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谎话,起初其实未必是谎话,可当她想起来的时候,也是许多年之后了。 那时她早已爱上了他,他仍旧霸道而伶俐,唯独对她很好,可她却总是梦到月色下火光里他的面孔,说道:“不留活口……” 她怕他偏执的爱会牵连沈家,也怕他会对沈芳和方九城不利,所以只能装作记不得…… —————— 国舅视角 莺莺燕燕,庸脂俗粉,钱权自然可以得到。可在他危难之时救他一命,不图回报的仙子,他却只遇到一个,不因他的家族,不因他的职位,只是单纯的救他。 一眼万年,他心动万分,也坠入了爱欲之河。 为了给李常扫清障碍,他假意南下,中途乔装,搞死了二皇子,偏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了大皇子的埋伏受了重伤,满城都张贴着他的画像。 如果被人发现本该南下的他,却出现在京郊…… 因此,他下令灭口。本意是将见过他的人杀了,哪曾想,还没等动手,大皇子先他一步,直接派人屠了全村…… 这招栽赃嫁祸玩得高明…… 他并不知道娴娘听了他和属下的对话,等他发现娴娘混乱中失踪的时候,急得心急如焚,最后却只在山崖下找到她的衣裳…… 好在,上天最终对他不薄,去营城的时候,居然意外再次遇到了娴娘,尽管她失忆了…… 也是,如果不是失忆,怎么会不找他,又怎么会嫁人…… 这次,他定是要好好守护着她,再不让她发生任何的意外!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番外二 番外二 灯火明耀,将宫中点亮如白昼。夜色很长,李泽孤身坐在殿中,心中却一片悲凉。 “表姐的余毒,我已经都清完了,按照常理,应该是可以醒来了,可是她依旧没醒……” “为何会这样?你不是说可以治好她的嘛?朕可以等,时间不是问题……” “我也说过,她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沈芳直视着李泽:“陛下恕罪,民女浅薄,若她醒来,您这后宫可有她的位置?” “朕后宫佳丽没有三千,宫殿无数,为何没有她的位置?”李泽话虽说着,眼神却悲哀地看着沉睡的沈若风,口气也不复先前的强硬。 “下去吧——” 沈芳走到大殿门口,没有回头:“我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若她不想醒来,没有求生的意志,我就是大罗神仙,又能怎样?” 李泽沉浸在思绪中,直到脚步声传来,大伴小心翼翼地问他:“陛下,夜已深了,该安置了……” 李泽揉了揉眉心,感觉肩膀似有重物压住,沉得他喘不过气来。以前做太子累,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当了皇帝,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仍旧是睁眼就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站起身,刚要开口,却见侍寝太监低头弯腰,恭敬地端了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摆着的,是各个宫妃的牌子。 李泽伸手,一一从牌子上划过,脑海里反复响起的,是白日里沈芳那句僭越的话,她若醒来,后宫可有她的位置? 他爱重一名女子,她却只能在后宫里,如同商品一般,把自己的名字做成牌子,等着被他挑选…… 李泽心底陡然生出一丝的戾气,他大手一挥,整个托盘兜头砸下,各个宫的绿头牌撒了一地,认你是贵妃还是婕妤,是贵人还是答应。 “陛下恕罪,陛下饶命……”司寝太监不知自己如何冒犯了陛下,磕头如捣蒜,头如重锤,咣咣地砸着地面,两下头上就已见血,可他仍旧麻木地继续磕着…… 李泽顿觉于心不忍,他心头烦躁,不甘别人的事,他刚觉得舒畅的心里,终究还是被不忍所覆盖:“平身,是朕不小心,不干你的事,退下吧。” “谢陛下饶命……”侍寝太监匆忙收拾东西,连头上潺潺流血的伤口都顾不得,夹着托盘匆忙退下。 李泽站起身,慢慢地往外走,他和她不过一墙之隔,他每次累得时候,觉得坚持不住的时候,想到她离他那么近的时候,就又觉得安心了。 终归,是他自私了。 李泽慢慢走到偏殿,房内干干净净,没有熏香,之前有人在香中下毒,被沈芳识破,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她就在香中见了阎王…… 终究,他的爱,帝王的偏爱,带给她的,都是嫉妒和不幸。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门口悬挂着正衣镜,他看了一眼自己,仿佛又老了几岁。 沈若风一直安静地沉睡着,容颜不曾改变,他每日被朝政和各种俗物绊着,抽身无暇,便如一只陀螺一般,旋转不停,昼夜不安,如何能不老! 他坐到沈若风床边,轻手轻脚地将她额发拨到了一边,“你还是这么好看,可朕现在越来越老了,你再不醒来,以后咱俩出门,别人要问朕是不是你娘家爹了……” 李泽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说着笑话,一手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皇后——她跟朕是先皇赐婚,同甘共苦又为朕生儿育女,夫妻夫妻,她宽容大度,不曾负朕,朕又怎能登顶之后便废弃了她……这样,朕也不齿朕的为人,便是朕不曾爱重她,也应当对她有袍泽兄弟之情……” 躺在床上的沈若风静静地听着,眼角晶莹,李泽伸手想要为她擦拭,却一顿,继续说道:“说到底,负心薄幸的人是朕,见异思迁的人也是朕,朕第一次见你,你从林间驾马而出,恣意张扬,大红斗篷翻飞,那时候朕就在想,多么英姿飒爽的女子啊……是朕先对你动了心……” “其实,朕放你走后,回来就后悔了……”李泽轻声诉说着,眼泪也缓缓落下,滴到了沈若风的手上。 “朕也自负,不想强人所难,尤其是心悦之人,更希望你也能同样爱慕朕……” “朕其实从未撩开你,虽说如果有如意郎君,朕祝福你,也不过是面子上的话,朕心里也吃味得紧,曦成三十四年,你去衮洲,遇到的那个富商刘成洲,他想要纳你当三姨太……” 李泽想起来,脸上难得有了愤然之色:“那不是个好的!他都有了大妇和小妾,区区三姨太就想娶走你?哼!他去找你提亲的当天出了意外,咳——”他说着,掩饰地清了清嗓子,“不错,他的腿是朕派人打断的……凭什么!” 凭什么他娶你做姨太,如若你能甘心做小,那为什么不是—— 李泽话没说出口,意思却表达得很明显。 床上的沈若风眉头似乎蹙了下,李泽又柔声道:“朕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打断他第三条腿,可朕听闻你没见到他提亲,多吃了一碗饭,朕便知道,你定是也看不上那等腌臜货……”想到从前的趣事,李泽眸子柔和,烛火中双目炯亮,俨然二八少年的活力。 “朕,自从跟你分别,便对后宫失去了兴致,起初,朕只是想,等你成亲之后,你孑然一身,朕在后宫左拥右抱,不值得你钟情……” 因此,自曦成三十二年之后,东宫再没有小皇子和小皇女出生。 “你不知道吧,其实朕给你安排了个人,薛淮安!曦成三十三年的二甲进士,不是朕不想将一甲的安排与你,是他们既然已经高中,榜下捉婿的人定然不少,朕怕他们的心气儿太高,薛淮安的文采不在一甲之下,本来应是传胪,是朕让人往下压了几名的名次,他的家室朕打听得很明白,他家风好,自幼丧父,寡母拉扯长大,朕又担心他娘为人苛刻,你嫁过去别再受到婆母的磋磨和立规矩,特意派人试探,他的娘亲通情达理,性子柔和……” “哪曾想,他倒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你却对他不感兴趣……”薛淮安人长得潘安之貌,本来以为她会对他一见倾心的。哪曾想襄王有梦,神女却是无心。 “不过,朕其实心里很开心,从小到大,父皇母后总是教朕大度,说朕将来会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不必拘泥于眼前的一针一线……” “朕的东西,老三要得,老五更是可以要得……” “要让朕让了你,朕其实心里也不舍……” 李泽颤抖着唇,起身亲了下沈若风的额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朕知道你不喜后宫,不喜拘束,是朕奢望了,你醒醒可好?——” 他揉搓着她的手,郑重道:“若你醒来,天高云阔,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朕绝对不阻拦你……” 李泽眼泪滚滚而下,他仰头拭泪,缓缓又道:“其实,朕不用你救,朕多希望你好好活着,死去的是朕。朕其实这一辈子也太累了……” “都说朕要登基,如果朕死了,不过是一了百里,闭了目,哪里管得了身后事,他们爱揽权也好,爱弄势也罢,左右朕长眠于地下,看不到也听不到……” 说着,李泽声音发涩:“可如今朕活着,却看到你不知生死的躺在这里,朕心里很难过。” 烛光下,躺着的沈若风眼角不断地流着泪,睫毛动了动,居然是要醒来的样子,李泽惊喜万分,立刻上前急得用袖子小心翼翼给她擦拭,又慌忙对外道:“快传容王妃觐见——” 候旨的太监一愣:“陛下,拱门下钥了,现在传——” 李泽不耐烦:“快去!” 坤宁宫 “启禀娘娘,容王妃深夜被召进宫……” 皇后点点头:“知道了,本宫也希望她能醒过来,毕竟宠爱了,爱浓了才会转淡,犹如这炉上烧着的开水,炽热过后,终有凉的一天。男人的心,不过如此,未得到已失去,总是比得到手的药珍惜得多。” “娘娘——” “不必劝了,本宫对陛下实在是过于了解,只要本宫不做出逾矩的事,本宫的后位稳着呢。” 正说着,殿外又有人通传。 “醒了?” 来人摇摇头:“还是没醒来……” 皇后原本紧绷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似乎提着的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又落下了。 这种感觉,反而怅然若失,不知道是为沈若风,为陛下,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忽然觉得心累:“知道了,下去吧。” 民间书店 “听说没啊,陛下深夜召容王妃进宫……” “嘘——” “我这有蓝凌笑笑笑最新出炉的书,《陛下请多疼我一次》《多情皇帝无情妃》《得不到的弟妹》” “我艹,内容这么劲爆,不会有事吧?” “哪里会有事,最近卖得特别火,都追抄了好几版了,你不要,我就留给老主顾了……” “要要要,一样给我来一本!”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番外三 番外三 新皇赐婚,魏家张灯结彩,魏婴满脸喜气,酒过三巡,他仍旧给亲朋敬酒,谢瑾瑜张了几次嘴想提点他,没曾想多年的默契在这个当口完全不好用,魏婴完全忽略他的眼色,“今儿,我高兴,来,来我们不醉不归……”他喝得舌头根都硬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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