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另一只手肘撑着身子,一边还要用指尖来碰他。 沈肃眸中暗芒闪过,他目光微动看向她的脸, 他想知道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明明离得极近, 连呼吸都好似交缠在一起, 每一个眨眼都变得极其缓慢。看清她脸上的表情那一瞬, 他愣了一下, 小腹燃起一团烈火。 她依旧是那副清凌凌的样子, 然而双眸却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她专注地看着他,那双水眸中只有他。 他看见忍耐到极致的自己, 眼里的欲念。 在她清冷的眸子里, 欲念愈加汹涌。 不知何时,两只手交握十指紧扣,他就着这样的交握揽住她细软的腰肢, 掌心的衣衫下是那只展翅的蝶形胎记。 他记得很清楚。 像是在躲避自己对她的渴念,沈肃慢慢闭上眼, 微微仰了下头,他的脖颈完全展露在她的眼前, 凸起的喉结更加明显。 它好似在邀请她, 期待着她细白手指的触碰和轻抚。 俞文姝的眼睫颤了颤,眸中闪动着某种光, 她从未在他的目光下如此大胆,甚至她的大胆让他都闭上了眼。 仿佛任她予取予求,有种禁忌的刺激感在心上蔓延。 她感受到他扶在腰间的掌心温度,甚至在慢慢升温,灼烧着她尾骨的蝶形胎记。 指尖停在半空中,距离他的喉结只有半寸,只要她再向前一点点,便能触碰到。 她口中干涩得厉害,忍不住想吞咽,可此时此刻,即便是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暧昧。 俞文姝轻轻眨眼,她看见他的眼睫也在颤动,他要睁开眼了。 她有些微紧张,手指便不受控制的往前一点,她修剪得圆润的指尖轻轻碰上了他的喉头。 那一瞬,她好似听见了他低哑又压抑的闷哼。 “表姐,表姐!”沈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似乎没听见回应,他又高喊,“表姐大哥!你们在哪里?” 像是从梦中被惊醒,俞文姝仿佛受惊的兔子般坐起身来,腰间的大掌顺势滑落、收回。 沈肃极轻叹息了声,缓缓睁开眼。他的手掌收回身侧,指尖轻轻捻动,好似依然在摩挲她的指节。 听着沈度越来越近的喊声,他心中涌起从未出现过的一丝烦躁。 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沈度确实欠收拾。 俞文姝愣了好半晌,才忽然发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竟想摸一摸他的喉结。此时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究竟有多大胆。 她按着心口,侧眸轻轻地瞥向依然侧卧的沈肃,姿态闲散,好似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尚有一丝慵懒的睡意。 他半睁着眼,也不知在看哪里,可俞文姝觉得他就在看着自己。 她顿时生出几分不确定,方才难道他当真是睡着了?又或者自己才是睡着的那个。 一定是在做梦吧。 然而随着沈肃缓缓坐起身,朝她看来的直白目光,俞文姝明白过来,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被沈肃的美色引诱,定是如此,她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沈肃看着她的表情,眯了眯眼,她竟然一副不可置信并且想抵赖的样子。 那躲闪的眼神,和梗着的脖子,像是想赖账负心人一般。 “表妹。”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俞文姝轻轻应了声,余光似乎已经瞧见了朝他们驶来的沈度的船。 沈肃执起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轻轻摩挲,从指根处的缝隙一直到指尖,磨了磨她圆润的指甲边。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可他此刻做来却有种让她羞涩的心悸,好似他摩挲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细细密密的小刺轻扎了一遍。 那种酥麻蔓延到心尖上,密密麻麻。 他紧紧盯着她的唇,沉声道:“方才,指尖碰了我。” 像是控诉般的话语,让俞文姝微微睁大了眼,她的确是想碰一碰,可明明是他自己闭上眼仰起脖颈,怎么说起来好似她做了什么负心事。 沈度和茵茵的声音越来越近,被两个小的瞧见如此情景不免有些不好,俞文姝咬了下唇,轻声道:“嗯。” 她的确是碰了他,可他现下明明也握着她的指尖。 她动了动指尖,在他的掌心里。 “这不一样。”沈肃好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俞文姝看他,“那……” 她话未说完便见到另一只船的船头,猛地住了嘴。 “先欠着。”沈肃道。 沈度看到乌篷船很是高兴,大喊道:“大哥表姐,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这荷花池瞧着不大,但找起人来真费劲啊。” 沈肃站起来走到船尾,看见摆在一起的荷花和大堆荷叶,微微有些诧异。 他竟睡了那么久?平日里除去夜里睡觉,他白日都睡不着,至多便是闭目养神,没想到今日在荷花池上的乌篷船中,竟睡得那样沉。 他根本未曾察觉她在摘荷叶荷花。 船桨轻轻划动,沈肃淡淡瞥了眼沈度,问道:“荷叶摘了?” 沈度和茵茵的船上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显然没有摘。