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为皇室太子,总有着他的骄傲,他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原谅这样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欺骗的女人。 与此同时,他们将从此分道扬镳。 这个女人不会得逞,而他放在她身上那些可笑的情爱,也永远不会有出路。 从前云楚总是会开玩笑的骂他没出息,如今来看他确实没出息。 在知晓真相以前,他如同傻子一般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蒙蔽,如今真相被她亲口说出,他却仍旧选择视而不见,甘愿沉溺于她的表演之中。 赫巡淡淡反问:“那你觉得孤应当如何呢?” 云楚当然是见不得赫宴好的,可是明誉也说了,赫巡并不是个会为了权力残害手足的人,而赫宴只要不死,他就永远是赫巡的威胁。 这本就是个矛盾。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赫巡:“如果有一天他要来抢你的位置,你会不会杀了他呢?” 赫巡望着她,道:“不会,他若是想当皇帝,那就给他当。” 云楚不禁蹙眉,心道赫巡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弄死赫宴,可是赫宴不会那么想啊!看赫宴现在连皇嫂墙角都敢挖,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看着云楚一脸着急的模样,赫巡唇角轻轻扯出一个算不得温柔的笑来,他伸手轻轻摩挲云楚的脸,语调有些凉薄: “孤同你开玩笑的。” 云楚这才放下心来,她靠近了些赫巡坐着,心中默默盘算着还是快些行动才好。 赫宴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人,很多时候赫巡不屑于做的那些阴暗下作的东西,不代表赫宴不会做。 她知道赫巡能走到今天肯定不止是因为他是嫡子,但云楚还是为他担心,害怕他有一天被赫宴陷害。 赫巡没再开口,云楚靠在赫巡身上靠了一会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没问脸就开始红,犹疑了半天,她稍稍抬头,看着赫巡分明的下颌,道: “哥哥,你今天有没有发现今天身上多出了什么东西呢?” 赫巡并未低头,回答的有些敷衍,道:“没有。” 云楚有些失落,她哦了一声,遏制住自己想提醒赫巡的欲望,想着还是等他自己发现吧。 这样才比较好。 忍了约莫小半柱香,云楚就忍不住了,她道:“就在你的衣服里呀?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她说着就伸手去摸,赫巡却按住了她的手,这才垂眸看了一眼她,道:“你说的是帕子?” 云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连忙点了点头,道:“对呀对呀。” 云楚从小到大都没有学过什么女子该学的东西,就连识字,除了小时候母亲教她,后面也都是她自己学的,亏得她看的各类杂书多,与赫巡交谈时才不至于显得落魄。 所以刺绣这个在上京城内几乎连丫鬟都会的东西云楚却不会。 她一有空就会慢吞吞的学,那只小狗她可是绣的很久,虽然难度不大,但是因为没有样,所以也不是特别容易。 而且她最喜爱的就是小狗,在球球之前,她不养小狗是因为她没有办法保护她的小狗,现在她有一点点的能力保护小狗了所以才有了球球。 她想像保护她的最喜欢的小狗一样,去保护赫巡。 云楚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怀期待的问:“你看见了对不对!” “我知道不太好看,但你不准笑我!” 赫巡的脸上却没什么笑意,他的姿态有些倦懒,带着几分随意,道: “不小心扔了。” …… 云楚愣了愣,她才不信,道:“你骗人,你肯定没有扔。” 因为手被赫巡按着,她也没有办法去自己找,只能用“我要生气了”这样的语气来威胁赫巡。 这个招数曾百试百灵,但现在的赫巡却没有半分反应,他并不理会她的威胁,而是重复了一遍: “孤以为是是张没用的破布,没仔细看就扔了。” 直到现在,云楚都觉得她的招数仍然百试百灵。 赫巡这样说只能说明,他是真的给扔了。 而且是被当破布一样给扔了。 虽说她就是弄的不好看,说是破布也有几分道理吧。 但云楚还是失落极了,她瘪了瘪嘴,道:“真的吗?” 赫巡点了点头。 云楚更不开心,她知道赫巡不是故意的,但是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里的委屈,眼睛眨巴着又泛出了泪花来。 赫巡松开云楚的手,静静垂眸,看她被泪水沾湿的长睫,第一次在她哭的时候心中毫不动容。 他开始如同一个淡薄的旁观者,以审视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看她,心中不无赞叹。 这样的演技,难怪从未叫他发觉出不对来。 不过想来,他的确不应该轻视云楚。 一个为了地位,不惜出卖身体,出卖感情,陪一个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人演那么久的情窦初开,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云楚难过于自己满怀期待送出的东西被扔掉,但她并没有怪赫巡,因为赫巡也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凑到了赫巡怀里用他的衣裳擦干眼泪,然后心道赫巡扔掉了小狗帕子他肯定也觉得不开心,遂而又道:“没关系,我回去努努力,再给你绣一下。” 她抱着赫巡的腰,又觉得有得必有失道:“这次我肯定会进步很多!” 赫巡将手放在她的背上,低声意有所指道:“你已经很厉害了。” 等到回到东宫的时候,云楚才终于察觉出赫巡的不对劲。 