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机吃痛,眉头一拧,眼角瞬间又红了,两行泪顺着脸颊滚到了下颌尖。 宋桢凝着那上好羊脂玉上一点剔透的水珠,眸色一深,偏头覆唇上去,用力吮吸。 这一次双手自由,秦忘机缓过神来,用力去推他的头。 “混蛋!放开我!” 可任凭她如何用力,甚至在他脸上脖子上乱抓,他都不曾停下。 许久,宋桢才松开了唇。她下颌尖处被他弄出的痕迹犹如血滴,靡艳无比,他凝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回她的脸。 “方才孤的话,记住了吗?” 他的目光近在咫尺,如有实质,她除了乖顺,别无他法。 “记住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宋桢才放了她,坐回座位上。 秦忘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袖子蹭掉脖子上的水渍,摸着自己被吻过的地方,缓了许久,才准备起身。 宋桢朝她伸手,想拉她一把,她一巴掌拍了过去。 瞪了他一眼,自己爬了起来,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警惕地盯着他,快速把衣裳穿好。 马车驰了一会儿,不多时便回到了适才出发的地方。 “年年莫急,待孤定下日子,自会找你共赴极乐。” 秦忘机仿佛挑着一对无形的重担下了车,她前脚离开,宋桢便冷笑着,将两只镯子握在手心,捏作了一堆碎石。 手心被戳破,血染在上面,宋桢唇边却噙着一抹冷笑。 注定成不了的姻缘,这定情之物,孤提前帮你毁掉。 * 下车后,秦忘机直奔膏子铺而去。 走了两步,竟然在街边看到了林疏疏的背影。她两眼一亮,口里喊着好姐妹的名字,快步朝她走过去,直到走到她身边,林疏疏都未曾回应,只顾着看着远处。 可远处并未有什么人。 “疏疏?” 她又喊了两声,林疏疏才回过神,发现她。 林疏疏脸上染着淡淡的粉色,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她出去这么久,竟也未曾多问,只说了句:“咱们回去吧。” 回到膏子铺,把方才看中的胭脂水粉买下,两人又回到马车上。 一上车,秦忘机便拿出粉盒,对着妆镜,往脖子上扑了厚厚几层粉,确定一步之外看不出来,才放下心。 等她弄完,马车已经到了林府。 直到下车,林疏疏都未曾发觉她脖子上的异样。她无比紧张,打好的腹稿都没派上用场,便顺顺利利过了这一关。 但一向细心的姐妹这次竟然如此大意,秦忘机总觉得不太寻常。 回府后,她抄着小路走,谁知还是碰见了萧行一。 她心脏狂跳,等着被他像上一次一样,询问她身上的“伤”,可萧行一却也跟林疏疏一样忽略了她身上的异常。 萧行一不知为何,有些魂不守舍,直到跟秦忘机打了照面,险些撞上,才后退一步,拱手行礼。 秦忘机礼节性地发问:“表兄,这是要去何处?” 萧行一苦笑:“出府转转。” 说着就要绕开她走出去,全然不似往日见了她那副殷勤的样子。 想到今日遭遇,秦忘机更加迫切地想要跟他完婚,连忙转身,看着他的背影,问:“表兄,此番考得如何?” 萧行一脚步一顿,须臾转过身来,笑着回道:“明日放榜,等我得到消息,第一个告诉表妹!” 秦忘机连忙也回他一个笑容,这才福礼告辞了。 * 回到东宫,宋桢直奔书房,准备处理政务。 在案几后坐定,拿出几本奏疏,看了会儿有些口渴。 “星临。”口中唤着近卫的名字,他的视线仍在奏本的文字间游走。 可侍卫却迟迟未有回应。 宋桢的视线倏地停下,定在奏本上那个“臣”字上,等了两息,抬起了头。 侍卫星临像平日里那样,站得笔直,满脸肃容,凝着远处。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装的倒是认真,宋桢不由哂笑,又拔高音量唤了声:“星临!” 星临这才刷地转身,拱手躬身:“属下在。” “宫外风物如何?” 星临想了想,面色漠然回道:“分外繁华。” “确实繁华,乱花迷人眼,迷得你都不听孤使唤了。” 星临的眼神有一瞬无措,垂头拱手:“属下知错。” 宋桢乜他一眼,把视线投向一旁空荡荡的茶杯。 星临立即走过去,拎起白玉茶壶往里注满。 这时,蔺汝贞来了。 宋桢立即从书案后绕出来,对他拱手:“太傅。” 蔺汝贞对他颔首,宋桢抬手指向一旁的座椅:“太傅请坐。” 待蔺汝贞坐下后,宋桢才在他下首坐了。 星临知道主子和太傅要议事,奉了茶,便退到书房门外。手伸进怀里,摸到那块棉布手帕后,唇角轻轻扬起。 蔺汝贞端起茶杯呷了口,放下茶盏,视线不经意从宋桢脸上掠过,正待开口,突然又朝他定睛看去。 盯着他脖子上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殿下你这……”他一把年纪,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惊讶这痕迹弄得也太不是地方了。 “你就不怕皇上看见?”他眼珠子就快要瞪出来。 宋桢面色如常,伸手抚了上去,嘴角噙着笑:“猫儿抓的,太傅不必担忧。” 蔺汝贞见他脸色狎昵,不禁摇头,正色道:“殿下,大业未成,万不可沉溺其中啊!” 宋桢这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拿开,端正了面容:“太傅教训的是。” 他脖子上痕迹太过鲜明,蔺汝贞不忍直视,扭头避 开。 