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说了,为了确保大魏皇室血统不受玷污,还请陛下在事后服用避子汤。” “端过来吧。” 魏无晏面色淡然,她正欲喝下婢女奉上的避子汤,却被一旁的男子伸手夺了过来。 “铮侍卫,你这是做什么?” 魏无晏瞧见赵嬷嬷脸上露出狐疑的目光,急忙冲摄政王眨了眨眼,示意男子莫要意气用事。 只是一碗避子汤而已,又并非是什么穿肠烂肚的毒药。 男子将药碗放在桌上,修长手指挑起女子尖细的下巴,在屋内众人的注视下,懒洋洋道:“卑职自忖刚刚服侍得不算周到,既然陛下已用过晚膳,身上有了力气,不如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屋内众人:...... 魏无晏听到男子大剌剌的求欢之言,双颊飞快染上一层淡淡的粉晕。 “咳咳...铮侍卫要量力而行啊...” 男子勾唇笑了笑,挂着一层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女子粉嫩面颊。 “陛下不是说过,陶贼在床帏里孔武有力,让陛下回味无穷,那卑职只得更卖力一些,好让陛下心里不再留恋旧人。” 魏无晏盯着“铮然”深邃风流的眉眼,一时感叹摄政王真是个狠人,为了不让她服用避子汤,宁可自己给自己带上一顶郁郁葱葱的绿冠。 赵嬷嬷眼睁睁瞧见小皇帝被铮侍卫的几句花言巧语哄得软了双腿,任由着对方横抱起身,朝床榻上走去。 屋内的奴婢们识相而退,至于那晚热腾腾的避子汤,自然被遗落在了桌案上。 ——— 主殿内,听到赵嬷嬷带回来的消息,魏浔惊讶地挑起了浓眉,过了半响,他冷哼一声: “果然和她那个商贾母妃一样下贱!” 方守铭捻着唇角的山羊胡,眯眼笑道:“如此甚好,小皇帝既然迷恋上主君身边的铮侍卫,不如就让他哄着小皇帝写下让贤书,川西那边刚刚递来了消息,对方承诺愿意出兵助主君匡夫正统。” “又是一个痴情种,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是可惜了两个为美人大打出手的英雄,殊不知美人早就自解罗裙,另觅新欢了,哈哈哈....” 魏浔畅快淋漓大笑片刻,又沉下脸问道:“陈阁老还有多久抵达荆州?” “回禀主君,陈阁老正在路上,不出意外,七日后主君就能见到此人。” “好,这几日你们务必要格外留心,牢牢看管住小皇帝,千万别让她寻找机会逃走了。” 魏浔说完,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皇帝如今算是彻彻底底背叛了陶临渊,只能乖乖任他摆布,又能逃到哪去呢? 赵嬷嬷同样认为小皇帝舍不得逃走,自从将铮侍卫收进罗帐后,小皇帝每天都与男子寻欢到深夜,直到日上三竿,厮混上一整宿的男女才会唤人进屋送水。 这日,小皇帝与铮侍卫手牵手在庭院内闲庭散步,男子身姿挺拔,女子容貌昳丽,二人十指紧扣,偶尔交颈窃语,远远瞧去,还颇有几分神仙眷侣的闲适姿态。 “爱卿这几夜可有什么发现?” 见跟随在二人身后的赵嬷嬷等人离得远了,魏无晏踮起脚尖,一手扶在男子肩头,借着帮男子整理鬓角的功夫低声询问。 陶临渊揽住女子纤腰,如实道:“微臣和属下人马搜山多日,并未发现纳谷仓。” “莫非是朕猜错了...” 魏无晏蹙起眉心,喃喃自语道。 寒冬腊月里异常肥硕的鸟兽,方守铭刻意闪躲的态度,还有魏浔宁可放弃新修建的宫殿,也要守在荒僻的深山堡垒中。 种种线索,让魏无晏怀疑荆州的命脉粮仓就隐藏在附近。 所以每当入夜后,魏无晏打着与铮然寻欢作乐的幌子,将屋里监视二人的下人哄骗出去,随后陶临渊会换上夜行衣潜出堡垒,在山林间找寻粮仓的踪迹。 只可惜山林占地广袤,在魏浔的地盘上,陶临渊能够调动的人马有限,故而一连搜查多日,都没有寻到粮仓的位置。 “薛猛他们虽没有找到粮仓,却在山间发现了大量的草木灰。” 听到摄政王说他们发现了草木灰,魏无晏双眸一亮。 她曾在古籍上读到过如何储存粮食,匠人们为了让粮食能够长久在凉爽的仓窖里保存,挖好的仓窖要先用火烘干,然后在窖底撒上一层草木灰,以防止粮食接触到潮湿的空气发芽。 既然发现了草木灰的痕迹,想来他们的猜想应该没有错。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兴许能助薛将军他们找出隐藏的粮仓。” 陶临渊低垂下头,凝视双眸亮晶晶的小皇帝。 女子这几日吃得香,睡得足,双颊日渐丰盈,细白如瓷的肌肤在斑驳日光下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爱卿不妨试试让薛将军捕获上几只野山猪,再饿上它们几日,看看它们最终会去那里觅食。” 小皇帝提出的法子倒是有几分可行性。 野山猪的嗅觉灵敏,又熟悉山林间的环境,若是饿急了,极有可能寻觅到仓窖的位置。 君臣二人密谈期间,听到连廊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陶临渊下意识将小皇帝护在身后,抬眸看向廊下笑得意味深长的男子。 魏浔远远瞧见小皇帝与男子在廊下窃窃私语的画面,他本无意探听二人的风花雪月之言,只是那名唤做铮然的侍卫十分警觉,当男子那对漆色双眸不经意扫来,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得魏浔不寒而栗。 吃里扒外的奴才,不过是与小皇帝厮混了几宿,竟将自己真正的主子都忘了。 魏浔阴沉下脸色,正欲开口训斥,可小皇帝却突然从铮然的身后冒出头来,脸上笑得春光明媚: “七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朕?” 