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玉听到这个消息犹豫了一下。 刘徵躺在床上,心里的想法一览无余,“不想见就不见。” 赵菀玉合上书看着刘徵说,“我想去见一见她。” 见赵菀玉这样说,刘徵看了下自己的伤口,很想自己陪赵菀玉一起去,可他清楚若是他执意要陪她去,赵菀玉可能就不会去见赵凝安了。赵凝安毕竟和她有血缘关系,是以他叮嘱道:“那让赵九陪你一起去。” 赵菀玉没有推辞。赵凝安已经被关在大牢里半个月了,齐国大牢赵菀玉领教过,幽暗凄冷。但赵凝安和当初的她不同,不曾关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石牢里。 她的牢房是亮着烛光的,她被关押了半个月,脸色蜡黄,乌发枯燥,可神色很平静,见她来了,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复杂地盯着她。 半晌之后,赵凝安先开口了,她盯着她背后跟着的侍卫和月见说:“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两人隔着铁门,赵菀玉不会打开折扇门,那么赵凝安也不可能伤害到自己,赵菀玉便微微颔首,扭过头来示意月见她们去拐弯处等着她。 然而赵九听到这吩咐,并未直接退走,而是示意狱卒拿来桎梏手腕的枷锁,然后叫他们打开狱门,给赵凝安带上脚链和木枷后,赵九合上狱门,对赵菀玉说了句话,“属下必须保证夫人的安全。”这才退了出去。 刘徵到底是有多担心她的安全,看完赵九的行为赵菀玉不由得想到。想完之后见赵九离开,赵菀玉才抬眸望向赵凝安,问:“你要说什么?” 赵凝安艰难地低头,看了下令她限制她行为赵菀玉的枷锁,虽然她原本也没打算伤害赵菀玉,可刘徵的人未免太过于小心谨慎了,看来刘徵真是把赵菀玉放在心上了,想到这赵凝安的表情可以说是诡异了,她隔着铁栏看向门外的赵菀玉,赵菀玉一袭深蓝绣云纹披风,气色红润,她低低地笑了下,“我很嫉妒你。” “嫉妒你运气还能这么好,遇见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人。”她神色逐渐扭曲,“我本来以为告诉他你的过去,他会渐渐情淡,但他反而更心疼你了。” 一个月前刘徵晚上回来讲他母妃就很让赵菀玉怀疑赵凝安对刘徵讲了些什么,但一直不确定,此刻听到赵凝安如是道,赵菀玉终于可以确认,的确是她在刘徵面前说了些什么。 “你想说的就是这?”赵菀玉神色有点冷。 赵凝安闻言,奇怪地勾动唇角。接着她猛地上前似乎想要冲到赵菀玉面前来,然而一根根铁栏杆围成狱墙阻断了她的念头,她只能在牢内喋喋道,“我要死了。” 她扯了扯干涩的唇,“我是被我爱的父皇杀死的。”说到此处,赵凝安眼睛变得湿润,甚至有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赵菀玉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见赵凝安一面,因为同情她。虽然赵凝安从小就爱找她的麻烦甚至欺负她,可最初的原因不过是看不惯她颇受赵麟宠爱,而都是父亲,但赵麟却不够疼爱她。后来赵麟对林妃移情别恋,对她也不如从前,不过赵凝安想要在她面前炫耀欺负她已变成了习惯。而尽管那个时候,赵凝安通过撒娇讨好,卖乖体贴已经成了赵麟最疼爱的女儿。 “但你也别得意。”赵凝安的眼神和声音都变得凶狠,“我父皇疼了我那么多年,利益面前还是抛弃了我,刘徵现在虽然对你一往情深,但谁说的准以会不会移情别恋。”
第45章 要求 “住嘴。”赵菀玉终于知道了赵凝安想要见她的真正目的,她觉得她不应该同情她,“那个人不配和刘徵比。” 话音落下,她不想再听赵凝安说话,直接抬脚离开了天牢。赵凝安看着赵菀玉越来越远的背影,天牢肮脏昏暗,她一袭深蓝色衣裙走过昏暗血腥的牢狱,依旧不染尘埃。 赵凝安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又不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徵的确不是她父皇那样的男人,可为什么不是她运气这么好呢?为什么! 赵凝安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赵菀玉也不关心她的想法,她回到皇子府,沐浴更衣后才去见了刘徵。一进门就发现刘徵正在和赵九说话,不过她进去时两人已经说完了,见她入内赵九便退了出去。不知赵九刚刚说了什么,刘徵眼神尤其亮,特别是落在她身上时,好像有什么忍不住的开心事。 看到这样的刘徵,赵菀玉脚步不由得一缓,赵麟是不配和刘徵比,刘徵不是薄情寡信之人,可当年母妃身边的嬷嬷也不是,人的未来还这么长,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不开心?”刘徵的好心情在见到赵菀玉出神时戛然而止。 赵菀玉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想到赵凝安,是有那么一点。” 话说完,她走到了刘徵的面前,神色又带了点好奇,“殿下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菀玉和赵凝安不欢而散的事情刘徵是知道的,毕竟赵九刚刚就给他说的这件事,一想到她心里不容忍别人诋毁他,刘徵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一丁点。 “下个月是我生辰。”刘徵说。 刘徵的心情如此愉悦赵菀玉还以为是和朝政有关呢,没想到是生辰这样的小事。可经刘徵这样一提,赵菀玉也想了起来,刘徵生辰在五月十八,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 刘徵眼睫低下来,又问她:“你可以送我一样生辰礼吗?” 