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厮杀红了眼,紫禁城一时间血流如注,关键时刻,淮南侯谢瑾瑜和国舅里应外合,设下了埋伏,生擒了二王,并拥立太子登基。 太子在宁帝塌前立誓,言明两位胞弟都是年幼无知,受人撺掇。绝不杀两王,宁帝欣慰,终于咽气。 太子李泽登基为帝,史称曦高宗。 太子尊太子妃为后,又大肆封赏,淮南侯谢瑾瑜拥立有功,被封为容王,成了本朝第一个异姓王。 而三皇子李莱,因为恪守边疆,被封为怡亲王。 登基大赦天下,原本被囚禁的方九城,被提拔为太子太傅。 而跟随者两王做乱的人,死的死,抄家的抄家。 原本性格随和的太子李泽,即位之后,难得却是雷霆手腕处置了一大批人,着实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 神医谷的沈芳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些日子她把师父的所有的手札都看完了,每天她起床先去药圃给草药浇水,然后细细地打扫师父的房间。 打扰完毕,就躺在师父的摇椅上看书,她有时候自言自语,渐渐地,仿佛感受到屋子里另外一个自己。 “都是你,要不是你,师父怎么会死?” “你胡说八道,师父没有死。” “师父如果没死,那树林里的无名坟是谁的?你就是个累赘,你爹不要你,你娘也不要你,你师父对你那么好,你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我是你,我就死了得了……” “那你不是我,你是谁?” “反正我不是懦夫……” “我不是懦夫,我师父也没有死,他只是去远游了。” 谢瑾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芳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憔悴的人…… 只可惜,沈芳沉浸在自己的自责里,根本没注意他的到来。 第一百二十章 医不自医 京城外,忽本人群正有秩序地排队进城,眼看着不久就要轮到太子一行人。 就在这时,忽然来了一群士兵,为首之人手持着画卷,凶神恶煞地推开了城门的守卫。 这时,正好检查到一个邋遢的青年男人,浑身包裹着淤泥,看起来不辨眉目,只依稀从外表身材上看,岁数不大。 本来都要放他进城,士兵头目猛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呸地一声,唾了他一口,就着口水猛地擦拭着他的脸。 这个男人黑泥之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士兵头目皱眉,又拉起他的手看了下。 邋遢的青年有点慌:“大人,我只是一个落难的书生,前几日盘缠被人偷光了,又赶上大雨,偏偏我倒霉,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没等书生辩解完,士兵头目拿起画像跟他比对了一下,眉眼之间居然有三四成相象,不由分说,回身抽出长刀,刷地一声,将书生头颅砍倒在地! “对不住了,上头说了,宁错杀不可放过,我也是奉命行事,到阎王爷那也别找我算账……”士兵头领收刀站直,满脸的煞气更显凶相。 那书生头颅滚了两圈,血沾染了泥土,眼睛大大地睁着,却是死不瞑目。 人群中传来了尖叫声,人们四散开来,争相逃命,太子在马车里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皱眉,刚要调转马头,以便从长计议,城门口的士兵头目却眼见地看到了他们的马车! “那里!给老子站住!喂——说你们呢,还走——”说着,呼啦啦地带一队士兵就朝着太子马车赶来。 好在四散开来的百姓阻挡了他们的脚步,太子一行人才艰难地调转了马车,可那群士兵看到马车加速,更觉有异,估计是悬赏的佣金不少,他们来不及回去牵马,居然跑着追了过来—— 车夫拼命地架马,后面的追兵却死死咬住,马车行驶到郊外的树林里,关键时刻,车辕碎了。 后面的人跑得气喘吁吁,眼看着就能追上马车,更是兴奋。一群士兵上来就把太子的马车给围住了。 “妈……妈的,累……累死老子了!你……你们是、是谁,跑、跑什么——”士兵们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车夫有条不紊地回道:“我们夫人病了,员外本打算带她进京医治,哪曾想看到城门处杀人……我们害怕……” 一个士兵凑到头目面前,小声嘀咕道:“头儿,好,好像不对,咱们收到的信息是一个人,并不是……携家带口……” 头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老子晓得,用你说?” 他虽然知道可能追错了人,却不死心。追都追了几里地了,这么空手而回,太掉链子了。 就在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手中有个银锭:“劳烦通融一下……” 他登时喜笑颜开,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在手里掂量掂量:“好说好说——” 说着,掉头转身就要走,可才走两步忽然一个反身过来,直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哪里逃!” 马车里端坐着的,可不正是画像中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他拔刀就要捅,第一下被马车里太子贴身侍卫徐开给格挡住了,他却不死心,和同行对视了下,两个人举刀齐齐朝着马车里再次刺去—— 就在这时,破空声响起,凌空冒出两箭并发,齐齐射向了他俩,侍卫头目和副手被箭射死!手中的刀也咣当两下落了地。 接着,周围又是箭雨飞起,追出来的士兵很快就都被射成了刺猬。 马车的车帘放下,一群士兵涌入上来,跟先前的士兵不同,这群士兵显然训练有素,走路安安静静只听到甲胄的声音。 马车里的太子心念一动,扬声问道:“是谁?” 