他没有故意不理她,甚至没有刻意忽视她,但就是让云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有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感觉赫巡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种感觉让她回到与赫巡初相识时,他永远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凉薄与散漫,明明站在她面前,却又相隔很远。 可当她问他是不是不开心的时候,赫巡又会揉一揉她的脑袋,跟她说:“不要想多。” 云楚就道:“那我为什么感觉你今天不太对劲呢?” “难道是圣上说你了?” 赫巡摇了摇头,道:“都让你别想多了。” 可是云楚不觉得自己想多了,她开始回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在他面前做错了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于是她猜测了一番,随即拉住了赫巡的衣袖,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瞒着你自己来见赫宴的……” 她道:“他前段时间就跟我说了,然后我把他给忘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催,所以我才去的。” “一开始我原本像告诉你,但是他说如果我要是告诉你,他就去你前面穿我小鞋,说我勾.引他什么的,我怕你多想……”说了一半,云楚顿了顿又道: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也害怕万一你有一瞬间的怀疑呢,然后我就想今天去跟他说清楚算了,你看我走的时候都没有特意瞒着你。” 云楚所言有九分都是真心,但是她的每一句话在赫宴耳里都站不住脚。 从前他并不限制云楚的活动,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她也不会管她出行,更不会让人汇报她的行踪。 但她身处东宫,若是这般自然他肯定不会起疑,反倒是倘若她刻意隐藏,就算有明家助她,他也会知晓。 这才是她的聪明之处。 赫巡嗯了一声,他道:“孤不介意。”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云楚站在他面前,歪着头试着逗他开心,对着他做了个自己觉得很搞笑的鬼脸,“哥哥,哥哥,不要不开心了。” 赫巡捏了捏她的脸蛋,道:“真的没有。” 云楚不信,她想了半天,虽然自己还有些不舒服,但是如果能让赫巡开心起来好像也值得,于是她小声道:“我们晚上一起睡觉啊,” 然而这样的提议却让赫巡原本有所缓和的脸色的再一次冷了下来。 云楚是个为了地位可以出卖身体的人,今日他是太子,她能躺在他身侧,明日旁人是太子,她就能躺在旁人身侧。 他从来不想这样去揣测云楚,但无法否认,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赫巡收回手,语调有些不耐:“孤说了没事,你在多想什么?” 云楚脸色一僵,突然感觉赫巡好像是在冲她发脾气,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难过起来,她默默松开了拉着赫巡衣袖的手,道:“你凶什么啊。” 她赌气的别开脸,然后留下了一句“那你别来找我了!”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但她其实在心里默念着,赫巡一定会叫住她的。 再走一步,再走一步赫巡肯定叫她。 如果没叫,赫巡肯定是上来追她了。 她一路都抱着这样的期待,可等她都走到花影阁了,回头望去时,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人来追人,甚至没有叫住她。 她想骂赫巡一句,明明她很好哄,只要赫巡刚刚叫住她,她肯定就不生气了。 站在花影阁门口,清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云楚才忽然觉得空落落的,有一种形似于被抛弃,但是好像又没有的奇怪感觉。 这是她来东宫起,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不喜欢。 * 云楚离开之后,赫巡站在原地站了半天,他听云楚说话的时候,心脏总是会控制不住的钝痛,连同肋骨会一起疼。 雪安猜测了一路,猜测殿下方才在那间房里可能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可云姑娘出来时衣衫整洁,身上清爽,全程也才两刻钟,应当不至于是同别人做了什么了。 雪安遂而试探性的道了一句:“殿下,云姑娘好像生气了。” 可等了许久,赫巡都并未回答。 片刻后,他沉默转身,自己去了书房。 从进了书房起,赫巡就开始一刻不停的翻看奏折,公文,然后批注,撰写奏文,一刻不曾开交。 宫女上前换下已经凉了,但仍旧一口未动的茶水,递上热茶,然后低声道:“殿下,您轻用茶。” 赫巡沉声道:“退下。” 宫女看向雪安,雪安冲她使了个眼色,宫女遂而又鼓起勇气道了一句:“殿下,你还是用一些——” 砰——! 一声,瓷盏突然被扫落,连同一摞书卷一同掉在地上。 赫巡额角泛着青筋,整个人已在暴怒边缘,他几乎低声怒吼,“孤叫你滚出去!听不见吗?!” 宫女吓得瞬间跪地,乘墨阁随侍的宫女太监跟着跪了下来,齐声喊着殿下息怒。 那名宫女一点都不敢再耽搁,她颤抖着起身,然后一边念着“奴婢这就滚”一边快速退了出去。 可赫巡的怒火并未因此消退,他猛地一抬手,平头案竟直接从台阶翻落,奏折公文掉了一地,男人目光冰冷,声音带着隐忍的暴戾:“都给孤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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