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赴了钟山医院,她那瘦弱的身躯片刻不停歇的奔跑了好几公里,此时已经累得虚脱了。可眼下她也顾不得自己了,她只要他平安! 她的问了前台顾安笙的手术室,飞快的奔跑上楼去。 “安笙,安笙!”她叫着他的名字到了手术室门口。 此时鬓发蓬乱的她,脸上的汗水与泪水已然分不清,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月姐姐,月姐姐!”顾安宁见到乔锦月,忙过去把乔锦月扶起来:“月姐姐,你这是……” “安笙,他……”乔锦月回过神,抓住顾安宁的胳膊,迫切道:“宁儿,你告诉我,安笙他怎么样了!” 顾安宁低下头,默默垂着泪,不言语。 乔锦月环视一周,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好多认识的人,顾父顾母,胡远道夫妇,胡仲怀,林宏宇,还有好几个文周社的弟子。他们都红肿着双眼,不说话。 顿时,乔锦月的心又凉了半截,更觉山崩地裂,摇晃着顾安宁的肩,颤声疾言:“你告诉我安笙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快说,快说啊!” 顾安宁被乔锦月这疯狂的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胡仲怀忙走过去拦住乔锦月,劝慰:“锦月,你别这样。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仲怀!”乔锦月复又抓住胡仲怀的胳膊,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望:“仲怀,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是老天爷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对不对?安笙他没事,他一定会活着的,对不对?” 胡仲怀不忍心告诉乔锦月实情,却也不想欺瞒她,他沉默了两秒,后又说:“锦月,我们都相信他会挺过去,他那么坚强,一定会活下去的!” 可胡仲怀说这句话时,眼睛不忍直视乔锦月,他脸上的神情是担忧的,他的声音也没有底气。 再看其余的人脸上的神情,乔锦月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真的可能永远…… “怎么会!”乔锦月的泪终于流了出来,想起顾安笙的诺言,再看面前手术室冰冷的门,她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恍然间,已失去了理智,朝手术室的门奔了过去。 她仿佛是要闯入手术室,并拼命哭喊着:“安笙,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柳疏玉瞧见她这般冲动,忙惊呼道:“天呐,不能让她冲进去,快拦住她!” 顾安宁,胡仲怀,还有几个文周社的弟子都跑去拉住了她。 “月姐姐,你不要这个样子!” “锦月,师兄还在手术中,你冷静点!” “不,放开我!”乔锦月哭吼着:“安笙你回来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走啊,安笙……”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失去了理智,她早就忽视了一切,心里只有他。 若是此生都见不到他,自己便也没有什么勇气再活下去了。 最终,她挣扎到没有力气,哭到双眼红肿,哭到嗓子沙哑,到最后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53章 天桥坠落(上) “安笙,安笙!”昏迷中,乔锦月不断的呓语,叫着顾安笙的名字。 迷离之中,已无意识,只有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手指已被自己掐的红肿,却仍未停手。仿佛只要自己松懈一刻,顾安笙便会永远的从身边消失。 “锦月,醒醒,孩子,快醒醒!” 在一阵呼唤声中,乔锦月从昏睡中醒来。醒来后,只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只有柳疏玉和胡仲怀两个人。 抬起头,只觉得头部阵阵生疼。此时此刻,乔锦月的头脑是懵着的,愣愣看向柳疏玉:“玉姨,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这是在哪里?” 看着乔锦月虚弱的样子,柳疏玉一阵心酸,拭了拭眼角的泪:“孩子,刚才你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晕了过去,现在是在病房里呢!” 乔锦月愣了几秒,突然脑中一颤,想起来所有事。她打了个寒颤,立刻从病床上弹跳起身,口中不断的叫:“安笙,不,安笙不能走。安笙不能离开我,我要去见安笙!” 柳疏玉忙拦住她,担忧:“锦月,你别激动,你现在虚弱的很,不能再冲动行事的。你放心,安笙会没事的!” 胡仲怀亦点头:“锦月,你现在身子很虚弱,先休息会儿吧。师兄他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能挺过去的!” 乔锦月停止了挣扎,望向柳疏玉与胡仲怀,眼中充满了担忧与质疑:“什么叫他会没事的,那是不是说他还可能出事,是不是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他了?玉姨,仲怀,你们告诉我实话,安笙他到底怎么样了?” 柳疏玉与胡仲怀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柳疏玉先开言:“好,我全都告诉你,你千万别激动。文周社在南方演出回来时,安笙失足从火车站附近的天桥上摔落了下来。” “他骨了折,现在正在手术室中抢救。你不要太担心,他那么坚强,一定能平安度过这一关啊!” 乔锦月心如刀割,眼泪止步的流了下来,悲声道:“从那么高的天桥上摔落下来,他得有多疼啊!