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怕二婶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非常听二婶的话,编了一套瞎话,说的有鼻子有眼。你肯定知道,当一个人名声不好时,什么样的坏事都是他做的。那姑娘把瞎话一编,所有人都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我也懒得去狡辩,端了一碗打胎药给她。” 柳翩翩目瞪口呆,片刻后问道:“那,她喝了吗?” 谢景元笑了起来:“怎么会,她之所以要栽赃我,就是不想失去孩子,我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她就慌了,可她又不敢说那孩子是谁的,最后还是跟秋红姐姐一样,求我放过她。” 柳翩翩呸一声:“真是不要脸,明明是她们陷害你!” 谢景元嗤笑一声:“跟她们讲道理没用的,在我二婶眼里,她要怎么对我,我只有乖乖受着,不然就是坏人。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既然这样,我把世子之位给她,我看她以后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柳翩翩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安慰他道:“都过去了,那什么世子能有多大用,若是没有官位,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你看你现在多威风,从三品,在西北这一片名气如日中天。” 谢景元斜睨她一眼:“这还要感谢太太,若不是你鞭策,我原来就想当个七品混日子,有吃有喝就行。” 柳翩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那怎么能行,你若一直是个七品,你二婶肯定还要来害你。她就跟我二娘一样,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事事让着她,她还是不满意,不把我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当砧板上的肉,不如跟她干到底!”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这样才对,我以前是没兴趣,觉得跟她一个蠢人计较平白浪费时间。那劳什子世子之位是个烫手山芋,给她算了。现在不一样了,她要是再敢来惹我,我就把她偷人的事情捅出去!” 柳翩翩忍不住笑起来:“不管她的事儿,往后要是有机会,我替你报仇。她这些手段,你去跟她争,外人要谈论。” 谢景元见她今日一身新衣,笑语晏晏,看得心里忍不住翻腾起来,昨儿晚上睡得迟,他见她太累,没敢劳累她。 谢景元伸手将她抱起放在自己怀里,看着她胸前的盘扣道:“这衣裳是你自己做的?这扣子真好看,不像是扣子,倒像是一朵花儿。” 柳翩翩拍开他的手:“明儿跟我回桂花巷。” 谢景元抱起她就往东屋里去:“明儿的事儿明儿再说,我们先说今天的事情。” 谢景元在家里一直待到初五才走,每天都带着妻女一起去走亲戚,将各家的态度和动向摸了个清楚。 所有人都以为晋王会继续跟朝廷扯皮,哪知这货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正月还没过完呢,直接联合其余几个封底在外的堂兄弟一起,将南边几个省的驻军将领拿下,带着二十万军队要往京城去清君侧。 好家伙,这下子可闹大了! 晋王出发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京城,孙太后当场昏倒。 太医扎针,宫女顺气,孙太后悠悠醒来,醒来后就骂:“这个贼子!” 好巧,一干大臣们都在。 幼帝虽然脑子不大灵光了,还知道心疼孙太后:“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孙太后抱着儿子就哭起来:“我的儿呐,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孙侯爷一脸凝重:“江南四省驻军,怎么就忽然都听晋王调令了?” 旁边的秦孟仁道:“侯爷,人家都是在烧热灶呢。” 孙侯爷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是啊,陛下有点痴傻,最有可能夺走皇位的就是晋王,因为他是皇帝的亲叔叔。那些人现在跟着晋王,搞不好还能有个从龙之功。要是等晋王和朝廷打起来,他们还是要左右为难,不如早点投靠,还能做个心腹之臣。 孟国公拱手道:“娘娘,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办法捉拿叛逆。” 孙太后十分悲愤:“怎么捉拿,二十万人马,我们现在调军也来不及啊。”她不懂军务,想问题比较简单。 孙侯爷掌管京畿一带十几万人马,当然知道要怎么抵抗晋王,但他不想把自己的老底子都搭进去。 他把目光投向孟国公:“孟公爷,您看要如何抵御晋王?” 孟国公反问道:“孙侯爷,敢问晋王的檄文是怎么写的?” 孙侯爷被噎住,晋王说是要清君侧,清的是谁,不就是他这个承恩公吗。 孙太后哭完了之后擦擦眼泪:“你们有什么好法子?” 孙侯爷和孟国公都不说话,孙太后最后将目光投降了秦孟仁:“秦大人,你觉得呢?” 秦孟仁拱手道:“娘娘,晋王殿下发了清君侧檄文,我们也可以发一封,臣愿意代笔写。” 孙太后摇了摇头:“发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吵嘴要是能解决问题,那朝廷就不用养兵了。” 秦孟仁继续道:“娘娘,先礼后兵,拖延时间。