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正是。”福枝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 公主见此情形,像是也嗅出了个中危险,向前一步就要挡在福枝面前。福枝见状,赶紧对着公主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他说了些啥,大概就是“公主且放心”之类的话,公主听完后露出很开心的傻笑,便就向后退了一步,未再挡于他面前。 如此一幕被在场之人看了去,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些瓜田李下的想象——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小两口在说悄悄话呢:一个说我来保护你,另一个说且放心不用你保护。难怪公主都不抱其他男人了。 乔婉儿自然是也不例外地生出了些胡思乱想,只不过别人都是看个好玩儿,她是看了个刻骨铭心。 “福枝”上前一步,深鞠一礼:“范 “咦,你们为什么都不笑啊?难道不好笑吗?”公主笑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曲高和寡,便停止了笑声,不解地问道。 “好笑好笑,当然好笑了。”一旁的福枝听公主这样问,赶紧硬装出一副很好笑的样子,虚假地哈哈笑了起来,惹得公主也跟着一起又笑了起来……说这是两个疯子,一点也不为过。 “哎!你这宫人,刚才为何要帮范明初这个坏蛋挡石子,害得本宫都没打到他,你定是跟他一伙的。”公主忽然停住了笑声,把视线落在了乔婉儿身上,并用一只手指着她嗔怪道。 乔婉儿听到被公主责怪了,面露紧张神色,慌张地欠身作出道歉状,但又不知该如何回话,眼睛不自觉地向公主身边的福枝偷瞄了一眼,竟发现他也正在朝自己这边看,二人视线相撞后又各自匆忙地移开。 这时,本还是站在乔婉儿身后侧方位置的范明初,忽然向前移了一步,刻意地挡在了她面前,像是要防备着公主若是欲意报复乔婉儿,他好礼尚往来地也帮着挡一下石子。 大人,小的在这里给大人赔不是。” 范明初没有回话,只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把这个叫“福枝”的太监从上到下地刮了一遍,脸上虽是面无表情的,但旁侧之人都觉得,那是起风前的青萍之末。 “寻芳殿里 且天公不作美,挖着挖着就下起雨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来了,两人早上出门都没带伞。 于是季玶让公主找一处竹叶茂盛的地方先避雨,自己爬上了一棵很高的粗竹树,欲意于高处去观察一下哪里有孕笋竹。 他爬上枝头后,放眼周围,他所在的位置是林中的高点,视线掠过低矮的竹木,能看见旁边的听潮湖。 结果也不知怎么那么巧,只放眼一瞥,就看到了一幅奇景:听潮湖边一行人中,本来一个女子是要给一个男子撑伞的,结果那个男子却“夺”了女子手上的伞,要跟她靠近同撑一把伞。 他目力很好,连两个人是谁都看得一清二楚:男的就是内务府常务范明初,女的就是他的“对食”乔婉儿。 这一幕让季玶看得差点一口老血当场喷了出来。跟乔婉儿一起打伞的若是别人,他可能还不会那么生气,但这人却是范明初。 他小时候在宫里了那女子的胸膛。当看清她的脸时,季玶立刻地惊醒,竟然是乔婉儿。 她白天帮范明初挡石子的事竟是演绎成了这么一个梦! 大冬天的,季玶硬是被这个梦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忙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头瞥了一眼窗户的方向,见有薄薄的晨光从窗户纸透进来。 正准备钻回被窝,再睡个回笼觉。 忽听到门外季明月的大嗓门:“福枝,快起来,快起来,去投壶了。” 公主亲自来叫醒,哪里还敢睡,只得揉揉惺忪睡眼,强打精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季明月因着疯疯傻傻的缘故,基本上也不用去给她那个母后,也就是太皇太后肖乾晨昏定醒地请安。据说,肖后曾勒令她尽量少出门,少现于人前,且很少来过问这个女儿的生活起居,大概是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虽然公主不用晨昏定省地给对范明初此人并没有太多印象,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王之飞大人一提起此人,就恨得咬牙切齿。 范明初年轻时因文采出众,善书法,在众多黄门中脱颖而出,被十分喜爱书法的景宣帝看中,选为殿前做侍奉,并深得帝王信赖。 然而谁都不曾想到,这位先皇最信任的内侍,却是肖后暗中豢养的一条走狗。 他凭借先皇对他的信任,博取了六位忠臣对他的深信不疑。 景宣帝突发心疾不治而亡,肖后命范明初将此事秘而不宣,范明初非常善于模仿他人笔迹,他模仿了景宣帝的亲笔密信后,亲自交送与六位忠臣,将他们骗至太平门内,最终都被肖后势力所害。 在助肖后夺权的阵营里,范明初居功至伟,所以如今才会成为内务府的最高掌权人。这个范明初看着像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但却是绵里藏刀的阴损,和徐世新那种一眼就能看破的坏完全不同。 王之飞大人曾有交代,若总攻后能拿下隆昌宫,范明初这个人一定要活着留给他,他要亲手将其剁成肉泥,挫骨扬灰。
