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开始怀疑他是戴了一张和殿下的脸一样的人.皮.面.具……小时候不是听人讲故事,说有人会做这样的东西么……此人定是个不怀好意的坏人,然后就不动声色,寻了个机会带着季宁逃跑,但是没跑成,被他兄弟二人抓了回来,那陈二牛就把被殿下调包的事情跟奴婢说了,说殿下才是真正的……骗子,奴婢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直到看到殿下出现。” “哦,原来如此!”季玶听乔婉儿所说和自己室血脉的人!”不等季玶说完,福枝便打断了他,兴奋地说道。 在听闻了季玶一席话后,福枝原本的一脸吃惊立刻变成惊喜——既然赢畊皇子有一个流落到民间的双胞胎兄弟,自己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那必定是自己无疑了,至于后面是怎么流落的,自己为何会生在一个地主家里,那些都无关紧要了,紧要的是他是个皇子,而非地主的儿子! 若真的放过他,他定是转头就不承认了,什么骨肉亲情?帝王家里哪有什么骨肉亲情?”大牛听了季玶的话后冲二牛喊道。 “大牛,无需你提醒,我知道的。”福枝冲大牛回了一句后,便又面对季玶说道:“赢畊,别想用什么兄弟亲情来感化我,我可不吃这一套,俗话说,无毒不丈夫,你这个法子在我这里不灵!” “亲兄弟,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我绝不会食言的。”季玶继续恳求,语声中带着一丝绝望。 “哈哈哈,赢畊,失算了吧!还以为告诉我这个亲兄弟的秘密能感化我,却不想给了我一个可以放心杀你的理由。”福枝说这话时,带着恶狠狠的表情,心里的恶毒全都展示在了脸上,片刻后,那一脸的恶毒被他稍稍地收敛了些,继续道:“唉,赢畊,别怪兄弟我绝情啊!毕竟一山难容二虎,不除掉你,我怎么能当上皇帝呢?你还是快点自行了断吧!兄弟我会给你个厚葬,你的女人我也会替你照顾好的,就放心走吧!” “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你这人心眼子可真是坏透了!” 福枝话音刚落,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噼噼啪啪”的一阵炸裂声,那很像是过年时燃放的鞭炮声。 三个正说话中的男人被那声音炸得都回了神儿,这才发现,原本那个双手被反剪着的乔婉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给自己解了绑,松了嘴巴上的绷带,还把自己身上的炸.药筒子全都给卸了下来。 乔婉儿可是上过断头台的人,刚才那吓得半死的样子,其实是故意装出来给这兄弟二人看的,是为了麻痹他们对自己的防范意识——对于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子,定是会松懈于看管的。 然后趁着大牛二牛只顾专注地听季玶讲双胞胎的故事,反剪的手摸出了藏于后腰处的一把小剪刀,一点一点地将捆着她的绳索和绑炸.药的绳索全都剪断了,那全神贯注听故事的两人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旁被挟持的女子所做的一系列的小动作。 乔婉儿卸下身上绑着的几个竹筒子后,随手甩在了大牛和二牛脚边的地上,不想那竹筒子落地时,竟然“爆炸”了,竹筒子在他俩面前“上蹿下跳”,“蹦”起又落下,吓得那兄弟两人直往后退。 原来,那竹筒子虽然是大型爆竹的外壳,但里面装的并不是分量十足的火药,而是小型鞭炮和炸响炮。炸响炮被摔到地上后立刻炸响,顺便点燃了竹筒子里的鞭炮,鞭炮和响炮在竹筒子里炸裂时,便把竹筒子炸得从地面上崩了起来——点燃那几根竹筒子根本炸不死人,只是能吓唬人而已。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地面上上蹿下跳的竹筒子吓得大牛二牛直往后退。 乔婉儿没想到她随意丢在地上的竹筒子竟然成了退敌的武器,于是趁着那两个坏蛋被阻挡,三步并做两步地就朝着立于木头墩子上的季玶冲了过去。 “殿下,奴婢前来救驾!”乔婉儿大喊着冲至季坪近前,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从木头墩子上拽了下来……她一套动作做得十分迅疾,像是生怕自己再晚一步,这位殿下就要上吊自杀了。 季玶被拽下来后,像是有些没稳住重心,身子向前倾了一下,乔婉儿见状,赶紧侧身至他正面欲意将其扶住,刚凑上前去,便感到唇上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擦过——是那个男人借着近身的机会,轻轻地吻了她的唇一下,他刚才那差点摔倒的架势竟然是装出来的! 乔婉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偷袭”成功的,便见眼前的男人将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伸进嘴里,随后嘴巴一鼓气,借着这样一个动作吹出了嘹亮而悠长的一声口哨。 她立刻明白——他这是在用哨声喊救援。 这……嘴巴最紧迫的事情竟然不是先吹哨子喊救援,而是先亲自己一口? 哨声响起,十几名光复军将士便从屋顶上、院墙的墙头还有院门外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碎嘴”陆乙。 大牛二牛被上蹿下跳的竹筒子吓得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冲进来的光复军将士给制服了。 两人吓得连声求饶,福枝更是扯起脖子对着季玶喊道:“兄弟,赢畊殿下,小的可是您亲兄弟啊,本是同根生,本是同根生啊!” “二牛,别求他了,他跟你讲的这个故事,一听就是假的,就是想要转移我二人的注意力,让那女的好有机会搞小动作,且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援兵上来,我们俩都上他的当了!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纯属巧合。”大牛看明白了一切后,垂头丧气地对二牛说道。 季玶给走上前来的陆乙迅速使了个眼色,陆乙会意后,立刻对进来营救的光复军将士发号施令,让几个兵将先将满嘴求饶的兄弟两人押解下山,剩下的都退出院子外等候。 看着所有人都退出了院子,陆乙也准备跟着一起退出,退到一半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顿住了脚步,对着季玶施礼道:“殿下,那个苓妃娘娘当年送出去的稳婆已经找到了。” 