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一件事。”萧铎犹豫着开口,“倘若你的一个姬妾照顾酒醉的你,此时另外一个女子过来,姬妾便主动离开,那你觉得她对你有情意么?” “自然是没有。”慕容循道,“若一个女人喜欢臣,在那种时候必定是悉心照料,若她走了,那便是将臣拱手让给别人!自然是没有情意的!” “怎么?陛下觉得哪位娘娘对陛下没有情意?娴妃么?” “自然不是她。”萧铎道,“朕怎么会在意她呢?” “那是废太子妃苏敏?”慕容循觉得此事也颇有意思,得亏太后想得出来这招。 萧铎不言语,慕容循就当皇帝默认了,“所以说陛下昨夜装醉,试探了一下废太子妃的心意?结果怎么样?陛下幽禁她的夫君,她难道没趁着陛下酒醉动刀弑君?” “再多话,下个月俸禄也没了。”萧铎道,“司徒怎么还不来?” 慕容循瞧着皇帝脸色不好,看来他对这位废太子妃还是有旧情的。 “臣能不能问陛下一件事,若前太子妃对陛下真没情意,陛下会如何处置她?” “杀了。” 夜里郁灵从贵妃寝宫回来时,见皇帝又来她寝宫了,不知从何时起,他来得越来越频。 “臣妾侍候陛下沐浴。” “不着急,爱妃过来坐。”萧铎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她乖乖巧巧地坐过去,“陛下有何吩咐?” “昨日是你喂朕喝的醒酒汤?” 郁灵:“是......” “瞧见废太子妃后你就走了?” “是啊、”郁灵的笑含着深意,“陛下可有抱得美人?臣妾是不是很识相,见废太子妃过来,臣妾就跑了。” “所以你是有意走开?”萧铎认真询问她。 郁灵点头,他看似不太满意? “朕不省人事,你却走了?” 郁灵:“......那臣妾留下与废太子妃一道照顾陛下,恐怕不太好吧?”她觉得自己还是很矜持的人,即使这个老色胚威逼利诱,她也不肯的! “你就放心将朕交给苏敏?”萧铎拔高声音。 “难道陛下还害怕失身了么?”郁灵脱口而出。 “臣妾、臣妾的意思是,既然陛下有意纳她为妃,昨夜两人一起共度良宵也无妨嘛。” 他怎么还矜持上了呢?装模作样的,好像被苏敏照顾,他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为朕着想?”萧铎道。 “臣妾真的是为陛下着想啊。” “难道不是你犯懒不肯照顾朕?” 诶?他怎么猜到她的心思,郁灵睁着无辜的眼睛,依偎过去抱着萧铎的胳膊,“臣妾心爱陛下,怎么可能会犯懒不照顾陛下呢?!这话简直伤透了臣妾的心!!” 萧铎指了指地上,“跪着。” 郁灵眼瞧着蒙混不过去,皇帝肃着一张脸,眼神危险,她便缓缓地跪下了。 “你身为朕的妃嫔,理应在朕酒醉时悉心照顾。” 郁灵:“......那后宫的妃嫔也不止臣妾一人,陛下若要罚跪,应该连着淑妃她们一道罚。” “敢顶撞朕?” “臣妾没有顶撞陛下,臣妾说的都是实话。” 为何每次倒霉的都是她啊?就因为她娘家远在苏州就好欺负了么?!该死啊。 幸而跪了片刻,萧铎起身去浴殿沐浴了。夜里还要与他同床共枕,郁灵想想就气,听着脚步声远去,郁灵软了腰肢跪坐到地上。 “跪好、”清冷的声音自身后想起,郁灵回头看了一眼,狗男人在浴殿门口看她呢。 松懈得太早了。 郁灵小脸纠结成一团,在心里腹诽了皇帝八百遍。他近日是不是太闲了,怎么总揪着她给她穿小鞋啊,先是甜瓜,再是醉酒。 她郁灵不过是想当一个富贵闲人,在后宫悠闲地过日子,她到底有什么错啊...... 听着动静,萧铎从浴殿出来就进了她的内室,看架势要监督她跪一整夜。 膝盖好痛。 内室有幕帘遮着,郁灵跪了大约半个时辰,又准备偷懒。 “再动,朕有的是手段惩罚你。”萧铎觉得自己就是对娴妃太过宽容,如今她都忘了做妃嫔的本分了,有必要好好敲打她。 郁灵彻底不敢偷懒了,他的鞭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夜里闷热,凉泉浸润过的身躯感受着暑气。 萧铎头一次留意,娴妃榻上的被褥比他的更软绵,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甜气,与娴妃雪白脖间的香气一模一样。 还有,这四周幔帐怎么都是浅浅粉霞色?与娴妃唇瓣的颜色一样。 不能想了,萧铎闭上眼睛。 许久之后又恼火地睁开,眸光凌厉地看向外室跪着的人。 此时郁灵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会儿昏昏欲睡,她自认自己是没错的,就是几次犯懒不尽心,被皇帝抓到了而已,她只是运气不好,她没有错。 “娴妃,你睡了?” “啊?臣妾没有!”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故意高声回答,以掩盖自己困倦的声音。 萧铎忽然很想抚一抚她软绵的腰肢。 “你过来。” “臣妾不敢,臣妾犯了错,不敢不跪,陛下不用心疼臣妾!!”郁灵才不过去呢,天儿这么热,她不想侍寝。 “朕叫你过来跪。”低沉的声线透着危险气息,郁灵不得不听从吩咐。 来到榻边,萧铎示意她到榻上来跪着。 她的床榻软绵,这比跪在地砖上要好,郁灵没有多想就脱了鞋袜。 萧铎很冷静地瞧着她,这是一张无比乖巧的脸,若非他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她真的切了瓜过的边角料给他。 