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既然拥立谁,我的地位都不可撼动,当然是要拥立最听我话的人……”曹明捂着心口,一个不顾及兄长,不念父情之人,和一个心软的太子。 如果他能选择,当然是选择他一手栽培拉扯大的太子了。 他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如何为君,如何驭人,就连东宫的班底,他都是左挑右选,如同过筛子一般筛了又筛。 太子登基,那么他今后和李泽起了争执,一个异母同胞的弟弟他都能容得下,又何况是对他有恩的他。 自古权臣没好下场,李泽登顶,即便他以下犯上,两人撕破脸皮,李泽也能留他一命。 李莱登顶,他夹着尾巴做人,不懂李莱的底线,李莱能容他一命。 李桢登顶,他特么夹着尾巴做人,万一不知道何处惹了他,都可能没命。 这几个外甥的性格,没人比他更清楚。 偏偏现在回来的是无法无天的李桢。 曹明冷声吩咐:“这几日,颇不太平,传令下去,府上戒严。夫人和小姐不得出门。” “是!”一位属下领命远去,另外一人问道:“那六皇子……” 曹明冷笑了下:“既然让他撕破了口子,既然这么想要来凑热闹,就把他放进来吧,既然水已经浑了,就浑到底吧……” —— 大雨不停地下着,马车里,李泽浑身湿透,脸色苍白。随从劝慰着他:“太子殿下,您身子才好,已经两天没合眼了,沈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昏迷中的沈若风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原本身强体壮的她,一路昏迷咳血,便是血做的人,哪里经得住没完没了的吐,早晚有吐完的一天…… 此时的她气若游丝,脸如金纸,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马车疾驰,轮子硌到了一块凸起的硬石,狠狠地颠簸了下,原本躺着的沈若风被重重地颠了起来,又重重摔倒了原位,又是一口血喷薄而出—— 叮当,一个药瓶滚落在地。 “这是——”李泽捡了起来,侍卫惊喜道:“当初您受伤,我们束手无策,是沈姑娘用内力将您身上的毒逼出,可这毒性霸道,残毒也要人命,沈姑娘将残毒引到了自己体内,又给您吃了药……” 李泽脸色阴沉:“想当初孤妇人之仁,念其年幼不忍杀他,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眼看着沈若风渐渐丧了生机,他狠狠闭上眼,死马当作活马医将药瓶里的药丸放到了她嘴里。 不多会儿,沈若风虽然脸色仍旧苍白,好在不吐血了。 李泽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忙又问道:“可能联系到谢瑾瑜或者沈芳?” “咱们现在往京城赶,前后都有追兵,人手不够啊。” 李泽握着沈若风的手,“那也要去消息,她是为了救孤,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她!” “是!” —— 此时的沈芳,在藏书楼翻找了许多书籍,她这才发现,很多书籍都有师父的注释。甚至是她无聊看的话本子,她翻开了本兰陵笑笑笑的《东厢记》,这是本当下非常不齿的淫词艳曲。 讲述的是高门小姐身边的丫鬟银杏,和赶考书生蓝凌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高门小姐怎么会遇到赶考书生,书生病倒在路旁,是小姐身旁的大丫鬟看到了,随手扔了块银子,才保住了一命。小姐爱看话本,老爷禁止她看,她偷偷遣了丫鬟去买。 为了不伤小姐的清誉,当然是大丫鬟比较稳妥,所以大丫鬟银杏乔装打扮跑去书斋买,恰好和抄书的书生再遇…… 后来小姐出嫁,银杏因为长得好,小姐怕未来姑爷看上她,伤了多年的主仆情分,便放了她的卖身契。 银杏出府再次遇到书生被混混欺负,她路见不平,送她出府的随从几下打跑了混混。 帮她安置好书生,银杏贴心照顾书生,等书生好了,两个人干柴烈火,耳鬓厮磨。那真真是走哪车在哪。 这本书有人说是作者就是蓝凌,前面的坎坷遭遇几乎是一笔带过,重点都侧重写两人光着身子打架的二三事…… 所以说,说是禁书,一点不冤枉。 偏偏沈芳是当初出诊救了书店老板,老板诊金给得多,她不好意思,便随手买了一摞子书,也没细看。 等看到了,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一次她作死,小黄书外面罩着医经,看得津津有味,连头上笼罩了人影都不知道。 “为师不知,乖徒儿居然如此认真……是哪里没参透吗?”程君楼好奇沈芳哪里没懂,便随手拿了起来,正准备给她答疑。 才发现书外有书! 那本书的书名是《曹操也风流》,偏偏曹操不是人名,两个都是动词…… 沈芳捂住脸,眼看着程君楼洁白纤细的手指夹起书,还夸赞她:“曹孟德一代枭雄,芳儿最近爱看三国也不错……”当他翻开一页,看到 原本白皙的脸瞬间如天边的火烧云,烧得耳根子都通红。 没人能体会那时候沈芳内心的绝望。 她甚至想,师父就算把她逐出师门都不为过时…… 就见程君楼水盈盈地眼神看着她问:“为何看这个?” 沈芳脑袋垂到了胸口,呐呐道:“前几日出诊随手买的一摞书里夹着两本,我没看过,好奇……” 程君楼合上书,点点头:“学医本就枯燥,神医谷周围也并不热闹,看书打发时间也好……” 沈芳不可置信地抬头,程君楼把书递了回来:“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书是人写的,难免或多或少会有作者的思想在里面,有高山流水也会有糟粕。