第33章 略施小计 范明初这种人竟然跟乔婉儿同撑一把伞,季玶感觉自己这个“对食”的名节都被玷污了。 于是决定略施小计去破坏一下这二人雨中同撑一把伞散步的好气氛。 “公主殿下,您猜小的在这高处看到了什么?\"季玶冲着在下面避雨的季明月说道。 季明月半天没挖到一颗笋,又碰着下雨,很是沮丧,听到福枝这么问,像个正百无聊赖的小孩子,忽然被什么好玩的东西激发了好奇心:“什么?福枝,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快说快说。” “我看到听潮湖上好像是有只游船,哎呀,原来是陛下刚从游船上下来,现在坐上步撵了,还有范大人,还有许年……” “范大人?哪个范大人?”公主忽然打断季玶的话问道。 “就是内务府常务范明初大人” “竟然是他!”公主说完,立刻扔掉手中挖土用的铁铲,随后猫腰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子,一句话也没给树上之人留,提着裙摆就朝听潮湖的方向奔了过去。 季玶之所以如数家珍地提到他看见的人和物,什么游船、步撵,小皇上,范明初、许年等,其实就是希望这里面有一样东西能引起公主的兴趣,以这段时间他对公主的了解,公主若是听闻了有什么她特别感兴致的人或物,定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班总管,但却是不屑于去过问内廷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什么哪个殿里多了个侍奉,哪个殿里少了个宫人。 季宁把福枝调去寻芳殿,并没有惊动他,只是传话让内班的一个副总管去经手办理,所以范明初会有此一问。 “这个寻芳殿的侍奉是朕安排过去的,就是前几日的事,朕想着偌大一个寻芳殿连个侍奉都没有,殿里的力气活都没人干,便就把这个福枝从园艺局调了过去,不想竟和大姑姑很是投缘,连出来玩儿都只带他一人,都不抱其他……呃……朕看着公主姑姑这气色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也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哩。”小皇上季宁在一旁接了话,向范明初解释完后,又冲着季明月说道:“公主姑姑,朕给您亲点的这位侍奉,您可满意? “满意,满意,特别满意,福枝他投壶技艺可好了,本宫甚是欢喜。”季明月说话时,又露出一脸开心的傻笑。 季宁这番话明显就不怀好意,他要做实在场之人瓜田李下的猜想,主要是希望乔婉儿能尽量多地胡思乱想,目的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果然,乔婉儿脸色确实更加阴郁了,和以许年为首的其他人脸上流露出的“忍俊不禁”形成鲜明对比。兴奋地冲过去。 别说,这招还真挺灵,当公主听到范明初时,就真的生出了小孩子听到新奇事物的那种反应。季玶在高处见公主冲着湖边跑,心里是偷着乐的,假模假样地在她身后喊了几句:“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公主,你别走啊!”“公主,你等等小的啊!”“公主,小的追不上你啊!” 反正,他就是故意假装不清楚公主要去哪里,想要干什么?故意磨蹭着不追上去,他想让季明月独自一人先过去搅和点事情出来,公主淋着雨突然出现,至少范明初手里的伞肯定是不可能继续撑在他头上了,那么两个人共撑一把伞的好气氛不就被搅和了吗……他“诱使”公主跑过去的初衷就是想让她去抢伞的。 不想竟有意外收获,季明月原来是跑去用石子砸范明初的,得亏他没有及时跟过去,否则还得帮忙拦着。 但令人气愤的是,本里虽是痛快了许多,但是一想到他跟乔婉儿同撑一把伞的画面,便就郁结难舒,再想到乔婉儿替他挡石子的事情,更是耿耿于怀……哪里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女英雄,根本就是个敌我不分的“女叛徒”。 所以当天晚上,竟是没睡好觉。 前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如何也睡不着,便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墙壁开始说话。 “婉儿,范明初非要给你撑伞那是不怀好意,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婉儿,你为何要帮着那个姓范的挡石子,你觉得你脑袋比他的硬吗!” “婉儿,你莫要被范明初那一身的书生气给迷惑了,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 他心里想着,若是下次再见到乔婉儿,一定要把范明初这个奸佞跟她好好说道说道,于是就这样提前演练了一番。 最终,练得有些口干舌燥,后半夜总算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可能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入睡后竟然梦到了乔婉儿,当然还有范明初——在梦里,他梦见自己一剑狠狠地刺向范明初,竟不想一个女子忽然窜了出来,挡在范明初身前,他一下子来不及收手,手里的剑直接刺进母后请安,但季玶自被“陆青双”传授了投壶技艺后,便要晨昏定省地给公主表演投壶。不仅如此,每天还要变着法地陪公主玩儿,他觉得小孩子都没她这么爱玩。 寻芳殿是隆昌宫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里的“女儿国”,季玶就像是那个闯进女儿国的唐三藏。 他每日在殿堂前的空地上为公主表演投壶时,都会被寻芳殿里的一众宫女围观,公主喜热闹,围观的人越多,她自是越开心,这么好的技艺与其只她一人观赏,不如大家共赏。 “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一百三十四”“……”一群小宫女们将投壶之人围得水泄不通,异口同声地帮他数着投中数。 季玶是个人前疯,围观的人越多,叫好声越大,他状态就越好,虽然昨天晚上没睡好,但并不影响他超常发挥。 “一百四十四”“一百四十五”“一百四十六”“哎呀,没投中!”“哎呀,只差三个!”“只差三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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