当初她过生辰的时候他送给了她很用心的生辰礼,如今他要过生辰,她自然应该送生辰礼。赵菀玉应了一声好,可是到底送给刘徵什么,赵菀玉迷茫了,刘徵缺什么,她思来想去他什么都不缺。 既然如此,赵菀玉犹豫了好几日之后,决定给他绣个荷包。而就在赵菀玉想好做什么生辰礼时,刘徵也重回了朝堂,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毒素清除了,至于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如今还在结痂,还要些时间才能彻底痊愈,但不影响基本活动了。 可得知刘徵明日要去京郊大营且过上十来日才能回来后,赵菀玉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忍不住叮嘱,“殿下要小心,尤其右手不要过度用力。” 右上臂的伤口约莫有她手掌长,一个多月过去了,伤口已经结痂,伤疤呈现凹凸不平的暗红色,赵菀玉按照林大夫的吩咐抹上伤药。 刘徵受过的伤不止这一次,他很清楚如何养伤,且这伤不重,当初危险的是抹在伤口的毒,不过这些话没有告诉赵菀玉,他眉头微微下压了一点,“军营里舞刀弄枪少不了。” 赵菀玉给刘徵缠纱布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落在刘徵的脸上,又低下头,眸子的神色令人看不清楚,“这是殿下的身体,殿下应该注意。” “好,我知道了。”刘徵笑了一下,似随口允诺道。 刘徵最近对她笑的比从前多太多了,赵菀玉有几句话又到了嘴唇边,然后又咽了回去,她已经叮嘱过了,且刘徵不是愣头青,他是经验丰富的军人,想必自己胸口自有成算。 而且,赵菀玉也很茫然无措,比如今日换药这种事应该是林大夫来的,可最近这几次换药刘徵一定要她来,而且两个人之间现在这样相处,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关系。 这种茫然缠绕赵菀玉,是以翌日早晨刘徵蹑手蹑脚起床时她依旧闭着眼睛装睡,夏日渐临,外面的日头也出来的早了,未到卯时,床幔之内已是曦光和夜明珠的光交融在一起了。 刘徵坐在她身旁看了她好一会儿。 赵菀玉捏紧了床单,这个时候,男人似乎忽然靠近了,微凉触感落在她的眼睛上,赵菀玉听到了他低沉的嗓音,里面还含着能够被她察觉的不舍,“我出门了。” 军郊大营一来一回得要两天,未来好些日子他都不会回来。 赵菀玉眼皮子终究是缓缓睁开了,她望着距她半寸之遥的刘徵,刘徵高挺的鼻梁轻轻碰到了她的鼻尖,赵菀玉往后挪了一点点,看不出来是舍得还是不舍得,“殿下万事小心。” 刘徵眼神又落在她身上半瞬,才猛地拉开了她的距离,快速从床上起身穿衣离开,似乎怕再犹豫就会又留下来,现在的时间其实已经有点晚了。 赵菀玉坐在床帐里,天气转暖,厚重的锦幔已经换成了轻薄的纱幔,隔着纱幔,能勾勒出男人的身影。她看着刘徵离开后低下眼睫,目光虚无地盯着方寸之地许久,才掀开床幔起身。 既然已经想好给刘徵绣个荷包做生辰礼,他不在了赵菀玉便开始准备了起来。 她花了三日时间确定给刘徵的荷包用墨绿色的云锦布料,又花了两日决定绣祥云灵芝如意这三种图案,因为她们寓意吉祥平安,很适合刘徵。 在宣纸上画好图案,之后慢慢绣了起来。只是她的绣工不好,进度也非常缓慢,但刘徵生辰还有好些日子,倒也不急。 荷包绣了一大半的时候,刘徵也从军营里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是午后,赵菀玉拿着绣绷坐在美人榻上,正在绣荷包上的灵芝,忽然听到院子里的婢女声音响快地叫了声殿下。 正值午后,婢女们也没心思打闹,不干事的都在忙着打盹,啾啾鸟鸣声的院子里猛地传来这一道声音,她还以为这是错觉。 赵菀玉继续低头拿着针线绣灵芝,她绣工寻常,想绣的好看更是要专心致志。 似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赵菀玉倏然抬起头,刘徵一袭窄袖黑衣,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房间里,且距离她越来越近,刚刚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赵菀玉站起身,“殿下。” 刘徵风尘仆仆地走近赵菀玉,嗯了一声,待看见她手上拿的东西后问了一句,“在绣东西?” 他几乎没见过赵菀玉绣东西,忽然间就对她手上的东西产生了几分好奇。 赵菀玉连忙转身将绣绷背面朝上放在一旁的绣篮里,确定刘徵无法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转过身说,“随意绣些东西打发时间。”又问,“殿下是刚刚从大营里回来的吗?” 问完话她打量了刘徵一下,发现人比小半月前离开的时候要黑了一些。身上的贵公子气少了些许,倒多了点武将的冷严。 见赵菀玉不想让他看清那东西,刘徵眯了眯眼,而后眼神落在赵菀玉的眉眼上,半个月不见,她还是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看到这张日日夜夜出现在心里的脸,刘徵沉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了下去。 他应了声是,又直勾勾地看着赵菀玉说:“我先去沐浴。”天热了日头晒,官道上也干的很,他纵马飞快,衣袍上全是溅起的尘灰。 赵菀玉被他看的想要后退两步,奈何她小腿都已经抵着软榻了,她退无可退,“浴室一直都有热水。” 刘徵听了这句话,微微拉开了一点和赵菀玉的距离,真就只是一点点,然后再也不动了。他说:“你去给我拿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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