我的安笙,他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啊,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好,偏偏在他说要向我提亲的时候突遭此劫!” “不对,不可能!”乔锦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击,警然扭过头:“那天桥上是有护栏的,再怎样安笙也不可能失足从那里掉下去。玉姨,你没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老实告诉我,安笙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柳疏玉不知该如何回答,哑然道:“我……” “罢了,娘,我们别瞒锦月了。”胡仲怀走上前一步,拍了拍柳疏玉的肩:“娘,锦月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的,她早晚都会知道事实。” “锦月,我实话告诉你吧,师兄从天桥上摔落是事实,但他不是失足,是被人谋害的。” 说道此处,胡仲怀眼中也涌起了泪花,眼神更起了愤恨。乔锦月讶异,恨恨问:“什么?是谁,是谁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胡仲怀闭紧了双眼,叹了口气,又睁开双眼:“听我从头说起吧。那一天我们在南方演出结束,连夜坐列车回天津,下了车经过天桥……” 正是两天前的一个凌晨,文周社的一支分队乘列车回到天津,到达天津时,正是凌晨三点左右。那一天胡远道与顾安笙坐的不是一趟列车,这一支分队便是顾安笙带队。 黑夜朦朦,天桥上只有一盏路灯,一行人看不起道路又着急快洗回到文周社,所以走的匆忙了些。 本以为这个时候走在天桥上的只有文周社的人,不会再有他人,却不想夜黑灯光微弱,文周社的一个弟子竟撞到了别人。 “哎呀,神经病啊,没长眼睛啊你!”被撞到人明显很恼火。 “对不起,对不起!”文周社的弟子向那人道了声歉,想着快些回去,没有等那人开口说原谅,便打算离去。 “站住!”那人抓住了文周社弟子的袖子,怒声道:“你撞了老子就想走啊,要不要点脸啊!” 那文周社的弟子有些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再次道歉:“夜黑风高,没看见尊驾,撞到尊驾实在抱歉。还请尊驾宽恕,让在下等人过去!” “呵呵呵!”那人冷笑道:“让你过去,可没那么容易!” 文周社的弟子见他言语如此粗鄙,也有些怒了,言语间也少了客气:“我撞到你和你道歉了,而且也没把你撞坏。你不肯让我们离去,是想闹哪样?” “呦呵!”那人仰起脸,痞里痞气道:“小赤佬,跟老子说话还听冲啊!”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们大师兄说话!” “小子,对我们大师兄放尊重些!” 他身后的一众人也随他一样,得了理便不饶人。 文周社的其余弟子也看不过去了,纷纷说着:“我们都像你们道歉了,你们还不让我们走,要我们怎样!” “光天化日,是想碰瓷不成!” 见双方又要吵架的态势,顾安笙见状不成,忙走过去制止住一众师弟,对那人施了一礼道:“这位兄台,我师弟撞到了你,是他的不对。作为师兄我代他再次像你道歉,还请兄台大人大量,放我们过去!” 那人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顾安笙,斜着眼轻蔑:“你们是师兄师弟的关系?练武的还是学艺的?” “瞧着你文绉绉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武学奇才。是个学艺的吧?报上姓名身份,爷就放你们一马!” 顾安笙见那人一身痞气,不想得罪他们惹上是非,便实话说:“在下顾安笙,是文周社的大弟子,他们都是我的师弟。” “哟,文周社!”那人眼中瞥出一股嫉恨的神情:“那还真是巧了,我们是明珠社的弟子,我是大师兄,大家都是说相声,算起了也是同行啊!” 顾安笙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是啊,好巧,在此相遇也是缘分。还请兄台看在同行的份上,宽恕我们,让我们过去,大家都落得愉快。” “我呸!”那明珠社大师兄啐了一口,恨恨而言:“你少和我们套近乎,你们文周社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既然是文周社的,就更别想走了,咱们在这好好较量较量!” 文周社的一个弟子气不过,上前一步愤声而言:“大家各自学艺有什么好较量的,你们明珠社的人都这么无礼吗?” 顾安笙拦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别乱说话,退下!” 既然是明珠社的人,便更不能得得罪了。 文周社与明珠社虽为同行,但却不睦已久。文周社的事业红火,每次演出都座无虚席。明珠社虽为程家的产业之一,其中弟子的相声水平却大不如文周社,常常卖不出票,门可罗雀是常有的事。 因此,他们把卖不出票的原因都怪罪于文周社上,认为文周社抢了他们的生意,背后妒忌文周社妒忌的发疯,却也无可奈何,票卖不去还是卖不出去。 所以,当明珠社大弟子听到这一行人是文周社的弟子时,心中怒火更盛,便更不会放过他们一行人。 那大弟子闻言,更为恼怒,厉声:“好,说得好!我们明珠社就是这么无礼,你们能奈我何?你们文周社不是号称礼数周全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识礼数!” 第154章 天桥坠落(下) 那明珠社的大弟子不依不饶,顾安笙虽心中有恶,但此时此刻只想着快些回文周社,不便多做口舌之争,生惹事端。 他只平平道了句:“大家都是从事文艺之人,必然都是守礼之人。还请兄台不要计较我师弟言行无状,让我等过去。” “哟,我还就偏不让了!”那明珠社大弟子推了顾安笙一把,斜睨着顾安笙,蔑视:“都说你们文周社相声说得好,全天津都捧你们文周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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