季玶一听急切地追问道:“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她是怎么说的?” 陆乙回道:“在一个麻风村子里找到的,当年她为了让苓妃娘娘放心,带着这个秘密主动请命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麻风村子里做医女,如今那个村子已经没了新增病人,她就在那里养老了,听闻了肖后政权被推翻,又看到我们带去的苓妃娘娘留下的信物,便就相信了我们,把真相和盘托出了,当年确是她托一个远房亲戚把另外一胎送养的,据她说是送去了苏宁府地界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是佃户还是地主,她就不清楚了。” 季玶听了陆乙的话,像是并不意外,只轻轻地嗤笑道:“果然橘生淮南与橘生淮北是不同的,一个皇子竟被地主家养成了这个样子!” 站在一旁的乔婉儿听到他二人的一番对话后,不禁一愣,她刚才所以为的和大牛所说一致,季玶讲故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和吸引那兄弟俩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个双胞胎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是了,若不是双胞胎,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季玶上山后,看到大牛二牛两人的废物样,便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且他发现亲兄弟福枝虽是表面上叫嚣着要杀了乔婉儿,但其实是对她余情未了的,连自己在她面前脱个衣服都不许,所以福枝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掉乔婉儿,那么乔婉儿的安危也就没必要担心了。 他之所以要耗那么长时间陪着两个废物演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福枝在乔婉儿面前形象尽毁,就算是亲兄弟,那也是他的情敌不是,毕竟情敌占了青梅竹马的优势,令他心里很是没底,所以当福枝不顾骨肉亲情,说要杀掉他这个兄弟时,季玶心里是偷着乐的,这样一个恶毒之人,乔婉儿怎么可能会喜欢。 要说起来,季玶还真要感谢这个亲兄弟,没有带着乔婉儿远走高飞,或是藏起来过小日子,而是想要杀了他这个兄弟去当皇帝,把自己对比成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男人,拱手将媳妇让给了自己,若不是如此,他还真的有点担心,以后莫不是得拉下脸去跟亲兄弟抢媳妇。 季玶说完,便给陆乙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你赶紧消失吧……他刚才还在心里暗骂陆乙想要割了他的舌头,现在看到此人却是无比的亲切,要感谢他的碎嘴让福枝偷听到了自己喜欢乔婉儿的事,最终这件事儿才能得以如此完美地收场。 陆乙汇报完,看到季玶那急不可耐要赶他离开的眼色,一脸的忍俊不禁,于是很知趣地快速退出了院子,并顺手把院门严丝合缝地给关上了。 季玶见陆乙出去后,便转头看向乔婉儿,却发现原本还站在自己近前的那个女子,此时竟是站得离自己远远的,且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下人状。 “婉儿,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走近一点,念你救驾有功,本宫要好好犒劳犒劳你。” 乔婉儿虽然是知道了季玶的真实身份,但在他刚才亲自己那一口之前,一直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并不陌生,确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但当他一声口哨唤来了那么多光复军的兵将之后,看到兵将们在他面前一口一个殿下,且都唯命是从,立刻就感到这个男人有点陌生了,和他对食的太监怎么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这样的陌生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要跟这位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人保持距离。 “快点走过来啊,难道还要本宫亲自走过去不成?”季玶看乔婉儿站在原地未动,便催促道。 乔婉儿听到君王都发号施令了,想矜持也不能矜持了,得赶紧遵命不是,于是快步走至季玶近前……君王动动嘴就可以了,怎么能让君王亲自动脚呢? 不想刚走猜的八.九不离十,“那婉儿你刚才偷偷将绳索剪断,不是用了身上藏的剪刀吗?那陈二牛明明知道你身上会藏这物件,难道事前没有把你身上的剪刀搜出来?” “搜了,他只知道我袖口里藏了一把剪刀,便只如她一般——什么骨肉亲情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身份和地位,所以后来福枝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当皇上。 再后来,陈家家主迷上了赌博,不仅把家产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陈家全家便从锦衣玉食的日子败落成了有上顿没下顿的贫苦日子。 陈氏地主家有两儿子,大房生的陈大牛和二房生的陈二牛。家道没落时,他们两个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从小衣食无忧地长大,自然过不惯这样的苦日子,于是经常凑在一起商量如何去搞钱。 兄弟二人在这样挖下去,一定就能挖到皇宫里面。 但因通道尺寸太小,宽高都只有三四尺左右,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作业,所以往里挖的进度非常慢。 于是两人就商量着,如果有一个人能混进宫里去,按照图纸上的位置从里面往外挖,也就是两个人如果能对着头挖,那么疏通这个地道的速度就能加快一倍,且混进宫去,不仅可以从里面挖暗道,还可以熟悉和了解宫里的情况,想要偷东西就能更加熟门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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