我们这边的兵力不一定能完全挡住晋王的攻势,若是晋王围城,咱们京城要弹尽粮绝。微臣建议,不如一边和晋王吵架,一边让孙侯爷和孟国公部署兵力,同时从其他地方调兵遣将。” 这话一出口,孟国公的眼神锐利起来:“不知秦大人有有何高见。” 秦孟仁非常不怕死地道:“西北谢将军刚刚去关外重创胡人,现在胡人一时半会不敢过来,娘娘可调谢将军南下至京城,与我们里外夹击,一起抵抗晋王。”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话别离趁势作乱 秦孟仁要调谢景元入京的话一出口, 孙侯爷和孟国公同时看向他。 孙侯爷心里有些吃惊,这小子居然敢跟谢家小子为伍。但孙侯爷转念一想又沉吟起来, 谢景元虽然是一员猛将, 但他对孙家多有不满,甚至对朝廷都有所不满,这样的人入京城, 岂能好好卖力? 孟国公也有自己的想法,西北拢共就那么多人, 若是都让谢景元带走, 西北岂不是要空虚。再者,这些士兵跟着谢景元出去打了胜仗, 以后回去了说不定孟家就指挥不动了。 秦孟仁压根不去管着二人的想法,只瞄准孙太后:“娘娘, 臣不懂军务,但臣知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晋王入京,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满朝文武都可以换主子, 只有娘娘和陛下换不了位置。” 孙太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然后看向孙侯爷和孟国公:“不知承恩公与孟公爷有何高见?” 孙侯爷心里知道秦孟仁说的是实话,晋王若是入京,头一个不能饶恕的就是孙家人, 孟家尚且有退路, 孙家必须全力以赴。若是保住帝位, 再图将来也不迟。 他果断在心里做出判断:“娘娘, 臣以为秦大人所言有道理。京畿一带兵力不足, 无法抵抗晋王二十万大军,只能从外地调兵。西南只有五万人马,轻易不能调离。东南军都被晋王收入麾下,如今唯一能调的就是西北军。” 孟国公回道:“娘娘,西北军这两年扩军,现在也只有十三万人马,不知娘娘准备让谢将军带多少人回来?胡人还在关外虎视眈眈呢!” 孙太后怒了:“你们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遇事就知道问哀家。哀家要是知道带多少兵合适,哀家自己就去上战场,要你们何用!” 孟国公被骂了灰头土脸,他也没生气,继续道:“娘娘,臣的意思是,给谢将军带一半人马过来,连上京城这边的兵力,有二十万出头,我们先闭门不出,跟晋王打几天嘴皮子官司,等谢将军快到时,我们出城和他里应外合。” 哪知秦孟仁立刻道:“公爷,谢将军在西北抵抗胡人无人能敌,最善马上战术,然而新安军是水上长大的,贸然将他们放到一起打,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微臣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先跟晋王过过招,也不一定非要等到谢将军到京城。再者,晋王已经出发,不日便能到城外,难道我们要一直死守?陛下的威严还要不要?朝廷的威严还要不要?” 两个老头子心里都骂起来,你秦家那点兵你丝毫不在意,我们就该陪着你一起当冤大头? 秦孟仁现在一心为孙太后和朝廷,说的话又贴心又公正:“娘娘,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往日的事情就不用再计较了,谁能打谁上。臣的意思,光让谢将军一个人来,他不一定适应东南军的战术,可从西北军中调合适的人随同。” 孙太后明白了秦孟仁的意思,这是要拉几个人陪同谢景元过来,防止西北不稳。 “秦大人说的有理,哀家记得,孟国公家的侄儿以往不是在水上待过,不如让他跟谢将军一起过来,共同御敌。” 孟国公心里骂了起来,孙太后把他侄儿弄过来,他弟弟岂有不全力支持的道理,到时候孟家怕是也要拼命往前冲。 这等于是把所有人都绑上了船,谁都别想跑。孟国公去看孙侯爷,只见孙侯爷拱手道:“娘娘睿智。” 孟国公看了秦孟仁一眼,然后拱手对孙太后道:“臣听从太后娘娘吩咐!” 孙侯爷心里乐开了花,你孟家休想置身事外。于是,一封调令以八百里时速飞往西北。 谢景元接到调令时面无表情,孟将军更是表情严肃,他把其余人都打发走,单独留下谢景元说话。 “元若,你怎么看?” 谢景元将圣旨丢到一边:“这是要破釜沉舟,孙侯想让我打前锋,秦孟仁怕我不肯用力,让我把孟大哥带上。至于孙家,孙侯爷当然想坐收渔翁之利,估计晋王等不了,怕是我还没到京城他就得先跟晋王干起来。” 孟将军摸了摸胡子:“君命难违,元若即刻上路吧。” 谢景元呸一声:“什么君命难违,陛下都傻了,他知道个屁,还不是任由那些人安排。” 孟将军被噎的差点上了南墙,片刻后道:“元若,这话还是不要在人前说。” 谢景元继续骂骂咧咧:“将军,都什么时候了。您说,就京城里那些花拳绣腿,能干得赢人家东南军?这是勤等着我这六万人先去蹚出一条血路,然后他们好捡功劳。秦孟仁这个奸贼,等我去了京城,我要把他绑在战车前头去打仗。” 孟将军哭笑不得:“元若,秦大人的法子算是比较公允的了。” 谢景元嗤笑一声:“要真是一心为公,他就该劝太后娘娘过继。” 孟将军陷入了沉默,叹口气之后道:“元若,你去了京城一切小心,万万要保住自己,西北不能没有你。” 谢景元笑起来:“将军抬举我了,以往我不在西北,这里一切不是怪好的。不过我给将军提个醒,胡人都是属狼的,最爱报复。我才去他们那里狠杀了一回,若是他们得知我调走了一半的兵马,怕是会伺机而动,将军定要小心。” 孟将军点头:“内忧外患,这个时候我们都得小心些。你赶紧回去把家里的事情交代清楚,明日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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