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正式南下雨前茶的采摘期,澜音点的是店内的招牌永春佛手茶,芽叶遇热水便展开了硕壮饱满的身体,茶汤呈现润泽的墨绿色,浓浓的茶香扑鼻而来。 江瓷月先是咬了一口状似莲花的糕点,甜蜜如丝化在她的口中,再浅啜一口醇香浓厚的雨前茶,瞬间淡化了口中的甜腻感觉。 正当她吃得津津有味时,忽而听见从后边传来一阵银铃碰撞的响音。她转头往后看去,恰好看见一名女子从屋内走出。 那女子身穿淡红色的裙装,裙摆处绣着一片栩栩如生的蝴蝶,她的腰间束着一条暗红色的织锦缎带,上面用银白的的珍珠珍珠作为点缀,还有无数细小的铃铛从下方垂落在裙摆上。 身姿袅袅,再配上她那张艳丽却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庞,整个人透露出一丝张扬明媚的气息。 江瓷月有些看愣了,她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京城这么大,定然是有很多好看的姑娘的,这位看着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就长得特别好看。 谢子楹自然注意到了这般直愣愣地盯着她看的江瓷月,看在是位好看姑娘的份上,她报以一笑。 她后方的侍女阿可心想这得亏是位姑娘敢这般盯着郡主看,若是男子,恐怕非得尝尝郡主那长鞭的厉害了。 江瓷月只见那位好看的姑娘对她笑了笑,扫了一眼下边的繁闹之景便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便传来一些小动静,似乎是那位姑娘要离开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呀,她原本还想与那位好看的姑娘搭个话呢。 不过江瓷月也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儿便继续吃她的点心和茶了。她一直望着下方的人群,偶然一瞥又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位靓丽的姑娘。 巧合的是那位姑娘忽而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转而也露出了一个笑意。 江瓷月有些惊讶地心想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好看的姑娘对她笑。 不过京中里好看的姑娘真是多,这一会儿的功夫,她都已经见到两个啦! “小姐怎笑得这般开心?”如云出来给她换茶的时候见她心情似乎好。 江瓷月:“我见到了两个长得好看的姑娘。”而且都对她笑了。 “是吗,可比小姐还要好看?”在如云眼中,京中里怕是找不到第二个还能比她家姨娘更好看的女子了。 江瓷月摇了摇脑袋,“都好看。”没有谁比谁更美,阿娘曾说过各花各美,不一样的东西怎能放在一起类比呢。 如云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她又将一碟杏酥放好,“小姐有事唤奴婢便好。” “你们也一起吃呀,我一个人吃多无趣。”江瓷月示意她和澜音一起来。 “多谢小姐,澜音姑娘还多点了一份放在屋内,我们在里边候着,就不打扰您了。”如云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内。 江瓷月顺着视线往里看,果真如她所说,屋内的桌上也摆了茶点,她这才安心继续吃着。 她倚着栏杆看着远方的高楼,嫣红的灯笼高高挂在檐角,微风拂过便是一阵轻幽的晃动。 远处的天光已然不是她们刚出门时那般明亮,橙黄的日光渐渐沾染上了一抹橘色,可街道上的人却依旧没有减少,反倒是愈来愈多。 江瓷月看着橘色的日光随着人流渐渐前移入了神,直至听到有人轻轻喊着她。 她循着声看去,方才那位红衣姑娘所在的地方站着一位身穿碧绿色衣服的婢女。 绿离:“这位姑娘,我家小姐觉得您面善,不知可否结交认识一下?” “你家小姐是谁?”江瓷月奇怪地看着她。 屋内的如云和澜音听到说话声也警觉地走了出来。 绿离让开身形露出后边的女子,江瓷月微微睁大了眼睛,认出这位好看的姑娘便是在楼下对着她笑的那位姑娘。 如云有些紧张地站到江瓷月身边,小声问她,“小姐,这是?” 江瓷月脆生生说道:“如云,这便是我方才和你说的对我笑的好看姑娘。” 如云依言看向那名蓝衣女子,如江瓷月所言,果真是有几分姿色容貌的,但在她眼里比她家姨娘还是差远了。 “我姓齐,名唤嫣然,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安玉珊笑吟吟看着江瓷月婉声说道。 还未等江瓷月开口,如云抢先道,“齐小姐好,我们家小姐是初来乍到这京中的。” “是吗?那可太巧了,我也是。”安玉珊温温柔柔笑着,宛若那和煦的春风一般,“方才我在楼下见着妹妹便觉得亲切,于是想着也来这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还在这。” “我刚刚也看到你啦,你笑起来很好看。”所以她记住了。 安玉珊:“妹妹也是来看这浴佛节的?” 江瓷月:“是呀。” “既然我们都是来看这浴佛节,我们不如一道?听说这晚上还会有盛大的烟火,我早已在画舫上预订了位置,正愁没有人陪我一同观看呢。”安玉珊提议道。 江瓷月转头看着如云和澜音,如云自然是有些担心的。 澜音倒是觉得姨娘想去边去,她会护好姨娘的安危。 安玉珊:“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再喊些家中靠谱的仆从跟着。” 江瓷月自然是心动的,能有一个观看烟火的好机会,况且这位姑娘看着与她年纪相差也不大,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外边的同龄人一同接触了。 她想着自己身边有如云和澜音,而对方又只是一位好看的姑娘,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的。 安玉珊见她同意后便邀请她一同过去品茗茶点,等到了傍晚二人再一同前去湖边上船。 如云原先对着人还带着戒备,但她在一旁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这位齐小姐,对方说自己是特意从凌州过来看这浴佛节的。而且见她的行为举止都颇有规矩,人看着也友善温婉,如云心中的戒备也渐渐放下了好些。 江瓷月倒也没有如云想得那般没有心眼,她只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姓,还编造了一个稀疏平常的假名,没有透露真名。 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万一被......被那个东园匠令知道了就不好了。 她才不傻呢。
