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皇妹曾听说一个故事,甚是感人。” “相传,京都曾有一女子,自幼容貌便倾国倾城,但女子无心风月,虽是女儿身,心中装的却都是家国天下,瘟病横行时,她周游六国终于寻得了解药,但却无人买账,人们说她是这场灾病背后的主谋,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来夺取大家的信任,他们说女子是煞星,应当处死,善良的姑娘因机缘巧合逃过一劫。” “后来饥荒四起,她广开粥铺,却有一些无知的朝臣冤枉她贪污腐化,更甚者有人猜测她发放的粥里掺着毒药。再之后,女子顺应了家中长辈,被送进了宫中成了病帝的皇后,两国交战,宫内祭祀说女子是煞星,需要将女子作为祭品祭祀上苍,才能换来和平,皇帝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三尺白绫,一杯毒酒,女子死在了大火中。” “死前,她心中仍念着黎明百姓是否安好。她的一生都未曾被人善待过,而她却不悔此生。” 姜池讲完这个故事,场上鸦雀无声,众人都被这段悲伤的故事感染了。 姜萧北神色愀然,眸中略有悲意,似乎在为这个女子感伤着。 “纵然命途坎坷,始终铭记少年初心,可悲啊,可叹啊。”姜萧北说着,饮下一杯清酒。 “若皇妹是这曲中之人,你当如何?” 姜池没回答,笑了,环顾四周,发现季野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正向堂外走去。 “池儿近日眠多梦,经常胸闷,想出去呼吸呼吸,皇兄可允?” 边说,姜池还拂起衣袖遮住口鼻,假模假样的咳嗽两声。 “皇妹不必拘谨。” 姜池笑着点点头,随着季野方才离开的路线跟了上去。 果然,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季野那身影,季野生的很高,只是看着瘦弱了些,但他的武功当今天下可是少有敌手。 若是季野真的想杀姜池,姜池都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姜池远远地望着季野,男人黑锦披风上的蟒纹正张牙舞爪的冲着姜池,腰间别的弯刀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季野站在池边的柳树下,静静地欣赏着湖面的莲花。 看着男人孤独冷漠的背影,姜池心中情绪复杂的很,像是吃了一颗苦果,又酸又涩的。 如今早秋,池内的莲花大半都打了蔫。 “大人喜莲?” 姜池来到了季野身旁,笑盈盈的看着男人的侧颜。 季野是习武之人,早便发现了身后的跟屁虫。 “都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咱家这种人配不上这美誉。” 季野官帽之下遗留着几绺发丝,黑白相间,这是岁月在季野身上留下的痕迹。风一吹,发丝也跟着动了起来,冷不丁就刮在了姜池心上。 “文人骚客都喜爱莲花,赞它高洁傲岸。但池儿是个俗人,欣赏不来。” 季野大发慈悲的分给姜池一个眼神,眸中轻嘲,口吻冰冷。 “殿下如此自贬,怕是不妥。” 姜池突然走近季野,伸出纤纤玉指替季野拢了拢披风,金丝纹路有些磨手。 季野蹙眉看着这个比自己挨了一头多的女孩,她眼睫微颤,水灵灵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喜人。 倏尔,姜池抬起头望着季野。 披风的扣子在刚刚被姜池系上。 “大人,早秋的风多少还是凉着的,您身子寒,可要注意些。” 姜池声音很轻,就连季野听着都有些模糊。 女孩从袖中翻出一个木盒,递给季野。 季野似有不解,没有接过玉盒。姜池脸色微红,眼神不知该落在何处。 生来十六载,她第一次送男子礼物。 “听闻大人喜玉,正好我前些日子得了这块南疆古玉,相传此玉有冬暖夏凉的奇效,佩戴可后百毒不侵滋补脾脏,便打成了玉佩,想着送给大人。” 姜池低着头,目光落在了季野袖下的双手。 男人手上遍布疤痕,也不知是不是冻着了,此刻看起来苍白的很。 这男人为何如此不爱惜身体,受了这么多的伤,这得多疼啊。 姜池眸中水汪汪的,正替季野伤心着,就见男人接过木盒,翻开盖子瞧了瞧里面的玉佩,微微挑眉,然后…… 然后季野将木盒收进了袖中。 “呵,就这姿色,咱家可不稀罕。权当殿下的赔罪了。” 女孩眼中的水雾散去,笑容裂了几分。 好吧,她就不该心疼这死太监。 季野转过身向别处走去,姜池连忙跟上男人。 “大人,二皇兄为何叫你季父?” 季野凉凉的瞟了姜池一眼,轻嗤着。 “咱家乐意。” “哦。”姜池闷声回着。 这时,姜池的余光突然扫视到身后十几米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橙衣男子。 “季公公这是要去哪啊?” 姜池脚步顿住,回过头打量着这男人。 橙衣男子身旁还跟着一个丫鬟,姜池瞳孔一震,这女孩她认识。 这是那日在追汶阁里,被拍卖的南疆国公主闻人悠。 闻人悠低着头,姜池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却能感知到她满心的幽怨。 “呦,不都称季公公不近女色吗?怎么,开窍了?这小妞姿色倒是不差,季公公在哪家花楼寻的?” 这男子一口一个公公的叫着,听的姜池格外不喜,他便应该是那日拍走闻人悠的公子了。 这般嚣张跋扈,姜池此时对这人是讨厌极了。 “杨小公子,到也有闲情雅致来这迎春宴?”季野面不改色,对于杨危启的挑衅无动于衷。 姜池此时的脸色差极了,修眉微蹙、恨恨的甩着衣袖。 “本宫道是谁呢,原是杨家的小公子啊,怎么,见到本宫连行礼都免了?” 杨危启脸色一白,打量着姜池。 