看着对面的椅子,眨着眼,边整理思绪边进入正题:“明日春闱放榜,三日后,便是殿试。殿下,这可是让皇上认可你的文采,在未来朝廷新贵面前树立威信的好时机啊,你可得认真准备。” “徒儿知晓。太傅放心,徒儿定会好好表现。” 蔺汝贞走后,星临回到书房,身后跟着另一名近卫惊云。 日前,竟有一名太监竟甘冒风险在他的吃食里下毒,在刑房审问多日,都未曾招供。 宋桢刚坐到案几后,见惊云两眼放光进了书房,便问:“招了?” 惊云颔首,走过来,对他附耳低言几句。 宋桢心道,果然是她。 敢觊觎孤的太子之位,那孤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三日后。 宋桢一早换好朝服,等在太和殿外,心情和煦。 此番秦忘机那表兄落第,秦廉那老头断不会把她许配给一个商贾之流。 总算扫清了这个碍眼的。正如太傅所言,如今,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博得父皇欢心,坐稳储君之位,才能早日请求父皇将秦忘机许给他。 几位主考官陆续到场,其中就有秦浩然。他和几位官员一路走来,相谈甚欢。 一个官员:“浩然兄,听闻侯府好事将近啊?恭贺恭贺!” 秦浩然:“舍妹的事,竟传到几位耳朵里,可见时人愁她婚嫁之事久矣。” 另一个官员:“令妹素有美名,京城的公子哥,哪个不牵挂她的婚事!这下好,但闻举子笑,不闻进士哭啊!” 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宋桢的耳朵里。 宋桢的目光像一阵寒风似的扫射过去,等着秦浩然他们过来。 秦浩然他们走过来,对宋桢拱手行礼过后,宋桢立即开口: “诸位方才所谈何事?” 几个官员看着宋桢森寒的面孔,顿时噤若寒蝉,避到远处站好。 唯有秦浩然垂首,恭敬回道:“殿下,方才臣等在聊臣的家事。” “什么家事,说出来让孤也跟着高兴高兴。” 秦浩然:“舍妹的婚事而已,多谢殿下挂怀。” 直到这一刻,宋桢才终于确信了,方才他并未听错。 他脸上分明挂着笑,秦浩然一触到他的视线却连忙垂下了头。 宋桢凝着他的乌纱帽:“和谁的婚事?”
第12章 妹子曾在兖州受过宋桢的照拂,对于这位太子殿下对秦忘机的婚事之关心,秦浩然并未多想,直言回道:“臣的一位表亲。” “就是那个,连着三场都未曾及第的萧行一?”宋桢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秦浩然面上掠过一丝尴尬:“正是。” 宋桢闻言,转过了身,一脸正色,正对太和殿大门。 秦浩然见他这样,以为这番无关政事的对话这便结束了,也跟着转身看向大门。 谁知耳边又响起宋桢低沉的嗓音:“可曾下聘?” 秦浩然愕然,扭头往他脸上一扫,见他目视前方,但是周围又没有旁人,知道这话显然是在问自己。 便回道:“表姑爷今日离京,克日便会前来下聘。” 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居然都开始喊表姑爷了。 宋桢冷笑:“如此神速,可见他们感情甚笃啊。” 秦浩然只是摇头。 宋桢余光瞥见,心情陡然转好,却仍是看着大门,假装随口一问:“怎么,孤说的不对?” 秦浩然还是摇着头,喃喃:“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 “这话是何意?”从他的回应里,宋桢嗅到了两种味道。 一种,是他们感情并不好,是吉兆。一种,这话只是秦浩然对妹子放浪形骸的不满,他们感情实则很深厚——此乃大凶! 他竖着耳朵期待着答案,然而秦浩然只长长地叹了声,不再回答。 这时,一个仆从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一直跑到秦浩然面前,递过来一本小册子。 “公子,您的公文!” 秦浩然看到他手里公文,面露惊诧之色,立即接过,打开飞快扫过,才徐徐吐出一口气。 “小姐方才帮着表少爷收拾东西,在您院里拾到,急忙叫小的赶紧给您送来。” 秦浩然颔首一笑,低声问他:“他们启程了吗?” “小姐让小的来送公文的时候便启程了,小的估摸着,此时已经在城外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在一旁偷听多时的宋桢早已如堕冰窖。 她竟跟那草包走了! 他握紧了两只拳头,握得咯吱作响,额角的青筋也可怕地突了出来。 瞬息之间,脸色转白,然后变青,青中似乎还带着可怕的黑,看得秦浩然心里发怵。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他小声询问。 宋桢深深地吸了口气,吐了出来,嗓音冷得像是结了冰:“孤确有不适。今日的殿试,就交给大学士和诸位官员了。父皇那里,烦请你代孤告假。” 说完,一转身,朝着宫门处快步而去,大步带起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出了宫门,扯过星临手中的缰绳,在他错愕的注视中翻身上马,一路飞驰赶到城门外。驰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向城楼上的弓箭手要了一把弓和一桶箭,才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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