第22章 意外 落日融金,湖岸两边的高楼依次点亮了外边垂挂的灯笼,在半空中缓缓摇曳。 湖心中央立着一座高耸的佛心塔。 这座塔共有七层,因为在佛教中,七这个数字代表的是佛中的法,亦是圆满。这每一层的外檐都宛若莲花瓣一般像上微微翘起,檐角处垂挂着刻满了经文的铜铃铛,远远看去便像是一朵盛开的佛莲。 每一层楼层都灯火通明,围栏处站着不少达官显贵之人。这里便是观看烟火最佳之处,他们在这只为晚间的那一场绚丽且昂贵的烟火。 而佛心塔周边围绕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越靠近佛心塔的船只便越大,它们环着佛心塔而聚集,仿若形成包围之状。 裴砚安身穿一身纯黑锦缎长袍,袖口和衣摆处绣着大片金色的云纹,他长身立于二楼处眺望着远方。青玉和青衔今日不在,身后站着的是两名表情严肃的侍卫,他们手中持剑的肃穆模样阻隔了他人的接近。 是以裴砚安所在之处的方圆两米内都没有人胆敢靠近,边上众人的嬉戏打闹声也与他格格不入。 可于镜涟无视两位侍卫森然的气息,握着两只青瓷杯,提着一壶酒径直走向了裴砚安。 两位侍卫看清来人后并没有阻拦。 “大人怎一人在这凭栏而望,多无趣啊。”于镜涟递给裴砚安一只酒杯,“今日的这两位小侍卫远没有青衔活泼可爱啊。” 裴砚安接过酒杯,待他倒满酒便一饮而尽,“此情此景还是适合安静些。” 于镜涟不以为然笑笑,再次为他斟酒一杯,“有道是‘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只是不知大人在这忆的是什么人?” 裴砚安捏着手中的酒杯,掀眼看了他一眼,“你也愈发聒噪了。” 见他没有反驳,于镜涟新奇地“哟”了一声,凑近人小声说道,“大人怎没有带你府内的美娇妾出来,这京中私底下的传言都快传疯了。” 裴砚安一手放于栏杆之上,“外人之口出来的东西你也信。” 于镜涟扬眉笑道:“下官只信自己看到的。”余下之意便是说那日下朝回府他所看到的。 “有事就说,别扯这些。”裴砚安淡淡开口。“可是刘仪之事有眉目了?” “诶呀,我这一来便是要谈论公事,大人可真是一日不曾停歇啊,朝中那些老顽固们居然还要上奏折告说你玩忽职守,真是瞎了眼啊。” 裴砚安冷笑一声:“他们不过是遂着太后的意思行事罢了,近期我让陛下开始学着掌权,触碰太后的利益,太后和她朝中的党羽们自然坐不住。” 一个年幼的傀儡皇帝和一个年幼的实权皇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想到现今朝中内外的形势,于镜涟脸上也泛起一丝忧虑,“内忧外患,何时是个头啊。刚得到消息,刘仪那边确实有大进展。他当初侵占良田百亩,建造了一些府邸院落,查封后也只是走了个过场没有细看。” “但前几日有一贼人跑了进去偷盗物品,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那院中的机关,万箭穿身而亡,在调查那些暗箭隐藏之处时,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下室,里边虽说是空无一物,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捡到了一样东西。” 裴砚安搭在栏杆处的手骤然收紧,“什么东西?” 于镜涟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黄的色的钱币递给裴砚安,“这就是那样东西,刚加急送来的。” 裴砚安接过那枚钱币,借着亮光仔细观察着这一枚不完整的钱币。说它不完整是因为这只是一枚空有外形却没印字的钱币。 刘仪在私铸钱币。 裴砚安眼神微微眯起,是谁给他的胆子,或者说,应该是谁指使他做出这般诛九族的事。 “陇县有铜矿?”全国各地的铜矿均记录在册,他不记得陇县附近有矿脉。 于镜涟摇头:“册上自然是没有,余下的事态紧急还未来得及排查,廷尉寺的人先将这消息传了回来。” 裴砚安指间旋着酒杯冷声道:“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保不齐这只狼就潜伏在这朝中。” “大人勿要担忧,下官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了。”于镜涟说完了公事,脸上再次重现笑意,“大人也不要思虑过重了,不如学学那边的燕侯家的小公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多好。”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正处于几位歌女之间嬉笑打闹。 裴砚安顺着指向看去,“那是......燕候的四子?” 他对燕候的这位小儿子也有所耳闻,听闻是燕候在外征战时与一名胡姬生下的,回京后那胡姬因为貌美受到燕候夫人的妒忌,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了,独留下这个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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