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正虽然没有与他们打过交道,但是他在洛阳见过慕容循啊!!慕容循也见过他啊!!而且好死不死,慕容循所坐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郁正立即起身,坐到了郁灵身边。 “娘子,你吃这个。”顺手给妹妹夹了菜。 郁灵沉默着吃饭,傻哥哥,他们都是一伙的啊,慕容循早就认出他们了,这会儿与皇帝一起逗弄他们呢。 郁正闷头吃饱饭,准备开溜了,“兄台,酒没了,我去后厨打酒!”他觉得妹妹很机灵,两人分头跑比较好! “娴妃娘娘,倒是叫臣一顿好找啊。”哥哥一走,慕容循转而坐到他们一桌,笑得阴森森的,“娘娘见到臣是不是很惊讶,以为臣死了?” 郁灵不言语,事到如今,她没有什么可说的。 她搁下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死了太便宜你了,陛下说了,押你回皇城,慢慢折磨。”慕容循道,“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夫君,他可知道你真的身份?知道不知道大难临头了?” 王长明惊呼:“还真的与人成亲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他不是我夫君,是我兄长,放了他。” 慕容循嗤笑:“娴妃,你将人当傻子?若那人真的是你兄长,那与你一样是逆党,更该凌迟处死。” 郁灵不与他们争辩,吃饱就上了楼。 未过多久,企图逃跑的郁正也被抓了回来,揍一顿,扔进房间。 侍卫道:“在这好好待着,休想逃出驿站!若再逃,就讲你们捆到马棚里。” 郁正狼狈:“原来慕容循早就认出你我了,派人盯着我呢,我刚想爬墙就被抓下来了!慕容循的手下说、说我们插翅难飞,明日就捆了我们送回皇城受审!” 郁正虽然没有缺胳膊短腿,但浑身都是皮肉伤,郁灵从包袱里取出金疮药,为他上药。 “哎,轻点,疼死了。你怎么下手比那些侍卫还要狠?” “多擦些要才能好。” “好什么啊,说不定明日就人头落地了。”郁正唉声叹气,“说真的,我们去找对面那位兄台想想法子。” “我说了,他们是一伙的。” “不可能,方才用膳,他们都不坐一张桌子,连声招呼都不打。”郁正道,“若真是一伙的,你说说那位兄台是谁?在官场是个什么职位?” 郁灵说不出口。 “我不管,我受了伤,过一天少一天,今日我要睡床!”郁正道。 郁灵也不想睡地板,两人争夺起来。 “或许明日就死了,或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回睡床,你忍心么?”郁正赖在床上,郁灵拿他没办法,两人都累极了,倒在一张榻上休息。 殊不知驿站的隔音不大好,附近都能听得见他们房间的响动。 隔壁房间慕容循嗤笑:“这都死到临头了,他们还有心思亲热!” 王长明:“奸夫淫、妇,就该拉出去浸猪笼,不知为何陛下非要带回皇城再处置!” 天气寒凉,兄妹二人将两床被子叠着盖,依偎在一起。 忽得一阵推门声,将正逐渐入眠得两人吵醒了。 郁正惊坐起来,不会是慕容循要趁着夜色杀了他吧?! 郁灵跟着坐起身,看到的是萧铎那张怒意沉沉的脸。 “兄台?” “听闻你受伤了,我房里有跌打药,可叫手下帮你上药。” “哦哦好,兄台你人太好了!”郁正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慕容循同伙!掀开被子就去了对面房间。 郁灵从榻上起身,去桌边倒茶,“你来是为何事?” 萧铎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银匕首,郁灵见了吓得微微一颤。 “拿着。”他将匕首递了过来,郁灵不敢接,这个疯子,不知他有什么目的。 她被他逼退到角落,郁灵依然不敢接过银匕首。 他近在咫尺,近得她得意看清他眼底熊熊怒火,还有他抿着的薄唇。 她身后已经是墙,退无可退。 可他还在靠近,若不是那高傲的目光,那不可一世的气势,郁灵觉得他似乎......想如从前那般吻她,他的视线仿佛一直都落在她的唇上。 当然,这是错觉。 她毫无回手之力,只能如受惊的幼鹿一般,靠在角落里,因为惊恐,袖下的双手攥得很紧。 少女素衣麻布,脖颈间雪白细腻,透着浑然天成的美。 萧铎唇瓣微动,移开视线,气息却比方才沉重了几分,硬生生地掰开她的右手,将匕首塞到她的手心。 “你去亲手杀了那个男人,然后跟朕回皇城,你还是朕的娴妃。” 郁灵眸光直勾勾地望着男人,“放了他,我随你回皇城,任凭处置。所有的罪,我都认下。” “你对他倒是情深义重!”萧铎狠声低语。 *** 驿站里外三层侍卫,他们根本就插翅难飞。 清晨,郁正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找了对面的兄台帮忙,他的手下一会儿带我们离开驿站!” 然而一直到郁正被金永捆了,甩到马背上,他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诶?!诶?!不是说带我们走么?怎么捆我做什么?我自己能骑马!!” “陛下,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了。”