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 ,她根本就陷在泥沼里,无法抽身。他有义务帮她。 蔺汝贞清了清嗓,转了会儿眼珠,温和的目光看向她:“兹事体大,老夫自有分寸。”说完,对着她,轻轻扬了下唇角,暗暗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们眉来眼去的过程,宋桢全看在眼里,怒火早已升腾。 找女人不说,还找几个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然而,他嘴上却挂着笑,冲蔺汝贞道:“实不相瞒,太傅,孤近来也时常觉得,东宫是该添些女人。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方才在父皇面前,并未提及。” “哦?”蔺汝贞两眼一亮,来了兴致。 秦忘机也有些诧异。 宋桢笑着从她脸上扫过,看向蔺汝贞:“事关政事,回头再议。”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话了。还有一事,如今殿下已经康复,后日表兄就要上门提亲,所以明日,我得告辞了。” 秦忘机这话是给宋桢听的,却对蔺汝贞说的。若是跟那个疯子说,他指不定又要把她锁起来,让她见不到表兄,误了婚事。 蔺汝贞毕竟不是东宫之主,虽然他很想点头,但还是忍住了,看向了宋桢。 秦忘机只好也跟着看了过去。 宋桢唇角勾着,好似满不在乎的样子:“此等大事,孤还能把你拘在东宫不成?明日,孤便着人送你回府。” 你大可嫁给他,但此生,孤绝不会放过你。 既然你对孤只有愧疚,那么你对他,也只能是愧疚。 秦忘机这下放了心,回到偏殿,不一会儿就有婆子抬了水进来,要服侍她沐浴。 “我自己来就好。” 她抬起粉红的指尖,慢慢褪去了衣裳,露出片片雪肤。然而早已不是往日欺霜赛雪的颜色了,从头到脚,早已成了娇艳欲滴的粉红。 目光从镜子里自己身上一处处走过,方才的旖旎一幕幕在脑海闪现,她的足心又在往外冒热汗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她飞速托住胸前柔软的两块,避到一边。 脚步声走远了。 松开手,樱粉色的两坨立即蹦了出来。她想到了海棠初绽,只有淡粉的花瓣,完全绽放后,会露出里面尖尖的花蕊。雨后,花蕊上粘着水珠,针尖似的花蕊好像顷刻间变大了。 两颊一热,她赶紧又捂上胸口,进了浴桶。 寝殿内。 目送秦忘机进了偏殿,宋桢便放下茶盏,看向了蔺汝贞。蔺汝贞见他神色端肃,立即也端正了身子。 “太傅,成败皆在明日。若明日事成,还请太傅替徒儿向父皇进言。徒儿想在东宫收纳几名女官。” 国朝历代都有女性为官的例子,所以蔺汝贞并不意外。他恍然大悟,原来宋桢方才提及,要给东宫添些女人,竟是这层意思。 “那若明日事败呢?”蔺汝贞笑着问。 宋桢深吸了口气,空洞的视线落到对面的座椅上:“那就杀。” 他怎么可能白白受那一箭呢? 蔺汝贞心一抖,收了笑。他知道徒儿此番早已谋划周全,这么说,不过是表示必胜的决心。想到什么,他突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宋桢面前。 宋桢以为师父这是要走了,刚要起身相送,便看见师父对着自己就是一拜。 然后一撩袍,就要跪下去。 他不禁诧异,赶紧离座,躬身将老人家扶了起来。 “太傅这是作甚?” 这些日子,亲眼所见徒儿的谋略,蔺汝贞知道那件事情迟早会被他发现。他倒不是担心阴狠的徒儿会对他施以酷刑来报复他,而是觉得,如今徒儿不再是一枚被他操纵的棋子,而是一个值得归依的主上。 他必须表示自己的忠诚。 “殿下,师父辅佐你十六年,有一事对不住你。” 宋桢扶着他手臂的手略微一松:“何事?”见蔺汝贞表情凝重,知道他将有一番长话要说,便把他扶到了座位上,自己挨着他,坐在下首。 “在兖州,秦姑娘引诱你,欺骗你,这一切,都是师父指使她做的。” 宋桢有一怔,但并不意外。 “师父不甘心只给一个王爷当师父,师父想要辅佐君王,成为名垂青史的三朝帝师!那时你在兖州整日骑马狩猎,除此之外,无欲无求。师父好言相劝多次,让你韬光养晦,但你始终都不想走上夺嫡之路。直到师父发现你救回了秦姑娘。” “秦姑娘后来之所以对你那般,皆是师父对你用的美人计。为了激起你的斗志,让你下定决心争储,师父便让她接近你,然后再离开你。” 说到这里,蔺汝贞早已满脸愧色。 然而宋桢却不像他想象中那般震怒,甚至连诧异都不太明显。 “太傅,你说的这些,其实孤已经猜到了。” 这些日子,秦忘机对他的态度,还有今日在榻上,她说的那些决绝之词,让他心里那些模糊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对他有过一丝爱意。 可他偏要她爱! 嘴角噙着深沉的笑意,他看向蔺汝贞:“太傅,孤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对孤用了美人计,现在孤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 “但有一条,请太傅切记。孤最为厌恶的,便是背叛。从此以后,无论大小事情,请太傅务必与孤同舟共济,坦诚相待。” “孤不但要皇位,更要她。” 最后这句话,宋桢说得比任何一句都慢,都要认真。 这是在暗示蔺汝贞,日后不要插手他和秦忘机之间的事情。 没想到徒儿轻易竟将此事揭过了,还跟他大展宏图。蔺汝贞喜出望外,对他深表诚服,看着外面暗下去的天色,匆匆又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侍从进来布膳,临走,宋桢吩咐他叫来两个仆妇。