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臣妾遵命。”郁灵掌心扣在矮几上,她觉得......小腹的绞痛越来越要命,皇帝说话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了。 她病得实在不行了,弯腰轻轻趴到矮几上。 萧铎饮完茶才留意到她。 “还没用晚膳就困了?” 郁灵不吭声。 “你怎么了?”萧铎发现异样。 郁灵病得脸色苍白,一手揪着小腹,满目泪水,她觉得、觉得有一柄刀在腹中搅,割开了她的血肉。 她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形容可怜极了。 “来人,去传御医。”萧铎吩咐。 绮罗正好在廊下,立即去了。 萧铎看着痛苦万分的人,幽深的眼底显得格外冷静,“你吃了什么?” “嗯?”郁灵眼底绝望。 “她给你吃了什么?!”萧铎怒道。 郁灵咬着牙不回答,下一瞬萧铎丢下她转身走了。 她都要死了,他却走了?郁灵捂着腹部倒在榻上,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 雪静静地落。 紫宸殿里一片祥和,贵妃这几日身子好转,用了晚膳正在饮药,忽得廊下传来声响,急促脚步声冲着寝宫而来。 “陛下?”顾明月站起身,萧铎他衣着单薄,冒雪前来,来得很突兀。 “都出去。”萧铎吩咐。 声音格外平静,却吓得殿里的宫人们立即按照吩咐行事。 “陛下过来,怎么不穿件大氅?”顾明月起身。 “你给娴妃吃的什么?”萧铎开门见山。 两人衣着华贵,相对而立,在萧铎身边多年,顾明月从不曾见他这幅模样。 她的笑意也消失了,面上不自觉地彷徨,“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那些药丸是什么?!”萧铎怒不可遏。 “臣妾也是为皇嗣着想。”顾明月道,“陛下可是嫌弃娴妃的家世?可是她入府这么多年,对陛下忠心耿耿,她是个能生育的女子,臣妾觉得若陛下叫她孤独终老,那未免也太、” 萧铎的脸色,叫贵妃不敢再往下说。 萧铎问,“从哪里得的东西?” “李御医家的祖传秘方。”顾明月道。 这就够了,他只想知道这些。 “但是臣妾、” 萧铎转身走了,并未再听贵妃一句辩驳。李御医连夜被传唤进宫,得知娴妃竟将那一盒子药碗全吃了,倘若娴妃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还有命么? “这药丸一月只能吃一粒,娴妃她、她连着吃了十多日,难怪腹痛!” 既知道了问题所在,那便对症下药,李御医立即去煎药。 郁灵仰躺在榻上,人已经虚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哼哼唧唧,带着点儿苟延残喘的意思。 “自作自受!”萧铎立在榻边,冷冷地道。 再一阵绞痛袭来,郁灵痛哭出声,伸手去揪男人的手臂,“陛下......” 垂眸看着榻上捂着小腹翻来覆去的人,她很少生病的。 男人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坐到榻沿,将她抱到怀里,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 少女贝齿几乎将唇咬出血,呜咽一声之后埋入男人颈窝。 “你怎么那么无情......” “你要朕怎么对你有情?”萧铎道。 后半夜,李御医的药才煎好,郁灵饮下之后,渐渐便好转了,无力地靠在床栏上,狼狈而憔悴。 “往后,贵妃给的东西少吃。”萧铎道。 郁灵双臂横在腹上,咕哝道,“应该不是吃了什么。一定是侍寝太多次了,往后再也不侍寝了。” “不是你非要来御书房么?” “臣妾都这样了,陛下一定要争口舌之快么?!” “现在有力气了?”萧铎道,“方才怎么哭的,忘记了?” 郁灵侧躺在榻上,捂着腹,眉目瞪着萧铎,他就不是个好人! 余下的整个信期,郁灵的身子再没有不适。之后一连七八日,萧铎政务繁忙,也并没有来清宁殿,贵妃那儿他也不去了,郁灵不想再去御书房,贵妃几次三番地耳提面命,她也没有听进去。 淑妃风生水起,紫宸殿的门庭冷清了下来,贵妃身子虽然好转,但对于后宫诸事,完全插不上手了。 郁灵觉得贵妃并没有做错事,不过是生了一场病而已,就失去了一切。唇亡齿寒,她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宫里,渐渐有了皇帝要立淑妃为皇后的传言。郁灵也愁,倘若她能怀上龙嗣就好了,她是第一回 真心实意地有了这种期盼,即使是公主也好,更合她意,往后她也有依靠了。 这一夜,萧铎传她去御书房。 皇帝正在御案前写字,“爱妃这几日怎么不来御书房?” 郁灵心里有些畏惧,她觉得就是前些日子太频繁的侍寝导致那次病痛。 萧铎有些疲乏,但并不妨碍他对娴妃的兴趣盎然,她是最好的药。 “过来。” 她狐氅还未褪,他就拉她坐到怀里,“怎么几日 未见,你还生分了?” “陛下不传唤,臣妾怎么敢来御书房?”郁灵伸手勾住萧铎的脖颈。 她的手有些冰凉,但萧铎不在意,他手心探入她层层叠叠的衣袍,“你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这是嘲讽她上一回生病要死要活呢。 郁灵主动去吻他的唇,这么好看的男人,可惜嘴巴太坏! 萧铎掌心拢着,她肌肤如琼脂般,她这个人鲜活而灵动。皇帝也没什么心思沐浴了,外头降雪呢,又近年关,这样的天气他也没什么心思处理政务。 