金永禀告。 “陛下?!”横趴在马背上的郁正惊愕地仰起头看向萧铎,“兄台?你别开玩笑!” 萧铎给郁灵留了几分体面,没有命人将她捆起来。 慕容循看着皇帝将娴妃拽入马车之中。 “不妥,不能叫这妖妃迷惑主子!两人同乘实在不妥。” 王长明倒是觉得他杞人忧天,娴妃再嫁了,皇帝对她恨意滔天,怎么可能被她迷惑。 慕容循命令路勋:“你去主子龙辇上坐着,护着主子周全。” 路勋:“啊?我骑在马上,一样护着陛下安危。” 慕容循:“谁要你这么护着了!去马车里看着,防止那女人勾引主子。” 路勋并不知道郁灵身份,心想仙女姐姐怎么会勾引陛下,明明是陛下他对仙女姐姐起了色心!! 路勋甚至不明白,为何要将两人捆了带回皇城,问顶头上司金统领,统领也不说。 马车里,两人昨夜谁也没睡好。 萧铎环着手臂,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透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郁灵坐在马车侧边,马车安静得出奇。 路勋上车来,“陛下,慕容大人吩咐臣来车上随身护着陛下。” 皇帝没发话,路勋就在马车门口坐下了。 一行人缓缓启程,回皇城的路途遥远。天气寒凉,北风呼啸,纵然华贵的马车用牛皮纸精密糊过,郁灵坐在其中依旧觉得冷。 她只着了单薄的衣裳,素着一张脸,看上去格外可怜。 路勋看不下去了,皇帝将人虏回皇宫,至少也要让人穿暖一些,于是路勋脱下身上厚实的氅衣,递过去。 “仙女姐姐,将这件氅衣披上吧。” 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眸,清冷目光看着两人。 “多谢......”郁灵正准备接过氅衣。 “有夫之妇,随意接受其他男人的衣袍?” 郁灵与路勋不约而同看向萧铎。 郁灵:“......” 他有病? 郁灵默默缩回手:“多谢,我不冷。” 路勋也看出皇帝不悦,只能作罢。 夜里落脚一处驿站,金永将马背上的郁正抓下来,郁正狼狈不堪,一抬眸见萧铎从马车下来,吓得直哆嗦,他竟然就是皇帝,皇帝给他斟过酒,与他说过话,自己竟然与他兄弟相称!! 最重要的是,现在皇帝还当他是奸夫!! “愣着做什么,将这对奸夫淫、妇丢到马棚里去!”王长明道,“再好好看守,夜里别叫他们跑了!” 萧铎并未言语,只是径直进了驿站。 事到如今,郁灵怎么可能奢望他发慈悲呢?她有些伤心。 马棚里脏乱不堪,幸而有些干净的马草,夜里不至于冻死。兄妹二人饥肠辘辘,不是冻死但会饿死。 “他真的是皇帝?”郁正着急追问。 郁灵点头。 “那、那他还不知我是你兄长?!”郁正道,“你同他说啊!你去求他!毕竟多年夫妻!” “说了,他不信。”郁灵坐在马草堆里,“况且,父亲谋反,他即使信了,你也难逃一死。” 郁正惊呼:“那老东西可害苦我们兄妹了!!” 夜里时光流逝,没有人给他们送饭,郁灵倒是还好,她不过坐了一日的马车,郁正扛不住了,他可是被当做麻袋一样扔马背上。 “过来,枕在我腿上吧。” 郁正挪动身体,轻轻的靠在郁灵腿上。 忽得一声响动,马棚的门被人推开了,兄妹二人惊醒过来。金永一袭铠甲,腰佩宝刀出现在两人面前。 “娴妃娘娘,跟臣过来。” 郁正看到那刀就发怵,起身拦在郁灵面前,“你、你要做什么?!”不会是带妹妹到外头杀了吧? “陛下说了,你和你这个奸夫,不能单独在一起!”金永对郁灵道,金永看眼前这个男人也不顺眼,什么痞里痞气的人,娴妃这是什么眼光?!! 向来不多管闲事的金永伸手将郁正狠狠推开了。 郁灵:“......” 夜深人静,郁灵被带到萧铎的房间。她不免心想,萧铎不会对她还存有几分意思吧? 进入房间,萧铎还未就寝,坐在椅榻上饮酒,抬眸看她一眼。 “还是舍不得那个男人?”萧铎问她。 郁灵抿了抿唇,自己是绝对逃不掉了,“放了他,我跟你回皇城。” “行,你去挑了他的手筋与脚筋,朕就放了他。” “别这样!”郁灵惊呼道,“别伤他!” “心疼?”萧铎语气不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格与朕谈判?” 萧铎拿过矮几上的匕首,起身就要出门。 “别伤他,求你了。”郁灵从萧铎身后用力抱住他。 一碰到他,萧铎便猛然揪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开了,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他的眸光清冷而渗人。 “别靠近朕。”萧铎气息凛冽。 郁灵悬在半空的手无处安放,“放了他,你想怎么着都成。” 男人胸膛间压着沉沉怒意,眸光鄙弃。 “事到如今,你不会以为朕对你还有意思?” 郁灵确实有这样的猜疑,但萧铎这句话,硬生生地将她的希望浇灭了。 “臭死了。” 这话叫郁灵愈加无地自容,侧首闻了闻袖子,身上沾染了马棚里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 “去洗干净再来同朕说话。”萧铎面如寒霜。 在他房间沐浴,不大好吧,孤男寡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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