你要学会辨别就好。” “师父你不没收?”程君楼的一番操作都把沈芳搞懵逼了。 “我为何要没收?”程君楼笑笑,把书放到了沈芳的手中:“看书看了一半不知道结局,反而更让人勾心难耐。不过,你看书就看书,非要拿医经当幌子,故弄玄虚,理应当罚。” 沈芳点头如蒜:“应当应当……” 程君楼点头出门:“时候不早了,别看得太晚了,就罚你明天为为师讲讲结局吧……”话音落地,人已经出了门,还贴心地为她关好了门。 没了师父的阻拦,沈芳当然是无所顾忌的看了,各种不得不说的云雨二三事,,男人的姿势你别猜…… 可看的多了就发现无非就是,哼唧哼唧,起初好奇脸通红的看,中途拍大腿我艹还有这种姿势,好看!后来看着看着,又是才子爱佳人,烈女怕郎缠!便腻歪了,随手就扔到了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此时,看着眼前发黄的书页,沈芳感慨万千,好像是开始看的几本之一,因为还有她的批注。 如果此时地下有缝,她恨不能钻了进去,羞耻! 再多的风光也不及脑中进水的岁月,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把吻住她,把她顶到了墙边,一把摁住了她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沈芳看到下面还有自己写的批注,卧槽,霸气。 她忍不住一笑,刚要放下,却又看到下面似乎还有字,她拿起翻页,果然,这个段落的最后,是熟悉的字体:这段描写生动,原来芳儿爱看的是这样的。 沈芳眼眶登时红了。 她再次拿起书,这才发现,书已经被细细包好了书皮,原本的扉页上还有师父写的书名:烈女郎缠 沈芳的心瞬间又被抓紧,她再次一页一页翻看,泪水打在了树上,氤氲开来,她才发现,这本书她只看了三分之一,就草草扔到了一边,可是师父却从头到尾都看完了,书的最后一页,还有师父最后的批注:为师陪你看完了你未曾看完的书,望你以后可以走更多为师不曾走过的路…… 沈芳看了下日期,是自己离开之后。 原来,所有的不曾宣之于口的离别,都是早有预谋。 她发疯似的在望舒楼里翻找,想把自己看过的所有的书都找出来,只可惜,自己忘性太大了,找到有师父批注的并不是很多,可她渐渐发现了问题。 明显有的书批注下笔并没有用力,亦或是……他已经提不动笔了? 沈芳头也不回地往师父的房间跑,师父的房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她这次很有耐心,她慢慢的打扫,细细的除尘。等屋子里都焕然一新的时候,她躺在师父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命中注定 沈芳多希望师父能入梦啊,哪怕跟她说说话也行,可谁知居然是一夜到天亮,她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鲜少有睡懒觉的时候,早起练功,看医案,或者出诊,也或是给师父做早餐…… 她忽然觉得人生了然无趣,第一次,想沉沉地睡去,只有睡着了,才会那么轻松,不用考虑任何事情,在梦里,或许可以梦到师父。 于是,她卷着被子,往里打了个滚,却听吱呀一声,似乎触动了某个机关。 沈芳好奇地坐起身,摸索着,果不其然,在床里侧的手扣里,她用力一拧,就见床板弹起,原来床下有个暗格。 她惊喜地起身把褥子推到了一边,暗格里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沈芳随手一拎,没拎动,死拉沉。 “这是什么?”沈芳俯下身子,眼尖的发现,似乎有个信封,她用手够了半天没勾到,心念一转,计上心来,回神跑到自己的药箱里,拿出尖嘴镊子。 又小步跑回,用镊子夹住了信封的一角,一点点往外拽,终于,拽了出来。 定睛一看,却是师父的笔迹:沈芳亲启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会是师父的遗书吗? 难道,师父真的不在人世了? 她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应该是在海外耽搁暂时回不来了,为师盘缠带得足够了,这匣子是为师的私房钱,可当你出嫁的嫁妆。 洛儿是男人,不用陪嫁,这是为师的心意。 待你出嫁时,为师定尽力赶回!——程君楼 沈芳看这个匣子,上面有个锁,她用簪子一别,锁咔嚓开了。她一掀开盖子,顿时闪瞎了眼。 居然是满满一箱子小金锭,码得整整齐齐,怪不得她拎了半天没拎起来,每一个小金锭都很沉手。 这一刻,她是既心酸又甜蜜,五味杂陈。 不知为何,她信念一动。跑去把门给反锁了。这才又走回床前,她把金锭一个个的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到了一边…… 等金字全挪开,她果然很轻松就拎开了箱子。 却发现,果然下面还有个箱子! 她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她再次打开箱子,里面又是程君楼的笔迹:果然,瞒不过你!顽皮! 这个箱子比较大,居然是大红的凤冠霞帔。居然连新郎的都有!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5 首页 上一页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