听到太子的声音,马车外的人惊喜万分,连着从马上跳下,三步并做了两步:“臣谢瑾瑜叩见太子殿下!” —————— 曦成五十二年,太子李泽遇刺,落入平河下落不明,五皇子李桢领兵入宫,欲登基为帝,并奉宁帝为太上皇,六皇子李洛以清君侧的名义领兵入宫。 两队人马厮杀红了眼,紫禁城一时间血流如注,关键时刻,淮南侯谢瑾瑜和国舅里应外合,设下了埋伏,生擒了二王,并拥立太子登基。 太子在宁帝塌前立誓,言明两位胞弟都是年幼无知,受人撺掇。绝不杀两王,宁帝欣慰,终于咽气。 太子李泽登基为帝,史称曦高宗。 太子尊太子妃为后,又大肆封赏,淮南侯谢瑾瑜拥立有功,被封为容王,成了本朝第一个异姓王。 而三皇子李莱,因为恪守边疆,被封为怡亲王。 登基大赦天下,原本被囚禁的方九城,被提拔为太子太傅。 而跟随者两王做乱的人,死的死,抄家的抄家。 原本性格随和的太子李泽,即位之后,难得却是雷霆手腕处置了一大批人,着实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 神医谷的沈芳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些日子她把师父的所有的手札都看完了,每天她起床先去药圃给草药浇水,然后细细地打扫师父的房间。 收拾完毕,就躺在师父的摇椅上看书,偌大的神医谷只有她一个人,她起初看书自言自语,渐渐地,脑海里渐渐响起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 “都是你,要不是你,师父怎么会死?” “你胡说八道,师父没有死。” “如果师父没死,那树林里的无名坟是谁的?你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要我说,你就是个累赘,你爹不要你,你娘也不要你……师父对你那么好,你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呵,多可悲啊,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我是你,我就死了得了……” “那你不是我,你是谁?” “反正我不是懦夫……” “我不是懦夫,我师父也没有死,他只是去远游了,他去出海了,他给我留信了,他说过,如果我出嫁,他会赶回来的。” 谢瑾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芳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猛地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憔悴的人…… 只可惜,沈芳沉浸在自己的自责里,根本对他的到来视若无睹。 第一百二十一 手足之情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就好比琴弦,有时候一根弦断了,身体就好潜意识地回避和自我保护……”太医摇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 不知道送走了几位太医,都是对沈芳连连摇头。宋慈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都是我不好,没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她才会病了……” 谢瑾瑜摇头,“下去吧。” 当初沈芳收到了信件,拒绝任何人陪,孤身一人前往。 他也是知道沈芳的本事,她武功高强,医术也绝顶,本以为不会有事…… 新皇急切地想要找到她,让她医治贵妃。 想不到,沈芳自己先病倒了。 谢瑾瑜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他坦然接受了沈芳不能痊愈的结果。 对于身边忽然多了人,沈芳犹未察觉,她自顾自地打扫房间,然后收拾医书,谢瑾瑜觉得人多反而容易惊吓到她,命令众人都离开,自己陪着沈芳。 对于他的亲近,搂抱,可能是他身上是她熟悉的气息,沈芳并不排斥,可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谢瑾瑜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明明之前还很甜蜜,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他也准备等合适时机下聘求娶,谁曾想,她不过是出了趟门,就一声不响地回到了神医谷…… 难不成…… 谢瑾瑜想到神医或许已经故去,难道她察觉了? 他跟在沈芳的身后,沈芳自己跟自己说话,“你还伺候这些花有什么用?” 谢瑾瑜刚要说话,沈芳又开口道:“你懂什么,这个是七星海棠,这个是五角龙梅,都是师父下了很多心血培育出来的,等师父回来,还要入药的。” 沈芳眉头一皱,刚要反驳,谢瑾瑜忽然凑到了她跟前问道:“嗯,我看这个七星海棠很特别,培育是不是特别的麻烦?” 沈芳说话冷不丁被打断,脸表情有些不悦,她皱了皱眉头,刚要训斥谢瑾瑜,却不妨对上他俊美的脸。 呵斥的话就自动吞了回去,“那什么——” 沈芳脸上难得红了一下:“七星海棠主要难在开花很容易招惹飞虫产卵,而且它的花叶片很大,叶子形状饱满,你看这个,叶子缺了圆圆的一角……” “是嘛——”谢瑾瑜凑到她面前,好奇地观赏着她面前的花:“为什么会缺了一角呢?” 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人又如此好学,沈芳心情甚好:“因为是被切叶蜂切掉了叶子,你看,这,这,这都是。” “切叶蜂吧,还不同于一般的虫卵,一般的虫子,提前打点药,就可以杀死了,切叶蜂就喜欢切叶子,给自己宝宝搭窝,所以,七星海棠的叶子很容易被切叶峰切掉,它自身的营养跟不上,所以就容易死。再有就是授粉,七星海棠的粉,并不雌雄同株,所以需要蜜蜂采蜜才能授粉,只可惜,七星海棠的花还有毒,蜜蜂一旦采蜜,就会中毒,所以七星海棠就慢慢绝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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