看见沈肃脚边的那一大堆,沈度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啊!你们怎么就摘了那么多了,我们光顾着找你们,什么都没摘呢!”看见沈肃又划远了,沈度连忙让船夫跟上,“大哥表姐等等我们啊!” 此时太阳高悬在头顶,已经很热了,俞文姝撑起油纸伞挡住太阳,看向站在太阳下还在划船的沈肃。 她柔声道:“大表兄,我们回去吧,日头大了再晒一会儿会中暑的。” 沈肃看她一眼:“你往里坐,别晒。” 说罢又回头看沈度,不耐道:“回去了。” 沈度:“我还没摘荷叶!” 沈肃并不理会,只加快划动船桨的速度,船便如离玄的箭一般往前行驶。 沈度船上的船夫也加快划动速度,一边朝沈度道:“大爷力气真大,我惯常使力气的都不如他划得又快又稳。” 沈度暗暗点头,大哥不仅划得稳,他动作看起来极为轻松,就像没怎么用力,可那船行速度是真的很快啊。 “快快快,追上他。” 船在池塘边上停稳,便有下人来收拾了荷花荷叶,沈肃先一步上岸,朝俞文姝伸出手。 俞文姝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握着伞柄朝他走去,看着那只手她并未犹豫便伸手搭上,他便顺势紧握住随后又十指紧扣住。 他牵着她稳稳上了岸,两人并肩而立在池塘边上等着沈度和茵茵。 一阵风忽然吹过,池塘里的荷叶左右摇摆,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霎时便暗了下来,俞文姝抬头看天,不知何时大片的乌云便遮住了太阳,眼瞧着要下大雨。 沈肃看了眼天便让人去拿伞,眼瞧着船要到了,伞也已经拿来,谁料豆大的雨滴便直直落下。 沈度吱哇乱叫,船刚停下来,他便把茵茵拉上岸,接过伞跟茵茵一起打。这伞还是守塘人屋里的一把旧伞,看起来油纸都有些剥落了。 俞文姝伸直了手臂把伞往沈肃那边移,下一瞬伞被接过去,男人的大掌握着细细的伞柄,跟小孩子的玩具似的,他伞举得高,微微往她那边斜。 “回去了。”沈肃道。 沈度拉着茵茵快步往前走,嘴里喊着:“我衣裳都淋湿了。” 他最讨厌下雨了。 沈肃倒是不急,一手扣着她,一手撑着伞,走得不疾不徐,躲着地上的水洼。 下人们不知何时都走了个干净,雨幕下又只有他们两人,雨滴落在伞面上吧嗒作响,雨水飞溅在脸上身上。 俞文姝下意识往沈肃身边靠了靠,高大的身体让她依偎着,他微垂了眼看她,伞又朝她斜了大半。 她一面躲着雨珠一面避着脚下的水洼,绣鞋沾上泥水让她微蹙眉心,然而不经意抬眼,瞥见他左肩晕出一片水迹。 他竟大半个肩膀都露在伞外。 “大表兄,你肩膀都湿透了,伞挪过去些。”她道。 沈肃微垂眼看她一瞬,又看向脚下,淡声道:“无碍。” 距离宅院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若是淋着回去,即便他身体再好,也难免不会生病。 俞文姝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她只能往他怀里靠了靠,整个人几乎窝在他怀中。 沈肃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也看向他,四目相接时她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带着潮湿水汽的两具身体贴在一起,衣料微湿却像是浆糊把他们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沈肃眼中划过笑意,他长臂收紧,把她紧紧裹住,扣在一起的十指不留一丝缝隙,亲昵且暧昧。 从背后瞧去,沈肃高大宽阔的身子把她严密包裹起来,她似娇小的宝贝被他呵护,没有沾染一滴雨水。 雨幕之下,这条路好似走不到尽头,远处薄雾蒙蒙让人看不清景色。俞文姝恍然记起,她与丹露来京城路途中也是有一日,雨势如今日这般来势汹汹,她们两人共撑一把伞,却像是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花满身都雨水,仿佛风再大些,她们便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可如今,雨势再大,她都被人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不让她淋到一滴雨,这泛着浓郁檀香的怀抱便是她最坚实的护盾。 她心中涌起一阵热意,鼻尖微酸,微微仰头去看他。 沈肃察觉到她的动作,垂头迎上她的视线,却猛地脚步一顿,他感觉到她轻轻地、主动地靠进了他的心口,脸颊蹭了蹭他心口的衣料。 心跳声涌入她的耳中,扑通扑通。
第43章 只是稍稍一顿, 他脚步便恢复如常,他执着伞柄的手却缓缓收紧,手背上凸起青色的筋。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就像是被她全副身心信任。只是轻蹭,却有种酸胀充盈在心口。 很快两人便走进宅院跨入廊下,打在伞上的劈啪声消失,沈肃放下揽着她的手,松开她的手指, 带着她往屋檐里站。 沈度和茵茵早就已经回来, 一路小跑, 浑身都是泥点子。 看见俞文姝和沈肃回来了, 两个小的连忙迎上去, 沈度笑嘻嘻道:“表姐你们走得好慢。” 茵茵噘着嘴挽上俞文姝的手臂, 小声道:“表姐, 我摔了一跤,衣裳都脏了。” 俞文姝这才瞧见她裙子后面脏污了一大团, 她连忙问道:“可有摔伤了?” 茵茵皱着脸摇头, “只是有些痛。都怪二哥,跑得那么快,我跟不上才会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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