姜池归京已有些时日,但杨危启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听说三公主为人纨绔风流,剑法高超,钟爱红色。 也早听闻三公主与季野关系不浅。 真是出师不利,方才怎么没发觉此人是三公主。 “草民眼拙了,常言道不知者无罪,还望殿下息怒。” 杨危启先是挑眉,而后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姜池听后,轻呵一声,怒从中来。 这人这话说的还真是没有含量,将她这皇家威仪置于何地。 杨家与季野不和,姜池进京当日就见识过。可是他杨安广不过一户部尚书,哪来的底气冲撞季野呢? 恐怕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看来是本督脾气太好了,改日请公子去东厂坐坐可好?” 杨危启强压着心中的慌意,面色如土,心中确实有些发怵。他早就看这季野不顺眼了,本不过是想着嘲讽一下季野,倒没想过季野真的敢动他。 “我、我爹可是户部尚书,季野你敢动我,等着被参吧!” 姜池佩服着杨危启的胆量,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啧啧啧,小公子命不久矣啊。 季野听后,冷笑出声,右手搭在了腰侧的弯刀上,只见寒光微闪,弯刀再次入鞘。 姜池甚至都没看清季野的动作,就听杨危启那杀鸡般的哀嚎。 地上掉落了个什么东西,姜池细细瞧去,杨危启竟生生被斩断一根小指,切的干净,未见几滴血。 “嘶——” 姜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看着季野。 只见美人儿微微眯眼,眼中戾气极重。 “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日本督斩下的是你的手指,明日可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了。”
第9章 户部尚书杨安广次子杨危启顶撞季野,在二皇子府的花园被斩断一根小指。这件事情没用几天就在朝野上下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那季野阴险毒辣、毫无人道,但话也都烂在了心里,没几个敢搬上明面的。 姜帝因身体原因已经许久未上早朝了,封季野为九千岁代为把持朝政。 可今日的早朝却有不同,朝上多了姜池的身影。 “真是奇也,两位皇子加冠多年,陛下都未允其参与朝政,怎么这三公主....” “就是,三公主怎么来的资格上朝?” 耳边这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姜池全当没听见。 小姑娘一身赤罗朝服,腰间束着银色的腰带,勾勒出苗条轻盈的身姿,及腰长发拢起盖在梁冠之下,看着格外英飒。 姜池已经许多天没见到季野了,他最近似乎很忙,姜池怎么着也捕不到他的影子。 “千岁到———” 姜池闻风望去,进来的的确实是自己的心上人。 男人面无表情的路过姜池身边,一个眼神都没留下,对于姜池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 随后两个小太监抬着把玉椅落在上方。 季野高坐在上,眸中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各位大人今日有何事要奏啊?” 半晌每日答复。 “千岁大人,下、下官有事要奏。”说话的人,听声音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姜池向左后方看去,那官员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在一众白发苍苍的老臣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官员显然是怕季野的,说话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姜池微微挑眉,感觉这人有点意思。 “洛大人既然有事,那便说吧。” 洛清淮点点头,内心似乎做了极大的建设,十指都攥的发白。 “下官认为,户部侍郎李清一案,仍有疑团未解。” 洛清淮虽然惧怕季野,但是如今所言确是底气十足,铿锵有力,眼中的坚毅赤诚在官场之上实在少有。 “本宫虽归京不久,但是李清一案多多少少也了解几分,户部侍郎李清贪污价值五万两白银的救灾粮,证据确凿,洛大人何来此言?” 姜池随即接上了洛清淮的话语,慢悠悠的说着。 其实她的话全在白扯,她哪知道什么证据确不确凿,姜池只是想激一激这洛清淮。 洛清淮,前年殿试的状元,如今任刑部尚书,年纪不过二十有五,便身居如此高位。此人的容貌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招风,可更出名的是他那刚正不阿、廉洁奉公。 “一派胡言!李大人一生清廉正直、铁面无私,怎么可能贪那国难财?!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李大人!” 说着,这洛尚书竟红了眼,朝野之上居然会如此失态,姜池心觉两人关系应该不浅。 “李大人为国为民、奉公守己,却惨遭设计谋杀,公理不该如此对待他。” 季野凉凉的白了姜池一眼,这三殿下又开始多管闲事。 “洛大人莫激动,你与李清交情深厚,本督理解,但是凡事要讲证据,你身为刑部尚书,这个道理应该比本督更明白。”季野右手搭在腿上有节奏的轻敲着,半个身子都倚在椅背上,看着略有傲慢之意。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9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