魏浔阴沉的目光落在男女十指交缠的手上,过了半响,才幽幽道: “陛下与陶贼好歹曾相识一场,难道就不好奇他的近况?” 魏无晏倚在男子怀中,她眨了眨眼,面露不解道:“方宰相前几日不是还说陶贼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莫非他大难不死,竟然扛了过来?” “陶贼阴险狡诈,故意放出身受重伤的假消息,其实他人早就率领兵马抵达扬州,准备一举踏平荆州。陶临渊这个人向来是睚眦必报,若是知道陛下另有新欢的消息,恐怕不会轻易放过陛下。” 魏浔紧紧盯着女子的神色,果然在她脸上瞧见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那该如何是好?朕当初受他胁迫,为了活命,不得不委身于他,陶贼行事粗鲁,不及铮侍卫万一之一温柔体贴,若是让朕重新回到陶贼身边,朕...朕宁可去投江。” 说完,魏无晏将头埋进铮侍卫略有僵硬的胸怀里,轻声抽泣。 “陶贼之所以对陛下穷追不舍,不过是想挟持陛下,好容他继续把持朝政,不如陛下写下让贤书,将皇位传授于我,我即刻下令几位藩王共同出兵追剿陶贼,待天下平定后,陛下便能与铮侍卫比翼双飞,逍遥快活。” 魏无晏似是对魏浔提出的建议感到心动,迟疑片刻后,她问道:“七哥说得有几分道理,就是不知朕什么时候能见到陈阁老,朕愿将让贤书交给陈阁老,让他宣召给天下人。” 魏浔见小皇帝如此上道,满意笑了笑:“三日后,陛下就能见到陈阁老。” 待魏浔意气风发的背影消失在连廊尽头,魏无晏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她想要提醒摄政王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在三日内找到粮仓,被天下读书人视作泰山北斗的陈阁老就会让他身败名裂。 可当她抬起双眸,瞧见摄政王剑眉微挑,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爱卿这是什么眼神?” 陶临渊勾着唇角,俯身在小皇帝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语气玩味: “微臣只是回想起曾经被陛下哄骗得团团转的日子。” 魏无晏听到摄政王的话,知道男子是在调侃她刚刚那番口若悬河之言,脸皮不由微微发紧,她盯着男子陌生的脸庞,轻声嘟囔道: “朕...已经许久没哄骗过爱卿了。” 男子的面容虽然陌生,可眸底的缱绻温情如故,薄唇顺着面颊寸寸游移。 明明知道赵嬷嬷等人还在监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偏偏男子肆无忌惮,将她抵在冰凉的石壁上,吻得炽热。 “微臣心甘情愿被陛下哄骗一辈子...” ——— 三日眨眼间便过去,魏浔亲自下山,恭迎陈阁老莅临。 魏无晏同样一大早清早就被赵嬷嬷叫起来,换上一袭男装前往书房。 陈阁老如今已过古稀之年,身体还算矍铄,长眉入鬓,一对深褐色的眼珠深陷在眼窝里,目光幽深且沉静,他瞧见魏无晏步入书房,起身叩拜。 “草民拜见圣上。” “陈阁老快快请起。” 魏无晏快步上前,托举起陈阁老枯枝般的双臂,关切道:“陈阁老早就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如今为了大魏的安危再度出山,朕深感有愧啊!” “陛下言重了,一朝为臣,终身事主。” 魏浔见缝插针道:“陈阁老,陛下已同意将皇位传授于我,还请陈阁老代为见证,将陛下的让贤圣旨公之于众,好斩断陶贼的狼子野心。” 说完,他招招手,命人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墨。 魏无晏盯着刚刚研磨好的墨汁,淡淡道:“朕要书写让贤书,皇兄与闲杂人等先行退下,大魏先祖有祖训,让贤书只能由帝王亲自撰写,秘封入轴,在宣告天下当日公之于众。” 魏浔皱起眉心,刚想出言提醒小皇帝当下事出紧急,不必如此恪守祖训,可站在一旁的陈阁老却也认同小皇帝的做法,无奈之下,魏浔只好遣退下众人。 在退出书房前,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魏无晏,恩威并施道: “陛下于陶贼来说,已是一盘废棋,还望陛下审时度势,尽快摆脱烫手的皇位,你我毕竟是血亲同袍,待为兄袭成大统后,定会让你重新做回大魏最尊贵的长公主,届时不要说铮侍卫,天底下的美男子,都会是你的裙下之臣。” 魏无晏笑了笑,坦然道:“七哥放心,朕今日定会将让位诏书交给陈阁老。” 待书房内只剩下魏无晏与陈阁老二人,她拿起狼毫笔,沾染砚台里的墨汁,一边落笔,一边漫不经心道: “朕听闻二十年前,陈阁老想要在民间推行新税法,只可惜受到朝中世家大族的阻挠,最终没能成功施行...” 陈阁老眉心一动,他侧目看向挥洒笔墨的小皇帝,少年眉眼平静,身姿挺拔如松,笔下流畅,纸上的字行云流水,柳骨颜筋,笔力脱俗。 “陛下想要对草民说什么,不妨之言。” 魏无晏唇角衔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亦是淡然:“陈阁老这数十年间隐居于深山,恐怕不知道您曾经极力主张推行的新税法,早已被他人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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