偏偏每次她都有说辞。 “娴妃,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朕?” 萧铎忽然问她,郁灵都傻了。她怎么可能喜欢他?不,他以为她很喜欢他么? “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是喜欢陛下的!”郁灵道。所以就别叫她跪了吧,她困得很啊。 萧铎没言语,忽然抬手按低她的腰。 “陛下?” “别动、” 昏暗的幔帐之中,他的气息叫她心间发颤。 萧铎开始剥她的外裳,他一直都是这般随心所欲的。 郁灵不喜欢这等屈辱之感,却也只能被他将双腕扣在枕上。 肌肤白若凝脂,凉如美玉,周身的暑气便消了。 承宠数年究竟是与旁人不同的,这纤秾有度的身姿,分分寸寸正好合他的心意。 他轻吻她许久。 “爱妃、” 伴随着这一声轻唤,郁灵的额头险些碰到那精雕细琢的床栏。 “为何要将朕拱手让给旁人?”这种时候萧铎忽得问她这样的问题。 郁灵答不上来,这会儿脑子是混沌的,一张口便是轻咛声。 天将亮时,郁灵仰躺在榻上,一双软绵的手揪在金丝楠木榻床栏的雕花间隙,他不许她松开手。 内室真正安静下来,她的右膝还被他握在掌心。 郁灵侧开眼眸,她不喜欢萧铎的眼神,明明两人做过亲密的事,他打量的眼神这样高傲冷漠,而她觉得屈辱,自己脆弱模样在他眼底一览无余,她完全为他掌控着。 她白得炫目,萧铎知道自己方才失了控,若她有孕就麻烦了。 “娴妃,记得喝避子汤。”萧铎命令。 郁灵心头一沉,他很少做那样出格的事,所以她也鲜少喝避子汤。其实他不吩咐,她也会喝,只是他这一句还是叫她心头不适,仿佛在提醒她,她不过是个玩物。 她的沉默叫萧铎不满,他不想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你不愿意喝么?” 郁灵缓过气来,坐起身,“臣妾自然会听错陛下的吩咐。” 长发倾洒肩身,衬得雪肌愈加迷人,简直美得不可方物,萧铎忽得抬手,想抚一抚她的发丝。 郁灵笑了笑,“臣妾去沐浴。” 萧铎放下悬在半空的手,垂首看着狼藉的榻,似乎还不够,但娴妃已经去沐浴了。 郁灵沐浴完回到内室,只想倒头就休息,岂料萧铎霸占了大半张榻,“到边上跪着反省,朕不是命令过你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怎么可以过河拆桥?!无情的男人!!! “可是臣妾的膝盖疼死了。”郁灵语气尽显不满。方才他还抱得她要窒息,转眼就不认人了!而且这是她的寝宫她榻啊! 萧铎闭着眼,一副不管她死活的样子,“跪着反省。” 郁灵:“???” 他怎么不去死啊? 她一张小脸纠结倔强,很不服气,却也只能揪着裙侧跪在榻边。 啊,她恨死他了!她一点都不喜欢他!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会喜欢他! *** 大约是她咒骂得太狠,月底时萧铎竟病了,在朝堂上当场晕了过去。要知道他体魄强健,郁灵自进誉王府起就不曾听说过萧铎有何小病小灾,毕竟祸害遗千年嘛。 郁灵被贵妃带着去养心殿探视皇帝。 太医禀告说,“贵妃娘娘,陛下病是心火太盛所致,这病非同小可......” 贵妃忧心忡忡地继续询问。 萧铎躺在龙榻上,边上围着太后,太后领了苏敏,还有苏敏的儿子,淑妃德妃许才人十几个妃嫔也围着龙榻,正哭着。 郁灵走近些,抱着手臂冷眼瞧着。 不是要选秀女么?不是要纳苏敏为妃么?不是要降她为嫔么?不是总欺负她么?不是拿着鞭子耀武扬威么? 哼,萧铎他也有今日! 此时萧铎睁开眼。 这个角度,其他妃嫔伏在龙榻边缘哭,萧铎正好瞧见站在人群外抱着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郁灵。 她甚至是有些不耐烦的。 郁灵感受到萧铎凝滞的眼神。 郁灵:“?” “陛下......”她也跟着凑到床沿,“陛下终于醒了!!” “臣妾担心得要命!!” 她哭嚎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太后与淑妃她们。 萧铎靠坐起身,“母后,儿臣怎么了?” 太后擦拭着眼泪道,“你在朝堂上晕倒,御医诊脉说你连日操劳,心火甚旺,绝不能再管理朝政了,得安心喝药将养......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萧铎眉眼扫过龙榻边缘,妃嫔们各个哭成泪人,娴妃哭得最凶。 所以方才娴妃那般凉薄的眼神......是他的错觉。 萧铎遣散了哭哭啼啼的妃嫔们,说自己无碍,叫她们不必担心。 太后却执意要留下亲自照顾皇帝。 顾贵妃道,“母后不必担心,这儿有臣妾照顾,若陛下再有不适,臣妾再派人通知母后。” 赵太后对这个小儿子的感情普普通通,她确实是担心的,但往长远考虑,若此刻萧铎就这么去了,那被关在宗人府大牢的大儿子便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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