他要与他的宠妃在一道。 小半个月未侍寝,郁灵觉得自己也是想萧铎的,但心里惴惴不安,怕下个月再经历那样的病痛。 萧铎很温柔。 但这只是引她沉醉的手段罢了,渐渐的就不温柔了,她的指尖探入男人浓密的发丝。 郁灵觉得每一次短暂的分别,他的手段就更高明几分。 灯火之下,少女雪白晃眼。 郁灵清楚地知道,他循序渐进地突破她心里的底线,而她也放纵他。 天将亮时,萧铎抱她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道,“你身子不好,往后不要吃乱七八糟的药,避子汤也不必喝了。” 这个瞬间,郁灵有了错觉,她觉得萧铎其实是喜欢她的在意她的。 她壮起胆子道,“若是有孕,该如何是好?” 萧铎微微一顿,“自然是要生下来,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郁灵感受着萧铎的体温,肩身披着锦被,窗外落雪静静,她觉得有些开心。 “爱妃,明日再过来。”萧铎道。 “好。” “除夕夜,宴后,也跟着朕回养心殿。” 郁灵点头。 隔日清晨,她醒来时萧铎已经上朝去了。萧铎对她忽冷忽热的,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纵容她,心情不好了,就非要将她弄醒,伺候他洗漱。 她看着华贵的幔帐,轻轻抚上小腹,她昨夜什么都由着他了。 若再不有孕,那必定是萧铎有问题。 此时幔帐外忽得有了动静,“娴妃似乎还没醒?” “先将陛下的药碗端出去吧。” “陛下究竟是什么病?” “我在御药房听说,这药是专门供男子饮的避子汤,不知陛下为何要饮。” “嘘,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晓就行了。每次娴妃过来陛下才饮,这不是昭然若揭么?” 郁灵躺在榻上听得很清楚,恍若在冰天雪地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 那碗药...... 萧铎明明说是补药。 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萧铎装模作样同意她不饮避子汤,其实自己背着她偷偷喝,他眼看着她前段时日来御书房来得那么频。 戏弄她很有意思么?看她跟看笑话似的吧! 昨夜还说什么若她有孕就生下,皇子或者公主,他都喜欢! 这个骗子。
第60章 郁灵下午去紫宸殿时, 贵妃命李御医给她诊脉,“娴妃娘娘身体康健,只是臣没有诊断出孕脉。” 贵妃面上明显失落, “本宫知道了,张御医也说皇帝身体无碍, 怎么皇嗣如此艰难呢?” 李御医道:“臣也没有个头绪。” 郁灵腹诽道, 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啊,狗男人精明着呢。若不是贵妃催促她, 她也不稀罕。 待李御医一走,贵妃又对郁灵耳提面命,“如今本宫信任的人唯你一个, 你侍寝时,皇帝可有、” 许多私事,即使女子之间也不也好开口。 “娴妃,这也关系你的将来, 你若自己不上心, 到时候淑妃若刁难你, 恐怕本宫也保不住你。” 贵妃与她说了许多话,郁灵听着, 贵妃的意思是因她的缘故,才怀不上子嗣。 郁灵如实道, “娘娘命人去偷偷查一查, 陛下私下里在喝什么药, 皇嗣之事, 绝非臣妾可以左右。” “陛下在喝什么药?”贵妃正经问道。 “贵妃应该猜得到......若陛下继续饮这药, 臣妾即使再尽心,也怀不上龙嗣。”郁灵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 之后她便回了清宁殿, 歪歪地躺在美人榻上。 累死了,这日子过一日算一日吧,今夜她也不打算去御书房了。夜里萧铎也没有派人唤她过去,贵妃也不再派人催她去皇帝跟前。 郁灵帮着淑妃一起筹备宫宴,也算是过了个太平的除夕,只是原本答应给萧铎做的衣袍没有做好,一直搁在柜子里了。 她夜里得空,取出来继续做,想着就当萧铎明年的生辰寿礼吧。 年关过后,皇宫里总算闲下来了,这个冬季,皇城雪几乎没有停过。 皇帝要去行宫休养几日,除了近身的宫人太监,谁也不带。郁灵觉得这样挺好,她可以过过清净日子了。 不想清晨萧铎命人通知她,收拾物件,随他一道去行宫。 郁灵:“......” 于是天还未亮,郁灵睡眼惺忪地靠在龙辇一角,“臣妾还未去贵妃那儿请辞。” “怎么她是你主子?你做什么事还得她同意么?”萧铎语气不善。 郁灵觉得萧铎纯粹就是离不开女人,才将她一并带去行宫。 郁灵:“......” “臣妾信期将近,恐怕不能叫陛下尽兴。”郁灵道,筹备宫宴已经叫她精疲力尽。 “信期将至,那便是还未至。今夜你不必休息了。” 郁灵心里不平,这是人说的话么? 而且她总觉得萧铎如今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 宽绰的龙辇里,郁灵瞧见门口放置着一个樟木箱子,两人的行礼多,但其他都装在后头马车上。 “陛下这是什么?”郁灵心想这必定是珍贵之物,玉玺?珠宝? “朕送你的东西,你打开瞧瞧。” 郁灵喜笑颜开,萧铎送她的大多是珠宝,翻开木箱却见是一箱子细软衣裳,衣裳也行吧,她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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