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这男人今日一天都在想办法哄她开心,一直黏着她,似是将年少时寡言的话在今日全补了回来,只是竹笛就给她刻了五支,明明她在锦州的时候只说过要一支,前几日他就刻好送给了她,上面还有他和她的名字,极为精致。 她开始觉着自己太不懂事了。 她心疼他。 她突然挪动身子将他紧紧抱着,脑袋埋在他胸膛处,乌黑如墨的青丝散落在肩上,唤他:“谢晚亭。” “嗯。”男人将她拥着,“楚楚。” “你,你明日何时出发?” 不等他答她,她伸出白皙的指凑在他唇边,“还是别说了,反正我也不会去送你。” 男人握住她的手,轻吻着她的每根手指,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楚楚,我不在,照顾好自己。” 她没应他,敢再将她丢下去那么远的达州,就该让他忧着心,才不要应他。 片刻后,男人唤她,“楚楚。” 她却是伏在他胸膛睡着了,发着沉稳的呼吸声。 也不知是真是假。 翌日一早,大军浩浩荡荡出了上京,楚楚醒来时天光大亮,她没再同往日一般在榻上磨蹭好一会才起身,直接下了榻唤着白苏紫芍,给她梳洗后早膳都没用就做马车进了宫。 此时,早朝刚散,武台殿内除了武帝只有太子盛砚与二皇子盛翊。 楚楚也不管刘公公的阻拦硬是闯了进去,太子与二皇子皆瞧向她,没等武帝发话,楚楚就行至他身前,对着武帝就是一顿小拳头使劲捶着,一边捶一边落着泪,那眼眸似是一汪海水怎么也流不尽,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疼的紧。 好在谢晚亭不在,不然心都要被揉碎了。 武帝本想教训她不通传就闯进来太过鲁莽的,可瞧着她这模样便也生不起气来,宽大的手掌给她抹着泪,问她:“哭什么?” 她委屈着沙哑的嗓音同父皇说着,“哪有你这样的父亲,为了给你节省国库银子大婚都没有,钦天监定下的婚期这才过了几天,你不给他休假也就罢了,还让他去达州那么远的地方,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朝中没武将了吗?你非要派他去。” 武帝见她泪落得紧,无奈的说着,“武将是有,可此次须得他去,才能永绝后患,你不是都同意了吗?现在他都带军出发了,再哭也没用啊。” 她很是委屈,“我能不同意吗?我又管不了你,也管不了他,我只能同意了。” 她嘤嘤落泪,任殿中的三个男人都无措的紧,太子与二皇子相视一眼,皆是不知如何宽慰她,好似她说的都在理,她就是最委屈的,谁都别劝她。 武帝也不知如何宽慰她,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纤薄的背,哄道:“不哭了,不哭了,以谢晚亭的能力,用不了半年就回来了。” 她哭的更厉害了,好似她以为的时日根本不到半年。 太子上前与她说着,“永阳,我前几日新得了块玉珊瑚,跟皇兄去东宫瞧瞧,若是喜欢就送你。” 她趴在武帝怀中摇了摇头,“太子哥哥,永阳不喜欢玉珊瑚。” 盛翊接着她的话问,“那你想要什么?看我殿中可有你喜欢的?” “两位皇兄,你们想要宽慰我,心意我领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 武帝蹙眉,瞧了他们二人一眼,“下去吧。” “是,父皇。” 听得脚步声走远,她突然从武帝怀中起开,够着脑袋向殿外瞧了瞧,莹白的手给自己抹着泪,似是眉眼含笑瞧着武帝。 把武帝给看懵了。 这是闹哪出子? 她问:“父皇,楚楚演的可像?” 武帝冲她冷笑了声,将她未抹干净的泪给擦去,故作气恼的与她说着,“合着适才都是演的,朕算是明白了。” 说着,武帝坐在龙椅下的台阶上,楚楚也紧跟着,拢起裙据坐在他一旁,说:“父皇,您别怪他。” 武帝冷哼了声:“谢晚亭还真是不舍得让你难过分毫,什么都告诉你,楚楚,此事极为机密,你要守好,与你母妃也不许提。” “父皇,我知道的。” 昨夜,她伏在他胸膛处装睡,谢晚亭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在她莹白的脖颈摩擦,她片刻都没忍住,痒痒的笑出了声,在他身上一顿捶打,还将他给‘骂’了一通。 谢晚亭堵住她的唇,直到她安生了,平复了情绪,他才温和的与她说了此次出行之事,他认真给她讲着,生怕她有一丝听不懂。 就算武帝再三与他说莫要让楚楚知晓了此事,可他今日陪了她一天,她依旧闷闷不乐的,他不想、也不愿她难过,他还未出发她便如此了,等他真离开了,不知她要怎样呢。 他信他的楚楚。 她听明白了后,心中舒畅了,才沉下心来与他说了好些话。 也被他折腾了一宿。 他们一宿未睡。 本是到了卯时,谢晚亭很快就要起身出发,劝她睡下,她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他,精神的很。 他也就不再劝她。 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跟他闹着,始终在将他惹恼的边缘试探,谢晚亭真觉得他的楚楚是点火又熄火的好火夫。 她太会拿捏他,跟他怪的亳不知羞,等他要找她算账时,她偏偏又会拿软话来哄他,拿她自己来挡他。 首辅大人今日的床榻下的格外艰辛。 