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眼眶发红,却还是笑着淬了他一口,“韩小仰,你这人真是不害臊,谁心悦你了?” 韩仰垂首,吻走她眼睫湿润。 “好好好,是我心悦你,我心悦你好了吧?” “生生世世,只心悦你。”
第37章 番外 韩仰在那场与程忻的殊死之战中失血过多,本源亏损严重,陆容又因着程忻的缘故,对那些黑黢黢的药汁产生了些莫名的惧怕。二者加持之下,韩二公子通过药物调养的补给大计暂时搁置,柳双南始终带在身边的那位名医无奈出面,为韩仰亲手写了几方进补的药膳方子。 熬煮药膳这事是个精细活,陆容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便只能自己一遍遍地尝试练习。 韩仰拗不过她,又不愿让她整日自己待在厨房,索性从房里搬了张软塌搁在远离灶台的边角,每当陆容手忙脚乱地围着灶台团团转时,韩二公子就那么悠闲的抱着自己的蚕豆罐子,含着满眼的笑意,时不时地逗弄她几句。 “怎么还揽上监工的差事了?怕我下|毒害你?” 陆容舀起一匙汤水,先用自己的唇试了试温度,而后才递到韩二公子的嘴边。 她近来厨艺愈发娴熟,不仅药膳做的好,寻常的小点心也能上手烹饪一二。 韩仰大爷似的张口喝下,“陆大小姐这是哪里话,你若真想要给我下|毒,何必还要费此功夫,嘴对嘴喂给我才是最直接且行之有效的法子。” 陆容被韩二公子这黏糊的说辞膈应的抖了一抖,“韩小仰,你这人真是不害臊。” 韩仰坦然地接受了来自陆大小姐的唾弃,“过誉了陆小容,再不害臊也只是对你。” 二人就这般整日没羞没臊地将个小小的厨房当成了打情骂俏的隐秘天地,府里的下人撞见过几次后也渐渐摸清了规律。 但凡韩二公子将小厨房的木门一关,那地方就成了整个韩府的禁地,没什么事万万不可前去打扰,有事也得掂量再三后再去叫门。 转眼又过一个春夏,第一场细雨下过之后,整个安岭都尉府都裹上了一层浅薄的秋意。陆容前一天夜里受了些凉,一大早就带出几声轻咳,她不肯喝药,韩仰索性就在她的灶台旁又支起一口锅子,要为陆大小姐熬些滋补的梨汁。 阿秋自告奋勇地接下买梨子的差事,她挎着个小菜篮急冲冲地出了陆府,不消一刻又急冲冲地赶了回来,且丝毫没有停顿的架势,径直朝着厨房禁地跑了过去。 陆容彼时正跨坐在韩仰腿上,她合着眼眸,肩臂揽着韩仰的脖颈,全身大半的重量都放在韩仰按在她背心的那只手上,二人唇|舌相交,于啧啧水声之间将一小块梨子味的饴糖分食的活色生香。 哐啷—— 门板猛地发出响动,陆大小姐惊的一颤,齿列闭合,一口咬在了韩二公子兴风作浪的舌头上。 “唔……” 韩二公子吃痛闷哼,舌尖探出,果见一抹鲜红缀于其上。 韩仰:“……” 陆容:“……” 阿秋:“……我,我真的有要紧事。” 她顾不得害臊,急忙将从布告栏上揭下的告示递了过去,陆容接过,只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韩仰的视线越过陆容的肩头落在告示上,清楚的看清了‘钱沐弘于三日后斩首’几个大字。 陆容将告示叠起来,沉默半晌后才抬头对着韩仰道:“我想见见钱大人。” 韩仰揉揉她的脑袋,“可以,我来安排。” 会面安排在一日后,韩仰本想寸步不离地跟着,但陆容说她要与钱夫人一同进去,韩二公子便不再勉强。他将陆容送去衙门,自己则待在马车里,耐心地候在衙门外。 长街寂寥,颇有些更阑人静的味道,韩仰半仰半靠地倚在车座上,时不时地撩起车帘瞧上外面一眼。 陆容不在身边,他便觉得每时每刻都被拉长了不少。韩二公子百无聊赖地捏着罐里的蚕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坐在马车之外的空青,“现在什么时辰了?” 空青看看天色,“约摸着该是戌时了。” “……”韩仰猛的坐直了身子。 陆容已经进去了大半个时辰,就算她要当面复述十遍钱沐弘的生平事迹,这时间也远远足够了。 韩二公子垮下马车,黑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进了衙门。 他心急如焚,提袍迈过门槛时与换下官服的柳双南撞了个满怀。柳大人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瞧了一眼韩仰阴沉的面色,话说出口略带疑惑。 “你要做什么去?是陆小姐方才出来时忘掉了什么东西吗?” 韩仰动作一顿,头也不回的转身换了方向。 方才透过车帘匆匆一瞥的场景渐渐清晰地跃于眼前,韩仰记得,不到半刻之前,一辆灰扑扑的马车从府衙的后门驶了出来。 他两步跨回到马车之上,沉声下了指令,“往东走,顺着方才那辆马车的车轮印记,追上它。” *** 马车的行进轨迹最终隐没在了陆府的后门,空青领命守在前门,韩仰则从地上捞起一截粗壮的木棍拿在手中,屏息走了进去。 陆府荒废已久,院中杂草丛生,亭台楼阁具被野草掩埋,甫一看过去便是一派的萧索景象。 韩二公子毕竟造过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韩府,因此对陆府的内部构造并不陌生。他选了条隐蔽的小路,自斜侧绕过垂花门,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游廊正中的陆容。 