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各种绫罗绸缎。 沈芳看着大红的喜服,怔了怔。她拿起女士的袍子比量了下,正合身。 她又鬼使神差地把男装的拿了起来,这个尺寸…… 她微微一愣,心底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地窜了上来! 这个是师父的尺寸,难不成? 不会不会,师父从来不让自己近身,也从来未做出丝毫越线的事情,如果师父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自己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摇摇头,甩走这个荒唐的念头。把新郎的衣服收纳好。师父应当是想让自己找一个像师父一般高大顶天立地的人吧。 她刚要把东西全放回去,手一顿。 又再次把箱子里的绫罗绸缎拿了出来,只剩下一个空箱子。 她一提,果然箱子给拎了出来。 箱子底下这次没有箱子了,她心念一松,刚想自嘲自己自作聪明,却发现下面虽然没有,里侧有个小箱子! 跟装金子的箱子一般的大小! “天呐,师父也太能藏了!”沈芳,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宝贝!结果一拎起来,很轻。 她兴高采烈地打开,才发现里面都是自己这么多年送给师父的礼物! 有她随手编的小白兔,也有她给他纳的鞋垫,还有自己拿不出手的一些小零碎,以前她以为师父随手给扔了。哪曾想,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心细地发现,底下似乎压着什么…… 她把东西拨到了一边,果然底下发现了师父的手札,她翻开一页,里面记录了很多他的学医心得。她沉下心来读着,仿佛师父在她耳边详细地讲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师父的手札有很多本,有的也有他记载的一些趣事。 沈芳小心翼翼地收好,打算回头再看。 刚起身,一本手札掉了出来,她刚捡起,里面却掉落出一张纸。 她打开一看,愣住了。 画像上的人,显然在院子的藤椅上睡着了,腿上还有掉落的书,头发上有落樱三三两两。满院子的春意盎然,而画中女子沉沉的睡着,脸色通红,在日光的笼罩下,甜蜜的嘴角都在勾起…… 这幅画,她是第一次看到,画中女子甚至连头发丝都栩栩如生,如果她不认识画中女子,定然以为是哪个情郎为心爱之人所画。 可她看了看画中女子,这个人,是她! 那些不曾宣之于口的情义,好像通过这幅画,终于让她窥见了一点,以这样意外的方式。 沈芳小心翼翼地把画收好。仍旧夹在书里,她希望有朝一日,师父会亲自跟她要回。 她振作起来,收拾好房间。这才觉得肚子饿,这几天她过得稀里糊涂,推门出去,想找些吃的,这才发现回来的时候也忘记买东西了。 她走到后山树林里,正好看到林中窜出个野鸡,她随手捡起地下的石子丢了出去,野鸡应声倒地。 她过去捡起来,刚要转身,余光一闪,定住了脚步,手中的野鸡掉落在地。 ——后山多了个小土丘。 — “太子殿下,想要回京,就得渡河,只可惜两岸的船只都被六皇子下令凿沉了……” “六皇子做事狠辣如此……”另一侍卫低声咒骂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 太子李泽面无表情地听着属下咒骂,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两人也后知后觉自己失态,看了眼太子脸色,赶紧噤声。 “如果不渡河,走陆路呢?”李泽看了眼水流湍急的河流,心里也不得不感慨李洛做事半点余地都不给对手留。 “走陆路,沿途的刺客不会少,而且赶到京中,得一个月了……” 一个月,国不可一日无君。 李泽心下冷笑,怎么会有人等他一个月。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领着一位中年人前来,那个中年人看起来忠厚老实,穿着看起来像是商贾人家。 不知为何,李泽心里忽然踏实了起来。 来人自报家门,是沈家南方的一个掌柜的,数日之前收到沈家家主来信,让偷偷在此处接应…… 沈家之前没少受到太子明里暗里的关照,势力因此渐渐壮大,也因此,李洛的手没伸过去。 李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问道:“你多久之前收到的信?” 来人低头;“三日之前……” 李泽面色淡定,“知道了。”挥手示意人退下,等来人下去,他一口血喷了出来—— 侍卫眼明手快拉住了他:“殿下,您要保重啊!” 太子摇摇头:“无妨,气血上涌而已……”话虽这么说着,心里却犹如破了个大洞,四处漏风地痛。 想到曾经生龙活虎的沈若风如今毫无知觉地沉睡着,而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李泽慢慢平复了心情,等属下安排好登上了船。 不过半日,就到了对岸。 再隔了半日,他一行人已经乔装打扮混进了进城的队伍里…… 排队进城的人川流不息,马车之外,两个樵夫正在那吹牛皮,一个说自己猎过鹰,一个说自己砍柴打过狼。 马车里的太子安静地听着,手上牵着沈若风的手。 樵夫牛皮吹着吹着,又开始悔不当初,如果能回到过去,一个说一定不干这一行,一个说一定不来京城,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当个渔夫。 马车里的太子眼皮微微一动,侍从开口问道:“如果能回到过去,您想做些什么?” 太子半天没说话,就在侍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讽刺一笑:“孤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就命不由我……”万人羡慕的太子,甫一落地就金尊玉贵,从小大儒教导,穿金戴银,看起来富贵无边。 “如果可以的话……孤想对一个女子说,退下!” 侍从一愣。 半晌才明白太子未尽之意。 太子轻轻地亲了下沈若风的手,替她理了下鬓发:“如果可以,真希望你从未遇到过我……那样的话,这一生你也许有如意郎君,生儿育女,总好过如今生死未知……” 睡着的沈若风没有回应,只是眼角流下了两行泪…… 侍从把头别到一边,偷偷擦了擦眼角。 心里也为太子心疼,也钦佩沈姑娘。 太子当时凶险,要不是沈姑娘,这些人都得要完。 只是,若是没有沈姑娘,如今太子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如果没有沈姑娘的未雨绸缪,他们一行人又如何安然渡河,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都有了定数。 太子是沈姑娘命中的贵人,大力提拔了沈家。沈家才能富可敌国。 沈姑娘又何尝不是太子命中的贵人,如果不是她,太子如今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侍从眼泪哗哗地淌,老天保佑啊,沈姑娘可要好起来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君继位 京城外,忽本人群正有秩序地排队进城,眼看着不久就要轮到太子一行人。 就在这时,忽然来了一群士兵,为首之人手持着画卷,凶神恶煞地推开了城门的守卫。 这时,正好检查到一个邋遢的青年男人,浑身包裹着淤泥,看起来不辨眉目,只依稀从外表身材上看,岁数不大。 本来都要放他进城,士兵头目猛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呸地一声,唾了他一口,就着口水猛地擦拭着他的脸。 这个男人黑泥之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士兵头目皱眉,又拉起他的手看了下。 邋遢的青年有点慌:“大人,我只是一个落难的书生,前几日盘缠被人偷光了,又赶上大雨,偏偏我倒霉,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没等书生辩解完,士兵头目拿起画像跟他比对了一下,眉眼之间居然有三四成相象,不由分说,回身抽出长刀,刷地一声,将书生头颅砍倒在地! “对不住了,上头说了,宁错杀不可放过,我也是奉命行事,到阎王爷那也别找我算账……”士兵头领收刀站直,满脸的煞气更显凶相。 那书生头颅滚了两圈,血沾染了泥土,眼睛大大地睁着,却是死不瞑目。 人群中传来了尖叫声,人们四散开来,争相逃命,太子在马车里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皱眉,刚要调转马头,以便从长计议,城门口的士兵头目却眼见地看到了他们的马车! “那里!给老子站住!喂——说你们呢,还走——”说着,呼啦啦地带一队士兵就朝着太子马车赶来。 好在四散开来的百姓阻挡了他们的脚步,太子一行人才艰难地调转了马车,可那群士兵看到马车加速,更觉有异,估计是悬赏的佣金不少,他们来不及回去牵马,居然跑着追了过来—— 车夫拼命地架马,后面的追兵却死死咬住,马车行驶到郊外的树林里,关键时刻,车辕碎了。 后面的人跑得气喘吁吁,眼看着就能追上马车,更是兴奋。一群士兵上来就把太子的马车给围住了。 “妈……妈的,累……累死老子了!你……你们是、是谁,跑、跑什么——”士兵们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车夫有条不紊地回道:“我们夫人病了,员外本打算带她进京医治,哪曾想看到城门处杀人……我们害怕……” 一个士兵凑到头目面前,小声嘀咕道:“头儿,好,好像不对,咱们收到的信息是一个人,并不是……携家带口……” 头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子晓得,用你说?” 他虽然知道可能追错了人,却不死心。追都追了几里地了,这么空手而回,太掉链子了。 就在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手中有个银锭:“劳烦通融一下……” 他登时喜笑颜开,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在手里掂量掂量:“好说好说——” 说着,掉头转身就要走,可才走两步忽然一个反身过来,直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哪里逃!” 马车里端坐着的,可不正是画像中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他拔刀就要捅,第一下被马车里太子贴身侍卫徐开给格挡住了,他却不死心,和同行对视了下,两个人举刀齐齐朝着马车里再次刺去—— 就在这时,破空声响起,凌空冒出两箭并发,齐齐射向了他俩,侍卫头目和副手被箭射死!手中的刀也咣当两下落了地。 接着,周围又是箭雨飞起,追出来的士兵很快就都被射成了刺猬。 马车的车帘放下,一群士兵涌入上来,跟先前的士兵不同,这群士兵显然训练有素,走路安安静静只听到甲胄的声音。 马车里的太子心念一动,扬声问道:“是谁?” 听到太子的声音,马车外的人惊喜万分,连着从马上跳下,三步并做了两步:“臣谢瑾瑜叩见太子殿下!” —————— 曦成五十二年,太子李泽遇刺,落入平河下落不明,五皇子李桢领兵入宫,欲登基为帝,并奉宁帝为太上皇,六皇子李洛以清君侧的名义领兵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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