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侍从不禁多嘴问了句:“殿下有什么吩咐,让属下去办即可。” 宋桢冷冷睨着他,不说话,眨眼功夫,侍从便跑了出去。过了不多时,便有两个仆妇欢欢喜喜进殿。 “去将孤的床榻收拾一下。” 两个仆妇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快步走进内殿。一进门,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屋里暗香涌动,又潮又热,好似炎夏一般。 走过去,掀开床帐一看,整条褥子有大半都湿了,中间还印着小小的一片粉红。 这阵仗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心里皆是又躁动又好奇又害怕。 看样子,殿下并未真正临幸那姑娘吧?殿下向来不近女色,这宫里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能爬上这张床榻,必是人间尤物。 更不消说,殿下正值壮年,一身勇力,血气方刚,竟能生生忍住,足见他多怜惜那姑娘。 两人一边用眼神交流着,手脚麻利收拾完床榻,从里头出来。 行过礼正要退下,只听见宋桢冷冷威胁道:“方才看到的,若说出去,孤便拔了你们的舌头,挖了你们的眼睛。” 两人急忙跪地,磕头连连:“老奴记下了!”说完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快步退了出去。 * 萧行一回去后,反反复复思考了秦忘机跟他提过的那个问题。原本,他是不介意的。然而那日,在长亭外,她竟然连抱都不让他抱一下。 为何跟别的男子都有了最深入的肌肤之亲,却如此排斥他? 表妹莫非,并不喜欢自己? 失落着,那个原本不在乎的问题,突然就成了一根刺,梗在了他的心里。 可已经当着姨父姨母的面,答应了婚事,定下了下聘的日子。家里人欢欢喜喜给他筹备聘礼,他却整日闷在房里,看着那副自己亲手绘制的美人图。 岁月如流,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约定的日子。 求亲的队伍像长龙一样,从京郊往城内涌动。看热闹的群众从城外跟到城内,还在不断增加,一个个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家姑娘这么好福气,攀上了这么有排场的乘龙快婿。 队伍在永宁侯府门前停下。 “原来是永宁侯的千金!” “怪道这么多聘礼!” “聘礼多有什么用,人家侯府千金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高贵着呢!”说话的人应该是从城外跟来的,他猜测,这为女婿极有可能并没有在朝做官。 另一个人:“公主还得下降呢!再高贵,总得成婚吧?只要郎君长得好,性子好,便是最好的了!” 高高低低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很快又被霹雳吧啦的鞭炮声淹没。 萧行一下马,在一众称赞声中,走向身后的马车,将自己的双亲接了下来。 三人脸上皆是喜色,特别是萧行一的母亲龚立兰,简直满脸红光。 秦廉夫妇以及秦浩然站在门口等候多时,这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有说有笑将他们迎进院内。 “姐姐,妹妹可算见到你了!” “妹妹,你这脸上用的什么膏子啊,姐姐怎么看着你反倒越长越年轻了呢?” 龚立兰笑弯了眼角:“那还不是因为逸儿跟年年的婚事总算定下了,我心里高兴,人便看着年轻了!” 长辈们边走边寒暄,萧行一焦急的目光却在四处寻找那抹思念已久的身影。 刘玉柔察觉到了,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找了,还没打扮好呢!” 萧行一耳根一红,立即收回视线,恭恭敬敬跟在刘玉柔身后,朝后堂走去。 今日侯府宾客众多,一路上,萧行一都在接受着各种目光的审视。他不断地向他们颔首,拱手致意。 “真是一表人才啊!” “听说两家还是中表之亲呢!” “天造地设啊!” 听见这些,多日以来,他心头凝聚起的那团乱麻,好似顷刻间散开了去。他与表妹,一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终于到了后堂,秦忘机早已穿戴整齐,等在那里。 一看到她,萧行一那双眼瞬间亮了,定在她额间鲜红的花钿上,满是惊艳地看了半晌,见她羞赧地垂下了眼睫,他才笑了一瞬,把视线下移。 她上着花团纹绿衫子,下着水红绫裙,纤细的手臂上挽着缥缈的红色披帛,风一吹,整个人飘飘欲仙。 那红裙,群面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花样,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好似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简直就是落入凡尘的仙女。 想重新看回她脸上,视线掠过她轻薄衣衫掩映下,凝脂般的胸口,萧行一莫名觉得喉间有些干涩。 “逸儿,还不过来?” 龚丽兰出声,萧行一这才发觉自己竟看呆了。红着脸提步走到堂中,跟秦忘机简单见礼后坐到她对面。 萧行一怔在那的空当,秦忘机已经跟姨父姨母见过礼。 这会儿龚立兰也跟自己儿子似的,看着这位貌若仙子的准儿媳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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