从前,就算是寒雪天气受着伤,他依旧可以雷打不动的按时起身,可今日,硬是被某人的温柔乡缠的说了三次要起身都没能下榻。 是她缠他。 说到底,还不是他心甘情愿。 甘愿溺在她的温柔乡里。 “楚楚,我要起身了。” 她一边乖巧的应着,一边又将他抱紧了些,谢晚亭只能轻叹,哪能只让她跟他怪,男人在她身上抓痒,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打打闹闹间,不可避免的吻在了一起,可她还在怪,轻轻咬他,谢晚亭松开她,在她如玉的肩上印了浅浅的牙印。 还凑在她耳边,与她低语:“楚楚,我想吃糯米团子了。” 她想都没想回他:“可,现在去蒸已经来不及了。” 她话几乎还没落,就知这男人说的根本不是她理解的,因为他已经凑在了她身上。 她还能怎样,他力气那么大,她又推不开他,只能骂他:“谢晚亭,你太坏了——” 闹了许久,她终是怕耽搁他启程,让他下了榻,可谢晚亭要离开时,她又急忙小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谢晚亭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她根本不知他是怎么下定决心下了榻,如今,她又在身后抱住了他,绵软的身子让他着迷。 首辅大人第一次将正事抛至脑后,只恨自己为何要带兵出征,他多想留下来陪她。 他回身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吻了吻她:“乖,不过几日,很快就回来。” 她氤氲的眸子看着他,倒是乖巧的应着:“我等你回来,你,不许受伤。” 他应下,又吻了她,才沉下心来离开。 温柔乡果真名不虚传,他是怕了——也沦陷了。 谢晚亭出发前她还问了他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她也想做点什么,谢晚亭就给她找个件事做,此时看来,她做的很好,武帝当了真,太子和盛翊也当了真。 楚楚坐马车回公主府时,正巧还遇上了带兵前往安德府的太子盛砚,不过离得远,盛砚骑在马上并未注意到她。 安德府前两日突然有多个村落的百姓举旗反动,对安德府官员极为不满,闹得声势极大,武帝派太子前去查明。 回到公主府,云裳正在小园子里赏花,楚楚瞧着不禁笑出了声,云裳毕竟是女子,多少还是有些女儿家心思的,她问:“云裳,你喜欢什么花?” 楚楚笑声问着,真真切切以为她在赏花,云裳早听到她的脚步声了,也听见了她在咯咯笑她,正巧花叶上有一绿虫,她想吓一吓小公主,瞧着她冲她笑的模样,才将手立于背后,手中的虫子也给丢在了地上。 她不舍得吓她了。 “公主,我哪是赏花,我在捉虫呢,春暖了,我想着你定会常在小园子里待着,得将虫给捉干净了才是。” 楚楚应着她,“也是,云缈院里是专门请的宫里的人给清理的,这里也要清理一番的,既然你爱干这活计,就交给你了。” 云裳呵笑,“公主,你还是请宫里的人来吧,我怕我整不干净,再吓着你。” 楚楚一边坐在古檀木桌旁一边随口说着,“没事,我不怕虫子的。” 云裳松了口气,来了兴致,又将扔在地上的虫子捡起来走向她,“公主,你瞧,这个虫子还挺好看。” 楚楚一个哆嗦,手中的白玉杯盏差点摔了下来,喊着:“云裳,你快拿走,快点——” 她吓得花容失色,起身退了又退,“这,这才春暖,怎就有虫子了?” “公主,你,你不是不怕虫子吗?” 楚楚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第73章 生变 一连三日,她都没再去小园子里,本也不想理云裳的,可云裳做了暗器给她,她就欢喜了,摆弄了好几个时辰,只想找地方练练手,可谢晚亭告诉她,不让她出公主府。 她这几日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哪都没去。 “云裳,我带你去泡温泉。” 云裳见她欢喜了,乐得应着,“公主,我一直想同你泡温泉,今日可逮着机会了。” 云裳最乐得与她打趣,好似比饮酒还有意思。 楚楚瞧了她一眼,“云裳,你若欺负我,我可是要跟我夫君告状的,让他骂你一顿。” 云裳无奈轻叹了声:“公主,我只是想瞧瞧上京里的女子肌肤是否真如话本子里写的能嫩出水来,还能生出花来。” 想来是的,能让大人痴迷的人儿她也想瞧瞧。 楚楚冲她轻哼:“云裳,你若是个男子,定是个色痞子。” 二人言谈间已行至山楂树林处,楚楚想起上次与谢晚亭同来时他问起那座院落,她也下意识瞧去,突然顿了步子,“云裳,咱们先去那里瞧瞧,我还从未去过呢。” 云裳也瞧去,讶异的说着:“诶,这里怎么有处院落,我平日里经过怎么没注意。” 楚楚轻叹:“一直都有,只不过很少有人会留意这边,你没发现也正常。” 行至那扇破旧的木门前,身后忽有黑影略过,如今山楂树枝叶未发,光秃秃的,瞧的极为清晰,是人影。 云裳反应极快,撂下一句,“公主,你在这好好待着。”便去追那黑影了。 楚楚突然觉着眼前这道破旧的木门后似是另一番场景,不觉身上发寒,公主府四周都有护卫,那黑影是如何进来的? 而且云裳耳力好,也没听见任何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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