陆容该是才哭过,眼眶与鼻头都是通红一片,正神色激动地不知在与面前的男人说着什么。 那男人背对着韩仰,头上又带着兜帽,只露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窄的腰身,完全看不出年龄。 韩仰一时有些分不清这人是敌是友,他轻手轻脚地踱步过去,本想着先走近了探探那人虚实,不料却见那男人长臂一伸,竟是直接将陆容搂进了怀里。 韩二公子登时大怒,再顾不得思索各中缘由,他扬起木棍,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的后脑砸了下去。 木棍厚重,带起的破风之声也颇为凌厉鲜明。男人脚下一动,本可闪身躲过,可他顾忌着怀里的陆容,只能顺势向前走了几步,由着那一棍又狠又重地砸在了背上。 泪痕尤存的陆容惊呼出声,反应极快地揽着男人向后退去,待瞧清来人是韩仰之后,面上的戒备之色瞬间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个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 ——那神情之中掺着一分喜悦两分责备两分担忧,剩余的五分,则是满满的,显而易见的,对韩二公子的同情。 韩仰的右眼突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您没事吧?” 陆容抬手抚上男人受到重创的脊背,像是要将话说给韩仰听一般,缓慢而清晰地讲完了后半句。 “很疼吗?爹爹。” 吧嗒—— 木棍落地,韩二公子生无可恋地瞧了陆容一眼,而后调整表情,十分谄媚地迎了上去。 “您没事吧?”心知自己已经在岳父心里被打了负分的韩二公子试图先发制人,“很疼吗?父亲。” 陆闻禹:“废话!我打你一棍……等等,你方才叫我什么?!” *** 马车停在韩府门前,半晌之后,陆容先一步撩开车帘跳了下来,将封闭的车内空间留给韩仰与陆闻禹。 尽职尽责的空青侍卫在将自家二夫人扶下马车的间隙里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小姐,需要我为二少爷准备上好的金创药吗?” 陆容颦起眉头,“哪有这么严重,我爹爹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 她话未说完,车内已经传出一声皮肉相触的击打之声。 陆容:“……还是拿点跌打酒送来房里吧,一会儿应当用得上。” 然而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跌打酒并没有派上用场。 倒不是因为韩二公子没挨打,而是当陆闻禹领着挨完揍的韩二公子一同步入内院,瞧见捧着药酒坐在房门口乖乖等待韩仰归来的自家女儿时,当即便大手一挥,将与韩仰同床共枕的近一年的陆容从房内带了出来。 “陆小容……” 韩仰面色悲凄,若是此刻有块小手绢,顶天立地的二公子必然能搅着手绢的一角哭的梨花带雨。 “你自己一个人敢睡吗?” 陆容最是见不得他这幅仿佛稚拙孩童一般黏人的样子,膈应是真膈应,受用也是真受用。 她顶着陆闻禹远远投来的杀人视线,一咬牙一狠心,像个始乱终弃的绝情郎一般,拂袖甩开了韩二公子紧握她衣摆的双手。 “韩仰,你正常些。”陆容看他一眼,眉目流转间是个十足十的暗示意味,“又不是三更天,有什么可怕的?” 她抱了被缛去了隔壁的房间,合门关窗时折了一簇柳枝,赏玩一般随手放在了窗梗上。 三更的梆子才响过一声,熟悉的温度就已经贴上了尚未入睡的陆大小姐的后背。 夜半偷香的韩二公子钻进她被子里,双手揽着她的腰,脑袋垂下,抵着她的肩膀同她小声哭诉,“陆大人的手劲可真大啊。” 陆容莞尔,她转过身,在月色下轻轻吻了吻韩仰带着乌青的眼眶。 陆闻禹当年受了算计,一双腿被钱沐弘齐齐折断后又被抛下山崖,好在他命不该绝,被一好心的农户带回家中调养诊治,一治便是三年之久。 “陆大人说他对不住你。”韩仰抬手蹭了蹭陆容的侧颊,“他拼尽全力回到人间,却为时已晚。” 爱妻幼子一俱殒命,向来捧在手心中宠大的女儿又尝尽苦楚…… 陆容展颜,眼底却泛起些水光,“爹爹也真是的,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韩仰吻去她眼睫湿润,又将被子往她肩上扯了扯,“我同陆大人说了,以后有我对你好。” 陆容问他,“爹爹怎么说?” 韩仰笑起来,“他告诫我别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他陆闻禹的女儿,从来都不会攀附着来自于某个人的善待或亏待而活。” 陆容佯装愤慨的揪住他的衣领,“你居然还想着要亏待我?” 韩仰顺势握住她的手亲了一记,“这是陆大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他侧过头,藉着月光摩挲着陆容的的下唇,“那你呢?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陆容仰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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