,笑眯眯的对她瞧了又瞧,“公主,你这是要去哪,不好好在屋里歇着。” 她想都没想回云裳:“歇什么,我要进宫去。” 云裳嘿笑了声,“公主,我听说秦杨在公主府做过你的护卫,他说那里可美了,我想去瞧瞧呢。” 她颔首应着:“你去吧,让秦杨带着你,门口守卫不会拦你的。” 云裳见她就要走,跟在她身后,“公主,你不在,我去那里有个什么劲,等你从宫里回来我再跟你一块去。” 楚楚侧首瞧了她一眼,云裳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呢? “那你在这里等着吧。” 云裳笑应着,“好咧,公主,我等着你。” 云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了声,还不是为着大人着想,昨日夜里她虽有些吃醉酒,可躺在榻上却没睡着,听到垂花门处有脚步声,就出门去瞧了瞧。 又是宫里的齐公公。 她趁着那股醉酒劲一把将齐公公给拦着,这要是让他进了云缈院,白苏紫芍那两个丫头定是不敢拦的,岂不是坏了大人和公主的好事,不能让他去。 她连赶带恐吓带胡诌想要把齐公公又给赶回去,就差拉着齐公公跟她去喝酒了,可齐公公是谁,那是武帝身边的人,岂是云裳能拦得住的。 齐公公向云渺院走去,云裳跟在他一旁使劲劝着,反正她吃了酒,有大人在呢,就算惹恼了陛下身边的人,也应是不会治她的罪的。 直到站在内院,云裳也没能将齐公公“赶”走,夜色暗沉,飘着细碎的雪花,一阵风吹来冷飕飕的,云裳正想劝齐公公这么冷的天快回宫去吧。 可两人却都怔愣的立在那里了,屋内传出了声响,齐公公叹了声,云裳却是乐呵的不行。 好在,大人和公主已经—— 齐公公就算再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叩门。 齐公公虽未去叩门,却是在院中待了许久,云裳不解他是何意,难不成还要等屋内没了动静后再去叩门?她想不明白,也没言语,就陪着齐公公在院中站着。 许是屋内响动许久不停,齐公公等的累了,亦或是他在武帝身边待着,能猜透些武帝的心思,他看了眼云裳,轻叹了声,转身离去了。 云裳看着屋内,点了点头,她家大人果真勇猛。 直到今天早上她还在担心着公主,所以适才才让她歇着的。 楚楚刚进了宫门,早朝已经散了,她打算着先去宜和殿拉着母妃一起再去武台殿,不然父皇若真生气了,可怎么办? 她正向宜和殿行去,听到有人唤她,她抬眸瞧去,见那紫衣女子向自己行来,语气温和的说:“永阳,真为你感到开心,首辅大人还活着。” 楚楚应着,她瞧得出来,皇姐是真心同她说的这句话,这也是眼前的人第一次这么真心平和的为她感到开心。 她轻笑:“谢皇姐。” 安远上前伸手给她整了整绒帽,细碎的雪被她掸去,像一位疼爱妹妹的姐姐,本也就是一位姐姐在为妹妹掸去绒帽上的雪花。 她说:“永阳,你好福气,我跟你比来比去,还是输了。” 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相比。 楚楚没回她这句话,除了小时候不懂事争比过,十岁后她再没跟皇姐比过什么,只是说,“皇姐,宁远侯府嫡子才华绝世,父皇很看重,又待皇姐好。” 安远轻笑,微扬下颚瞧了眼灰蒙蒙的天,语气平和:“是很好,什么都好。” 只是不喜欢罢了。 说完,安远似是轻叹了声,“永阳,我适才从父皇那里出来,见到了首辅大人,今日早朝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在大殿上请求父皇将你许配给他。” “原来——他那般矜贵自傲的一个人也可以如此放低姿态去求父皇将你嫁给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他从前没能待你好,日后定会好生弥补。” 安远说着,透出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从前还一直觉着他就是那般如松如柏如磐石般的人,待谁都是清冷的性子,原来只是没遇着他喜欢的女子。” 楚楚眸子放大,讶异了瞬,在锦州时谢晚亭与她说过若父皇不允他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去求旨赐婚,当时她只以为他在说笑。 他当真这么做了,定是昨日他跟父皇求旨赐婚,被父皇给拒了。 安远又说:“永阳,我出宫了,你要去父皇殿里就去吧,首辅大人在等你,父皇——好似有些生气。” 楚楚颔首,“谢皇姐提醒。” 楚楚直接去了武台殿,恰巧在殿外,与宜贵妃碰在了一起,她上前扯住宜贵妃的衣袖,神色有着急切的问着:“母妃,父皇他——” 宜贵妃嗔了她一眼,昨晚武帝与她在宜和殿内,就等着楚楚回来,像个年迈的寻常人家老父亲在院中等着女儿回家,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 本以为陛下就是嘴硬,没想到还真的等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想让宣德来亲自求亲。 好在有她在身边劝着。 宜贵妃轻叹了声,“现在知道怕了,你是不听话,谢晚亭倒好,你父皇拒了他,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求旨去了,这不是在逼你父皇同意吗?” “母妃。”她扯着宜贵妃冲她撒娇,母妃向来最能拿捏父皇了,定能有办法让父皇消气。 宜贵妃拉着她的手行进了殿内,武帝坐于龙椅上,谢晚亭立于一侧,殿内气氛虽是冷沉,二人言谈间却也不似楚楚想的那般沉闷,她向武帝行礼:“父皇。” 武帝微抬眼皮瞧了眼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问她:“干嘛来了?” 这是怕他欺负她的夫君。 宜贵妃在武帝注意不到的地方轻拍了下楚楚,示意她上前去,如今这殿中就这几个人,那就是父亲跟女儿女婿置气,有什么是哄不好的? 楚楚乖顺的上前扯住武帝的手,冲武帝撒娇说着:“父皇,您翻阅奏折定是累了,我给您捏捏肩吧。” 她一双眸子澄澈,若不是有着昨晚的事,武帝真以为她是心疼他这个父亲批阅奏折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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